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楊修出馬一個頂倆
李儒無奈的輕嘆一聲,伸手接過劉辯遞過來的烤肉,低頭默默的吃了起來。
沒有自盡的勇氣,卻又想迫使劉辯對自己痛下殺手,李儒那點小心思根本瞞不過劉辯的雙眼。
換句話說,既然沒有自盡的勇氣,又怎會有慷慨赴死的決心呢?
相比于坦坦蕩蕩的楊修而言,李儒此番卻是顯得有點露怯了。
李儒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表現(xiàn),其實說白了就是為名所累,作為董卓身邊的第一謀主,李儒的骨子里還是十分驕傲的。
李儒一直在竭力的維持著這份驕傲,然而在面對家世顯赫的楊修與歷盡磨難的劉辯時,他驚訝的發(fā)現(xiàn),被自己引以為傲的事情,在人家的面前卻根本不值一提。
劉辯與楊修隨隨便便的便將李儒的驕傲踩在了腳下,并且反復(fù)的踐踏了一番,而當(dāng)李儒張嘴咬在烤肉上的那一刻,他的這份驕傲便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了。
柴紹踱步來到劉辯的身邊,在他的身旁的地方坐了下來,道:“我等尚未脫離險境,若在此處耽擱太久,恐于陛下不利啊?!?p> 劉辯聞言,無奈的輕嘆一聲,道:“愛妃身體嬌弱,而德祖又是一個自幼便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的富貴公子,連夜疾行對他們的身體負(fù)荷實在太大,朕不想他們因此而受到任何的傷害。”
劉辯說著,默默的向柴紹使了一個眼色。
柴紹見狀,默默地點了點頭,顯然已經(jīng)十分準(zhǔn)確的接收到了劉辯所傳達(dá)的信號。
其實劉辯的言外之意很容易理解,楊修出自四世三公的弘農(nóng)楊氏,他的身份對咱們有用,若是為了趕路,而將他的身體累垮了,于我等而言未免有些得不償失。
“暫在客舍內(nèi)休整一晚,待明日天亮之時,咱們便繼續(xù)趕路。”劉辯說道。
柴紹默默地點了點頭,旋即提刀前往客舍外值夜去了。
劉辯起身來到窗前,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見時值亥時三刻左右,于是側(cè)頭看向倚在門邊的柴紹,道:“嗣昌值守前半夜,待丑時時分,再由成都來接替你,朕卯時來接替成都?!?p> 眾人對劉辯的安排自然沒有任何的異議,于是在吃飽喝足之后,便在事先鋪好的草席上漸漸的睡了過去。
一夜無話。
翌日一早。
天剛蒙蒙亮。
劉辯等人卻早已收拾好行裝,再次踏上了前往安邑的路程。
一行人沿著官道,有恃無恐的縱馬狂奔。
然而,當(dāng)一行人縱馬行出五十里之后,卻在前方一處岔路口前緩緩地停了下來。
三岔路口前站著十幾名身穿皮甲的軍士,軍士的前方則站著一位身穿儒杉的中年男人,男人留著一撇八字胡,頭上插著一根玉簪,一副士人打扮的模樣。
十幾名軍士的身后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三排拒馬,宇文成都見狀,不禁啞然失笑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遇到了幾名攔路打劫的小賊?!?p> 柴紹聞言,伸手指了指攔在面前的幾人,道:“成都,你可看好了,他們是兵,不是賊?!?p> “官匪本就是一家嘛,當(dāng)差之余順便打個劫,給家中額外增加一份收入,想來也是極好的?!庇钗某啥颊f道。
劉辯自動略過了站在文士身后的那些兵痞,而是將目光鎖定在了那名文士的身上,道:“敢問先生尊姓大名?如今在何處高就?”
文士見劉辯一行樣貌不凡,且所乘之馬皆非凡品,于是連忙整了整衣冠,上前與劉辯見禮道:“在下乃安邑廷掾,姓楊,單名一個俊字?!?p> 廷掾:縣令屬吏,督鄉(xiāng)事。
楊俊在尚未探明劉辯等人根底的情況下,刻意將姿態(tài)放的很低。
劉辯聞言,笑呵呵的點了點頭,遂側(cè)頭看向楊修,道:“姓楊,看來是你的本家啊。”
楊修皺了皺眉,遂打馬排眾而出,直視楊俊的雙眼,冷冷的問道:“你與弘農(nóng)楊氏是什么關(guān)系?”
楊俊見楊修在與自己說話時,態(tài)度顯得十分的倨傲,于是他默默的在楊修的身上打量了一番,旋即淡淡的說道:“楊府管家乃俊之從父?!?p> “嚯!”
宇文成都聞言,故意露出了一臉驚訝的表情,遂向楊修豎了一個大拇指,道:“弘農(nóng)楊氏果然名不虛傳,竟連府內(nèi)管家的從子都能混到一個廷掾之職?!?p> 宇文成都說著,側(cè)頭看向李儒,道:“文優(yōu)先生所言非虛也?!?p> 楊修聞言,頓時鬧了一個大紅臉,卻見他怒不可遏的伸手入懷,取出驗傳,隨手扔到了楊俊的身上,咬牙切齒道:“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看看我是誰。”
為了彰顯世族顯赫的身份,因此楊修的驗傳與尋常百姓的有所不同,他的驗傳由一塊巴掌大小的銅牌制作而成,銅牌的正面纂刻有楊修的籍貫身份:“弘農(nóng)郡、華陰縣、名楊修、家中獨子、士人、高七尺五寸?!?p> 楊修的傳也與常人有所不同,尋常百姓的傳是由當(dāng)?shù)乩镎嗷蚴峭らL親自開具的證明,而楊修的傳則是由弘農(nóng)太守王宏親自開具的證明,傳的背面還印有一份弘農(nóng)楊氏專屬的家族印章。
楊俊默默地?fù)炱鸬袈湓诘厣系尿瀭?,僅是粗略的掃了一眼,便被上面的內(nèi)容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此刻他再也顧不上臉面的事情,膝蓋一軟,迎著楊修的馬頭,撲通一聲便跪了下去。
雖然楊伯在楊府內(nèi)勤勤懇懇的做了幾十年管家,外出辦事時,旁人礙于弘農(nóng)楊氏的面子,亦會給他三分薄面,然而,即便是再尊貴的管家,也仍然脫離不出奴籍這一層身份,而楊俊又是楊伯的從子,因此在見到楊修時,他不自覺的便向楊修行了一個大禮。
劉辯笑呵呵的與柴紹對視了一眼,道:“看到了吧?有德祖從旁襄助,可以為我等省去不少的麻煩。”
柴紹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于馬上向劉辯拱手行禮道:“陛下圣明,紹不及多矣。”
楊修伸手指了指被楊俊拿在手中的驗傳,怒聲道:“既已知我身份,還不快快放行?”
楊俊聞言,連忙將驗傳雙手奉上,旋即向攔在身后的一眾軍士揮了揮手,道:“撤去拒馬,速速放行。”
眾軍士聞言,連忙依言而行。
良久之后。
楊修瞥了一眼滿臉堆笑的楊俊,道:“若是你再敢打著楊氏的名義行此不義之事,我定會親手扒了你的皮?!?p> 楊俊聞言,連忙點頭哈腰的陪上笑臉,道:“郎君放心,小的再也不敢了?!?p> “哼?!?p> 楊修重重的冷哼一聲,用力一夾馬腹,一馬當(dāng)先的向北而去。
劉辯見狀,連忙揮手招呼柴紹等人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