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在場的三人中無人對這間特殊的科室有過分的擔(dān)憂。
畢竟,若是硬要說這間與秦王之前檢查的房間有什么不同,無非就是多了一位可憐人未寒的尸骨,這對于武安君與秦王來說,早已司空見慣。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秦王一推開門,便看見手術(shù)臺上赫然有一具蓋著白布的尸首。他簡單地左右環(huán)顧,沒有看見什么異常。
“(果然不可能躲在這嗎?)”秦王兀自嘆了口氣。
照常理講,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同理,最顯眼的地方也就是最容易忽視的地方。
可敵人似乎也明白這個道理,反其道而行。總之,秦王并沒有在這個房間搜尋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
除了……
秦王將視線投向臺上的尸體,雖說可能性不是沒有,但萬一呢?萬一兇手就躲在白布下,賭的就是他不會上前查看呢?
可是,要去撥開白布就需要秦王他徹底進入室內(nèi),若是真遇到了危險,武安君們很可能會來不及救援。
思考再三,秦王還是向前邁出一步,徹底踏進手術(shù)室內(nèi)。
他這可不是一時上頭的無謀之舉,雖說確實完全進入的風(fēng)險是有,但也同樣意味著將潛在的兇手逼入了絕境。倘若敵人不在這,那對秦王來說不過是虛驚一場,但倘若敵人真的躲藏在白布下,有所準(zhǔn)備的秦王也自信不會被敵人一擊必殺。
屆時,在后方緊盯著的武安君便會第一時間趕到,將敵人就地正法。
心底已有盤算的秦王將室內(nèi)的吞天晶燈點亮,為自己提供更加清楚的視野,同時,也在告訴空中的兩位武安君自己正身處的位置。
秦王握緊了劍,一步一步緩慢靠近中央的手術(shù)臺。
床上的血漬告訴他身體的主人早已死透,再無復(fù)生的可能。他知道這是由于時間緊張,解剖的人員可能只是倉促地對死者進行尸檢后就草草蓋了白布趕去集合了。
但不知為何,秦王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似乎哪里缺少了點什么。但疏于經(jīng)驗的他卻并不知曉這種強烈預(yù)感的來源,他試著去模擬醫(yī)生尸檢時的情形,試圖將這種缺乏感補全。
“(對了,尸檢用的器具呢?不是臺上這些,而是沾有血的刀具。)”
僅僅只是半分鐘,秦王就抓住了這股缺乏感的來源,同時,他內(nèi)心警鈴大作,因為他知道,當(dāng)他抓住這個破綻時便意味著什么。
“哈,哈……”秦王太過緊張,手部改成雙手握劍的姿勢。
他不敢去賭這個可能性,猜對了,提前將敵人一刀兩斷,皆大歡喜??梢亲约翰洛e了,那么自己可是褻瀆了一名為國捐軀的戰(zhàn)士。
身為王,他絕不能其他戰(zhàn)士心寒。
于是,在暗罵敵人的同時,秦王咬緊牙關(guān),快速提劍,用劍尖撥開了遮蓋的面紗。
而被蓋住的真容出現(xiàn)的剎那,秦王詭異的怔住了,而手術(shù)室的燈也隨之黯淡。
王翦與白起立馬發(fā)現(xiàn)了異樣,火速飛奔過去,可王賁在抵達的剎那,那扇敞開的房門也隨之關(guān)閉,盡管王翦已不顧疼痛直沖而去,也依舊沒能將門撞開,顯然只是在這短短的瞬間,進入手術(shù)室的入口就被堵死了。
“秦王!秦王!”見門沒法直接撞開,王翦發(fā)瘋似的將“變化磚”轉(zhuǎn)化成了斧狀,一個騰挪到高于秦王身高的位置猛猛砸下。
門內(nèi)傳出了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曧?,顯然是秦王遭遇了敵人正跟對方殊死頑抗。
“秦王!沒事吧!秦王!”王翦顧不上再下一斧,他焦急的拍打墻壁,現(xiàn)在他只想確認門內(nèi)的情況。緊接著一聲巨響后,他已越發(fā)聽不見門內(nèi)的動靜,這讓他心急如焚。
“(秦王!你可千萬不能出事,都怪我,都怪我?。?p> 一斧,兩斧……
在聽不到門內(nèi)的聲音后,王翦抓緊接著揮舞手中巨斧朝墻壁砍去,等差不多到了第四斧左右,王翦砍擊的位置已能透出幾縷光線。顧不上自己的手被劃傷的風(fēng)險,王翦奮力用拳頭猛地一砸。
“砰!”一聲巨響,王翦因為慣性摔倒在室內(nèi)的地面,卷起的煙塵令他不自覺地咳嗽起來,但此刻他已顧不上那么多了,他試著去尋找秦王的位置,很容易便發(fā)現(xiàn)白起早已蹲在他的身旁,看那情形,顯然秦王已昏死過去。
于是,憤怒的王翦紅了眼,他勢要揪出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好讓他知曉知曉自己的手段?p> 借著月光,他看到在手術(shù)臺旁仍有人影,待看得清了,真相卻令他大吃一驚。
王翦萬萬沒有想到,站在那的居然會是不知從何趕到的郭然,以及他腳下倒在血泊中,本該早已死去的孔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