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夕剛剛回到家,就看見院子里,一位儒雅的中年男人,手中提著水壺,很有耐心的給院子里的月季花澆水。
“爸,你今天在家吃飯?”
顏夕臉上露出一絲喜悅,她從自行車上下來,跳到顏忌的面前,笑逐顏開。
“早上去開會,交待了一些事,中午肯定會回來的,我寶貝女兒初二期末統(tǒng)考出成績了嘛,肯定會慶祝一下的?!?p> 顏忌雖然已經四十出頭的年紀,但他一雙劍眉斜飛入鬢,一看他五官長相,年輕時候就是一位美男子。
而四十來歲的他,一樣有著四十多歲的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望著顏夕,寵溺的笑。
他結婚比較晚,這輩子估計也就這么個女兒了,不寵他,還能寵誰呢。
“好?!?p> “我先去廚房幫忙。”
顏夕一路蹦跳著去了廚房。
顏忌伸手摸了摸鼻子,忽然覺得有些奇怪。
自家女兒是不是有點過于興奮了?
難道在學校里遇到什么讓她高興的事嗎?
他也是略微想了想,隨后,提著壺繼續(xù)澆水。
管那么多干嘛呢,兒孫自有兒孫福嘛。
……
陳辰推開家門。
果然不出他所料。
在堂屋里面,老爸陳大器,老媽黃海霞整整齊齊的坐在椅子上,兩雙眼睛緊盯著他。
“通知書成績單拿回來了?!?p> 陳辰麻溜兒的掏出成績單,放在桌上。
陳大器咳嗽了一聲,抬手拿起成績單。
他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要是陳辰又在騙他們,那就免不了要教訓一番了。
他先是看了一遍,隨后,他取下眼鏡,拿起布條擦了擦眼鏡上面的灰塵,又重新看了一遍。
他原本嚴肅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住了,嘴角隱隱的笑容,簡直無法隱藏。
“霞,你看看。”
陳大器將手中的成績單遞給黃海霞。
黃海霞只看了一遍,眼睛頓時就紅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出息了,是真的?!?p> 成績單作不了假的,既然黑紙白字已經寫上了,那就沒錯了。
“全年級第八名,初三進重點班,好小子,以前還錯看你了啊,沒想到,你不笨?!标惔笃髡Z氣里帶著激動,平日里很沉穩(wěn)的人,如今都沉穩(wěn)不起來了。
黃海霞抹了抹眼淚,隨即瞪了陳大器一眼:“我兒子本來就很聰明,別忘了他小學名列前茅的,初中一開始沒怎么學而已,你看他想學,就一定能學好?!?p> 要是以前黃海霞說這樣的話,陳大器肯定會反駁的,但這一次,他是一句話都沒反駁了。
“也是,我們家兒子就是聰明,這就是基因傳承啊?!?p> 陳大器笑呵呵的。
“我去準備飯菜,一會兒慶祝慶祝。”
黃海霞起身去廚房,她心里高興,走路都輕快了幾分。
看到他們倆這么高興,陳辰心頭暖洋洋的。
重活一世沒有白活,曾經丟失的最珍貴的親情回來了,他用自己的努力換來了父母親的高興,這從某種意思上來說,已經避免了前世的悲劇。
中午,一家人都吃上了大餐。
甚至,陳大器破天荒的開啟了兩瓶啤酒,爺倆對吹了起來。
陳大器臉上泛紅,他酒量不好,一喝酒就上頭,隨便喝幾口,臉色就變紅。
“初三好好學,爭取上一中!”之前的陳大器都沒想過這一茬。
現(xiàn)在他已經敢這么想了……
要是能憑著自己的能耐考上一中,那個名額,或許當真可以送人。
要是侄子陳彪有出息的話,還是可以考慮的。
不過,這都是后話,還是要看陳辰在初三的成績如何。
“爸,最近新主任薛飛鵬在忙些什么?”喝了幾口酒后,陳辰隨口問道。
現(xiàn)在陳大器已經不把陳辰當孩子一樣呵斥了,也愿意跟他隨便閑聊。
“薛飛鵬這個人……眼高手低,好大喜功啊?!标惔笃髯龀隽俗约旱呐袛?。
“比以前王浩杰如何?”陳辰問道。
“還不如王浩杰呢,王浩杰雖然是個空架子,不大懂經營,只知道貪財,但他有一點好,那就是不懂的事情,一般不會去插手的?!标惔笃鲊@氣道。
“這么說,供銷社的勢頭,已經不可逆轉了?”陳辰道。
“是啊,有時候我都懷疑,這個新來的薛飛鵬就是沖著弄垮供銷社的打算來的,我這也就是隨口那么一說,他搞垮供銷社有什么好處呢?自家的職位都會沒的。”
陳大器也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唐。
哪有單位一把手,沖著弄垮單位的心思來的。
但陳辰卻不覺得這是個笑話。
別人不知道,他知道,那個薛飛鵬恐怕就是來弄垮供銷社的,這既有他個人的目的,也有他背后之人授意的緣由。
“爸,我看啊,不管他是有心也好,無意也好,這供銷社破產倒閉是必然的了,但破產以后,公家的資產肯定要賤賣的,您得想辦法啊,不要顧忌那么多了,咱們合理合法的獲得,為了咱們這個家……”陳辰勸道。
“依你來看,什么資產未來發(fā)展前景最大?”陳大器不是傻子,他已經做了副主任,對里面的門道已經門清了。
但供銷社資產很多,究竟取哪一塊,這就需要思量的了。
“發(fā)展前景最廣的是三大塊,第一,百貨大樓銷售百貨;第二,汽修站,加油站;第三,地皮?!?p> 陳辰舉起了三根手指頭。
“不可能都拿下的,沒那個資本,也沒那個能力?!?p> 陳大器搖頭,這一刻,他有點酒氣上涌,真把自家兒子當做軍師了。
“主任薛飛鵬想要哪一塊?”陳辰問道。
“他啊,我看,他要的就是百貨大樓,供銷社嘛,咱們干的就是統(tǒng)購銷售的活兒,銷售的百貨,那是樣樣盡有?!?p> 陳大器道。
“許澤呢?他有沒有想法?”
陳辰又問。
“這就不知道了,我在單位,基本上不跟許澤說話的。”
陳大器撇了撇嘴道。
“此事有人知道的,爸,我?guī)湍闳ゴ蚵??!标惓叫Φ馈?p> “就你?你怎么打聽?”陳大器有些懷疑的打量了一下陳辰。
“我有我的辦法嘛,爸,你就等著消息好了?!标惓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