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鄭多宇命相的變化,我不由得臉色大變,正欲開口提醒他,突然一陣濃郁的黑氣,從地底下涌了出來。
鄭多宇的臉色大變,身形一閃已然從挖土機(jī)上跳了下來,而他的手中也沒有停頓,頃刻間朝那深坑中祭出了好幾道靈符。
靈符,毫無花巧地撞上了地底涌出來的黑氣,爆炸聲頓時絡(luò)繹不絕,巨大的氣流頓時將我們掀翻在了地上。
只是,似乎絲毫阻止不了那股黑氣的勢頭,反而涌出來的速度更快了。
四周的空氣,一下子又變得粘稠起來,霧氣變得更加濃郁,可是天上的血月卻并沒有因?yàn)殪F氣而變得朦朧,反而異常鮮紅。
血月,鮮紅如血,隨著空氣中霧氣的流動,仿佛置于水波之上,微微波動著,就像一個盛滿鮮血玻璃容器,仿佛隨時都會破裂,里面的鮮血,隨時都有可能會灑落下來。
世間萬物,在血月的照耀下,亦是變得鮮紅。
就仿佛,此刻并不是我們周圍的情形發(fā)生了變化,而是我們的眼中充滿了血液,讓看到的一切都變得如此猩紅。
“怎么回事?”顏嘉良亦是變得十分緊張,朝鄭多宇嘶吼了起來。
鄭多宇的臉上滿是驚恐的神色,他的身軀都開始在微微顫抖了“我們中計(jì)了,這里挖出來的不是藥人。”
“不是藥人是什么?”顏嘉良將我們護(hù)在身后,緊張地盯著那不斷涌出黑氣的大坑“你剛剛看到什么了?”
“血棺,這下面是一副血棺?!编嵍嘤畹哪樕兊卯惓ky堪“里面的東西,出來了?!?p> 血棺,我們所有人不由得都大吃一驚。
秦漢時期,曾經(jīng)流行過一種極為邪門的墓葬,將死者的棺材中注滿鮮血,然后按照一定的陣法進(jìn)行下葬,這樣不但阻止死者的魂魄進(jìn)入地府而留在尸體里面,還可以吸收四周的天地之靈氣。
用血棺下葬的尸體,還不會腐爛,等到若干年后,等魂魄與尸體再一次完美結(jié)合,里面的人就可以活過來了。
雖然不知道從這血棺中出來的會是什么,可是從這濃郁的陰氣,我們知道,按東西肯定不會是人了……
血月,血棺……哪一個都不是尋常之物,這一次我們還真是被鄭多宇坑得夠慘了……
不過,此刻,我們并沒有時間去責(zé)怪鄭多宇了……
整個大坑已經(jīng)完全被濃郁的黑氣填滿,我們看不到里面血棺到底是什么情況,不過在血月的照射下,仍舊可以看到,一絲絲血色的流光,在那黑氣中不停地閃過。
不僅僅是我們感到驚訝,就連從木棚里面走出的鬼物亦是呆呆地看著那不斷溢出的黑氣,都露出了驚駭?shù)谋砬?,不過瞬間,他們居然嚇得全都匍匐在地上,全身瑟瑟發(fā)抖。
氣勢,強(qiáng)大的氣勢。
從這黑氣中溢出的,乃是強(qiáng)大的氣勢,即使我們并不知道他的廬山真面目,可是這股強(qiáng)大的氣勢,卻讓我們胸口都覺得有些窒息,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
一道人影從黑氣中緩緩站起了起來,他的身形一躍,已然站到了我們跟前不遠(yuǎn)處“是你們放我出來的?”
顯然,這就是血棺里面的東西了。
雖然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身形面貌,若是站在人群中絕對與常人無異,可是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濃郁的陰氣,可以確定他是鬼而不是人了。
只是,他絕對不是一只簡單的鬼物,我都無法看清楚他的修為。
從他的身上散發(fā)出的那股強(qiáng)大的氣息,僅僅剛剛這么隨意的一句話,不怒自威,冰冷中還帶著一絲陰邪,讓我心頭一震,后脊背都跟著發(fā)涼,整個人情不自禁地哆嗦起來。
“你是誰?”顏嘉良將我擋在身后,在我和周子怡身上各拍了一下,方才盯著那人道。
一股淡淡的暖流順著他的手心涌入我的體內(nèi),使我為之一振,那股后脊梁骨發(fā)寒的感覺頓時輕松不少。
目光從身旁的周子怡身上掃過,卻見她亦是臉色發(fā)白,被顏嘉良拍了一下之后方才稍稍好轉(zhuǎn)。
顏嘉良的聲音十分嘹亮,讓人聽起來又是一震,仿佛那人給我們的施壓感消失得無影無蹤,而鄭多宇亦是反應(yīng)了過來,臉色微紅,上前一步站到了顏嘉良的身側(cè),將周子怡擋在身后。
此刻我終于恢復(fù)了過倆,方才朝那人仔細(xì)打量了過去。
這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他穿著一身青色的道袍,不過道袍上繡的卻不是我們平時看到太極圖或者八卦圖,而是一個巨大的白色骷髏頭。
骷髏頭眼睛,居然是猩紅的,此刻還不停的閃爍著光芒,尤其是當(dāng)我盯著那眼睛看了兩眼,頓時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慌忙轉(zhuǎn)移了視線。
目光,落在了他的臉上。
他的發(fā)際線很高,頭發(fā)很稀很黃,往后梳起來在頭頂處用一撮稻草一樣的東西扎了起來,露出那寬闊而油亮的大額頭來。
他的相貌宮,五岳豐滿,乃是富貴之相。
五岳之中,額為南岳,頦為北岳,左顴為東岳,右顴為西岳,而此四岳皆受中岳所制。
他的四岳本是人極之相,只是面相應(yīng)中岳的鼻子,卻是一個典型的酒糟鼻。鼻子雖然肥大,可是卻布滿了黑頭,還微微往外凸,比當(dāng)日我看到翠碧魈捉弄董金花的時候,顯現(xiàn)的那紅鼻子還要丑。
中岳酒糟鼻,使得他的五岳盡帶邪氣,說明他一生都享盡了榮華富貴,卻都是建立在別人痛苦上的榮華富貴。
而且,五岳豐滿之人,若是三停均衡方才福相,可是這老頭下停很短,說明雖然他一直享盡榮華富貴,可是卻有很多不如意的事情。
突然,一個人的模樣,從我的腦海中閃過。
當(dāng)時鄭多宇拿了余朋的照片給我們看的時候,我曾經(jīng)給余朋相過一次面,雖然從照片上看不出命氣只能夠初步算一下,可是他的五岳三停,似乎跟眼前的這個老頭子極為相似,雖然兩人的相貌有著很大的差異,可是從命相上來看,似乎如出一轍。
爺爺說過,天底下人們的命相千千萬,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命相,哪怕是鬼亦是如此,每個鬼都有自己的鬼相,一般情況下不會出現(xiàn)命相一樣的情況。
除非是有些高人,能夠利用修煉的手段來掩蓋自己的本來面目。
我的心中總是升起一股異樣,難道,眼前的這個老頭子,就是鄭多宇一直要找的余朋?
只是,如果他真是余朋的話,他死了才不過幾天的時間,又怎么可能有如此厲害的修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