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迪亞人的世界是局限在墻里的。即使這里有神,那也只能是石壁之神,人們向他祈禱城墻永固。
三座五十米高的墻圈出三塊地,便構(gòu)成了墻內(nèi)人的世界。
墻下的城門被制動系統(tǒng)懸掛,使人們得以進出。
但人們并不愿踏出那道門,即使那三道高墻其實就是放大的豬圈柵欄。有人偶爾外出,也只是為了在高墻不遠處撿拾些柴火。
城門有士兵守衛(wèi),他們身穿黃褐色制服,著長筒皮靴。黃褐色制服后刻著玫瑰花圖案,那是駐扎兵團的象征。
內(nèi)門士兵打著哈切,無聊地掃視著前方喧鬧的市集。他們的職責更多是盤查墻內(nèi)人的外出,說是盤查,其實就是問問你要干嘛去了。
這般敷衍,這群人也沒出過什么岔子,因為沒人愿意出去,就算出去了,也翻不起風浪,沒人能在那些生物的攻擊下活下來。
有一名小女孩急急地跑了過去,吸引了士兵的視線。
那女孩滿身傷痕,亞麻的褲子破了個大洞,露出膝蓋,撞爛了,正流著紅色的液體。
終于是忍不住疼痛,女孩坐倒在地,大哭起來。
幾名小男孩進入了士兵的視線,男孩們正緩緩向女孩圍去,臉上笑得很是童真,帶著些世俗的惡心。他們見過街道上混混欺負人的樣子,此時正有樣學樣。他們認為做這樣的事情是很出風頭的。
士兵見怪不怪,看了一會后將視線移向別處,雖然他不想管這些事,但也沒有旁觀小女孩被霸凌的惡趣味。看不見就等于沒有,那就不用管。
集市上的人們都穿著亞麻衣物,大多數(shù)人衣服上有著補丁。
有的人補丁多,有的人補丁少。
還有一部分人衣服沒有補丁,臉上的笑容好像也比別人開心些。
人們也沒有“看見”小女孩,即使她在大聲哭鬧。
男孩們欣賞著女孩的哭鬧,心中充滿成就感,他們得以洋洋地靠近,想要將那成就感擴大一點。
一名男孩舉起拳頭,朝女孩還未發(fā)育的胸脯錘去。
一般小孩的身體還未長開,即使是同齡人的攻擊,也可以使受擊者痛苦不堪。當然,更多是精神上的痛苦,這是小孩所承受不住的。
霸凌留下的陰影極易毀掉一個人的一生,因為那些痛苦從小在心中扎根,然后發(fā)芽,成長……
女孩捂住胸口,哭得更大聲了。仿佛放聲嚎哭可以減輕一絲疼痛。
錘人的男孩成就感已經(jīng)爆棚了,他開口道:“你就是沒有媽媽,和我們是不一樣的,怪人怪人。”
“你們在干什么?”
集市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迎來了一位神秘的客人,這是一名青年,穿著與周圍人格格不入的衣物,左腿處掛著把長刀。
“我們在討伐怪胎,哈哈哈!”為首那個男孩笑了,其它男孩也跟著笑。
林羽走上前,將手舉起,給男孩來了個親密接觸。
聲音很響,不遠的人們將怪異的目光投了過來,不久后又收了回去。
只要沒出人命,人們并不想將這些影響心情的事刻進自己的腦海。忘掉就好了。
見老大被打,男孩們四散逃走了,為首那個跑的很快,哭得也很大聲。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p> 林羽口袋里還有沒用完的餐巾紙,他拿出來抽了一張,擦拭了女孩膝蓋上的血。至于女孩捂著的胸口,林羽還不打算去吃國家飯,即便這里并不是他的原生國家。
不一會又有血流了出來,林羽有點尷尬,他也就是個高中生,不太會處理這種情況。
“我叫琳達,謝謝你,大哥哥?!?p> 看著呆了吧唧的林羽,小女孩有些想笑,此刻她抹去眼淚,露出像哭又像笑的表情。
“大哥哥叫什么名字?”
“呃……我叫林羽?!?p> “好少見的名字呢?!?p> 因為小女孩摔破了膝蓋,林羽只好將她送回家。女孩年紀不大,卻乖巧懂事,沒喊疼要抱什么的,熱心地給林羽指路。
路上林羽得知了女孩被欺負的緣由。
女孩的母親早逝,從小只有爸爸照顧。周圍的同齡人總嘲笑她是怪胎,是沒有媽媽的種,是霉運之神的化身。
女孩當然氣不過,那就要回嘴??伤趺蹿A得了男生,甚至是男生們呢?不論是精神上還是物理上,她都是贏不了的。
“那就是我家了!”
一間低矮的房子出現(xiàn)在林羽面前,門掉了不少漆,窗戶也破了,被報紙堵上。
敲響房門,一位中年男人走了出來,手里還拿著洗衣用的棒槌。
男人先是有些迷惑地看著林羽,隨后注意到了林羽腿邊的女孩。
他好像憤怒了,揚起手中的棒槌。
“你對我女兒做了什么?”
……
一間小客廳,林羽坐在小小的沙發(fā)上,這是房內(nèi)唯一的沙發(fā)。四周很擠,行走需要注意不碰到物件。
房主人一臉歉意地站在林羽面前,他腳邊有個板凳,小女孩坐在上面,正充滿責怪地看著父親。
“這位先生,對不起,差點對你做了過分的事情?!?p> “沒事的沒事的,確實我?guī)е鴤€滿身是傷的未成年幼女蠻詭異的,路上不少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
中年男人不知道怎么接這茬,有些尷尬地用食指蹭了蹭扎手的胡子。
“我叫安西,感謝您幫助我的女兒,請您務必留下吃個午餐?!?p> “不用了?!?p> “這樣會使我們父女留下終生的遺憾哦,對恩人不給予回報是不被允許的?!?p> “嗯嗯!”板凳上的小女孩使勁點頭,此時她左邊的褲子拉了上去,膝蓋上貼著藥膏,可能是藥膏刺激,女孩的腿時不時會抖一下。
既然對方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林羽也不好意思拒絕,再拒絕就不禮貌了。
“好的?!绷钟饘γ麨榘参鞯哪腥藞笠晕⑿Α?p> “這位先生,還沒請問您的名字。”
“他叫林羽哦!”女孩邀功似的向父親說到。
“哦哦,原來是林羽先生啊,請您等候一下,我去做午餐?!?p> 男人轉(zhuǎn)身離去,在各種家具之間騰挪,總算是離開了小客廳。
至此,名為林羽的少年抵達了充斥著巨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