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西裝與偏執(zhí)狂(8)
輕輕的一觸即分,卻碰撞得靈魂都在震撼。
沈殊墨瞳孔猛得擴大,浩瀚的情緒從眼底潰散,卻在轉(zhuǎn)瞬之間,又被長睫壓得毫無痕跡。
轉(zhuǎn)身的陶燃壓下眼里面的淡漠,眸光流轉(zhuǎn),看向了神色冰冷的陸景澤和狠狠壓著嫉妒的宋清。
她笑了一下,勾著唇角漫不經(jīng)心的嘆息了一聲。
“看吧,我從不說謊?!?p> 她睨著陸景澤,眸中帶著可惜,卻在下一秒就被惡劣吞噬得干干凈凈。
隨意的掠過旁邊的宋清時,她微微闔著眼簾,神情散漫,似乎在用眼神逗弄寵物一樣。
只是看了一眼,那種高高在上的羞辱便將宋清的自尊心給刺得鮮血淋漓。
明明今天是想要讓這個女人成為上流社會的笑話的。
可是沒想到,最后成為笑話的,竟然是她自己。
宋清羞怒得眼眶發(fā)紅,她下意識的拽緊了陸景澤。
在外人看來,就是一副陶燃把她欺負得委屈求全的模樣。
可是從始至終,陶燃只是看了她一眼。
現(xiàn)如今她這番作態(tài),倒顯得做作虛偽了。
周遭有些本來看宋清就不順眼的貴女,此時無語的翻了個大白眼,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更是帶上了毫不掩飾的鄙夷。
這所發(fā)生的一切不過幾息之間,陶燃依舊揚著笑。
她披著黑色西裝外套,嫵媚風情的一點點接近陸母。
臉色極其不好的陸母尷尬的站在原地,看著過來的人,還未說話,便見陶燃陡然微微彎腰湊到她面前。
“夫人?!碧杖夹σ庥t唇輕啟,道:“現(xiàn)在你覺得我是誰呢?”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震得陸母瞳孔緊縮,她猛得攥緊了疊放在腹部的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
外人說得沒錯,她和沈殊墨的關(guān)系并不親近,那是一個冷漠的瘋子,理智詭異到令人害怕。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沈殊墨例外,這個宋樂,現(xiàn)在怕是勾住她那個好弟弟了。
想到這里,陸母艱難的擠出了一個笑,可陶燃卻已經(jīng)輕笑著挺直了脊背。
“我說過的夫人,讓我出了這個門,你再請我,可就難了?!碧杖紲\笑著說話,斜睨了一眼沈殊墨。
后者極其自然的上前來攬住了她的腰身。
美人妖媚如魔,郎君沉冷如玉,熱烈和淡漠的極致碰撞,讓見者無一不驚艷。
“小墨……”陸母還要說話。
陶燃卻睨了她一眼,勾著笑意便徑直越過了她。
“舅舅?!币恢背聊年懢皾珊鋈怀雎暎骸敖裉煳矣喕椋貌蝗菀谆貋硪惶?,可以再留一小會嗎?”
他語調(diào)平穩(wěn),雖然話是對著沈殊墨說的,余光卻總是不自控的瞥向被攬住的陶燃。
“是啊,這大喜的日子,再多玩一會兒吧?!标懩敢娙送A讼聛?,急忙笑著熱切的說話。
旁人的目光也帶著殷切,可以站到這里的人,都無比清楚,這位跺一跺腳就能引起金融風暴的男人究竟有多有權(quán)有勢。
即使從指縫里面露下來的丁點,也足以讓在場的權(quán)貴吃到肚皮高漲了。
處在目光中間的沈殊墨眉眼依舊綴著淡漠,見到陶燃步伐停下來之后。
他微微低頭,嗓音不自覺的放軟:“要留下來嗎?”
陶燃聞言惡劣的笑了笑,“要我留下來,也不是不可以。”
她說話的時候偏頭看向陸景澤,眸中彌漫著冷淡,就連妖媚的笑容都陡然森冷。
“陸景澤?!碧杖悸曇羟謇涞暮傲艘宦?。
她微微揚起下頜,盛氣凌人的姿態(tài)沒有一絲收斂,居高臨下的說道:“過來?!?p> 那輕視的模樣令在場的人都變了臉色,除了沈殊墨。
看到張牙舞爪的陶燃后,一向古井無波的眼底甚至劃過幾絲笑意。
他縱容著陶燃,見到人還不過來之后漫不經(jīng)心的抬眸瞥了一眼。
盛著清冷的眸子沒有情緒,黑沉沉的看過來的時候,那種上位者的氣勢,讓人下意識的想要臣服。
抱著陸景澤一只手臂的宋清顫了一下,她壓著眸子,翻涌的嫉恨讓她下意識的掐住了陸景澤。
她知道自從她穿書進來,劇情就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因為按照趨勢來看,她已經(jīng)完全取代了女主宋樂。
可女主光環(huán)依舊在起作用,甚至讓宋樂攀上了全書最為完美的一個人。
宋樂絕對不能存在,今天的這一切都是她搶來的。
如果放由宋樂,自己以后一定會不得善終的。
思緒翻翻轉(zhuǎn)轉(zhuǎn),不過瞬息之間,旁邊的陸景澤以為宋清是被嚇到了。
他壓著耐心拍了拍她的脊背,而后神色不明的走了過去。
臉色尷尬難堪的陸母咬了咬牙,擠著一個難看的笑容說道:“小樂啊,景澤他心直口快的,難免說話有些不合適,但是他本意不是如此啊?!?p> “陸夫人也知道他心直口快呀。”陶燃淺笑著瞥了一眼陸母,“這心直口快可不是直率,陸少說得好,心直口快,那就是……蠢?!?p> 美人驕笑,眸底清冷,眉眼嫵媚,聲音婉轉(zhuǎn)勾人,卻也諷意滿滿。
陸景澤下頜猛得繃緊,眼神一瞬間就寒了下來。
他睨著陶燃,沒有說話的時候像是不會被攀折的青竹,傲氣得很。
“呵?!碧杖疾[眼笑了一下,“陸少,道歉吧?!?p> “小樂你……”
“噓?!碧杖即驍嗔怂吻宓淖鰬颉?p> 她虛虛的倚靠在沈殊墨的懷里面,懶散的說道:“不要著急,宋清,會到你的。”
這話落下,她目光又流轉(zhuǎn)到了陸景澤身上,好整以暇的看著,“開始吧?!?p> 陸景澤手捏得死緊,他留下沈殊墨,是因為他深深明白陸家如今的地位都是仰仗著沈家來的。
如果就此讓沈殊墨離開,那不是明晃晃的告訴在場的權(quán)貴,沈殊墨根本不在乎陸家嗎?
S市的老牌家族本來就多,大都在虎視眈眈的盯著陸家。
所以,在陸家沒有真正站穩(wěn)之前,沈殊墨絕對不能得罪。
想到這里的陸景澤輕呼了一口氣,他移開目光,澀啞著聲音說道:“……對不起?!?p> “大聲一點?!碧杖紨n了攏西裝外套,漫不經(jīng)心的說了一句。
旁人看得悶笑,這狐假虎威欺負人的模樣,能做到如此理所當然,理直氣壯的,也沒見過多少。
身為被欺負的主角陸景澤更是被氣到額角青筋直冒,他勉強維持住儀態(tài),幾乎咬牙切齒的又重復了一遍。
陶燃卻不滿的輕“嘖”了一聲,“這副委屈模樣做給誰看呢?我逼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