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清楚點,到底是什么話本?”賈赦覺得有點不對,難道這些人不是來看病的?
賈赦做這么多,就是為了讓賈亮這醫(yī)館開不下去而已,無論是讓杏林社沒有病人上門,還是讓賈亮淪為婦科圣手,皆是為此。
前者不言而喻,沒有病人開什么醫(yī)館?
而后者,賈赦就是要在賈亮頭上扣著一頂婦科大夫的帽子,試問一個年紀輕輕的婦科大夫,又有幾人會找你?
那小廝面對大老爺?shù)脑儐?,自然不敢隱瞞,賣力又討好的說道:“老爺,小的聽得清楚,原來那幾位大人府中的小姐偷偷跑來了,也不是看病,而是看人來了?!?p> 賈赦心神莫名詫異,帶著些許興奮還有嫉妒,他最愛就是水嫩的丫頭。
“看人?此話怎么說的?”賈赦振奮追問道,“難道說,那賈亮公然敢勾搭人家府里的小姐?不能啊...他哪有這個本事。”
“不不不,老爺不是這么回事兒?!毙P繼續(xù)道,“是那些小姐非要來看賈亮,說是賈亮寫了一本什么《雙飛蝶》的話本,小姐也好,丫鬟也罷,都是來看《雙飛蝶》的書家,也就是賈亮,催著賈亮快些寫書?!?p> “噗...”
賈赦兩眼茫然,這是什么一個情況?他何時成了一個書家?
一邊的賈璉忽然恍然大悟,想起那日在大板巷,和鳳姐兒一起幫著賈亮簽契約一事。
“我想起來了?!辟Z璉明悟道,“那賈亮確實是一個書家,話本小說深得宮中貴人喜愛,貴人更是讓孫敏智出面,刊印賈亮那本書稿,在書局發(fā)賣,看這樣子,莫不是話本大賣?”
“啪!”
賈赦氣的摔了手中的茶杯,怒道:“這事怎么不早說?”
賈璉喏喏心道你又沒問,不過他口中卻說道:“父親,一本話本而已,有甚么大不了的,大賣又能賺幾個錢?”
“愚蠢,蠢材!”賈赦來回踱步,氣的胸膛起伏,“話本不算什么,銀子才是最重要的,他那醫(yī)館開不開的下去,都是要看有沒有銀子,如若他的話本小說能夠賺錢,醫(yī)館我們就打不死,你懂嗎?”
“噢噢,只是那契約兒子看過,孫敏智并未給賈亮多高的價錢?!?p> “讓人去問問,看看這話本如今賣了多少,我在這等著?!?p> 賈璉不敢不答應,連忙親自帶人出去,騎上大馬打聽去了。
賈赦看著杏林社門口,依然人流不減,盤算著這一天下來怎么也有個百多人才是,如果只有百多人買賈亮的話本,賈赦還不怎么擔心。
生意這塊他不是了解,但知道話本小說這東西,幾百人捧場的話,是不能賺多少銀錢的,沒得銀錢,偌大一個杏林社想要運下去,顯然是不可能的。
賈璉知道老子等得焦急,所以不敢怠慢,快速打探到了一個讓他瞠目結(jié)舌的結(jié)果回來。
“可問清楚了?多少?”賈赦見兒子的臉色不大自然,心里隱隱覺得不好。
“父...父親?!辟Z璉有點結(jié)巴,道,“問清楚了,第一批...第一批賈亮賺了七千多兩?!?p> “多少?”賈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數(shù)字,他掏了掏耳朵,驚道,“你說清楚了,多少銀子?”
“七千多兩白銀?!?p> “如何有這么多?”
賈赦懵了,這是賣的書稿嗎?你這是賣私鹽吧!
賈璉忐忑而又羨慕道:“賈亮和孫敏智簽訂的契約是一個分成的契約,約定書稿沒有底價,孫敏智的書局每賣出一本,需要給賈亮三錢銀子。
“然而,那話本刊印之后,大火,不到十卷的話本,每卷刊印六千冊,全部銷售一空,目前書局正在加印,即將銷往大明各地。數(shù)目初定是兩萬冊...”
兩萬冊?
僅僅是一本書稿,就抵得上我的身家了啊,如若他在寫幾本,豈不是榮國府也比不上?
賈赦臉色有點發(fā)白,也不知是羨慕還是嚇的。
這個賬并不難算!
竹籃打水一場空啊,賈亮這一個話本賺的銀子,十個永康堂也比不上,還打擊什么?
賈赦頹然拂袖,一臉陰鷙下樓,離開了這個每日都要來坐一會兒的永康堂。
如今永康堂失去了應有的作用,不過是榮國府一門尋常的生意罷了,不值得賈赦繼續(xù)關(guān)注。
賈璉卻不一樣,最近永康堂從策劃到現(xiàn)在紅火,都是他親力親為,一下子不管還真的有點舍不得。
跟著賈赦的步調(diào),賈璉悶悶回到榮國府,卻被老太太院里的丫鬟喊住了。
鴛鴦已經(jīng)開始抽條子了,透露出幾分美人氣息來,她經(jīng)過賈赦面前之時彎腰行禮,然后在賈赦的有色眼光下,對賈璉道:“璉二爺,快去老太太那邊,老太太喊你。”
賈璉答應一聲,告罪之后便隨著鴛鴦去找老太太。
一進屋,便看到老太太臉色不怎么好看。
“派去蘇州的人傳信回來,你找的大夫治不好你姑媽的病,現(xiàn)在你說怎么辦!”
......
杏林社。
賈亮今日終于可以歇會兒,杏林社的一名成員,太醫(yī)院的老太醫(yī)得空,過來坐診。
老太醫(yī)去應付那些丫頭婦人最好,空閑時還與賈亮討論一下醫(yī)術(shù),賈亮挑前世的現(xiàn)代醫(yī)學講給老太醫(yī)聽,而老太醫(yī)則是講中醫(yī)望聞問切。
二人都覺得受益匪淺!
這一日事完,賈亮送走老太醫(yī),讓青兒去租了一輛好馬車,準備和秦可卿一起回大板巷去。
可趙九卻在這時領(lǐng)來一名腰圓膀闊、身穿朝廷武將甲胄的漢子來。
賈亮讓秦可卿和晴雯先上車等候,準備帶人去杏林社款待。
趙九和那漢子就在門口站著,前者笑介紹道:“亮大哥不用進去了,這位是黃庭之黃千戶,有事找亮大哥商議。”
“原來是黃千戶?!辟Z亮忙道。
“不用那些虛套的?!秉S庭之爽朗一笑道,“你我都是四爺?shù)娜耍m是第一次見面,卻不用見外,我此來是奉四爺之命,與賈兄第談一談,這幾日就要去義烏?!?p> 明白了,該干活了...賈亮心中微微吐槽。
他是百戶,黃庭之是千戶,所以不出意外,這次招兵是以黃庭之為主。
賈亮就說朱統(tǒng)膽子大,居然敢信他一個從未做過事實的人。
黃庭之雖是個武夫,心思卻細膩,他看出來賈亮臉色微變,便豪爽道:“賈兄第不要多疑,這次去義烏還是以你為主,我不過是負責管代,是個勞碌命的差事,四爺讓我過來聽后賈兄弟吩咐?!?p> 賈亮忙說不敢,兩句話功夫,賈亮便看出來黃庭之大概性格,有些喜歡這個看似粗狂卻內(nèi)心精細的漢子。
“有什么不敢的?!秉S庭之又道,“聽四爺說,賈兄弟一招便將九大人給打趴了,要我說其實賈兄弟一人去義烏就行了,根本不用我?!?p> 趙九聞言尷尬一陣,卻沒有發(fā)火的意思和表情。
于是賈亮便知道,這個黃千戶是朱統(tǒng)的心腹,與趙九他們差不多。
都是心腹啊......
黃庭之是來請吃酒,順便談談行止問題,所以賈亮讓青兒先趕著馬車回去,他自己則和黃庭之以及趙九一起去吃酒談事情。
席間說定了出發(fā)的日子,黃庭之會帶兩個百戶的騎兵,趙九則是帶著一個總旗的錦衣衛(wèi)隨行。
賈亮只需要空人去便可,其他一應事物都有黃庭之和趙九負責。
談完了事情,賈亮有了幾分醉意,被趙九送回大板巷。
賈亮來到家門口,卻是門上一把鎖。
“得,去隔壁了?!?p> 賈亮又往秦家走去,兩家現(xiàn)在越走越近,要不是還沒有成婚,賈亮這個宅院都可以推掉了,因為整天每個人在里面。
“扣扣扣!”
賈亮拍響了木門,喊道:“開門啦可兒,是我回來了?!?p> 不多時,木門打開,青兒和晴雯在門后。
“老爺,怎的又吃多了酒?”晴雯小臉一陣心疼道。
“沒事,你奶奶呢?我岳父可還好?”賈亮口齒不清問道。
“都好,你惦記一下你自己吧老爺,不能吃就不要多吃嘛?!鼻琏┯悬c毒舌起來,碎碎念賈亮不該喝多了,“奶奶在房里記賬呢,我扶老爺進去吧,讓何嬤嬤給老爺做醒酒湯去?!?p> “唔!”
晴雯將賈亮扶進秦可卿房里,現(xiàn)在賈亮每日回來都會和秦可卿在房里待一會兒,教授秦可卿以及晴雯等算術(shù),記賬等。
秦可卿正端坐在桌子上,面前放著杏林社的賬本,寶珠沒有去服侍秦業(yè),正趴在一邊看著。
寶珠兩姐妹也想學習記賬,只是沒有晴雯聰明,學不會。
秦可卿見賈亮回來了,忙上前幫著晴雯扶著,將賈亮在一張椅子上安頓好。
不多時何氏的醒酒湯來了,晴雯服侍賈亮喝下去,寶珠端著碗自去。
半晌后,賈亮好多了,便搬著椅子挪到桌案邊上坐下,趴在上面支棱著頭看秦可卿的俏臉。
惹得秦可卿沒心思算賬,嗔道:“看什么看?天天看還看不夠么?”
晴雯“噗嗤”一聲,掩嘴一笑,隨即幫忙記賬。
三人之間這種相處,早就是和諧無比了。
“不夠,我媳婦兒好看,哪里看得夠?”賈亮笑著打趣道。
“呸,當著晴雯的面,說這些渾話?!鼻乜汕淠樀胺奂t,橫了賈亮一眼,風流自生。
“老爺奶奶你們說話就是,當我不在?!鼻琏┪恍Γ樕t潤低頭。
小丫頭大了,懂的東西多得很。
賈亮歪著腦袋道:“現(xiàn)在不看,過兩天看不著咯,你夫君我呀,要去義烏募兵。”
“啊?”秦可卿臉色發(fā)白,手中賬本頓時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