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小僧本慧
衙門大獄出了劫獄之事是瞞不住其他捕快衙役的,一眾獄卒逃出大牢以后向其他捕頭求援,但是獄卒眾說紛紜。
有的人說刺客殺了知縣大人,有的說歹徒只是劫獄的,也有的壓根沒看見什么歹徒,見到所有人都逃跑了,自然也跟著跑了。
不過這場擾亂僅限于縣衙內,縣丞梁斌乃是知縣心腹,雖然也是落第秀才,但是擅長給知縣出主意,有時候縣衙大事,也需要他從中考量。
知縣失去了聯系,縣丞梁斌自然要出面調配人手。
自大牢擾亂不出半天,梁斌尋來當事獄卒,雖然獄卒說法不一,但是梁斌自知知縣恐怕落到歹徒手中。
大夏朝廷各處都有山匪大盜,這些人也曾干過劫獄的事,但是很少聽說有人敢殺官,所以梁斌并不擔憂知縣的安危。
關鍵是除魔司百戶許紹安已經身亡,縣衙沒有得力干將,除魔司的那些鐵面捕頭根本不聽縣衙調配,而且身份隱匿,找都沒處找。
“可恨那歹人,到底什么來路?偏偏在這時候劫獄!除魔司百戶一死,自然會有新的百戶接任,這中間的空窗期正是做大事的最佳時刻!這天殺的歹人,真會挑時候。”
梁斌抱著忐忑的心思來到了知縣府邸,這時候只能委托不能上臺面的人了。
周府。
知縣的府邸乃是本縣有數的豪宅,周仕龍上任十年來獲得的大多數銀錢都投入了這府邸的建設。
外人不知曉周府的底細,可是身為縣丞加知縣心腹的梁斌心知肚明。
大夏朝廷幅員遼闊,一州一府都橫跨數千里,地方官員升遷困難,如果朝中沒有人脈,恐怕一輩子只能在一個地方干到老死。
而周仕龍雖說斂財無數,可始終無法打通京都府人脈,所以才打算把一切金銀財寶用來修建府邸,打算做一個地方土豪,終老本縣。
只不過這些算盤在三年前臨時改變。那一夜知縣和愛妾被人一夜剃光頭發(fā),也同時讓知縣給繡鞋案畫上句號。
從那以后,周府放棄了豪宅美園的修建,轉而設置了許多地下室,還遣散了眾多家丁,只留下了些許侍女做工。
梁斌平日里絕對不會來周府,這不是因為知縣家高門大戶不能親近,而是這里是當真堪比龍?zhí)痘⒀ā?p> 他當初也是犯了糊涂才會行差踏錯走到了這條路上!
梁斌敲響了周府大門。
一名長相清秀的丫鬟將梁斌引了進去。
踩著青石板鋪成的路,院子里每過幾步就能看見羽衣姍姍的丫鬟,她們個個貌美如花,看起來分外妖艷。
最為詭異的,是這些丫鬟們個個都像是畫中走出來的一般,美麗的讓人如在夢中。
然而梁斌頭也不敢抬,后背早就被冷汗浸透。
知縣府上的大夫人人老珠黃,平時不得寵愛,這幾年府中管事的一直都是知縣愛妾。
三年前便是這位愛妾和知縣大人一起被人剃了光頭,達官貴人們都調侃說這是共患難得好女人。
梁斌對此嗤之以鼻。
梁斌來到周府后院的房門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將現有的情況一一陳述,不敢有半點隱瞞。
不久,房中傳來嬌媚的一聲:“梁郎君,小女子正缺人手,不如,郎君助我去牢獄中看一看如何?”
梁斌正想推辭,心說自己就是一酸秀才,大牢那種地方他可不去。
卻不料忽的頭腦昏昏沉沉,鬼使神差的推開了房門。
等到他清空了身體,進入賢者模式以后,才回過神來。
“又……又……還是沒逃過去。”梁斌恨恨的錘了一下床邊。
身邊一陣嚶嚀,赤身的美姬依偎在梁斌胸膛,“有了郎君的官氣相助,小女子才能進的去大牢,不然,那大牢的典獄煞氣之重,小女子怎能靠近呢?”
“梁郎君不必擔憂,您身為縣丞,乃是朝廷在冊之吏員,小女子怎敢害你性命?只是損失些許精氣,何必介懷?只要大事一成,你和夫君仕途坦蕩,我修煉也有成,那時再各分東西?!?p> 梁斌咬牙:“現在可以去救周大人了吧!”
對方咯咯一笑,分外嫵媚的說道:“不急,若我所料不錯,此時小和尚已經到了大牢,我們緩緩去迎接夫君即可。”
說罷二人又耳鬢廝磨好一會兒才穿上了衣物。
永安縣縣衙,百十來個衙役捕快都圍在大牢之外,可謂水泄不通。
不過這些僅僅粗通拳腳的漢子頂多對付對付普通人,而在真正的江湖氣功高手面前,就如同韭菜一樣一割就能帶走一大片。
顯然,這些捕快也清楚修煉氣功的江湖大盜不是他們能對付的。平日里許紹安還活著的時候,他們親眼見過許捕頭一根手指就能舉起五六個壯漢,一刀就能劈開石磨。
沒有一個捕快敢進入大牢中,百分之百送死的事,沒有人肯做。
甚至有大聰明的捕快用一把大鎖將牢房門鎖起來,認為這樣就算是將大盜逮捕歸案,以求心理安慰。
此時,忽的傳來一聲木魚敲擊。
咚。
“各位施主,能否給貧僧讓個路?”
一個穿著渾身粉紅轉白僧袍的小和尚說話了。
這小和尚什么時候來的,沒人知道。仿佛就這么突兀的出現,猶如踏風而至。
眾多捕快驚的回頭,只見小和尚面紅粉白,櫻桃小口,唇齒嬌嫩,身形嬌小,雖是男兒身,卻姿態(tài)千嬌百媚,眾多捕快竟然同時間咽了一口口水。
這哪里是和尚?這比那些戲文里面提起的兔兒爺還要誘惑百倍!
這哪里是男兒?這簡直比窯子里脫光的姐兒還要夠勁!
“小僧本慧,特地來此救苦救難,聽說里面有江湖大盜劫獄?能否讓小僧試上一試。”
這一時間,眾多捕快竟然完全忘記了自己在干什么,一共一百來個衙役全都將本慧小和尚圍起來,眼神中都露出了動物的本性神色。
本慧嘟著嘴敲了一聲木魚喃喃道,“好不容易能穿上一身僧袍,結果比披上女人皮還要麻煩?!?p> “阿彌陀佛,小僧說,色即是空?!闭f罷,本慧從懷里掏出一只繡鞋,深情撫摸了一下,“可惜,今日只帶了一只,那是留給里面干壞事的男子的?!?p> “而你們……”
“一群蠹材。”
話音落下,本慧身形已經越過了眾多捕快,輕輕撣了撣手指上的鮮血,宛如清風一般流進了大牢中。
其后,是滿地的尸體。所有人眉心都留下了一個手指大小的血洞,就像是菩薩額頭的紅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