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無道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好像是沒想到王凡這么直接。
幾息過后,他神色恢復(fù)如常,溫和笑道:“太倉山一事,多虧王兄相助才能化險為夷,李某只是想當(dāng)面道謝?!?p> “這樣啊,我還以為司正要讓我接案子那。”王凡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想來是慕容笙笙沒有把他的功勞攬下,還是給他記了一功。
想到此處,他一臉笑意地開口道:“司正客氣了,我現(xiàn)在是校尉,在你手下任職,這都是我的本分,應(yīng)當(dāng)?shù)?,?yīng)當(dāng)?shù)?。?p> 校尉、手下、本分……李無道抓住了王凡話里的重點,笑容更加溫和了。
這時王凡話鋒一轉(zhuǎn):“司正,咱們巡仙司立功的人有沒有獎賞?”
說著,一臉期待地看著李無道。
他看出來了,李無道惜材,看出他是仙人后在拉攏他,他對李無道的拉攏不反感,反而暗自竊喜。
只是,口頭說幾句漂亮話沒啥用啊,他需要點實際的東西。
“獎賞?”
一直默不作聲的祭酒不合時宜地驚訝道,王凡如此直白討要好處的樣子,可真不像劍道之祖會做出的事。
李無道斜了他一眼,祭酒頓時把接下來的話咽了回去,對王凡訕笑一聲,低頭飲茶,再次做起了透明人。
管住師兄的嘴后,李無道溫和一笑,掏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房契與幾張銀票,放在王凡面前。
王凡看著面前的幾張紙,笑著咧開了嘴,連連說道:“司正客氣了,哎呀,太客氣,這怎么好意思。”
話是這樣說,卻是快速拾起房契與銀票,打眼一瞧,看著銀票上的面額后,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這是面額一千兩的銀票,足足有五張!
幾息過后,王凡暗自掐了一下大腿。
嘶……疼,沒做夢。
五千兩,這……手筆也太大了吧。
王凡從李大壯嘴里詢問過京城房價,五千兩足夠在房價昂貴的內(nèi)城,買一座三進(jìn)大宅院了。
李無道這是送給他一座大宅子啊。
不!是兩座大宅子,這里還有一張地契!
看來我很值錢啊,仙這個身份真不錯……
王凡動了動臉皮,讓僵硬的臉放松下來,沒去看地契寫的是內(nèi)城還是外城。
對方花這么大價錢拉攏他,他不能一副沒見過錢的樣子,太丟份了。
李無道見他收下,笑而不語,意有所指地瞥了祭酒一眼。
他沒有一次性給太多,一是他不愛財,手里沒有多少銀兩,二是要循序漸進(jìn),陪王凡演戲。
拉攏劍祖,讓他違背本心做出這些事不丟人。
王凡強(qiáng)忍著笑意收好銀票地契后,腦中靈光一閃,管控面部表情笑道:
“司正,我在太倉山捕捉到一只九尾天狐,我打算收養(yǎng)它,不知要不要辦一些手續(xù)?”
既然李無道花大價錢拉攏他,想來對他收養(yǎng)異獸一事不會有意見,所以他言語中敲定了此事。
這樣一來,小狐貍就可以見光,不用藏著掖著。
“九尾天狐?”李無道目光一凝,與透明人祭酒對視一眼。
九尾天狐,典籍記載中,劍祖都要歷經(jīng)苦戰(zhàn)才能斬殺的異獸。
這是上古時期尋常一品仙人不敢招惹的異獸。
若是別人要收養(yǎng)這種強(qiáng)大的異獸,李無道絕對一口回絕,可是……
他眼前的是劍祖。
李無道目光中的祭酒點點頭,見他師兄沒有意見后,他收回目光強(qiáng)顏歡笑道:
“不用辦手續(xù),只要王兄……王兄管住九尾狐不作亂便可?!?p> “司正放心,它很乖的,不會亂咬人?!蓖醴踩滩蛔∵肿煨Φ溃司盼蔡旌奈:Τ潭?。
李無道罕見地抽了一下嘴角,賠笑一聲。
這時,透明人祭酒忍不住了,插話道:“王兄,趙某有一事不解,煩請王兄解惑。”
“師兄!閉嘴。”
見祭酒插話,李無道語氣低沉地呵斥道。
“司正別這樣,都是一家人嗎,不必見外?!笔樟死顭o道好處的王凡笑瞇瞇地安撫李無道。
家人?李無道微微一愣,眼中有異色一閃而過,嘴角緩緩勾起。
阻止李無道對他師兄施暴后,王凡一臉笑意地看著祭酒:“趙兄請說?!?p> 祭酒聞言,先對李無道冷哼一聲,后起身鄭重地對王凡施禮,禮畢說道:
“世上可有人同時掌握兩種意?”
聽見祭酒問出此事,李無道也擺正了姿勢,洗耳恭聽。
“意?”王凡沉吟一聲,抬眼道:“趙兄說的是武道之意?”
祭酒愣了愣了一下,與李無道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一絲迷茫。
武道之意?不是劍意、刀意嗎?
祭酒心中雖不解,卻沒發(fā)問,點點頭,等待王凡如何解釋。
“想問這個啊……”王凡哦了一聲,隨即一臉氣憤道:“說起來我就一肚子氣,也不知道哪個混蛋開創(chuàng)的劍道,簡直是把人帶進(jìn)了絕路。”
“劍道是絕路?”祭酒大吃一驚,忽略了王凡對劍道開創(chuàng)者的稱呼。
李無道聞言用眼神示意祭酒別大呼小叫,隨即笑道:“愿聞其詳?!?p> 王凡成功引起兩人的好奇心后,學(xué)著前世大隊長講話的樣子,賣弄著自己剛剛得知的學(xué)識,以加深李無道的重視。
“人是可以擁有兩種意的,不僅兩種,可以擁有多種。”
“多種?”祭酒又吃了一驚,饒是他猜想過王凡同時擁有劍意與刀意,還是被王凡的話沖擊懵了。
“師兄……”李無道再次警告他一聲。
祭酒聞言閉上了嘴。
王凡不在乎地擺擺手,隨后繼續(xù)賣弄道:
“我聽聞劍道是上古年間,一位絕世天才從武道中開創(chuàng)的。
在我看來,他不是天才,是蠢材,若不是他開創(chuàng)劍道,武道一途不會沒落,劍道也不會再無寸進(jìn)。
其實,依我看來,劍道不是劍道,而是武道,劍意不是劍意,而是武意。”
聽到這里,祭酒又要忍不住出口問王凡為何要罵自己,看了一眼李無道后,抿抿嘴,沒出聲。
“這位天才……哦,不對,這位蠢材自認(rèn)為武道需要感悟,他以劍悟道生劍心,劍心生劍意。
這是錯的,修士有了劍心,便會被劍心束縛,絕了自己的前路。
不僅此生受劍心所困,在也不能凝聚其他武道之意,還會被劍心所累,劍意無法突破變得更強(qiáng),只能養(yǎng)意來提升劍意威力?!?p> 聽到這里,祭酒眼前一亮,忍不住脫口道:“劍祖此意是想說,無心可生意?”
李無道見他師兄抖露出王凡身份,大驚失色,緊忙傳音爆喝。
祭酒回以怒目。
王凡沒注意祭酒對他的稱呼,回話道:“沒錯,有心才能生意是錯的,大錯特錯?!?p> 說著,王凡伸出雙手,兩掌平攤,左掌凝聚出一股劍意,這劍意冰冷徹骨。
李無道師兄倆在這股劍意面前,好似不著衣物,站在冰天雪地一般。
這般恐怖的劍意,他們二人生平未遇。
不等他們感慨,王凡右掌凝聚出一股新劍意,此意灼熱,與左掌中的劍意形成鮮明的兩個極端。
兩手生二“意”,并且都是劍意!
祭酒目光越來越亮,好似坐在枯井的中的蛤蟆,跳出井口發(fā)現(xiàn)了新天地一般。
王凡見自己的顯擺收到了效果,決定在填一火加深李無道對他的重視。
頃刻間,他掌中的兩道劍意被兩道刀意替換。
劍祖擁有四種意!
李無道緊緊盯著王凡的雙掌,呼吸全無。
祭酒卻是求學(xué)若渴地看著王凡。
王凡見火候夠了,手掌一抓,刀意消散,隨即握拳,霎時間,拳頭上散出一股驚人的拳意。
五種!
李無道吸了一口氣。
“誰說武道沒有意?只是被那個蠢材斷送掉了。”王凡故作高深莫測地笑了笑。
他是真看不上劍祖,要不是劍祖開創(chuàng)劍道,他的原身也不能走上歪路,后來發(fā)覺劍道不能更近一頭時,悍然破掉自己的劍心,重走武道,這才有了用刀時的歸海言心。
武道才是最強(qiáng)的,什么道術(shù),五行術(shù)、陰陽術(shù)……花里胡哨的,沒用!
王凡在心里撇撇嘴,他才不是因為自己不會術(shù)法,才看不起術(shù)法的。
在他心里,歸海言心是比劍祖還要天才的人物,可惜了,這般人物沒有開宗立派,反而被一顆黑石頭搞死了。
人生無常啊……
我還是要低調(diào)一點,免得遭受無妄之災(zāi)。
王凡暗暗告誡自己一句。
…………
王凡離去后,李無道輕吐一口濁氣,輕聲沉吟:“劍祖……不愧是與道尊齊名的人物?!?p> “我看不是齊名,而是超越?!奔谰茞澣灰宦暎抗獯魷乜粗璞?,消化著從王凡那里得到的學(xué)識,連李無道走出茶室都沒有發(fā)覺。
半晌后,李無道回到茶室。
祭酒看了一眼他,疑聲道:“師弟方才去了哪里?”
“寫信?!?p> “給誰寫信?”
“穆詩韻。”
“給她寫信作甚?”祭酒刨根問底。
李無道瞥了他一眼,嘴角上彎:“本王欲做媒?!?
倉鼠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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