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西裝與偏執(zhí)狂(28)
昏沉的書房當中,混亂至極。
辦公桌上的文件全都被掃在了地上,書架上那些價格昂貴的花瓶一樣慘遭毒手,全都碎成了一地。
沈殊墨像是看不到那些尖銳的碎片一樣,赤腳踩了上去。
一瞬間,鮮血淋漓。
他的眉眼被黑暗侵蝕殆盡,只能從微弱的光線當中窺探到脖頸上突起來的青筋。
像是一頭壓抑到極致的野獸,無聲的狂怒著。
在日益猖狂的渴望之中,他已經(jīng)快要壞掉了。
“呵?!痹趬阂值某翋灝斨?,沈殊墨忽然極輕的笑了一下。
他在嘲諷自己可笑的猶豫。
不會再給機會了。
自己的小兔子再不回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瘋成什么樣子。
……
書房門外,皺成包子臉的宋自塵來來回回的走,不斷催眠著自己來壯膽。
在他終于鼓起勇氣時,門忽然開了。
在看清門內自家老板的模樣時,宋自塵被嚇得頭腦一片發(fā)白。
沈殊墨眼下一片青黑,俊美的眉眼此時卻像是沾著鮮血的刀刃一樣,帶著噬人般的暴虐。
他腳下全是血,兩只纏著繃帶的手腕同樣開始溢血。
冷白的皮膚讓此時這個沾血的男人像極了一個剛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那種壓抑的瘋狂幾乎讓宋自塵的小腿肚都開始打顫。
“沈……沈總?!彼巫詨m被嚇得臉色蒼白,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沈殊墨像是沒看到他一樣,踩著血就往著樓上而去。
“備車?!钡穆曇魶]有一絲起伏,卻還是不可避免的驚得宋自塵渾身一跳。
他應了一聲之后便像是逃命一樣沖了出去。
與此同時,心里面還不忘土撥鼠尖叫:啊啊??!宋小姐你快回來?。?!失戀的老板太闊怕了!!
另一邊,被宋自塵念叨的陶燃忽然打了一個噴嚏。
旁邊的張麗瞬間便看了過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陶燃搖了搖頭,但是那過分蒼白的臉色根本沒有任何說服力。
張麗皺起了眉頭:“這一久你實在是太拼了。”
她有些不贊同的繼續(xù)說道:“你還年輕,有那么多時間,急什么呢?”
陶燃聞言笑了笑,正要說些什么的時候,忽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或許是生命已經(jīng)快要走到了盡頭的原因,咳嗽的時候都像是有人在死死的扯住她的頭皮。
那種鉆心的疼瞬間讓她唇上血色全無。
這種狀態(tài)張麗再看不出異常就是白癡了,她嚇了一跳,連忙扶住人。
“宋樂,你老實跟我說!你究竟怎么了?!”張麗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嚴肅。
陶燃原本還打算忽悠一下她,但是不待說話,人便不省人事了。
等到在一片消毒水之中醒來的時候,面對的,便是面無人色的張麗和祁臣鈞二人。
陶燃偏頭,沒有錯過祁臣鈞手中的那張報告。
“什么時候的事情?”祁臣鈞死死的抓住那張報告,聲音嘶啞至極。
他紅著眼,像是一頭走投無路的困獸一樣。
陶燃笑笑,有幾分隨意:“不記得了?!?p> “宋樂?。?!”祁臣鈞用著哭腔吼道:“你他媽究竟要干些什么?!”
吼完這句話之后,他像是崩潰了一樣,一向張揚肆意的桃花眼此時滿是絕望。
“你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這不是還沒死嗎?”陶燃一臉無所謂。
她甚至掙扎著坐起來,看著狼狽不堪的祁臣鈞挑了挑眉。
“哭什么?還有幾天時間可以活呢?!?p> “啪!”祁臣鈞摔門而去。
一直沉默站在旁邊的張麗嘆了一口氣,她看著幾乎已經(jīng)瘦到只剩下皮包骨的人,不由的問道:“為什么?”
“嗯?”陶燃像是有些反應不過來,沉默了一下之后淺淺的翹了翹唇角。
她偏頭看向窗外,霞光大盛,一片美好。
“理由有幾分天真可笑?!碧杖蓟仡^看向張麗,她笑彎了眉眼,道:“我想要完美的謝幕。”
她說著這話的時候,緩慢至極的抬起了手。
那雙原先骨肉勻稱的柔荑現(xiàn)在幾乎是已經(jīng)只剩下包裹著骨頭的那一層皮了。
殘陽很漂亮,留了一道在陶燃病床面前。
她像是要抓住光一樣,指尖蜷縮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去觸碰。
在察覺到那微不足道的暖意之后,她笑了。
“我愛著音樂,更愛著舞臺,只有站在萬眾矚目之下,我似乎才是活著的?!?p> “我想,我的一生不該是碌碌無為的,我要她輝煌,像是一個傳說一樣,濃墨重彩的永遠‘活著’。”
陶燃垂著眼睫,掌心忽然向上翻起,五指猛得攥緊,她收斂了笑意。
此時此刻看上去,她像極了一個生殺予奪的判官,高高在上的冷漠宣誓了一個人的所有。
“這本來,就該是她的。”
張麗渾身一震,她看著幾乎有些執(zhí)拗的人,忽然開口問道:“沈先生知道嗎?”
這幾天的事情張麗也能察覺到幾分,那人似乎還是不打算放手,想要逼著面前這人低頭。
但是好像只是起了反作用……
“他不必知道。”在張麗思緒跑遠的時候,陶然淡淡的說道:“過不了多久,他會忘了我的?!?p> 像是前幾個世界一樣,黑化值清空之后傷心一段時間,之后的人生,自然會有其他人。
系統(tǒng)知道了陶燃的這番想法之后,更是縮成一團不說話了。
為了不影響陶燃,它謊稱自從她離開之后,支線任務目標的生活都回歸了正軌,沒有半分問題。
實際上,每當系統(tǒng)回去確認的時候,它見到的,無一例外,都是一些被渴求逼到了極致的瘋子……
最后的結果……
系統(tǒng)連忙打住了回想,明明只是一團數(shù)據(jù),回憶到那些場景時,還是忍不住抖了抖。
都是一群徹頭徹尾的瘋子。
……
陶燃進醫(yī)院的消息被瞞得很好,早就有所預感的張麗前前后后的打理得很漂亮,沒有走露半點風聲。
沒有順從祁臣鈞二人的阻攔,陶燃第二天早上便出了院。
按她的話說,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拖延不起。
這句話一出,又把暴脾氣的祁臣鈞給氣得摔門而去了。
異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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