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后拿著這二十張房契,感到莫名的欣慰。她覺得自己終于是有親兒子的人了,這種感覺是徐瑾永遠(yuǎn)給不了她的。
她下令拆掉這二十棟商鋪,在原址用黃金鋪滿地面,再立牌樓,上面放一塊兒匾——忠義巷。
二十條忠義巷一旦建成,將永久記錄下她和玉昆侖這段母子情深的故事。
說實話玉昆侖在那一瞬間也是感動了的,他沒想到柳太后會如此回應(yīng)他虛偽的忠心。
只是他骨子里依然是一匹孤狼,永遠(yuǎn)養(yǎng)不熟,和柳太后一模一樣。他要實實在在的權(quán)力,地位,財富,而不是徒有虛名,卻得一直仰人鼻息。
商鋪防火改造和忠義巷拆改的進度大賽由此展開。
云樸君心里很著急,卻又不能暴露自己的目的。
他連夜給自己的商業(yè)街團隊開會:咱們要迎合太后做忠義巷的決定,把久讓街建成空前絕后的高端商業(yè)街!
團隊成員沒有多想,天下第一才子為太后做事,是不是太正常了。人人都被久讓街的光明前景鼓舞,拿著錢和圖紙找各家商戶“做統(tǒng)一天花”和“統(tǒng)一屋面”。
其實哪兒是什么統(tǒng)一天花,那是一連串彼此相通的噴淋系統(tǒng),在高溫下會熔斷保險,可以自動滅火。
而“統(tǒng)一屋面”則是一種會主動壓斷房屋主梁的設(shè)計。一旦起火,房梁就會主動塌陷,屋面卷曲,遠(yuǎn)離相鄰房屋。同時不會馬上房倒屋塌,給人逃離的時間。
只要有40%的商鋪完成施工,火燒連城的慘劇就絕不會發(fā)生!
云樸君和柳太后只知道久讓街被改造得十分上檔次。
玉昆侖以為是太后在出錢升級商業(yè)街,太后以為是玉昆侖在出錢,二者各自歡喜。
誰也沒猜到這背后是云樸君。
一個天干物燥的冬日,最后一個忠義巷牌坊要立起來了。
工人們拉起繩索,將高大的牌坊框架吊起。
就在此時,忽聽有人大喊:“快跑!繩子要斷!”
只聽啪的一聲巨響,繩索斷裂,尚未立穩(wěn)的牌坊像一個巨大的蒼蠅拍,癱軟又不可抵擋地拍向地面上螻蟻一般的工人們。
牌坊下的工人們四散逃竄,另一側(cè)有幾個工人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被反彈的繩索甩向空中。
在牌坊砸向剛鋪了沙石,尚未鑲金的地面,一時間灰塵漫天,同時青煙四起。鋪天蓋地的灰塵中,人們都在慶幸沒人被壓死,誰也沒注意到這青煙。
不一會兒,火苗從大蒼蠅拍底下躥了出來。
幾秒鐘的功夫,青煙變成濃重的黑煙。
這味道絕不同于塵土,工人們驚訝的覺醒:牌坊著火了!
忽然有人哭喊道:“大火災(zāi)要來啦!快跑!”
其他人一聽,可不是么,這不就是穿越筆記中反復(fù)描述的京都大火嗎!
人們慌不擇路逃離了現(xiàn)場,幾個工頭拼命的撲打了一陣,完全控制不住火勢,無奈之下也跑了。
此刻久讓街的商戶們都慌了,卷了貴重物品紛紛逃命。
一些不怕死的“無賴”此刻頓時現(xiàn)形,沖進店鋪各種打砸搶燒,主動放火。
其中大多數(shù),都是玉昆侖的手下,當(dāng)然也有腦子不靈光亂湊熱鬧的笨賊。
久讓街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如此浩劫。
云樸君此刻正在一家茶館喝茶,這幾日他天天都在這里。
聽見有人喊著火了,他三步并作兩步登上二樓,遠(yuǎn)遠(yuǎn)看著混亂的街面,痛哭的人群,心痛不已。
宮中得到消息的那一刻,禁衛(wèi)軍全體出動保衛(wèi)皇上和太后撤離皇宮,卻遍尋不到今日本應(yīng)值班的云義昆云少將軍。
云少將軍此時早已跨上為數(shù)不多可以進宮的戰(zhàn)馬,拿著禁衛(wèi)軍令牌一騎絕塵沖出皇宮,飛奔向離皇宮最近的溫泉眼——靛清泉。
“開泉!”云義昆大聲喊道。
早已守在那里的親信部隊打開連接靛清泉和久讓街的開關(guān)。
幾秒鐘后,只聽久讓街上人聲鼎沸:
“佛祖顯靈啦!”
“龍王降雨啦!”
“大成國有救啦!”
統(tǒng)一天花里噴射出的水流將所有的商鋪都淋得濕漉漉的,那些放火的奸細(xì)無論如何都點不著火。
只有倒塌的大牌坊那邊,火沿著墻皮,躥上了忠義巷兩邊商鋪的房頂。
突然,嘭嘭兩聲巨響,兩家商鋪房梁的爆裂聲響徹整條久讓街。
房梁被炸得半斷不斷,隨著吱吱啦啦的扭曲聲,迅速垮塌了下來,帶著屋頂兩側(cè)向中間卷起。
隨著咔嚓一聲巨響,著火商鋪與隔壁商戶之間的山墻被拔斷了,隔壁商鋪的室內(nèi)立刻暴露在外。
人們被這奇特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仿佛見到了一個看不見的神明,用他的巨掌,把著火的商鋪捏碎,推離其他建筑。
火災(zāi)只燒了這兩棟商鋪,加上被拔了山墻的兩棟,一共四棟商鋪受損。
沒有人傷亡。
更沒有燒到皇城。
云樸君站在茶館的閣樓上,不動聲色地?fù)]了一下手,他的手下立刻從街道各個角落跑出來,去追那幾個放火的人。
一邊跑一邊喊:“放火的人在這兒呢!”
云義昆的親信部隊也從靛清泉趕了回來,和那些奸細(xì)一通廝殺,最終大獲全勝,還抓了四五個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