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千里反應,陳歸先盤腿坐了起來。
沛然氣勁從氣海內(nèi)爆發(fā),氣浪一把將千里掀翻在地,不斷的將他向外推。
千里看起來錯愕又羨慕,即便是最基礎(chǔ)的養(yǎng)氣境武者,也可以這么強大嗎!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武道小白了,在何府耳聞目染下,對武者簡單的境界劃分也有了了解。
而他不知道的是,陳歸此刻的痛苦與驚喜遠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
玉佩中反復蘊藏了一座元氣海,數(shù)不清的天地元氣灌入陳歸的體內(nèi)。
竟然還是清氣與濁氣混雜在一起!
而奇怪的是,水火不容的兩股能量,在玉佩的中和下,出乎意料的溫和。若非如此,陳歸的身體已經(jīng)被徹底撐爆了。
但比起充沛的元氣,還有更大的驚喜等著他。
“檢測到承載物一件,已自動收納。”
系統(tǒng)商店內(nèi),《種心神術(shù)》的那一欄,兌換條件發(fā)生了變化。原先承載物的那一部分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塊玉佩的標志。
如此說來,只要湊到十個信仰者,就能夠兌換神術(shù)。
這可是書山上的頂級強者才能修煉的啊!
陳歸對頂級強者的概念還不夠清晰,當日何家老祖的神威在他心里留下了極深的印象。不知道書院的先生們,比起何家老祖如何。
心中雜念太多,險些控制不住體內(nèi)兩股能量的平衡。陳歸趕緊調(diào)整狀態(tài),他要一鼓作氣,跨入武道殿堂的門檻。
蝕血鑄魔法瘋狂運轉(zhuǎn),不斷將清濁二氣從玉佩中抽離,再碾碎融煉。陳歸的身體驟然鼓起,此刻他比煉體武者還更像煉體的。
氣海內(nèi),元氣被壓縮到極致。養(yǎng)氣境是武道之基,唯有夯實足夠扎實的基礎(chǔ),未來的武道之路才能走的更坦然。
許多江湖武者,或是一些大門派里的愚笨弟子,就是在這一步上偷了懶,匆匆突破養(yǎng)氣,到了鍛鑄肉身的那一步,有的是苦頭吃。
蝕血鑄魔法,最能鍛煉韌性。
“不夠……還不夠!”陳歸默默的給自己念叨著。
氣海內(nèi)的先天之氣,逐漸被壓縮成一個氣旋的形狀。源源不斷的元氣還在涌入,氣旋已經(jīng)壯大到極致,開始向著玄妙的變化發(fā)展。
氣旋上的藍色滿滿褪去,最終呈現(xiàn)出一輪全新的橙色氣旋。按照外界的天賦判定,陳歸的武道天賦莫名其妙的晉升到了第二等。
沒想到蝕血鑄魔法還有提升資質(zhì)的效果,如果按一個大境界突破一次資質(zhì),那突破筑基境時,陳歸就會擁有最頂尖的金色資質(zhì)。
那突破鍛體境時呢?陳歸想都不敢想。
隨著周身氣勢一頓,陳歸暢快的仰天長嘯。他可算知道了,為什么強者突破境界后都喜歡長嘯一番,因為真的很爽。
從今日起,就是正經(jīng)的入境武師了!元氣生生不息,再也不用省著花!
千里盡忠職守的在一旁護法,直到陳歸徹底蘇醒。他看著陳歸煥然一新的精氣神,心中說不羨慕是假的。
他翻動著小兒強身術(shù),還是有些懷疑這本功法的真實性。
但他翻遍所有的書籍,都再也沒能找出一本煉體功法。罷了,就當是強身健體也不錯,千里只能這么安慰自己。
陳歸心情大好,拉著千里便要回何府找冤大頭。
“走!今夜鳳仙樓喝酒!”
……
深夜,王安安倚坐在梳妝鏡前,梳著柔順的秀發(fā)。
自從她和陳歸的艷聞傳遍了后,花魁水憐的地位便在鳳仙樓里一落千丈。有錢有勢的貴老爺們不再將她當回事,背后不知惹來了多少嫉妒她的同行嘲笑。
崔府崔洵幾次重金招她進府一舞,她都去了。也不知是誰在背后嚼舌根,如今都在傳,鳳仙樓的水憐已成了崔洵少爺?shù)乃綄櫋?p> 老鴇許多日子未催她出臺,像是文石城的貴客們已經(jīng)厭倦了她的舞姿。
侍女小花打著水盆走了進來,她看著王安安慵懶的身段,頓感無奈。
“小姐,你怎么又坐在鏡子前了,你都許多日子未出過房門,連妝都不化了。”
“是嗎?”王安安嫵媚一笑,頭頂?shù)拈L發(fā)甚至纏繞到打結(jié):“這不是挺好嗎?清閑自在,你快來看看,我是不是胖了?”
小花聽話的走上前,將手放在王安安肚皮上。
“等下!”王安安驟然出手按住小花手腕,她的神色突然凌厲起來:“你不是小花!”
小花突然干硬的笑了,柔弱的身體內(nèi)傳出低沉的男人聲音。
“被你看出來啦!”
陳歸一把扯下剛貼上的人皮臉,又覺得這身衣服實在怪異,于是又脫下了外裙。
“來自王安安的震驚值+10?!?p> “你……你怎么……”王安安嚇的話都不會說了,素手一揮將陳歸的臟手拍開。
“這不是還要多謝水憐姑娘,教我易容之術(shù)?!标悮w拍了拍僵硬的臉,易容術(shù)有后遺癥,戴久了臉容易僵。
“你怎么能……”
王安安剛想說你怎么能學會,一想豈不是會被他看輕,連忙吞了回去。
可心中不免泛起嘀咕,易容術(shù)是她家代代相傳的秘術(shù)。連她都得從小被帶著練習,不僅是制作人皮臉,還要模仿一個陌生人的儀態(tài)、聲調(diào)、乃至細節(jié)的習慣。
當日和陳歸的交易,她就給了一本家里人手一本的入門書籍,壓根沒指望他能學會。
可是……王安安已經(jīng)想到爹爹知道后會怎么大發(fā)雷霆了。
陳歸看她愣神,沒忍住給了她個腦瓜崩。
“嗷嗚~”王安安痛呼一聲,眼神逐漸危險:“你每次出現(xiàn)的方式都要這么特別嗎?”
陳歸心想不然呢,我是來刷震驚值的。
他坐到了王安安對面,翹起二郎腿:“說個正事,何家二房一脈已經(jīng)被打入內(nèi)牢了?!?p> 王安安頗感興趣的眨了眨眼睛:“怪不得昨夜城北動靜這么大,原來是你做的啊?!?p> “不過……”她將手伸進胸襟內(nèi),掏出了掛在脖子上的金色鑰匙:“你動作還是慢了些?!?p> 臥槽!
這一次輪到陳歸驚的目瞪口呆,不得不說三大家族能興盛到現(xiàn)在也是奇跡,敗家子真是一個比一個離譜。
他忍不住酸溜溜的嘖嘖兩聲:“水憐姑娘的手段,真是令人稱奇?!?p> 王安安聽懂了他話中的陰陽怪氣,羞憤的揮動長袖朝他臉上砸去。
柔軟的綢緞變的比精鐵還硬,王安安想要給他個難堪,稍稍加大了氣勁。
誰料,陳歸淡然的伸出單手,穩(wěn)穩(wěn)的接在手里。手上一用力,竟將王安安從凳子上拉了起來。
王安安沒準備好,柔軟的腰肢被他拽著撲了上去。從側(cè)面看,就好像是她主動的撲進陳歸懷里。
她揮動粉拳,瘋狂的砸向陳歸胸口,卻又被這個無情的男人一把推開躲了過去。
她氣急敗壞的指著陳歸,這才反應過來:“你突破了!”
陳歸微微一笑,像是在說沒什么特別的,順理成章的小事罷了。
王安安雙手叉腰,一支玉簪將凌亂的秀發(fā)盤起。她冷哼一聲,尖銳的譏諷道:“到底是狠心的男人,人家何二爺?shù)米锬銕拙?,就害得人全家鋃鐺入獄?!?p> 陳歸皺了皺眉,本能的反駁道:“他謀害財物,殺了十間藥鋪幾十口人,難道不是罪有因得?”
王安安突然莫名的壞笑起來,眼神變的讓陳歸很不舒服。
“你就這么確定,藥鋪一案是他做的?”
陳歸突然心臟抽了一下,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出無數(shù)案件細節(jié),他發(fā)現(xiàn)了一些疑點。
巧合……太巧合了。
他好像從一開始就太順利了,細想的話,許多的破綻仿佛都是為他量身定制的。他想到坎水那張陰險的臉,心底的寒意更甚。
如果都是圈套的話,那銀獅鏢局,還有什么安義坊老管的情義,不會都是單獨為他排的戲吧。
陳歸突然泛起無力感,在文石城內(nèi),仿佛處處都有夜魔家的爪牙。而他,連夜魔家的目的也搞不清楚。
在突破養(yǎng)氣境后,他已經(jīng)有了幾分脫離的心思。原本想著發(fā)展幾個信仰者,將種心神術(shù)兌換出來,再救出程商兒他們后就走?,F(xiàn)在看來,靠他一個人還遠遠不夠。
他看向王安安,也許眼前這個身份神秘的女人,算是這座城內(nèi)最靠得住的人了。
陳歸收斂起和她調(diào)笑的心思,他要確認王安安對夜魔教了解多少。
“夜魔教在文石城內(nèi)的布置,你知道多少?”他這般問著。
王安安斜了他一眼,從梳妝臺上挑了把扇子扇著風。
“怎么,你這個邪教徒連自己教中的布置都不知道?”
她也不知為什么一在陳歸面前就容易本性暴露,大大咧咧的也不在乎形象,連衣衫松了都不知道。
陳歸暫時也沒心情欣賞美景,接著提出請求:“我需要你幫我,調(diào)查夜魔教在文石城接下來的動作?!?p> 王安安輕笑了一聲,模糊不清的說了句:“我為什么要幫你?”
陳歸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
“我們是盟友,鐵桿的?!?p> “這可是你說的!”王安安突然認真起來,她湊到陳歸面前,兩人鼻尖對著鼻尖。
“日后我有事找你,你可不許推脫?!?p> “一言為定!”陳歸伸出手掌,與她正式的擊掌為盟。
“回去等著吧。”王安安又慵懶的坐了回去,揮了揮扇子作勢要送客。
“其實過些天,你們夜魔教就要在文石城聲名鵲起了?!?p> “就是不知道是惡名……還是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