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您真的決定棄城離開梁都?”巴雅困惑不已,君上的心總讓她捉摸不透。
“是?!辟R蘭月一臉坦然自若。刀兵相向只會造成更多的生靈涂炭。賀蘭月一心向往和平,當初之所以會奪城也只是為了能讓九泉下的父兄安然。如今心愿達成,父兄得以正名,梁皇蕭炎已死,至于蕭穆!賀蘭月一手撫上微微隆起的小腹,內心五味雜陳。
郢都同樣被圍困多日,幾乎斷糧的端木尤也在山窮水盡,束手無策之下,選擇了投城受降,俯首稱臣于蕭穆的刀兵之下。
賀蘭月簡單的收拾了一些細軟,巴雅和巴敏毅然決定跟隨賀蘭月左右。望著眼前忠心耿耿的兩人,賀蘭月心潮澎湃。今生有如此忠仆守護,夫復何求。
梁都雖被圍得水泄不通,然蕭穆依舊在南面開了個口。方便無辜的百姓逃之夭夭,戰(zhàn)火一起生死全憑個人,能逃的自然人不忘逃之夭夭。
賀蘭月駕著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和巴雅巴敏喬裝成樸實村婦的模樣,趁著夜色悄然離開梁都。
賀蘭月透過粗布簾望著外頭連棉的軍士。馬車到得閘口,一名兇惡的士兵攔下了馬車。車內巴雅手按在刀柄上,車內三人屏息凝神,蓄勢待發(fā)。然就在士兵即將靠近馬車的同時,遠處響起一陣騷亂,將士兵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賀蘭月只聽見那名士兵大喝著走開,“怎么回事?”
閘口的士兵漸漸都向騷亂處靠去,賀蘭月等人趁機駕車離去。這邊騷亂處那名士兵對著身前白衣楚楚的男子點頭哈腰,畢恭畢敬,“原來是世子降臨,小人眼拙沖撞了世子還望見諒?!?p> 白衣男子像是沒有聽見身前盡顯阿諛姿態(tài)的士兵,目光追隨著那輛遠去的馬車,眼底里飽含落寞。
月兒,你就這么走了嗎?蘇毅孤然站在擁擠的排著長隊出城的流民叢中,往后的日子里你可會想起我蘇毅!白衣男子不在理會身前士兵的喋喋不休,徑自孤獨的離開。
仆人駕著載有賀蘭月三人的馬車離開梁都,往一處深山密林而去。
次日,梁都城其余三面緊逼的城門詭異的打開了,然卻沒有一兵一卒沖出迎戰(zhàn)??v然如此蕭穆更加小心謹慎起來,所謂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賀蘭月三日前發(fā)出受降書,蕭穆怕當年的那一幕再次出現(xiàn),故先命一隊人馬前往城中查看。不一會斥侯來報,城中除了一些老弱婦孺,根本看不見半點傭兵的影子。不一會又一斥侯來報,國府內更加空無一人,但后宮中圣后卻安然無恙。
蕭穆雖大感疑惑,一面欣喜賀蘭月居然沒有對他母后動手,另一面不確定地詢問,“可有賀蘭女君的身影?”斥侯果決道:“不曾見到那名女君的影子。”
蕭穆沉默了一會,方緩緩帶兵入城而去。毫不疑問,賀蘭月給他唱了一處空城計。
時光一晃一年過去了。
蕭穆明正言順的當著他的國皇,然時常他的臉上都是一臉落寞的神情。他所知的版圖土地已經盡然歸于他的麾下,唯有心中實實缺了一塊無法填補的傷痛。
蕭穆呆呆地看著桌案上一張發(fā)黃的羊皮紙,這張羊皮紙是賀蘭月臨走前留給他的一封信件。如今成了他唯一的思念。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東流到海不復返。君與吾之情亦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然終東流而去不復返。吾不愿與君刀兵,自然不是愛海滔滔橫陳在前,吾只是不愿你傷了我腹中的孩兒,畢竟他亦是你的骨肉。望投誠之后不要來尋我母兒,惟愿國皇放我母子一條生路。蘭月感激不盡。
蕭穆不禁一行清淚悄然落下。月兒何其狠心也!孤獨拋下本皇一人踽踽獨立,你卻帶著我兒消失于茫茫,還要本皇不去尋你母子,天下可有如此荒謬的要求。難道這就是你對我最后的懲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