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話 雪地、炮火、愛心(四)
當(dāng)特子再次醒來的時候,大概是早上十點鐘左右。與詩懷雅相比,他起床后并沒有那么費(fèi)勁,他沒有刷牙,沒有洗臉,直接穿上了衣服。
看著滿地散落的衛(wèi)生紙和濕透的床單,他已分不清上面的汗水到底是自己的還是煌留下的,他只知道床單肯定要換了。
用過的衛(wèi)生紙團(tuán)被挨個扔進(jìn)了廢紙簍,特子從冰箱里拿出了一瓶牛奶,打開電視開始看著今天的新聞。
其中最醒目的一條引起了他的注意:拉特蘭“新教”組織成員宣布在三天后,由柳一心參與,發(fā)動第八次偷竊行動,目標(biāo)定為南區(qū)淺水灣金庫。
“好家伙,明牌搞偷盜,現(xiàn)在做賊都這么大膽了嗎?”特子瞧著電視,咕嘟咕嘟喝著牛奶,腳翹在了桌子上。
就在這時,工廠的門鈴忽然響了,外面?zhèn)鱽砹艘粋€女人的聲音:“特先生,開個門,有貨送要進(jìn)來?!?p> 特子用遙控器電視屏幕上顯示出外面的影像,看著大屏幕,拿起了一旁的保安棍,沖著窗外說道:“誰啊,下車登記,不登記就滾蛋!”
保安,保衛(wèi)一方平安,現(xiàn)在整個廠區(qū)的大門都在自己一個人的掌控之中。即使這個廠子還沒開始招工,甚至配套設(shè)施都沒完善,但特子有了這種權(quán)力,也一定要顯擺一番。
屏幕中湊過來了一張臉,紅色短發(fā)和一雙橙色的大眼睛,看起來年輕又充滿干勁:“特先生,工廠建得好快啊,攝像頭都安上了。”
特子已經(jīng)認(rèn)出來了,門外這個人就是自己心心念著的能天使姑娘,連忙打開了門。
特子整理了下自己身上這套深藍(lán)色的保安服,黑色的平頂帽上印著四個大字“龍門安?!?,出門像模像樣地脫帽鞠了一躬:“蕾繆樂小姐,早上好?。 ?p> 穿著企鵝物流員工服的能天使笑道:“快中午了,過來幫我搭把手,這些東西要搬到流水線去。”
特子果斷答應(yīng):“收到!”
白色面包車的后備箱被打開,里面整整齊齊地擺著十個扁平的箱子。這樣的大箱子,特子托舉著前頭,能天使搬著另一頭,緩緩挪向樓梯口處。
“這里面是什么東西啊,死沉死沉的。”特子雙手扒著箱子邊緣,已有些喘不過氣。
“電源,信號發(fā)生器,反正是一堆雜七雜八的啦?!蹦芴焓狗吹故呛茌p松,“特先生你怎么這么虛,是不是昨天累著了?難道是又弄你跟徐樂先生的那個‘打郊’來著?”
“啊……抓野貓,昨天有野貓在屋外亂叫,搞得我沒睡著?!碧刈诱Z氣變得吞吞吐吐,可是他的臉色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能天使看著特子,笑了起來:“我們薩科塔一族,被稱為天使一族,天使之間通過頭上這個光環(huán)就可以實現(xiàn)共感,幫助理解彼此的想法。咱們兩個雖然不能共感,我卻能感覺到你真的很累?!?p> 特子也笑了一聲:“我雖然沒有你們薩科塔頭上的光環(huán),但是我也看得出來,你現(xiàn)在肩膀不敢用力?!?p> 原來,當(dāng)初斬龍劍一役,能天使左肩的刀傷還沒痊愈,剛才的輕松,也是她在特子面前裝出來的。
能天使臉上一紅,說道:“看來還是瞞不過你,這刀傷是切口,好得快,馬上就要拆線了?!?p> 特子遲疑了一會,停下腳步,接過了整個箱子,扛在肩上:“那你好好休息,我是男人,總要多干些?!?p> 能天使瞟了特子一眼,語氣中略帶不屑:“特先生,不要小看我,我高低也算個資深干員。”說罷,她回到面包車后,扛起了另一個箱子放在右肩,幾步小跑便趕上了特子。
偌大的電子廠的工作區(qū)內(nèi),房頂掛著排成一線的日光燈管。一眼望去,綠色流水線配著兩側(cè)的金屬工作臺,這就是工人們之后工作的地方。
能天使贊嘆道:“好大啊,不知道能有多少人會在這里工作,傳送帶一動,肯定很有意思。”
特子說道:“哈哈,流水線打螺絲。蕾小姐,敢打賭,你要是在這里干活,肯定會受不了的?!?p> 能天使皺了皺眉,投來了不信的表情。
兩個人與其說是運(yùn)貨,更像是在比速度,誰也不服誰,扛著大箱子在院子和工作區(qū)內(nèi)往復(fù),不一會箱子已經(jīng)被搬完。結(jié)果兩個人也是未分勝負(fù),各搬了五個大箱子。
保衛(wèi)處內(nèi)經(jīng)過了一夜的通風(fēng),空氣終于變得清新??粗淅镞€剩很多的大水,二人思忖了一下,索性一人一瓶。
喝著喝著,二人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冰水確實比常溫的要好喝。
特子喝了一大口水,用紙巾擦著汗,問道:“不過,為什么企鵝物流要派你來運(yùn)這些東西?。抠Y深干員可不是用來做這個的?!?p> 能天使動了動自己的左肩,說道:“我受了傷,老板本來要給我放假,但是我還是閑不下來,所以來干點簡單的差事。等傷好了,我會全面負(fù)責(zé)這里的安保工作。”
特子道:“那狼人姐姐呢?”
能天使說道:“德克薩斯啊,她去辦別的任務(wù)了,一時半會恐怕回不來。”
電視再次被特子打開,里面開始播放午間新聞,仍舊是“新教”教徒和盜賊柳一心要去搶金庫的事,里面的專家對犯罪分子的動機(jī)各執(zhí)一詞,據(jù)說這次事件甚至?xí)醒讎罄硭碌谋O(jiān)察使前來督戰(zhàn)。
新聞媒體似乎能拿捏觀眾的喜好,對于拉特蘭新教,新聞里并沒有過多描述。反倒是對于盜賊柳一心,節(jié)目中的嘉賓提出了眾多的猜測。
“多情天涯客,雪中留一心?!边@句話幾乎成了龍門街頭巷尾小孩都能誦讀的一句話。早在三年前此人就已通過劫拉特蘭商會的貨物成名。
此時,節(jié)目嘉賓們對柳一心的真實身份各執(zhí)一詞,有人說是鼠王的接班人,有人說是跟城主有血緣關(guān)系的一個落魄王孫,更有甚者大膽猜測,柳一心就是當(dāng)今龍門整合運(yùn)動的地下領(lǐng)袖。
無數(shù)迷亂的猜想更給柳一心的真實面目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據(jù)說此人風(fēng)流成性,處處留情,也樂善好施,偷了的錢悉數(shù)散給窮人。
有一次,他從倉鼠的貨倉中偷走了一整集裝箱的紅酒。結(jié)果第二天,貧民窟里得了源石病的窮人們一個個都醉醺醺紅著臉。那時的倉鼠不用想也知道酒到了誰的肚子里,氣得臉都成了豬肝顏色。
每個人都猜想過他的樣貌與年齡,但沒有一個人會說他難看。處在花季的女子對柳一心更是充滿了憧憬,因為這樣一個神秘的盜賊,真實活著的俠盜,機(jī)敏又反叛,與她們心中俠客的形象剛好契合。
柳一心也不知是否有意為之,也恰好給了她們一種勁兒,那種想得但得不到、想看卻看不著,遠(yuǎn)在天邊卻又近在眼前的朦朧幻想。
能天使看著電視里關(guān)于柳一心的節(jié)目,癡癡地,眼睛看得發(fā)直。
薩科塔一族并不善于掩飾自己的情感,特子一眼便看出了能天使心中所想,將一盤烤熱狗放在了她面前的桌面上,說道:“蕾小姐,別犯花癡了,吃午飯吧。”
能天使被說中了心事,嚇了一跳,連忙回應(yīng)道:“哪有?我工作的時候可不會想這么不正經(jīng)的事?!?p> 說完她吃了一口熱狗,看了看特子,豎起了大拇指:“特先生,你這個熱狗很好吃啊,哪里買的?”
特子得意地笑道:“沒地方買,我自己做的。大熱狗很管飽,而且舒筋活血,對身體好?!?p> 能天使說道:“你如果能在工廠當(dāng)炊事員就好了,這樣我天天來你這吃午飯。”
特子知道,沒人不愛吃大熱狗,就好比沒人不愛吃燒餅夾肘子。男人如果做飯讓女人覺得好吃,就已經(jīng)贏得了一些芳心。
特子擺擺手道:“詩懷雅當(dāng)初還覺得我有才華,勸我去她那里幫著辦案。”
能天使道:“然后呢?”
特子道:“然后我還是做保安,做飯是樂趣,破案只是迫不得已,保安才是真正的工作,我天生就是干這個的料。在我原來的世界,有本書叫《月亮和六便士》,月亮代表理想,六便士代表現(xiàn)實,如果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月亮和六便士,那我的六便士就是當(dāng)保安。”
能天使笑了:“那特先生的‘月亮’是什么?”
特子的語氣吞吞吐吐,本想說上一句:“伊人如月,近在咫尺。”來表明隱藏了一個多月的心意,可受困于郭楠的懦弱,還是憋著沒說。
“我還沒想好,你的呢?”特子反問道。
能天使摸了摸褲兜,最終把手撐在了膝蓋上,有些難為情地說道:“我沒什么大理想啦,不過最近有個愿望,我想在過年之前見她一面,去年十月她來過一次,但還是走了。最近穿越者興起,發(fā)生太多事了,我想看看她是否還好?!?p> 說完,能天使故作嚴(yán)肅對特子補(bǔ)充道:“特先生可不能告訴別人,知道這件事的人,你是第二個,我連德克薩斯和可頌她們都沒告訴?!?p> 特子忽然好奇地問道:“那第一個是誰?”
于是特子又聽到了那個名字:“柳一心?!?p> 特子驚聲道:“柳一心?你跟那種不明來歷的人接觸過?”
能天使看著特子,問道:“這個一時半會說不明白,特先生下午有空嗎?下午暫時沒貨需要運(yùn)了,我可以帶你去個地方。”
特子想了想,工廠九成都是空樓,大門一關(guān)別人也不會惦記,這種情況下,他的回答只有一句話,也只能有這句話:“好誒!”
午后,晴空湛藍(lán),望著常綠闊葉葉縫隙中灑下的陽光,跟喜歡的女生一起逛街,特子整個人心情都好了不少。
對于下水道的鼠人而言,特子究竟多久沒在這種環(huán)境下,愉快地閑庭信步了,他已記不太清。即便是在冬日,他仍能覺得太陽的暖流從臉上浸潤到了自己的每一寸血管之中。
冬日,龍門的樹木保持常綠,散發(fā)出一種與北方肅殺截然相反的野蠻生機(jī)。特子仍在感受,他感受著萬丈光芒之下天地的交響。
如果說現(xiàn)在有音樂,那屬于特子的音樂一定是行板,徐步而行。
他現(xiàn)在已不在乎走了多久,只感覺有人揪住了自己的袖口,把自己從陶醉之中后拉了出來。
“特子,快點走啦?!蹦芴焓乖谇懊嬉贿吚?,一邊催促道。
“空氣真好?!碧刈尤韵袷窃趬糁小?p> 能天使疑惑道:“你平時不是走得很快的嗎?怎么這次忽然慢了。”
特子癡癡地望著天,笑著說:“能跟蕾小姐一起壓馬路,自然是越慢越好,我在享受這種感覺?!?p> 能天使顯得有些不耐煩了:“才不是壓馬路呢,我是要帶你去個正經(jīng)地方,你看前面是哪?”
特子一看眼前的高樓,輕描淡寫地伸手一指,道:“這是太古廣場哇,詩懷雅家的那個?!?p> 此時的能天使顯然對特子的答案并不滿意,她擋在了特子手指的方向上,輕輕將他的手臂往右一撥:“好啦,特子你看看這個方向?!?p> 此時特子的手指向了太古廣場遠(yuǎn)處的跨江大橋,用于連向其它城邦的橋現(xiàn)在暫時升起,唯有旁邊的一處紅色廟宇,在綠蔭的映襯下散發(fā)著一種平和的吸引力。
這樣一處小院落,就是龍門城內(nèi)的觀音寺。它經(jīng)歷了整合運(yùn)動的入侵,以及城邦的權(quán)力更迭,仍舊如一個老人一樣,安穩(wěn)地坐在此處。
《地藏十輪經(jīng)》中有云:“安忍不動如大地,靜慮深密如秘藏?!?p> 觀音寺地藏殿內(nèi),一尊地藏菩薩像深色凝重,右手持錫杖,左手持如意寶珠,似在平等地俯視蕓蕓眾生。
特子一路走來,明顯感覺到越靠近這個廟,人就越來越多。而他也不知是自己走得還是被能天使拽得,不明不白地就來到了地藏殿內(nèi)。
地藏殿的殿門之外,能天使雙手合十,立于門外,雙目微閉,似在祈禱,過了好一會,嘴里緩緩說出了一句:“謝謝你。”
能天使究竟在向誰道謝?特子一時半會也摸不著頭腦。
隨后,能天使睜開了雙眸,眼波流動,似是滿心歡喜,又略帶感激。特子在一旁看著,時不時有綠葉落在少女身旁,伴隨著北風(fēng)飄過,遠(yuǎn)處的竹林也開始窸窣地響動,他只覺如甘醇入腹,已有些醉了。
特子緩過神來,說道:“蕾繆樂,你是拉特蘭人,還是天使族,屬于上帝那一派的,本該信拉特蘭教,不適合上香拜佛的。”
能天使仍望著面前的地藏像,目光中充滿了敬意:“對,所以我在門外祈禱一下就夠了?!?p> 特子輕笑了一聲,從兜里掏出十塊錢,徑直走進(jìn)了殿內(nèi):“既然你不方便,那我來幫你拜?!?p> 錢已入功德箱,特子徑直跪在菩薩像前的墊子上,直直叩了三個頭,絲毫不顯勉強(qiáng),心誠而意正。
“你的心愿,相必菩薩已經(jīng)知道了。”特子走了回去,又咧嘴笑著。
能天使被特子這一舉動也逗得笑了起來,道:“其實,菩薩早就知道我的心愿了?!?p> 面前的能天使,目光堅定,全然不像是在撒謊,但一個薩科塔族的女子前來燒香拜佛,本該是很罕見的特例,沒想到在這里竟稀疏平常。只因為寺內(nèi)除了能天使之外,還有很多其他的薩科塔人,頭頂光環(huán),都顯得心誠意正。
能天使繼續(xù)講道:“最近龍門一直傳著一個傳說,只要把心愿牌掛在觀音寺內(nèi)的祈福墻上,柳一心便有可能幫你辦到,但作為代價,你要交給他另一件自己珍惜的東西?!?p> 特子瞪大了眼睛:“真的?”
能天使自然不是那種會撒謊的女人,見特子瞪著眼睛,她的眼睛瞪得比特子還要大:“就是真的,我又不會撒謊!六個月前,東街有一個老先生源石病惡化了,但是買不起藥,于是他來這里許了個愿。你猜發(fā)生了什么?”
特子呢喃道:“柳一心幫了他?”
能天使用手比了一個槍的手勢:“答對了!柳一心幫他拿到了當(dāng)時最搶手的藥,作為代價,他也拿走了老人的金戒指,但明眼人都知道,那枚金戒指是完全不夠買藥的?!?p> “救死扶傷,那他可真是個活圣人?!碧刈诱f著,突然身形一沉,連忙看向能天使的腰間:“阿能,你的銃呢?你那把跟沖鋒槍似的,突突突的連發(fā)銃呢?”
當(dāng)是時,特子已扶住能天使的雙肩,光環(huán)剛好擋住他的雙目,卻見能天使略顯羞赧,有意地回避著特子的目光。
“我的銃……銃……被柳一心拿走了……”
特子拍了拍她,就好像從未見過這么單純的女孩子一樣,大聲說道:“傻姑娘啊,別被柳一心那種賊人騙了!你見過他的真面目嗎?”
“沒見過……”能天使被這么一問,明顯已有些驚慌失措了,“但是他給了我這個?!?p> 一張純白色色的卡片呈現(xiàn)在了特子面前。潔白的紙上畫著一個淺灰色的愛心。紙片上的愛心,粗細(xì)恰到好處,就像是手畫的一樣。
雪地愛心,雪中留一心。
有些男人靠錢贏得女人的芳心,有些男人靠花朵,而柳一心,只需要一張卡片,簡簡單單的一張卡片,就能把女人迷住。
特子臉漲得通紅,可能天使看著卡片,臉頰又帶上了一抹笑意:“我總覺得,他能實現(xiàn)我的愿望。”
話不投機(jī),特子掃視了一下祈福墻上的牌子,看了一會,直接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寺院,靠在墻角,點著了一根煙。
煙氣緩緩從特子的口鼻里噴出,時斷時續(xù)。此時的特子,究竟懷著什么樣的心情抽煙。
“特子,也給我一根吧?!蹦芴焓箯奶刈由砗蟾诉^來。
特子擺了擺手:“女人不抽。”他剛想收起煙盒,卻已經(jīng)被能天使從盒子里抽走了一根。
“來個火?!?p> 特子將打火機(jī)扔給了她。
煙在平靜心情上,是一劑良藥。“我先抽根煙冷靜一下”這句話便是由此得來,兩人各抽了一根煙后,緊張的氛圍緩和了許多。
特子嘆了口氣道:“阿能,這并不是平常的你,是不是穿越者最近幾個月在這個世界興風(fēng)作浪,又有傳言大戰(zhàn)將至,所以你感覺很害怕?”
能天使說著,似乎情緒都要失控:“對的,最近兩周我一直心慌,我做了一個夢,噩夢,看到莫斯提馬被一個穿越者打成了重傷,流了一地的血,但我只能在旁邊看著,這個夢太真實了,我沒法無視它?!?p> 特子道:“我一個多月前還見過她一面,在尚蜀,她收了個穿越者做女徒弟,那次我還輸了三萬塊?!?p> 聽到這個消息,能天使又驚又喜:“特子,你說的是真的?”
“放心,我博彩從沒輸過,那一次的強(qiáng)運(yùn)一定是加在了你姐姐的身上,我就當(dāng)破財免災(zāi)了。順便給你算一卦吧?!?p> 特子又拿出了三枚硬幣,不過這次不是給自己算,而是給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占卜。三枚硬幣在特子的手中上下翻飛,仍是拋接六次。
“上巽下離,家人卦。同事同心,家庭和睦,除了那個墮天使,你家里還有沒有別人?”
“有個姐姐。”
“有時間你該回家去看看,太過疏遠(yuǎn)了也不好,菩薩像我可以代你拜,家我可不能替你回?!?p> 特子本來是想抓住這個機(jī)會找樂子把妹,沒想到遇到了這樣的突發(fā)狀況,而且還見到了能天使大大咧咧之外的另一面。
當(dāng)然這也在情理之中,如果一個人除了睡覺,全天都在樂樂呵呵沒頭沒腦,那這個人一定瘋了。所以一個女孩子,有陽光開朗的積極一面,必然也有陰霾籠罩的負(fù)面情感存在,人生也是同樣的道理。
所以特子看著難過的能天使,并沒有感到抵觸,反而更加理解,因為他是鼠人,他經(jīng)歷過兄弟之間的分別,他心里清楚。
“看來在這泰拉大陸,日子都不好過?!碧刈有睦锵胫?p> “謝謝你,特子,你真好。”能天使擦掉了眼角的一滴淚。
陽光透過林木,依舊耀眼。
“我是龍門第二盜賊,銃的事我會想辦法聯(lián)系柳一心,你別再弄丟了?!碧刈佣诘?。
突然,他的電話鈴聲響起,特子從專屬鈴聲中得知,詩懷雅又有事情找他了。
“喂喂,姓特的,快來近衛(wèi)局一趟?!?p> “別叫!我跟阿能在一塊待著呢,好不容易歇會。”
“什么二人世界?快好好工作,順便叫上她也一起來吧,有要緊事辦?!?p> “管飯吃嗎?”
“管夠?!?p> “好,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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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寺啊牛寺
文戲,特子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