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分尸者’

　　外面一直下著小雪，路面的積雪因為圣誕假期無人清理。

　　奇茲跑的很快，但受限于過矮的身材，依然沒有追上先他大概半個小時出門的朱迪斯。

　　“該死，該死！”奇茲此時面目猙獰，他在齊膝高的雪地上艱難的奔跑，大街上為數(shù)不多的路人被這個在雪地里狂奔的小個子吸引了目光。

　　他現(xiàn)在已經后悔了，當初為什么要把那么多的能量點攢起來，就為了換個東西！要是平時他多做幾次模擬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情了。

　　“湯姆，有沒有看到朱迪斯？”奇茲以最快的速度沖到了破釜酒吧，推開一眾出來找樂子的酒鬼，詢問正在擦拭酒杯的酒吧老板。

　　接著又快速補充道“就是露西婭·尤因和布蘭卡·斯塔姆的養(yǎng)女，她穿一件紅棕色的大衣。應該剛從這里過去?！?p>　　他喘著粗氣，說的又快又急，以至于湯姆完全沒聽明白。他只好先將氣息喘勻后，再重復了一遍。

　　“你說朱迪斯啊，她剛才還和我打招呼來著，好像說要去對角巷，買些寵物糧什么的來著?！?p>　　“她走多久了？”

　　“不久，就比你先進來一會兒?！?p>　　“湯姆，幫個忙。。?！?p>　　交待完湯姆后，他不顧湯姆勸阻，立馬沖過柜臺，往對角巷里跑去。

　　他先去了鼠糧店，他猜朱迪斯是去幫他買鼠糧去了。

　　結果在鼠糧店一無所獲，店鋪的主人說他今早上都還沒開張，更別說見到什么閑逛的小女孩。

　　他又詢問了幾家其他的寵物店，都說沒有看到這個小姑娘。

　　奇茲也完全沒辦法，心里卻是越來越焦急，開始一個個詢問路人。

　　一直飄著的小雪不知何時停了，對角巷里街上的行人本就不多，所有人都注意到路邊這個跑來跑去，一邊焦急的尋找著什么，一邊見人就問的奇怪小孩。

　　奇茲在跑遍整個對角巷后依然一無所獲，忽然，他想起了昨天晚上露西婭送給自己的圣誕禮物，大半瓶的福靈劑。

　　露西婭說這是她考上傲羅之前自己制作的，是她的畢業(yè)作品之一，在一次任務中用掉了一部分，但由于副作用帶來的盲目自大差點失去工作，所以之后就再也不敢使用了。昨天將它作為圣誕禮物送給了奇茲。

　　“真是派上大用了?！逼嫫澝錾弦驴诖心莻€精致的水晶瓶，打開瓶塞喝了一口，大概能持續(xù)一個多小時的量。

　　入口有些像極濃的薄荷水，他只感覺一股清涼的液體順著喉頭直直的往下，接著從脊椎處爆發(fā)出一股暖意，很快遍布四肢百骸。

　　焦躁不安的心迅速平靜下來，頭腦比以往越發(fā)清晰，尤其是自己的天賦（直覺）和（獅心）得到了極大的強化，雖然無法驗證到底是不是錯覺，但他的直覺告訴自己，只要跟著直覺走，現(xiàn)在的他可以做到自己想做的一切，而且無論遇到什么阻礙，都可以通過勇力打破。

　　他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強極了，無所畏懼。

　　再看著模擬器本次模擬給出的第一條結果，他腦子里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什么。

　　“翻倒巷，那個三不管地帶，對就是那里?！?p>　　他趕忙攔住一個，過路的行人?！按驍_一下，您好，請問您可以告訴我翻倒巷怎么走嗎？”

　　“那可不是一個小巫師該去的地方，你。。?！?p>　　“我知道，但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馬上就要來不及了。請告訴我！”，奇茲連忙打斷他的話。

　　看著他堅定的眼神，那人也說不出拒絕的話，只好抬手一指，“如果你堅持的話，沿著這條路一直走，走到盡頭左轉，有個封起來的鐵門，左邊敲三下。小心些，里面都是些黑巫師，他們吃人不吐骨頭的?！?p>　　“謝謝！”說完，頭也不回的向著那人手指的方向跑去。

　　那扇鐵門自動打開之后，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是一個與門后完全不同的世界。這里的街道上雖然依舊寒冷，但完全沒有積雪，行人也比外面多上不少，但大多數(shù)都戴著斗篷，遮掩著面部。

　　他跟著直覺走，很快他看到入口不遠處一個坐在大椅子上抽煙斗的老太婆，便走過去向她詢問。

　　“有沒有看到一個穿著紅棕色大衣的小姑娘進去？她大概比我高半個頭?！?p>　　老太婆眼神閃了閃，卻依然抽著煙，完全不理他。

　　奇茲敏銳的觀察到了她眼神的閃動，直覺告訴他，她肯定知道些什么，于是從上衣兜里掏出一個金隆，放在椅子的扶手上，“告訴我，她在哪？”

　　老太婆掃了一眼椅子扶手上的金隆，有些調笑的道：“小鬼，有些事不是你能管的，要知道這里是翻倒巷，多的是要錢不要命的人?！?p>　　奇茲的魔杖已經從手臂上的機械裝置上開始滑下來了?！拔以僬f一遍，告訴我她在那？”

　　“現(xiàn)在的的小巫師真是的，一個個都聽不進老人的忠告。既然你要聽。。?！崩咸盼艘豢谑种械臒煷?，接著說“你要知道，每一個地方，都有無數(shù)的詭譎傳說，而對于翻倒巷來說，最近的這段時間廣為流傳的怪事卻尤其集中于地下世界?！闭f著用手中的煙袋指了指不遠處的下水道井蓋。

　　“它們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在下水管道中游蕩，時刻等待著吞噬活人的血肉以及靈魂?！?p>　　“它們已經殺了好些人了，小巫師，你怕了嗎？快滾回去吧！小心那些鬼魂將你扒皮抽筋。。?！?p>　　奇茲已經明白了，他的目標就在地下，不會錯的。

　　“謝謝！”朝著那個不起眼的井蓋走去。

　　“懸空翻轉！”奇茲手中魔杖朝著井口一揮，鑄鐵制成的井蓋朝空中飛起，奇茲縱身一躍進入漆黑的井道，井蓋在空中翻轉兩周半后重重的砸在井口，呼呼的旋轉兩圈后將井口蓋嚴。

　　“嘿嘿！”抽著煙袋靜靜看著的老太婆干笑兩聲，“是個有種的，可惜活不長了?！狈鍪稚系慕鹇∫呀洸恢?。

　　相比起虛無縹緲的鬼怪，在奇茲眼中朱迪斯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更何況模擬結果和直覺告訴他，所謂鬼怪不過是那位‘分尸者’用來掩人耳目的手段，因此他毫不猶豫就跳進了下水管道中。

　　“熒光閃爍！”幽幽的熒光從杖尖發(fā)出，照亮了這處地下空間。

　　這里的下水道并不寬闊，僅僅比奇茲的身高略高一點，一米多寬。

　　忍受著難以言喻的惡臭，奇茲開始在其中拔足狂奔！

　　腐爛，惡臭，空氣中充滿了類似臭雞蛋的味道，奇茲能夠清晰的感知到冰涼的污水沒過自己的小腿，有時會踩在一些軟綿綿，滑膩膩的東西上，像是淤泥一樣陷住他的雙腳，時不時還會撞到一些不知名的硬物。

　　這里四通八達，奇茲剛走了一小段距離就出現(xiàn)了至少三個岔路。

　　“該死，偌大一個魔法世界，竟然找不出一個像樣些的追蹤魔法。”奇茲一邊跟著直覺走，一邊瘋狂地搜索著腦海中的記憶，除了幾個需要提前施咒的追蹤術和魔藥，愣是找不到一個可以幫助自己解決眼下問題的追蹤魔法。

　　幸運的是，經過努力，他找到一個稍微有用的魔咒。

　　“急急現(xiàn)形！”一邊走一邊對周圍揮出這個魔法，終于，在一個轉角處發(fā)現(xiàn)了留在墻上被隱藏起來的標記。

　　他就像是一個正在迷途的旅人找到了方向，欣喜的順著標記一路加速。

　　害怕光亮提前驚擾到藏在暗處的黑手，所以他熄滅了熒光閃爍。一只手扶著墻壁，順著標記指引的方向繼續(xù)前進。

　　隨著他的深入，墻壁上逐漸開始出現(xiàn)微光，是罕見的發(fā)光苔蘚。

　　這些發(fā)光苔蘚一條條的規(guī)則的生長在管道頂部，越往前越密集，一看就是人為種植的。

　　他找對地方了。

　　“無聲無息！”“消隱無蹤！”“盔甲護身！”。。。一連給自己施加了好幾個魔咒，大概耗費了小半的魔力，奇茲更加大膽的往前走去。

　　穿過一道被破壞的閘門，他來到一個比較開闊的空間中，這里擺滿了各種瓶瓶罐罐和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奇茲甚至看到解剖臺上有一具狼人尸體。

　　還在抖動?！安粚Γ　逼嫫澸s忙向旁邊一躲，一道暗綠色的魔法擦著他的耳朵飛過。

　　“看?。】窗。∫恢蛔詣铀蜕祥T來的羔羊，我甚至已經聞到了他血肉里散發(fā)出來的香氣，”一個面部仿佛被硫酸侵蝕的怪人從隱身狀態(tài)顯現(xiàn)出來，不斷地聳動著塌陷的鼻子“你在哪？我可愛的小寶貝！別躲了，你跑不掉的！”

　　“今天運氣真不錯?。傋サ揭恢环拭赖男⊙蚋?，還沒來得及享用，就又有一只聞起來更香的小羊送上門來，出來吧，小羊羔，盜賊感應咒已經發(fā)現(xiàn)你了，你逃不掉的?！?p>　　聽到怪人的話，奇茲狠狠的松了一口氣，還活著就好。

　　“粉身碎骨！”奇茲瞅準機會從解剖臺下躍起，給他來了一發(fā)粉身碎骨咒。

　　只見那怪人只是微微一抬魔杖，魔咒飛到一半就被分解了，而且沒有念動任何咒語。

　　“是無聲施法？”施法后立即翻滾到一旁的奇茲嚇了一跳，要不要這么變態(tài)，這隨便來一個黑巫師就會無聲施法？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四周昏暗的環(huán)境反而為他帶來了好處，讓他身上的幻身咒和周圍融合在一起，更加看不出來。

　　那怪人在這個空間里走了一圈，四處張望著?！罢媸且活^有趣的羔羊，帶點小刺，還會幻身咒。不過，哈！這樣的羔羊獻給吾主，吾主一定會非常喜歡，我一定能得到更多的賞賜?！?p>　　“哈!哈哈!我改主意了，我要把你獻給吾主?！惫秩碎_始歇斯底里的仰天笑了起來，“對對對！，我的主??！你會喜歡的！會喜歡的！”

　　奇茲開始感到不妙了。

　　果然，怪人一邊大笑一邊快速的向四周揮舞魔杖。

　　“糟糕！”魔杖指向奇茲的一瞬間，他身上的幻身咒即告破解。他趕忙揮動魔杖，“除你武器！”，然而沒有任何效果。

　　“找到你了，小羊羔！你很不乖??！我剛才捉回來那只就很乖！”怪人手一抖，反而是奇茲手中的魔杖拋飛了出去。“你聽！她現(xiàn)在睡得很香呢！那只我就留著自己用。至于你嘛。。?！?p>　　奇茲的心又揪了起來，正要拔出短劍沖上去，一團綠光重重的砸在他的腦門上，一陣天旋地轉伴隨著耳邊的轟鳴，他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