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再會戚長征
斜風(fēng)細(xì)雨已成狂風(fēng)大雨。
這個時候杜傲已返回客棧,見到龍舌蘭了。
龍舌蘭倒一杯熱茶,遞給一身酒氣的杜傲,道:“結(jié)果如何?”
杜傲道:“他沒有死,我也還活著。”
杜傲沒有將事情的經(jīng)過告訴給龍舌蘭,這些事情不適合龍舌蘭知道,更不適合雷純知道。
龍舌蘭其實(shí)也無心問這些事情,也不認(rèn)為會發(fā)生什么特別的事,但他卻將戚長征到來的消息告訴給杜傲,見杜傲神色平靜的模樣,忍不住道:“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她想問這個問題已經(jīng)很久了。
杜傲道:“先前只是推測,現(xiàn)在證實(shí)了?!?p> 龍舌蘭道:“你怎么會推測出是薛大俠將我們的行蹤告訴給戚長征的?”
杜傲只說了一句,就令龍舌蘭閉嘴了:“除開這個可能,還有其他可能嗎?”
龍舌蘭當(dāng)然要閉嘴。
知道他們行蹤的人也就只有那么幾個,不是他們,自然就是別人。否則遠(yuǎn)在洞庭湖的戚長征,又怎么可能在這種時候出現(xiàn)?
這世上許多事情本就是這樣,因?yàn)槟阆乱庾R不去想,所以難以得到答案,可你一旦去想,那么答案自然就會出現(xiàn)。
作為一個前世學(xué)理工科的人,對于周邊所發(fā)生的事情,如果要作出推斷,那么杜傲必然會將所有的可能列出來,然后一一計(jì)算,一一排除,最終將可能的答案留下來。
昔日杜傲與慕容秋荻、謝曉峰對付田伯光的方式,就是這種方式,只不過這其中添加了些許心理運(yùn)用而已。
這種方式在前世是非常常見的思考運(yùn)用方式,只不過鮮少有人將其用在生活中。前世杜傲也鮮少這樣做,可今生卻下意識將其運(yùn)用到生活之中。
這并非杜傲有意而為之,而是杜傲下意識按照前世的習(xí)慣來做事。為了方便為了簡單,創(chuàng)造出了不少東西。故而本來課本上以及工作上的思維習(xí)慣方式,自然而然與生活結(jié)合在一起,最終才造就杜傲這樣一個獨(dú)特的人。
這也是為何慕容秋荻對杜傲有如此高評價的重要原因。
不僅杜傲,任誰與杜傲在一起,都會有耳目一新的感覺。這一點(diǎn),龍舌蘭、雷純感受是極深的。
龍舌蘭瞧不得杜傲一副盡在掌控的模樣,冷笑道:“看你的樣子,似乎什么都知道,那么你知不知道為何戚長征這個仇敵要幫你,為什么他先前要對付你?”
杜傲道:“不知道?!?p> 龍舌蘭更氣了,因?yàn)槎虐琳f的太理所當(dāng)然了,似乎這本就是天經(jīng)地義的,一丁點(diǎn)慚愧的意思也沒有。
龍舌蘭道:“你不知道,為什么還如此理直氣壯,好像知道一樣?!边@些話憋了很久,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
杜傲用一句話就堵死龍舌蘭:“世上許多事,人本就不知道,這本就是天經(jīng)地義的額,何必慚愧!正如同我不知道你對我到底是什么感覺,以至于我根本不知道該不該碰你一樣?!?p> 色心又起的杜傲,什么話都說得出口。
這也由不得杜傲色心不起,龍舌蘭雙手叉腰,雖然身前的山峰并不壯麗奇險,可伴隨著極氣之下一呼一吸的狀態(tài),予人一種江南的秀美含蓄,這亦能令男人的心怦怦直跳。
龍舌蘭臉上頓生紅霞,刷的一聲,翠綠小劍自手腕彈出,便朝杜傲刺了過來。
早有準(zhǔn)備的杜傲,已逃了出去。
他其實(shí)并非是逃,而是赴約。
戚長征要見他,必定有極重要的事要告知給他。
可到底是什么極重要的事呢?
這里是大明境內(nèi),縱然有人要對付雷純,也絕不可能出現(xiàn)域外高手,規(guī)模巨大的刺殺,縱然有刺殺,也是大明境內(nèi)的高手,龍舌蘭等人的武功,縱然不能保護(hù)雷純,也足以拖延一段時間,兩人約見的地方并不遠(yuǎn),及時趕到,絕不是問題。
雨越下越大,風(fēng)也越來越急。
天地一片迷蒙,大堂的客人卻不少。
蘆葦鎮(zhèn)南來北往的客人并不算多,大部分都只是在這唯一的客棧歇息一宿,第二日就上路。可如此狂風(fēng)大雨,卻只好停下歇息,更何況還是清晨時分,吃早點(diǎn)的人實(shí)在不少。
杜傲抓了兩個包子,一個饅頭,邊走邊吃,毫無形象可言。每次這種時候,杜傲都有一種回到前世上班讀書的時候,可穿過的街道小巷卻又無時無刻不提醒著杜傲所處的時代。
走過長街,進(jìn)入小巷,直至盡頭,轉(zhuǎn)進(jìn)一處平凡的院落。
這處地方和其他的地方?jīng)]有什么不同,或許因?yàn)橄掠甑脑?,分外安靜。只是剛一進(jìn)入,就有一道身影忽然出現(xiàn),赫然正是背負(fù)寶刀的戚長征。
“跟我來?!?p> 推開房門,走了進(jìn)去。
屋子并不大,可從外面也沒有法子能瞧見屋中的全部景象,里面是否有陷阱,誰也不知道。
杜傲也不知道。
杜傲毫不猶豫走了進(jìn)去。
戚長征露出詫異之色,看著走進(jìn)來的杜傲,忍不住道:“你不怕我在這里伏殺你?”
杜傲淡淡一笑道:“如若怒蛟幫上下是如此無恥之徒,也不可能被江湖人為人是黑道之中的白道幫會了?!?p> 杜傲沒有吹噓,江湖人對怒蛟幫的評價極高。雖說黑道中的三大幫會,正是怒蛟幫、乾羅山城以及尊信門,而江湖人印象最好的,卻是怒蛟幫。
怒蛟幫行事不但極有規(guī)矩,而且許多操守甚至比白道中人更令人敬佩,這也是怒蛟幫弟子縱然行走江湖,也極少會被白道中人針對的原因所在,這也是為什么戚長征能大搖大擺挑戰(zhàn)各路高手,而沒有被群起圍攻的重要原因。
戚長征臉色好了一些,卻還是冷笑道:“我們對仇敵向來不擇手段?!?p> 杜傲淡淡道:“這與我何干?”
戚長征道:“你以為我們不會殺你?”
杜傲道:“你們殺我,我便殺了你們,這豈非就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
戚長征沉默了。望著眼前之人,心中生出一種說不出的古怪感覺。他也算見識不淺,可還從未遇上過這樣的人。
過了半晌,戚長征忽然后退三步,一揖至地,正容道:“昨日得罪之處,還請見諒。”筆直而立,又道:“可縱然再給我一次機(jī)會,我還是會與你交手?!?p> 杜傲道:‘為什么?’
戚長征道:“以我現(xiàn)在的本事還沒有資格找薛衣人報(bào)仇,只能先找你報(bào)仇?!?p> 杜傲愣了一下,感覺戚長征實(shí)在是個實(shí)誠的人。
前世讀原著時,杜傲對戚長征的印象并不算好,事實(shí)上書中三大主角的印象都不算好,倒是對浪翻云、乾羅、龐斑等人有不俗的印象。
如今聽聞戚長征此語,發(fā)覺戚長征和原著之中大不一樣,至少性情上并不會令人感覺厭惡,生出些許好感。
杜傲笑了笑,道:“你不誠。”
戚長征不明:“不誠?”
杜傲淡淡道:“你不會喝酒?”
戚長征道:“男兒走江湖,又有幾個不會喝酒?”
杜傲道:“既然會喝酒,為何不以酒賠罪,干巴巴的賠罪,實(shí)在缺乏誠意?!?p> 戚長征又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
他發(fā)現(xiàn)杜傲也是個妙人,本來對其印象并不算太好,如今卻又好了起來。
“杜兄說得有理,等小弟弄到酒,再向你賠罪,不過眼下小弟卻有要事告知?!?p> 杜傲本就是為此事而來。
“戚兄請說?!?p> 戚長征深吸一口氣,道:“怒蛟幫在這一帶還算有一點(diǎn)勢力,消息也還算靈通,所以我們發(fā)現(xiàn)就在不久之前,有三位身份神秘的高手突然出現(xiàn),我們派了六位好手前去查探,但都被他們所殺,再想尋找的時候,他們卻不見蹤跡,我懷疑他們是來自于南域的高手?!?p> 杜傲面色微變,嘆息道:“難怪連鬼索凌戰(zhàn)天也來了?!?p> 戚長征十分動容,道:“杜兄如何得知凌叔也來了?!?p> 杜傲淡淡道:“那一日與你交手返回客棧大堂,客人幾乎全部走光,卻留下三人,其中一人體態(tài)魁梧,腰系的長鞭正是凌戰(zhàn)天前輩的成名武器鬼索,在下自然不可能認(rèn)不出?!?p> 戚長征頓生無限佩服之色,道:“所以杜兄早就知道小弟并非是你們的仇敵?”
杜傲道:“昨日一戰(zhàn),我看得出戚兄有要對付我的意思,只不過你們能在矛圣忌日不久趕到這里,必然有人傳信,而知道我行蹤且來得及傳信的人,只有家?guī)煛!?p> 戚長征嘆息道:‘真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什么事是杜兄不知道的。’
杜傲淡淡道:‘至少戚兄剛才所說的那三人我卻不知道,還有我也不知道為何怒蛟幫會拔刀相助?!?p> 戚長征瞪大眼睛看著杜傲道:“薛衣人不愧是薛衣人,這種事居然也沒有告訴你?!?p> 杜傲眼中露出詢問之色。
戚長征眼中也露出了佩服之情,隨即說出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