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晉州來的士子,路上逢了妖怪抓去,好不容易才托得一條生路”
白中生身上并無甚物可以證明自己的身份,全身上下唯一看著像是士子模樣的只有他這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但是氣質(zhì)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那守城的人上下打量了他幾眼,點了點頭,然后又指著他身后的姑娘問“這是何人?”
“她是我的……”
白中生突然犯了難,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身后的女子,畢竟那是仙人,若是隨意了,便是不敬仙師。
她突然踏出一步一指點出正中那守衛(wèi)眉心,白中生大驚失色還以為她要殺人,卻見那守衛(wèi)渾渾噩噩,便直接擺擺手,讓他們二人就這樣過去了。
“我叫穎,匕禾頁成字為穎”
她這樣說。
“那,叫白穎先應(yīng)付著?”
“隨意”
穎并沒有在意稱呼,她的注意力大抵是放在這座城里了,十幾年的時間,倒也并沒有變得完全認(rèn)不出來模樣,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這里靠得遠(yuǎn)了些,偏僻了些。
“我要去靈寶天閣取些錢兩,穎……姑娘有什么事務(wù)嗎?”
原本是想喊聲穎的,然而左思右想?yún)s還是喊不出口,只能說一句穎姑娘。
“無妨,你去便是,我看看”
靈寶天閣
穎看著這尊足足有四五層樓高的華麗的建筑,風(fēng)格特殊,和這座算不上繁華的城有些格格不入的意味。
靈寶
“……”
有這種可能,但是又不大,不必多此一舉。
她原本抬起手準(zhǔn)備要做些什么,然而回過神來卻好像想到了什么又收回了手。
她戴著一張純白的面具,甚至連眼瞳都不露半分,顯得分外奇怪,路過的人也有不少對她報以奇異目光,但是她似乎完全沒有察覺一般,站在那里。
“這位……姑娘,你有事嗎?”
那靈寶天閣門口的當(dāng)差人看了許久終于忍不住上前來,因為這戴著奇異面具的姑娘站在這里,便搞得其他人都不敢進(jìn)入靈寶天閣了。
“如果你沒什么事的話,還請不要擋在這門前,你看,你這弄得別人都不敢進(jìn)來了”
這當(dāng)差的人說著便伸手去拍穎的肩頭,卻在要碰到的那個瞬間恍惚花了一下眼睛,似乎看到什么東西一閃而過。
“誒?”
他伸手拍落卻只是觸碰到空氣,那戴著面具的女子依然站在前方,差著他不過是區(qū)區(qū)一步的距離,然而她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對方是如何差上那一步的。
剛才分明……
他搖搖頭,頓時覺得應(yīng)該是自己花了眼睛才對,于是便又一次伸手去拍穎,想要和她搭話。
“這位……???”
眼睛再次花了一下,他又拍了個空,回過神來看了又看,依然只是差一步的距離,這是為什么。
他想到一些略顯可怕的念頭,背后發(fā)毛,快步跑回靈寶天閣門口去問和他一并值當(dāng)?shù)耐隆?p> “喂,你看得到那個人嗎?”
“阿?我看得到啊,你剛才還傻不拉嘰地跑過去拍她,結(jié)果拍了兩下都沒拍到,你就不會多往前走一步嗎?”
他的同伴說著還開始笑話他,他卻愈發(fā)覺得可怕。
聽這意思,他剛才一直站在原地連續(xù)拍了兩次?可是他分明是走到一個能拍得到的位置才過去拍她的啊。
他背后發(fā)毛,趕緊把此事說與自己的同伴聽,另一人聽了皺眉,有些不太能相信地開口。
“真的假的?你最近是不是花街去多了昏了頭啊”
“真的啊,你自己去試試看啊”
他越說越覺得恐怖,明明是正午時分卻覺得陰風(fēng)陣陣。
“哎呀,肯定是你想多了”
另一個人這么說著便走向穎,走到她的后面伸手一拍“你看,這不就拍到了嗎……???”
他手揮下卻沒有感覺到東西,當(dāng)即臉色一變,回頭一看,那面具女子正站在他伸手還差剛好一步遠(yuǎn)的位置上。
他莫名打了個寒戰(zhàn),向前兩步勢要直接裝上去,卻忽然感覺眼前一花,自己居然依然站在離那女子伸手還差一步的位置上。
“鬼,鬼啊……”
他顫抖著向后走,卻不敢大聲嚎叫,生怕驚動了這戴著一副白色面具的女人,一點一點往后蹭,直到蹭回到靈寶天閣門口。
“我,我就說啊,你剛才,你剛才揮了一下手,然后突然還在原地跑了兩步,那女人,肯定,肯定是哪家的冤死鬼來索命來了!”
“不,不是吧,怎么,怎么索命的,還索到我們頭上來了呢……”
“那,那誰知道呢,說說說說不定,是你你你你之前不小心害了哪家女人呢”
“少放屁!我最多去花街逛逛,怎么可能干那種事!要要要要說,也也也也是你!”
“別爭了!說不定……說不定是我們上面的人呢……”
兩個人討論著便感覺自己像是摸到了真相一般,立馬覺得肯定是浩陽城最近來的那個囂張跋扈的不知道哪家的二世祖干的好事,坑害了人家良家婦女的姓名,現(xiàn)在人家化作鬼魂來索命來了!
這兩個守門的自覺行的端做的正便也不怕鬼魂尋門復(fù)仇,立刻就不再害怕門口戴著白面具摸也摸不到的穎了,反而覺得她看上去相當(dāng)可憐。
“唉,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可憐人”
“是啊,那該死的二世祖,仗著有個高人撐腰,自己又是個神通者,便看上美麗女子便要掠去自己享受,坑害了不少人啊”
“哎,你說,會不會這女鬼魂,也是某個神通者做法招來的?”
“噓!噓!可不敢多說,說的多了誰知道會不會莫名其妙就……”
那看門的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另一個立馬會意,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兩個人退回位置上,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的樣子,也裝作什么都沒看到一般。
他們二人說話雖然壓著聲音,但是卻沒瞞住在那里站著看風(fēng)景的穎,她稍稍側(cè)目看了一眼靈寶天閣,又不再對此有什么在意的地方——這天底下不公道的事情太多,管不來,她光是除掉那些非人的東西便已經(jīng)覺得麻煩,哪來的空閑管這些人與人之間的事情。
只是……看來西洲有必要快些立新帝才行了,不然,這西洲的亂象愈發(fā)嚴(yán)重,就算沒有妖魔,也遲早會把自己弄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