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她的描述,清云不由長嘆一聲:“說實話,我倒覺得這些人不只是將他們的獸欲投射于女子,更多的是投射于他們認為的比自己更加弱小的人,當然也包括比自己更加強大的人,因為他們的自卑,因為他們的懦弱,他們總是喜歡追求凌駕于別人之上的感覺。這是弱者最大的特點,在做奴才的時候喜歡跪舔別人,一有機會就要站起來把別人踢倒在腳下。他們的思維是極端的,完全沒有任何可以折中的范疇,因為在他們看來,人不是人,而是奴隸,又或者主子,只有這兩種形態(tài)。他們的心靈原本就是畸形的,沒有任何可以拯救的可能,但我只是忽然覺得,若是一個男子可以學會站在別人的角度思考問題,他也同樣可以成為我們的盟友?!?p> 玉喜點了點頭:“但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當一個女子有機會的時候,她很少傷害其他比自己更弱的男子,可我在這里見到的很多小倌,也就是那些素來被男子玩弄的男人,要是一朝得勢,也會同樣找很多的女子來供自己褻玩。他們明明承受過這樣的痛苦,但為何還要這樣做呢?我一直想要明白…”
清云也隨著嘆了口氣:“是啊,我也想不明白這個問題…若是有一日可以找這些人來問問,這到底是因為他們骨子里就是如此,還是從小受的教誨讓他們成為這樣的人。這些問題先不必多想,如今最關鍵的是怎么讓你從這樓里出來?”
聽玉喜說,她和這樓里大部分在毒心門魅宗的姑娘都相識,大家的處境也不好,所以平日里的聯(lián)系算是很多的。她們還認識其他門派的人,這些姑娘聚集在一起,倒也是個可觀的數(shù)目,而且她們的手上掌握著很多有關于毒心門作惡事的證據(jù),只是大部分姑娘都并沒有反抗的希望,她們恰恰缺乏破釜沉舟的勇氣。
活著自然是所有人最基礎的愿望,但有時候這樣卑微的心愿也是很難實現(xiàn)的。清云三番五次的確認了玉喜的想法,可以看得出這姑娘的確想要離開,或許是因為之前的經歷讓她的心中有著格外多的恨意。
她并沒有對自己在這里遭受的痛苦有多深刻的描寫,但只是在那些輕描淡寫的語言中,清云就已經明白,她在這里于短短的兩年反復經受男人的毒打蹂躪,甚至失去過兩個孩子。
聽著她的話,清云突然就想起了自己那日在后山看到的三個可憐的女嬰。她還是決定撕下這層可憐的遮羞布,讓這姑娘從內心里確定反抗是自己唯一的出路。
她深吸一口氣,流下了幾滴眼淚:“我不能理解…如今,給我最大震撼的就是我看到在毒心門看到有不少畜牲甚至會蹂躪剛剛出生的嬰孩,我曾經親眼看見過三個嬰孩死在他們丑陋的y欲之下…”
聽到這句話,玉喜的臉色變得無比的慘白,她什么也沒有說,但從那不斷顫抖的牙齒和攥緊的拳頭來看,這件事她或許同樣經歷過。過了半晌,她點了點頭:“我不可能讓我唯一的家園變成這樣,畢竟在這天下,我已經是無處可去了,毒心門是我唯一的歸宿,我不可能讓它變成人間煉獄!”
清云讓玉喜先在這里集合魅的朋友,等到時候一有機會自己就會告訴她。到了那個時候,所有的人就可以殺回來,想辦法殺死魅宗的宗主。同時,她還讓玉喜寫下了一封信,大意是自己在這里遭到的折磨,以及那些人接下來可能的動向,以此來警示自己的姐妹。
等到一切處理得當,夜幕即將降臨,最后的收網即將結束。因為如今玉喜對他已經很是信任,清云便撒了個謊,說這回組織還要求殺這里的四大領主,也就是所謂的梅蘭竹菊四君子。
這所謂的領主們主要是管此處的四處主要樓宇,聽玉喜說她有的姐妹有機會接觸到這些男子。聞言,乘云便將嵇乘云之前交給自己的朝廷的物件如數(shù)奉上,大意是要這些姐妹在動手之后將東西撒在四處,這樣即可顯示出這些事是朝廷所為,以此完成對方的任務。
她順便還給這些姑娘留下了希望,也就是她聽說如今派里的要求是只要每個人完成的任務到了一定的數(shù)目,尤其是完成了像這樣大的任務就可以得到褒獎,而在外的人也會被召回,得到升級的機會。這雖然是很多姐妹所期盼的,但若是她們真正回了派里,就會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的好處,到了那時,夢想落空的痛苦,絕對不是她們可以承受的,一定會想辦法找到渠道發(fā)泄。到了這個時候,自己在旁邊拱火,甚至殺幾個人,則很容易掌握人心。
其他姐妹們暗殺的事情倒是不急,玉喜說她自然有辦法,若是那些人做不到,她也會動手,畢竟她如今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離開這里。這個任務已經拖延了很久,但是一直都沒有得到解決的辦法,這讓她始終覺得困擾,如今找到了一個解決的辦法,便是格外的認同。
清云原本是想要自己殺樓主的,但后來想想這樣手上帶血的事情也不是這么好做。況且自己如今的能力不夠,也不想用命來賭,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差池,也不是自己可以接受的,還不如就讓玉喜去做,反正這姑娘也是個靠譜的。
于是她開始對玉喜軟磨硬泡,大概是這個機會對于自己雖然非常重要,但她希望玉喜也可以得到被提拔的機會,不經過反抗就離開這里,這對于她來說是最穩(wěn)妥的辦法。
玉喜一聽,自然很是感動,立刻就答應了下來。但為了顯示這一切也是清云的功勞,兩個人編了一封信,大意是一切的行動安排都在清云的思索之下,其他人不過是知悉,而玉喜也是重要的領導者。
清云有些擔心其他姑娘不愿意,但玉喜只是笑著搖了搖頭,讓她千萬要放心,自己是可以把握的住這一切局面的。這些姑娘們和她的關系都很好,而且大家盼著的只是可以離開這里,并沒有別的意思。只要可以得到功勞,位置的高低反倒不再那么重要。
等到信寄出之后,清云來到了玉璽的房間中美美的休息。動了一天的腦子,自然也有些累了。勞心者雖然不必勞力,但所付出的也是很多的,就像如今這幾個回合下來,她覺得筋疲力盡,這些人見過的世面都很多,稍微在語言或者表情上有紕漏,自己就將陷入麻煩的境地,幸而她沒有半分疏忽,也輕而易舉的就找到了可以替自己辦事的人。
這些年在青樓當大茶壺,她學會最好的功夫就是油嘴滑舌,也就是如何利用各方的力量以及玩弄人心讓別人為自己開路,這辦法無論在何時都是有用的。當然這也是他最討厭的在官場之上的為宦之道,但身處低位,自然不需要考慮道德,不然就連小命都不保,又怎么可以提更大的愿望?
她迷迷糊糊的睡了很久,大概是快到清晨的時候,有人將她拍醒,她轉過頭,便看到玉喜正淚眼汪汪地望著她。
這姑娘看著衣著很整潔,絲毫不像剛殺完人的樣子。聽她說,一切都完成的很好,甚至那四位也已經歸了西。
玉喜也是個聰明的姑娘,讀心們在這里的女子大概有七八位,雖然人數(shù)很多,但也不至于可以包攬那四位領主。只是這里作為江湖的交接之地,自然還有其他門派的人,玉喜知道其他門派總是有搶殺手令的環(huán)節(jié),便說這是個重要的任務,其他人一聽,立刻就被釣上鉤,左找右找,總算是把可以殺人的人集齊了。
一晚上五條命,再加上其他人為了確保自己不被人懷疑所殺的路人,數(shù)量已經足夠引起這些人的注意。
這回的任務也算是圓滿完成,接下來就該去孟家一探究竟。
她對于四大家族的情況并不了解,想必另外兩個姑娘也是一頭霧水,他們或許如今還在想辦法聯(lián)系里面的人裝成丫鬟混進去,但這樣的效率明顯是很低的,清云并不愿意費這樣的時光。
既然自己已經在沉燕樓,而且這里是江湖著名的情報中心,倒不如利用這優(yōu)勢。玉喜已經幫自己開了好路,那就是假借殺手令之名,吸引其他殺手的注意。這樣說來,倒不如讓這個任務由其他人完成,這樣自己便可以高枕無憂的享受好處。
反正如今確定自己是可以升級的,自己在寄信的時候就已經說明了一切都是由自己決策的,更何況還讓玉喜寫了那樣一封意思明確的信??登f大道已經被自己鋪好,接下來行事的方法便可以從簡。
果然,過了一段時間以后,她就收到了另外兩個人的求援信,都問她如今處理得怎么樣。她只是裝作一副為兩人著想的樣子,大意是說幾個人不必為此付出什么代價就有辦法。另外兩個人倒是欣然認同,畢竟功績最終還是算在三個人的頭上。
她提前和玉喜說明了自己的計劃,又是一通胡說,意思是魅宗如今到了青黃不接的時候,缺一批姑娘,她聽說這里有好多丫鬟小姐都是不錯的料子,倒是可以去算計著拉攏到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