靈魂被困在尸體里,卻形成不了活尸,而隨著銅銹不斷吸收尸兵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尸氣和陰氣,最后將他的靈魂吞噬。
所以,尸兵盔甲上的銅銹,便又被人稱之為了噬魂金。
其實也不怪余非魚不肯跟我們說,尸兵這東西本就難找,噬魂金就更難得了。
即使找到了尸兵,他們身上也不一定有噬魂金。
噬魂金只是在傳說中存在罷了,顏嘉良闖蕩了這么多年,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有誰真的找到過噬魂金。
“這噬魂金又有什么作用呢?”我仍舊一臉不解,若是這么一個子虛烏有的東西,余非魚為什么要來找呢?
“煉魂最好的材料?!鳖伡瘟伎戳丝次摇拔蚁嘈庞喾囚~說的,他肯定不是自己需要這東西,而是拿去跟人交易,畢竟,他也不容易,對方肯定是有治療他兒子的東西。”
“你認識非魚哥的孩子嗎?”我慌忙又緊追問道。
“見過兩次?!鳖伡瘟奸L長嘆了口氣“多好的一個孩子啊,可惜……”
顏嘉良話說到一半,卻又止住了。
我追問,是不是孩子的腦子有問題,他頓時詫異了,問我怎么知道。
我是從黨熙柔的面相上看出來的,當時還說這次回去之后,再給黨熙柔算一卦,看看他孩子的事情。
不料,顏嘉良的臉色卻變得異常嚴肅起來“全一,你聽好了,不準去給余非魚的孩子算卦。”
我聞言,不由得愣住了。
看到顏嘉良突然變臉,我頓時十分奇怪。
而顏嘉良的話又跟著響了起來“全一,相信我,你現(xiàn)在不過是黃階修為,非魚孩子的事情,你不能去算,。不然對你,對他都沒有好處。我相信,非魚肯定也懂,不會讓你去算的。”
我聞言頓時愣住了,他說的,好像沒錯。
在來的路上,我曾經(jīng)想給黨熙柔算一算他們的孩子,而且她也同意了,可是余非魚卻直接打斷了我們,說等我們回去再說。
仔細想想,什么登門拜訪,什么心誠,不過是他推脫的借口罷了。
或許,真的跟顏嘉良說的一樣,他是不愿意讓我去算。
“不用問我為什么,若是有一天你能夠超過你爺爺,或許就可以試試?!鳖伡瘟伎戳丝次?,又嘆了口氣。
我聞言,心中又是一驚,難道之前爺爺給他算過嗎?
我還想再問,顏嘉良突然猛地站起了身“有動靜,你守在這里,千萬別出去。”
話音未落,他的身形一閃,朝前方疾奔而去,迅速消失在樹林的邊緣處。
此刻,我也感覺到不對勁,就仿佛是被什么人在暗中窺視一般,渾身覺得不舒服。
只是,當我警惕地環(huán)視一眼四周,卻又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
顏嘉良進入了樹林,很久都沒有出來,我的心亦是跟著噗通跳個不停,開始為他擔心起來,糾結(jié)要不要將余非魚他們叫醒,一起去看看。
想了想,顏嘉良的身手十分了得,應(yīng)該不會出事,或許只是我太緊張了罷了。
突然,一陣急促的咕嚕咕嚕聲從潭水中像響了起來,仿佛是什么東西,正從潭底冒出來。
我從懷中摸出一張散陰符握在手中,想了想,又從包里翻出了柴刀,方才緩緩朝那水潭走了過去。
水潭的水,很清澈。
月光的輝映下,碧綠的潭水泛出淡淡的光芒。碗大的水泡正從潭中央涌出,不停地翻滾著,激起層層波浪,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從潭底冒出來。
一股淡淡的陰氣亦是隨著水泡從潭面上飄了過來。
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潭水,舔了舔微微有些干裂的嘴唇,我將體內(nèi)那豆芽粗細的靈氣緩緩運轉(zhuǎn)起來,已然完全忘記了顏嘉良讓我不要走出屋子的提醒,只想到底是什么東西在作祟。
潭水,仍舊在咕咚咕咚冒著水泡,天上不知道什么時候飄來了一朵烏云,將月光遮住,四周的視線一下子變得朦朧起來。
陰氣,更甚。
“全一,你在做什么?”顏嘉良的聲音,從對面的林子處傳了過來。
幾乎是同一時刻,我突然感覺一股熱氣從身后傳來,還帶著一股濃郁的腥臊味,兩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水潭中,我的倒影我,已經(jīng)多了一團黑色的影子,我知道,那根本不是顏嘉良,心中大驚。
狼搭肩,莫回頭。
小時候進山打獵的時候,爺爺就教過我的。
即使不回頭,我都已經(jīng)可以猜到,身后搭在我肩膀上的這條野狼,肯定已經(jīng)張開了它的血盆大嘴, 就等著我轉(zhuǎn)過頭去,然后一口咬在我的脖子上。
我站在水潭邊,一動都不敢動,心中十分焦急,不知道該怎么才能擺脫這野狼的控制。旁對面林子的顏嘉良,肯定也發(fā)現(xiàn)異樣了,躲在一旁焦急地朝我使眼色。
我知道,他也是擔心那野狼受到驚擾,提前朝我發(fā)難。
狼搭肩的時候,它是在等待最佳攻擊的位置。只要不回頭,狼就不會輕易發(fā)動攻擊。
若是它受到驚擾,一口咬在我的肩膀,或者直接咬在我的腦袋,恐怕我不死都得丟了半條命。
只要它還在等待一舉咬破我脖子的機會,我就還有反擊和躲避的可能。
四周,一片寂靜。除了潭水冒泡的咕咚聲,我能聽到的,就只有自己沉重的呼吸聲了。
顏嘉良一直在跟我悄悄打手勢,可是可惜我根本看不懂他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心中更加焦急。
月亮,從云層中爬了出來,給四周萬物皆披上了一層潔白的霓裳,使得四周顯得更加安詳寂靜。
從水中的倒影,我已經(jīng)看清楚那野狼的模樣了。
全身長著銀色的狼毛,僅僅搭在肩上的前爪下半截是黑色。
它張大著嘴,露出兩排尖銳的獠牙,正在呼呼喘著粗氣,在等待著我回頭的機會。
我沒有動,銀狼也沒有動。
潭水中的氣泡,冒得更加洶涌,而接著月光,我可以看到,一個巨大的人形身影,漸漸從潭底冒了出來,我身后的銀狼頓時顯得有些不淡定了。
就在感覺到它搭在我肩上的爪子力道突然輕了許多的時候,我沒有絲毫猶豫,身子猛蹲下去,手中的柴刀朝后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