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該怎么做?”伊斯特幾乎沒有遲疑幾秒就同意了福爾摩斯的請求。
畢竟能救下一位音樂大師還是很值得一做的事情,尤其是前世自己也算有過耳聞的一位。
這種現(xiàn)實與魔幻交錯的感覺讓伊斯特不由得感覺到心里癢癢的。
“很簡單?!备柲λ剐χf道:“我已經(jīng)找到了那個家伙的位置……然后我會讓這個家伙短暫的昏迷一小會?!?p> “那我需要做什么?”伊斯特小聲問道,他身旁的隊友們還在沉迷于音樂,似乎沒有人注意到伊斯特的舉動。
“進入他的夢境?!案柲λ拐A苏Q郏骸霸蹅冊趬衾飼??!?p> “為什么?”伊斯特有點疑惑,既然都讓他昏迷了,為什么不直接抓住他算了?
福爾摩斯挑挑眉,他耐著性子低聲解釋道:“因為我想知道,是誰指使他這么做的。”
“而且,我們可以在夢境里安靜的干掉這個家伙?!?p> “干掉?”伊斯特愣了一下,他沒想到福爾摩斯要直接殺死那個……那個膽大的家伙。
“當然?!备柲λ裹c點頭:“他會看到我們的樣子,如果他活著,他會告訴他的主人?!?p> “而且,一個恐怖分子般的人物不值得憐憫。”
福爾摩斯看著伊斯特有點猶豫的樣子繼續(xù)冷靜的說道:“他在來這里之前可能已經(jīng)做過許多壞事了?!?p> “要知道……他可是狂熱的民族主義分子?!?p> 伊斯特沉默了半響,他緩緩點點頭:“好吧?!?p> 畢竟要送一個人去見上帝什么的,對于伊斯特來說還是有點困難……主要是,他不太想讓自己的手上沾滿鮮血。
“他們會不會發(fā)現(xiàn)我們?”伊斯特指的是那些國王的保鏢……要知道,自己可是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入夢,保不齊……
“不會的?!备柲λ箵u搖頭,他指了指自己的單片眼鏡說道:“它會幫助我們隱蔽起來?!?p> “等我們離開夢境的時候……”福爾摩斯露出一抹微笑:“他們才會察覺?!?p> “當然?!备柲λ孤柭柤纾骸叭羰悄莻€家伙在,我們可能就很危險了。”
“不過多虧了國王陛下應該是秘密出行……”福爾摩斯微微撇嘴:“那個家伙此時還在海德公園忙著幫國王遛狗呢?!?p> 伊斯特了然的點點頭,他有點佩服福爾摩斯的情報能力,也不知道他是從哪知道的這些東西……
看著伊斯特點頭,福爾摩斯緩緩站起身子,他輕輕的捏了捏自己的眼鏡,然后在伊斯特的眼前就緩緩消失了。
伊斯特有點驚訝的看著他消失的位置,不得不說,這件東西感覺比自己的懷表有用多了……也不知道副作用是什么……
“他坐在第七排,從左往右第五個座位?!备柲λ沟穆曇魝鱽恚骸按┲患谏Y服……袖口有點陳舊,甚至在腋下還有輕微的破洞?!?p> 他似乎是在咂嘴:“他應該是殺了哪個倒霉蛋從他身上扒的……”隨著他的解釋結束,伊斯特能輕微的感覺到他似乎消失了。
高臺上,身著禮服的鋼琴家還在舞蹈,而臺下,隱秘的偵探則在悄悄的接近自己的目標。
在鋼琴之音飛舞的光景下的是涌動的暗流。
隨著鋼琴的聲調(diào)逐漸升高,音樂廳的燈光卻越發(fā)黯淡,到了最后,漆黑的大廳里,只能看到一抹銀色的光灑在李斯特的肩膀上。
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昏暗的場所,卻在伊斯特的眼中依舊明亮,他緊緊的盯著自己的目標,正在觀察著他的任何異動。
但是過去了很久,那個男子似乎已然沒事,他甚至開始緩緩抬起手臂伸進自己的懷里……
遭了,他要拿出武器了……
伊斯特不由得有點著急了……他此時看不到福爾摩斯的位置,甚至不確定……這個家伙此時有沒有到行刺者的身邊。
但是突然的,音樂廳的燈光再度亮起了,似乎是李斯特次輪的演奏告一段落了,暗黃色的燈光伴隨著全場觀眾的鼓掌聲出現(xiàn)。
而那位行刺者,也在此時掏出了胸口里的左輪。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伊斯特的錯覺,他感覺那位行刺者的身形似乎突然模糊了一下……然后,在恍惚間他露出半截的槍托就停在了那里,而那只握著危險武器的手則緩緩垂了下來。
是時候了……
“入夢,伊斯特·卡多里奧,夏洛克·福爾摩斯?!?p> 伴隨低聲囈語一起到來的,是猛然的恍惚和空洞,在短短數(shù)息之間,四周陷入了寧靜的黑暗里。
但奇怪的是,伊斯特仍然能聽見周圍傳來的鋼琴聲,在幽深的環(huán)境里顯得有點空洞和讓人害怕。
“啪嗒?!?p> 伴隨著一聲輕響,伊斯特的周圍再度明亮起來,他此時還身處于剛剛的音樂廳里,但不知道為何,周圍的觀眾都消失不見了,伊斯特的眼前只有那個坐在前排的行刺者。
“你懷了我的好事……”行刺者嘀咕著扭過臉來,不知道是不是伊斯特的錯覺,他感覺這位行刺者的臉似乎在一瞬間露出了猙獰的觸手,但又在一瞬間變回了眼前滄桑中年人的模樣。
“是我們壞了你的好事……”福爾摩斯的聲音傳來,他緩緩的浮現(xiàn)在高臺上,而身邊的就是那架自我演奏的鋼琴。
“老實說……沒想到你已經(jīng)在夢境里模擬了這里的一切?!备柲λ狗_鋼琴蓋饒有興致的點點頭說到:“你之前來這里踩過點對嗎?”
“說不定當時還有人正在彈奏某個曲子?”
畢竟這架鋼琴此時正在自己彈奏著舒緩的曲子。
行刺者看到福爾摩斯的出現(xiàn)似乎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自己的夢境里居然還有第三個人……
“你們是誰?”他沙啞的聲音傳來:“蘇格蘭場?還是薔薇之鐘?”
“都不是?!币了固剡€沒開口,福爾摩斯就替他作答了。
“也許我們是上帝派來的?!备柲λ拐f著從自己的腰間接下一個小小的短棍,然后利落的一甩。
在“噼啪”聲里,短棍變成了一根金屬制成的拐杖,上面還紋著不知名的雕刻。
“上帝?”眼前的行刺者笑了笑,然后伸出手臂對準了福爾摩斯。
“希望他能來給你收尸。”
“唰!”幾乎是一瞬間,行刺者的手臂就變成了一只巨大的觸手,伴隨著猙獰而刺耳的聲音,這晃動和灑下不明黏液的肉觸直直的撞向福爾摩斯。
“砰!”
一聲響指聲傳來,隨著這聲響指聲,伊斯特驚訝的發(fā)現(xiàn)那觸手的速度驟然變慢,而福爾摩斯則閑適的繞開了那襲來的攻擊。
“偵探?”那行刺者似乎認出了福爾摩斯所屬的超凡者階梯,他猛的一甩胳膊,幾乎是在決絕的態(tài)度下將那只觸手狀的前肢撕扯而下,配合著那詭異的鋼琴聲,在伊斯特的眼前演奏了一曲帶著淋淋鮮血的交響。
接下來,在伊斯特驚駭?shù)难凵窭锬歉觳驳慕財嗵庨_始瘋狂生長出粉色的肉芽,在讓人惡心的窸窣聲音里瘋狂的生長,哪怕是再詭異的東西也沒有這一幕讓伊斯特的心底發(fā)毛。
而福爾摩斯此時可沒有干看著,他在行刺者截斷手臂的一瞬間就朝著他沖去,手上的手杖一甩在震耳欲聾的咔嚓聲里將一枚閃著銀光的子彈甩出。
“砰!”
行刺者身前的椅子猛的飛起擋住這發(fā)子彈,同時周圍的墻壁也開始迅速扭曲,這位行刺者似乎正在肆意的鼓弄著自己的夢境。
周圍的椅子仿佛有了生命般朝福爾摩斯蜂擁而去,甚至在空中都形成了一只巨大的觸手。
“低俗的審美。”福爾摩斯看著椅子圍成的觸手襲來只是冷笑一聲,他左手前伸然后猛的一拉。
那飛舞的椅子就在一瞬間停滯住了,然后如同上課時的學生一樣,規(guī)規(guī)矩矩的有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看起來,福爾摩斯化解了眼前行刺者的攻擊。
但那名行刺者可不止有這點手段,他在福爾摩斯動手的時候立刻就高高舉起了長出的觸手,然后在空中迅速的生長出無數(shù)的分支。
這些猙獰的吸盤狀物體在形成的時候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標,它們旋轉(zhuǎn)著沖向福爾摩斯,同時在空中發(fā)出可怕的尖嘯聲,甚至將那愈發(fā)洪亮的鋼琴聲都掩蓋過去了。
“啪。”福爾摩斯再次打響響指,他的周圍閃出了一抹淡淡的白光,剛剛回到原位的凳子立刻重新旋轉(zhuǎn)起來,就好像一部倒放的電影唄再度正放一樣。
旋轉(zhuǎn)的椅子和襲來的觸手在空中撞在一起,而福爾摩斯則摘下嘴上的煙斗在空中猛的一甩。
紅色的煙草從中甩出,然后伴隨著火星迅速化作了一團火焰朝那些觸手噴涌而去,就像附和著那越發(fā)猛烈的琴聲一樣,沖天的火光就朝著行刺者蔓延而去。
“此處夢境,禁止火焰!”行刺者大聲的喊到,隨著他的高聲吶喊,那些在他的夢境里燃燒著的火焰迅速消弭,連帶著福爾摩斯嘴上的煙斗似乎都被熄滅了。
但是伴隨著他的喊聲,由蒸汽供應的燈光也戛然熄滅,畢竟它們也是燃燒著的火焰。
黑暗的大廳里又只剩下了低沉下來的琴聲,它似乎也已經(jīng)演奏到了最后的一章。
雖說如此,但陷入黑暗的大廳對于伊斯特來說宛如白晝,他依舊可以清晰的看見福爾摩斯,以及他面前的行刺者。
那名行刺者似乎被驟然消失的燈光搞得有點緊張,但福爾摩斯則在此時微微的勾起嘴角,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一樣……
伴隨著那自我演奏的鋼琴最后的幾個尾音,福爾摩斯抓住自己頭上的禮帽輕輕一甩。
黑色的禮帽在空中劃過完美的弧線,然后輕輕的從那名行刺者的脖頸處劃過。
“嗡!”刺耳的聲音傳來,鋼琴的琴弦在此時斷開,琴聲也就此戛然而止。
聽著輕微的風聲,伊斯特周圍的一切開始消散,似乎是一陣清風吹過,又或者是一抹銀光閃過,伊斯特能看見周圍的一切都在分崩離析。
伴隨著舒緩卻凄冷的鋼琴聲,周圍的一切都化作了藍色的矢車菊花瓣,然后輕巧的打著轉(zhuǎn)匯聚在了福爾摩斯的手上。
“不錯的配合?!备柲λ沟穆曇粼诒浪膲艟辰Y尾傳來。
“不錯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