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答應(yīng)白念教導(dǎo)慕容惜,單純已經(jīng)在山谷呆了整整八天,這八天里,白念的身體每天都在恢復(fù),而慕容惜其實(shí)早在第四天就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學(xué)的。接下來所需要的只有不斷地練習(xí),用時間來化解融入到血液中的能量核心顆粒。
然而慕容惜并沒有絲毫準(zhǔn)備離開的意思,一直想要個孫媳婦的白念更不可能主動趕人。
從未和一個女生相處過這么長時間的單純,越來越覺得不自在。
同樣是凌晨三點(diǎn),單純的屋門悄悄打開,躡手躡腳的他好像做賊一樣,溜出了山谷。
老舊的云車引擎運(yùn)轉(zhuǎn)到了極限,看著不斷被拋在身后的景物,單純突然有一種掙脫牢籠的輕松。
書店前,那處毀尸滅跡的位置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略有凹陷的坑洞。
“嘖,何必呢,做個正經(jīng)人不好嗎?看看,現(xiàn)在搞得連渣都不剩了?!?p> 單純蹲在陷坑邊,拿出根香煙點(diǎn)燃后扔了進(jìn)去,轉(zhuǎn)身走向了書店。
剛一推開店門,單純瞬間僵在了門口。
白念正坐在柜臺后悠閑地喝茶,慕容惜站在書架前翻來翻去,似乎在找著自己感興趣的書。
“怎么,嫌棄老頭子了?還偷跑,本事大了啊!”
單純低著頭,頹喪地癱坐在沙發(fā)椅上。
“我說老頭子,你到底怎么才肯放過我?你說明白,我去做還不行?。 ?p> “老子想要個孫媳婦?!?p> 慕容惜的手一抖,無奈地看看這爺倆。
單純捂著臉,無力地躺倒在椅子上,他是真怕了這老頭子了。
忽然,李牧心擰開的青銅鈴鐺出現(xiàn)在他視線里。
對了!游集!
單純馬上掏出游集的令牌朝白念晃了晃,他不信游集還吸引不了這頑固的老頭子!
果不其然,在看到令牌的那一刻,白念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
雖然他從未見過游集的令牌,但他當(dāng)年也聽人說起過,這是游集唯一的通行憑證。
“咳,臭小子,趁著現(xiàn)在鬼市還沒關(guān),你今晚帶慕容丫頭去逛逛吧,這丫頭還從沒去過。”
“當(dāng)啷!”
令牌從絕望了的單純手中滑落。
他現(xiàn)在真心覺得,老頭子身邊不能再呆了!
“鬼市?是那個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小說還有影視里的鬼市嗎?”
“沒錯,想去吧!你不是好奇什么是游集嗎,等你看了鬼市就猜到了?!?p> 猜到?你就算讓她看遍所有市點(diǎn),她也猜不到!
單純想起在游集中所見到一切,至今依然覺得震撼。
那枚充當(dāng)照明用的地脈之心,恐怕是世界上最為恐怖的能量核心了,盡管它無法被使用。
單純認(rèn)命般地嘆了口氣,說道:“好好好,你說怎么就怎么吧。”
走到書架前隨手拿起一個鈴鐺,單純將取出的銅簽扔給慕容惜。
“拿著,等下午天黑的時候跟我走,我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正當(dāng)單純思索著鬼市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時,依然停留在游集里的李牧心正坐在妄閣的二樓,修剪著面前的盆栽。
“有消息了?!?p> 翹著一雙無暇玉腿的水渺正躺在搖椅上,面前懸浮著的光幕閃動著一條條信息。
“今天晚上會有人在鬼市出售玟心石,但具體的賣家無法確定。”
李牧心放下手中的剪子,拿起毛巾擦了擦手。
“我知道了?!?p> “記住,你欠我一次哦~”
“我欠你的,還少嗎?”
望向半空的地脈之心,李牧心好像看到了另外一個藍(lán)色的球體,那個讓他魂?duì)繅衾@的存在。
……
午夜,一身黑色休閑裝打扮的慕容惜跟著單純走進(jìn)了鬼市。
眼前街市一樣的場景,讓她有些發(fā)懵。
鬼市不應(yīng)該是神秘、詭異的嗎?這里為什么和普通夜市一樣?!
摸了摸臉上戴著的鬼面,慕容惜的心里有些失望。
“怎么樣,是不是很失望?有種期待落空的感覺?嘿嘿,走吧,先帶你去老羊頭那逛逛,怎么說你現(xiàn)在也算是老頭子的弟子了,老頭子最為要好的朋友你也有必要認(rèn)識一下?!?p> “對了,這里可以用炎幣交易,看上什么直接買就是了?!?p> 單純每次來鬼市,都是為了給白念拿藥,然后就會直接離開。上次本想讓李牧心帶自己四處玩一玩,沒想到卻直接把自己領(lǐng)進(jìn)了游集。
于是,兩人每每看到感興趣的攤位,就會立刻跑過去,或是跟老板講講價、或是聽聽老板的吹噓、興致勃勃地翻弄著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仿佛真的是一對小情侶。
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jīng)偏離了原來的道路,走到了中心區(qū)域的最外圍。
“咦?老板,這是什么啊?”
單純蹲在地上,好奇地端詳著攤位上擺放著的橢圓形黑石頭。
“哦,這個啊,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只知道這東西很堅(jiān)硬,很難損毀,所以就擺出來碰碰運(yùn)氣。”攤主是個中年男人,粗豪的聲音透著北地男兒的豪氣。
“很難損毀?我能拿來看看嗎?”
“哈哈,當(dāng)然可以,這又不是什么金貴的玩意,隨便看!”
單純拿起石頭,一種溫潤的觸覺從掌心傳來,仿佛是在觸摸暖玉。
右手暗暗用力,以他現(xiàn)在的力量,想捏碎這樣的小石塊再是簡單不過。
然而就像攤主說的一樣,哪怕單純用盡全力,這枚不過雞蛋一樣大的石頭,都沒有產(chǎn)生哪怕一絲絲變化。
“怎么樣啊小兄弟,現(xiàn)在你信了吧?”
“老哥,這石頭我要了,多少錢?!?p> 攤主一愣,似乎是在驚訝真的有人會買一樣。
“害,這種小玩意,小兄弟給個千把的就得了,本來也是在路邊撿的?!?p> 單純?nèi)〕鲎约旱木用褡C,利落地在攤主的卡機(jī)上一劃,絲毫沒有講價的打算。
攤主豎起大拇指,道:“兄弟大氣?!?p> 本來他其實(shí)準(zhǔn)備說一百炎幣的,但慕容惜那身不顯眼的限定版休閑服讓他改變了想法。
“嘖,看來真的是個闊少爺!唉,要少了啊!”
鬼市規(guī)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錢貨面清,貨不關(guān)商,錢不關(guān)主。
即使攤主心里再怎樣后悔,現(xiàn)在交易已經(jīng)完成,這石頭已經(jīng)和他無關(guān)了。
“這石頭,你賣嘛。”
穿著黑西服的男人走到單純面前,目光冰冷地看著他。
“抱歉,我沒有賣的打算。”
“一萬。”
“不賣。”
“五萬?!?p> “不賣?!?p> “十萬?!?p> “不...”
“賣!”
單純和黑西服齊齊看向攤主,靜靜地看著他。
“我多嘴,我多嘴。”
攤主捂住嘴,縮在一旁,心里的后悔已經(jīng)無法用言語表達(dá)。
“不賣?”
“不賣?!?p> “斗?”
“不斗。”
鬼市之中,禁止打斗。
只有一處地方除外,武斗臺。
鬼市人一旦發(fā)生爭執(zhí),可以選擇通過武斗臺解決。
武斗臺上,生死勿論。
黑西服的目光越發(fā)冰冷,毫不掩飾地對單純顯露著惡意。
“我和你斗?!?p> 正準(zhǔn)備離開的單純停下了腳步,扭頭看向說話的人,
“李大哥!”
李牧心走到黑西服面前,拍了拍單純的肩膀。
“給我吧,我來解決?!?p> “好?!?p> 李牧心拿過石頭,對黑西服晃了晃,說道:“來吧,我和你斗?!?p> 武斗臺,鬼市西區(qū)最熱鬧的地方。
漆黑的石制臺面上,密布著數(shù)不清的劃痕,細(xì)細(xì)看去,還有淡淡的暗紅閃爍其上。
這里是真正的法外之地,踏上武斗臺的那那一刻,就意味著簽下了生死盟約。
勝者生,敗者亡。
武斗臺上,李牧心和黑西服相對而立。聞訊而來的鬼市人,正在兩人身上瘋狂下注。
李牧心抬起左手,在手腕上輕輕一點(diǎn),暗藍(lán)色的活性金屬瞬間從衣服下涌出,將他完全包覆在戰(zhàn)甲里。
“準(zhǔn)備好了?”
黑西服戴上一副黑色手套,一道一米長的紅色光刃凝聚在右手。
“震動光刃!”
臺下的慕容惜驚呼出聲,這是海鷹國上周剛剛研發(fā)出的新式光刃,處于高頻振動中的能量光刃可以輕松地切開大部分機(jī)甲和戰(zhàn)甲。
黑西服的身體微微前傾,猛地沖向李牧心,手中的光刃正對著他的心臟。
李牧心的背上亮起晶藍(lán)色的光芒,下一刻,數(shù)十道能量束毫無征兆地射向黑西服。
同時雙手抬起,密集的能量彈從掌心噴涌而出。
整座武斗臺都被耀眼的晶藍(lán)色光芒覆蓋,黑西服的身影更是完全被掩蓋在密集的能量光束內(nèi)。
不過這并不算完,李牧心的肩膀與大腿兩側(cè),相繼亮起光芒,無情的能量束爆射而出。
“火力,便是正義?!?p> 煙塵散去,武斗臺上一片狼藉,李牧心面前的區(qū)域已經(jīng)變成一片廢墟,黑西服,真的只剩下了,一角西服。
臺下的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他們剛剛看到了什么?!
這都是什么?!
單純對跳下武斗臺的李牧心伸出大拇指,他算是明白了,自己的這個便宜大哥是個狠人,真正的狠人。
“女朋友?”
“不是不是,怎么可能?!?p> 身邊的慕容惜白了他一眼,這么急著否認(rèn),什么意思?
“那找個地方坐一下吧?!?p> 五分鐘后,中心區(qū)域的茶樓隔間里,李牧心摘下了鬼面,安逸地喝著茶水。
普通,見過絕對記不住的普通。
一直觀察著李牧心的慕容惜得出了最終結(jié)論。
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
一個普普通通的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