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雨被破。
劍雨只是虛幻,但若擊中也是渾身窟窿,其中真正只有一柄為實劍,劍鋒破開柳樹,射出的勢頭絲毫不減。
路不凡彈射起步,如猿猴上樹,攀在樹干上。
身后傳來‘哧’一聲劍鋒入土的聲響,沒入劍柄。小娘皮緊隨其后,伸手欲抓劍柄。
路不凡借勢腳蹬樹干,同時握拳,重拳猛力,仿若巨斧開山之勢,砸向將要落地的小娘皮。
情急之下,小娘皮心似明鏡,若執(zhí)意拔劍,必被對方重拳打中。那力道即便是她,也不容小覷。
閃躲已然來不及,她也握拳,準備與路不凡硬碰硬對上一拳。
砰。
兩拳相抵,路不凡平穩(wěn)落地,小娘皮被彈著橫飛出去,她只覺氣息一滯,眼瞳一陣恍惚,落地之時腳下不穩(wěn),踉蹌著后退數(shù)步,若不是另一個小娘皮上前扶了一把,這一下定要跌個四仰八叉。
女兒家的摔個這樣的姿勢可不雅觀。她穩(wěn)定身形,發(fā)怒還要再打。身后女子趕忙攔住,彎弓搭箭對準路不凡。
你這……就有點不講理了。動武就動武,你這等于玩槍了。
“誤會誤會,”路不凡趕忙解釋,然后笑道:“多有打擾,抱歉,抱歉,后會無期?!?p> 一邊說著,一邊端詳著小娘皮手里的弓箭,慢慢后退,準備撤離。
那背箭小娘皮搭弓的姿勢看上去很專業(yè)的樣子,說不定是個射箭高手呢。一箭尚能躲過,若是連發(fā)……那就玩大了。
路不凡雖然靈敏,只是身體靈敏,意識還有所欠缺。剛才躲那一劍就險而又險。
這會子那股想要干仗的勁頭,也莫名地退了下去。
即便剛才那個小娘皮還要沖上來再打,路不凡也不打算同她打了。
再說,他本來就不是為打架來的。
剛剛那純屬情急之下的自衛(wèi)。
“站住?!?p> 突然其來的溫柔的聲音聽著卻異常冷漠。
路不凡渾身一僵,頓感大事不妙。耳邊傳來咔嚓咔嚓的響聲,扭頭一看,是小狐妖在啃黃瓜。這一舉動,瞬間緩解了他緊繃的神經(jīng)。
“不知姑娘……額呸(話說出口才意識到人家還作男子打扮),不知公子還有何事?”
“綁了?!?p> 那小娘皮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
身后大門已經(jīng)打開,兩個仆人樣子的家伙(一分鐘之前從門里出來就開始看熱鬧),聞言轉身進屋,很快帶出來兩根繩子。
路不凡只得束手就擒,被五花大綁。小狐妖只綁了上身,腿腳還能自由活動。
路不凡覺得自己受到了歧視。
“喂,能給我個理由嗎?為什么綁我?”被四個仆人搭在肩膀抬著的路不凡,翹起頭來問那走在前面的背箭小娘皮。
他倒不是有多怕,背箭小娘皮給他的感覺不像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不過人不可貌相,說不定她就是個蛇蝎心腸,喜好XJHS。但不知為何,路不凡就是怕不起來。
“你能給我個理由嗎?為什么夜半三更出現(xiàn)在這里?”背箭小娘皮站定,轉過身來反問。
我靠。學我。
“我說我是被人騙來的你信不信?”路不凡語氣真誠地說。
“恩,是真的,我作證,”小狐妖偏過頭去,張嘴‘啊’,旁邊負責看管她的仆從,見狀趕忙遞過來她被綁之前吃到一半的黃瓜,咔嚓咬了一口,又咔嚓咔嚓的嚼起來,嘴里囫圇著,“我們是被一個土匪騙來的?!?p> 背箭小娘皮頭前走了,不再理會路不凡的解釋。那被打了一拳的小娘皮惡狠狠地說:“再廢話就把你變成太監(jiān),然后扔到宮里去刷恭桶?!?p> 尼瑪,這個毒女人,遲早有一天老子要把你XJHS。識時務者為俊杰。路不凡不得不乖乖閉上嘴。
接下來的流程是搜身。
再接下來是被關進大牢。
那被路不凡打了一拳的小娘皮持劍親自押送,好像怕他們中途跑了一樣。
這座莊園居然私設大牢,這世界這么亂的嗎?是個人就能整個牢?
看著仿佛陌生又熟悉的大牢,路不凡忽然覺得還挺寬敞的,挺干凈的。
不像電視劇里看到的屎尿遍地都是,潮濕發(fā)霉,這大牢應該沒用過幾次,而且白天應該還有陽光能照進來。
我艸,真他媽稀奇,平生第一次坐牢,居然感到挺新奇。手機要是還在的話,一定要發(fā)個朋友圈。然后告訴老板,我要請假。
“爸爸,你吃不吃這個?”一旁的小狐妖拿袖子擦了擦手里的西紅柿(深得路不凡傳承)。紫色的小荷包也被搜走了,這傻子還問我能不能拿個東西出來。
路不凡以為它要拿什么重要東西(也沒有什么重要東西了),沒想到就拿了兩個西紅柿,還有一個土豆。一個西紅柿已經(jīng)被它吃了,還剩一個。
路不凡沒好氣地一把抓過來,張嘴就啃,系統(tǒng)界面的數(shù)據(jù)快速滾動。
小狐妖在一旁默默拿起土豆,在衣角上擦了擦,啃了起來。
其實這木質門欄的大牢根本關不住力大無窮的路不凡,盡管單根木柱有人的大腿粗。
但是,那被他揍了一拳的小娘皮臨走前,特意為他演示了一遍機關陷阱。
這個大牢并不像看上去的那樣充滿陽光,其實暗地里機關重重,一不小心便會觸碰到不該碰到的東西,掉進布滿狼牙大棒的陷阱,狼牙大棒上滿是尖刺,掉下去就是滿身窟窿。
最好的避開陷進的方法,就是老實呆著。
設計這個大牢的人真他娘的是個人才,心思歹毒至極。
路不凡一陣膽寒,就不應該從農(nóng)村出來。
包給搜去了,連吃的都沒有了,想寫篇日記發(fā)泄發(fā)泄也無處可寫。
要不在牢里翻塊地種種?包是沒了,但三農(nóng)系統(tǒng)還在,種子多得是。
想了想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萬一挖到不該挖的,牢房塌了再把自己埋里邊。
無計可施,何以解憂,唯有睡覺矣。
路不凡打了個哈氣,墻壁上掛著發(fā)出微弱燈光的油燈告訴他,此刻正值后半夜,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
日上三竿,路不凡被小狐妖叫醒。
“爸爸,快起來,她們來收拾你了?!毙『诔端男渥?。
路不凡睜開眼,牢門已被打開,外面站著兩個小娘皮,和一個丫鬟仆人,還是昨天的裝扮。
背箭的小娘皮負手而立,她今天沒有背箭,也不像昨夜那般神經(jīng)緊張,臉上盡是溫和。
但也沒溫和到,讓路不凡覺得可以牽她手,而不惹惱她的地步。
那名持劍的小娘皮腰上依然別著寶劍,立在一旁微垂著腦袋,像個犯了錯的小學生。
哪里還有昨天那般,如同炸了毛的小母狗,逮誰咬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