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被眾人簇?fù)砘氐搅霜殞儆谒脑郝洹?p> 這是靖北公府邸的麗香院,旁邊隔一堵墻就是夜景煜在這里的住處,鷹飛院。
再往前走,就是徐老夫人和徐老將軍的院子。
至于徐武徐功和東南西北四兄弟,他們都有單獨的住處,就在靖北公府邸兩側(cè),畢竟他們要組建各自的小家庭。
唯獨徐芳芳沒有出嫁,在徐老夫人的院子左側(cè)居心亭里住。
蕭瑾進(jìn)了院子,就被徐老夫人按在椅子上,不許她動彈。
“阿瑾啊,你就是心實,干嘛用手去接匕首,她要鬧,就讓她鬧去,大不了受傷反而能老實一陣子?!?p> 徐老夫人邊嘮叨著,邊接過朝云送過來的藥膏,輕輕涂抹在蕭瑾的傷口上。
蕭瑾滿臉笑容,絲毫沒有因為傷口上藥而皺眉。
“她到底是阿瑾表姐,也是府邸中除了阿瑾唯一的女兒,阿瑾沒什么親人了,不想再看到她出事?!?p> 聽到這話,徐老夫人沉默許久。
“你啊?!?p> 她長長的嘆了口氣,視線掃過身后眾人。
夜景煜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拱了拱手,將一瓶丹藥放在桌上。
“這是療傷圣藥雪蓮丹,阿瑾,等下你吃一個,以后每天清晨吃一顆,等傷口結(jié)痂脫落就可不必再吃?!?p> 說完后,他冷著臉看向谷雨霜降等人。
“走?!?p> 他發(fā)了話,眾人不好再留下,連朝云都給蕭瑾使了個眼色,旋即帶著丫頭們離開了麗香院,散落在外面。
內(nèi)廳中只剩下蕭瑾和徐老夫人。
蕭瑾看著桌上的丹藥瓶子,內(nèi)心有股說不出的觸動。
夜景煜是真心對她好。
這雪蓮丹,蕭瑾在暗城的時候也聽過它的名頭,傳聞它是鬼蜮修羅常用的療傷圣藥,尋常人想要得到一瓶,簡直千金難求。
它最大的功效,就是治療傷疤。
據(jù)說身上若是有傷口,吃幾顆雪蓮丹,能在傷口愈合后結(jié)痂脫落,新生的肌膚可比老肌膚還能更加雪嫩,絕不會留疤。
她只是傷到了手,夜景煜就毫不猶豫的留下了一瓶丹藥,對她的心意可想而知。
見蕭瑾眼神黏在藥瓶上,徐老夫人也笑了笑:“阿瑾倒是好命,看阿煜對你上心程度,將你交給他,祖母也放心了。”
“祖母。”
蕭瑾抱著徐老夫人的胳膊不撒手。
到底是女兒身,提到婚事和他,臉上還是火辣辣的。
“阿瑾,你跟祖母說實話,你們到底有沒有婚配?”
徐老夫人詢問,蕭瑾如實搖頭:“并沒有,只是夜皇給我們指了婚,到底什么時候辦親事,還沒顧得上?!?p> “那就在北境辦了吧。”
徐老夫人一錘定音。
蕭瑾大吃一驚,剛要推拒,卻聽徐老夫人再次嘆口氣。
“女兒家的婚事不能拖,越拖就越容易生出變故,當(dāng)年我和你祖父若是能狠點心,你母親也不至于蹉跎至死。”
聽到母親的名頭,蕭瑾陡然瞪大了眼睛。
“祖母,我到底是誰的孩子?”
徐老夫人見她詢問,眉頭死死地擰著,吐出三個字。
“西涼王?!?p> 蕭瑾的瞳孔驟然緊縮。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后,蕭瑾才艱難的弄清楚了她的身世。
據(jù)徐老夫人說,當(dāng)年她母親容貌無雙,武功蓋世,是靖北軍中出了名的女將軍,威名遠(yuǎn)揚,為東尋國立下了汗馬功勞。
就連當(dāng)今皇帝夜皇,也曾對她動過心思,想要讓她進(jìn)宮當(dāng)貴妃,但被她婉拒,揚言要帶兵幫皇帝鎮(zhèn)守邊疆。
“那時候的夜皇,大抵是對你母親存了真的念想的?!?p> 徐老夫人說到這里,臉上的褶皺似乎也跟著深了幾分。
可惜,造化弄人。
安定將軍徐珍珍的名頭實在是太大,很多其他國家的人也有耳聞,尤其是敗在她手上的將軍繁多,他們對她都有了心思。
但她都拒絕了。
如果不是那場意外,安定將軍或許會孤身一人,一直在北境孤獨終老。
“當(dāng)年西涼發(fā)展迅速,國力和我們不相上下,西涼王派遣當(dāng)年的西涼太子慕天來出使東尋,和你母親一見鐘情?!?p> 后來的故事,蕭瑾能猜測到幾分。
安定將軍徐珍珍是個如火如荼的性子,不愛就罷了,一愛,就如枯木逢春,老房著火,不轟轟烈烈的愛一場,就不會放手。
她和慕天彼此相愛,竟然做出了男女大防之事,將完璧之身交給了慕天,慕天也承諾會娶她。
后來慕天進(jìn)宮,提出要娶安定將軍為妻。
徐珍珍也跪在夜皇面前,告訴他愿意解甲歸田,將軍權(quán)交給他或是交給父親靖北公,只求能孑然一身跟著慕天離開。
聽到這里,蕭瑾冷笑了聲。
“夜皇不會同意的?!?p> 徐老夫人本要繼續(xù)講下去,見她突然插嘴,倒是沒生氣,只溫和的看著她。
“為什么?”
“因為他有疑心。”
蕭瑾一語中的。
“身為帝王,最忌諱的就是臣子們擁兵權(quán)重,當(dāng)年祖父和母親剛立了軍功,功高震主,靖北公府邸更是炙手可熱?!?p> “這已經(jīng)足夠讓夜皇疑心就罷了,我母親又是個百年難遇的將才,若是入了宮當(dāng)他的女人,還能讓他有幾分放心,但也不會讓我母親生兒子。”
“偏偏母親對西涼太子動情,這若是讓西涼太子將她娶到西涼,到時候咱們徐家都有投靠西涼之心,北境難安?!?p> 說到這里,蕭瑾坦然看向徐老夫人。
“祖母,我是自己隨意猜測的,是非對錯,您自有判斷,且我是站在夜皇的角度分析,可能一葉障目,并不完全?!?p> “不,你沒錯。”
徐老夫人長長的嘆了口氣。
“若是當(dāng)年遇到這件事的不是你母親,是你,哪怕你母親看事情有你一半通透,我們也不會眼睜睜看她蹉跎至死?!?p> 話音落地,徐老夫人眼底落下些許淚滴。
徐珍珍的死,是她和徐老將軍心底永遠(yuǎn)的痛楚,是不能忘懷的傷疤,是提起來就難過的枷鎖。
蕭瑾也跟著皺緊眉頭。
“后來母親被迫懷著身孕嫁給蕭侯爺,那西涼太子呢?”
提到西涼太子慕天,徐老夫人的臉上出現(xiàn)一種復(fù)雜神色。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