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雪坐在樹下的石凳上,從懷中取出包裹放在石桌上,打開了兩層油紙,見里面還用麻布包著,她又打開麻布,才看到一個做工精美的小木盒,還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樟木香味。展雪打開木盒,見里面竟然是空的,不免一陣失望。
“看什么呢?這么專心?!鄙砗髠鱽砹税缀坪氲穆曇?。
展雪有些驚訝,“白大哥,這么早你就來了?”
“我不太放心,所以一大早就趕來了?!?p> “還真被你猜對啦!”
接著,展雪講述了昨晚發(fā)生的事情,以及自己剛才找到的木盒。
“白大哥,盒子是空的,這么一個空盒子,為什么要放在那么隱蔽的樹洞中呢?”
白浩弘接過盒子,仔細地研究了一番,察覺到盒子中有一個夾層,他打開夾層,看到有五個紅色紙團和五個綠色紙團。白浩弘拿起一個紅色紙團,把它展開,見里面包著一顆藥丸,而后,他又展開綠色紙團,里面還是藥丸。
展雪有些不解,“什么寶貝藥丸?為什么藏在樹洞中呢?”
“要是知道就好了?!卑缀坪肟粗寡┠歉逼v的神色,“你累了一整天,回家休息去吧,強盜肯定不會大白天出來的?!?p> “那就煩勞白大哥啦?!?p> 展雪走后不久,展鵬就來了,白浩弘把發(fā)生的事對展鵬講了一遍。
展鵬接過盒子,拿出藥丸,仔細地看著,“為什么史員外要把藥丸藏在樹上呢?來偷藥丸的又是什么人呢?”
“我推測,藥丸不是史員外藏的,而是房子的主人,偷藥的人就是藏藥之人?!?p> “為什么呢?”
“這座宅子大得很,史員外要在房間內(nèi)藏一盒藥是很容易的,他沒必要藏在屋外。而房子的主人就不同了,他把房子讓給史員外住,就不能隨便進來拿東西,故而,他只能把藥藏在屋外。假設(shè)偷藥的人和藏藥的人無關(guān),那么,他就必須慢慢地找,而不能準確地知道藏藥的具體位置?!?p> “這盒藥為什么要藏在這里呢?帶在身邊不行嗎?”
“具體理由雖然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帶在身邊很不合適。例如,他也許是一個士卒,就算是一個將軍,一旦戰(zhàn)死沙場,這盒藥就會落在外人手里?!?p> 展鵬點點頭,又問道:“你認為史員外和房子的主人熟嗎?”
“史員外根本就不知道怎樣開啟八卦陣,而且,從來就沒人對史員外講過八卦陣的事,從這一點就可以判斷出:史員外和房子的主人不熟。倘若他們的關(guān)系真的好,房子的主人就不會把藥藏在大樹上。”
“要真是這樣的話,他為什么把房子讓給史員外住呢?”
“關(guān)于這一點,我還沒想明白。”
“昨晚的匪徒為什么要拿走那幅贊美好漢幫的畫呢?史員外既然討厭好漢幫,卻為何要把畫掛在客廳中呢?史員外的死是否跟好漢幫有關(guān)呢?”
白浩弘沉思片刻后,忽然眼前一亮,“我想明白啦!史員外曾經(jīng)說過:‘當年,我在太尉府時,見過很多人,聽過很多事,凡是好色之徒,沒一個有好下場!’”
“這句話有什么蹊蹺嗎?”
“大宋有好幾個太尉,史員外沒有說出太尉的姓氏,現(xiàn)在想來,史員外說的那個太尉,應(yīng)該是‘殿帥太尉’高俅,而史員外自己就是高俅府中的陶師爺?!?p> “白兄為何這樣講呢?”
白浩弘反問道:“展兄,你還記得那首打油詩的后兩句嗎?”
“記得,不就是‘天下員外數(shù)不清,聚緣城中問信使’嘛,怎么了?”
“我認為,這首詩中的‘信使’,就是‘姓史’的諧音。這兩句詩的意思是:雖然天下有數(shù)不清的員外,但只需找到聚緣城中的史員外即可。也就是說,史員外就是當年的陶師爺?!?p> 展鵬恍然大悟,“陶師爺肯定參與了生辰綱被劫案,不管是被迫的,還是主動的?!?p> “從史員外對好漢幫的態(tài)度來看,他多半是被脅迫參加的,好漢幫還算有人性,事后沒有將陶師爺殺掉滅口。”
“這么說來,史員外住的宅子,應(yīng)該是好漢幫提供的,偷藥的那個黑衣人,很可能是好漢幫的成員?!?p> “所有跡象表明,只有這種解釋最合理。”
“嗯。既然好漢幫和生辰綱一案有關(guān),那么,昨晚匪徒拿走的那幅山水畫,就和案子有關(guān),說不定就是一張藏寶圖。”
“那幅畫的風景是,秦廣縣東門外的三座小墳墓。”
“白兄的意思是,生辰綱藏在墳墓中嗎?”
“有這種可能,不過……”
展鵬打斷道:“那我們趕緊派人去挖吧?”
“強盜已經(jīng)去了,如今我們再去,已經(jīng)晚了,只需派人打探一下消息即可。另外,我在想,財寶放在墳墓中,用起來很不方便,因此,這種可能性不太大?!?p> “剛才說了打油詩的后兩句,那么,它的前兩句‘活人要查死人事,進了棺材便得知’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認為,詩中的棺材,是指特定的棺材,很可能是指:秦廣縣東門外的那三具棺材。所以,這兩句詩的意思是:如果活人想要知道死者的事,打開那三具棺材便知道啦?!?p> “白兄,你認為棺材里面有什么呢?”
“韓員外委托郭輕風調(diào)查此事,而郭輕風是好漢幫的人,那三座小墳墓是好漢幫頭目的墓。我估計,郭輕風可能聽到了什么風聲,那些棺材中,不會全部裝著死人的骨骸,也許是空棺材?!?p> “空棺材?”
“不錯。郭輕風說,他的詩中,不光寫著陶師爺?shù)南侣?,還寫著劫匪是誰。陶師爺?shù)南侣湓谠姷暮髢删渲v明了,而劫匪是誰呢,應(yīng)該是在詩的前兩句中寫著。若是那三具棺材中有空的,詐死的那個人就是劫匪的頭。”
展鵬由衷地佩服道:“白兄分析得很有道理,我馬上派人去秦廣縣,打探一下情況?!?p> “估計強盜已經(jīng)挖開了墳墓,只需看看誰的棺材是空的就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