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沒有想到江予真的會開槍。
江予也沒想到手槍的后坐力讓他差點這么近的距離都打偏。
砰!
大門被狠狠撞開,滿臉驚慌的王偉平?jīng)_了進來。
江予一個閃身躲到了嫌疑人身后,把手槍對準了嫌疑人的腦袋。
“不準過來!”他對王偉平大聲呵斥。
直到這時,嫌疑人才后知后覺地發(fā)出凄厲的慘叫。
他的左腿褲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浸染成紅色,淅淅瀝瀝的血水滴落在地上,很快匯聚成了溪流。
“鐵隊!鐵隊!沒這個必要??!為什么??!”王偉平滿臉驚慌,語無倫次地伸手,卻不敢靠近。
這時李路程也跑了進來,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快去通知陳局!鐵隊挾持了嫌疑犯!”王偉平對他大吼。
李路程一個機靈,轉身就跑了。
江予沒有理他們,而是微微用力,讓槍口頂在嫌疑人的太陽穴上,冷笑著道:“這一槍一開,我前途沒了,還得陪你坐牢。所以你現(xiàn)在知道后果有多嚴重了吧?”
“神經(jīng)?。∧氵@個神經(jīng)?。槭裁窗。 毕右扇送吹脻M頭大汗,面目猙獰咆哮著。
“真相!我要知道真相!”江予大喝道,“告訴我,三個女孩到底是誰殺的!”
“是我,哈哈哈,當然是我!”嫌疑人有些癲狂地笑了起來。
“你撒謊!”江予怒吼,“你連那顆珠子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冒充什么兇手?如果你是兇手,那你告訴我,你眼睛下面的傷口是怎么來的?”
“王婭,是王婭!”嫌疑人咬牙,忍著痛苦道,他的身子抖得厲害,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嚇的,“在她家樓下,她用一根樹枝刺傷了我的臉!這個賤人不知道為什么,早有防備的樣子!”
江予內心劇震!
嫌疑人準確說出了這些細節(jié),難道他真的就是兇手?
可這——
他真的有些糊涂了,兇手真的就這么容易被抓住,這么容易就認罪了?
沒道理?。?p> “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真名!”江予問道。
“巫鵬!”嫌疑人喘息著道,“巫女的巫,鵬鳥的鵬!”
“為什么殺人?”江予語氣急促追問,因為他已經(jīng)聽到門外密集腳步和呼喝聲。
“她們該死!”巫鵬的聲音突然變得怨恨起來,“這三個賤人恩將仇報,污蔑院長!”
殺人動機也有了!
嘩啦!
一群人魚貫涌入,六七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江予。
“鐵隊,放下槍!”一個人面色凝重叫道。
“出去!不然我打死他!”江予喝道,他把自己盡量藏在巫鵬的身后。
“老鐵!你特么的搞什么鬼!”門外傳來陳局氣急敗壞的吼聲,“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你非要這么極端?十多年的老偵緝員了,你知法犯法,對得起你身上的制服嗎?”
“閉嘴!”江予被吵得煩不勝煩。
他用槍口頂住巫鵬的后腦勺,咬牙繼續(xù)問問題:“我不信你是殺人兇手!你在替別人頂罪,對不對?”
“哈哈哈……”巫鵬突然神經(jīng)質般大笑起來,“鐵大隊長,你的想象力還真豐富啊,我替人頂罪?虧你想得出來!”
砰!
江予對著他的左臂又開了一槍。
“啊啊啊……”巫鵬痛苦哀嚎著,眼珠凸出,臉上青筋暴起,猙獰而可怖。
“鐵占虎,你搞什么!放下槍!不要一錯再錯!”另一邊,陳局奮力撥開人群擠了進來,滿臉急怒之色。
“陳局,危險……”
“我不信他會開槍打我!”陳局一把撥開打算攔住他的偵緝員,痛心地對江予道:“為什么?你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情?”
江予沒理他,而是重新槍指在巫鵬的后腦勺上,厲聲喝道:“我最后再問你一遍,你是不是替人頂罪?”
“哈哈哈……”巫鵬癲狂地笑著,“人是我殺的!都是我殺的!包括白靜,她也是我殺的!鐵隊長,打死我,打死我為民除害!”
“你以為我不敢!”江予聲色俱厲,“你根本就是替人頂罪!別以為我不知道!”
“你個神經(jīng)病,我就是兇手!我就是兇手!”巫鵬嘿嘿笑著,“殺了我,有種你就殺了我!”
江予咬牙再次把槍口對準了巫鵬的另一條腿,就要扣動扳機。
但就在這時,原本被手銬死死銬在審訊椅上的巫鵬突然爆發(fā)出無與倫比的巨大力量,他瘋狂咆哮著,竟直接掙斷了手銬,然后轉身反手狠狠一拳砸在了江予的腦袋上。
砰!
江予只覺仿佛一塊巨石砸在了自己的腦袋上,整個世界都仿佛“轟隆”一聲。
下一刻,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知覺。
“你死了。
系列任務真相之案發(fā)現(xiàn)場失敗。
你還有一次重啟該任務的機會。”
“啊啊啊……”回到現(xiàn)實的江予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腦袋,翻倒在地上。
腦袋被重擊的痛苦感覺仿佛被他帶回了現(xiàn)實世界,他頭痛欲裂,痛得滿地打滾,不一會兒渾身都被冷汗浸透。
良久,他才漸漸緩過神來,但如潮般的倦意立刻沖擊著他的意識,讓他腦子一片混沌。
江予渾身哆嗦著,用盡最后的力氣勉強爬起來,搖搖晃晃一頭栽倒在床上,瞬間便呼呼大睡了過去。
一夜無話。
第二天,江予一覺從睡夢中爬起來,眼神漸漸恢復聚焦,所有清晰的意識這才逐漸回到他的腦海里。
昨天——
我居然死了?
被巫鵬一拳砸死了?
等回想起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后,江予滿臉錯愕。
這是不是有些太夸張了些?
一拳能砸死個人?開什么玩笑?
還有,巫鵬不是一心只求速死嗎?
一個求死的人,為什么要在臨死前還要殺我?
拉個墊背的?
那你干嘛在抓捕你的時候不反抗?
你直接拘捕不就完了嗎?
難道是我昨天太過分了?
江予使勁搓了搓臉,他覺得自己得冷靜冷靜,好好捋一下昨天穿越發(fā)生的事情。
“不要慌,不要慌,遇到問題不要慌……”他喃喃告誡自己,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把自己扒了個精光,然后走進浴室里。
當花灑里溫暖的水簾噴射而出的時候,江予任由水珠沖刷著自己的身體,他整個人,也漸漸放松和平靜下來了。
殺人兇手,真的是巫鵬?
這是江予腦子里浮現(xiàn)出的第一個疑問。
昨天的時候,直到最后他都覺得巫鵬只是個替罪羊。
但現(xiàn)在,他心中的天秤開始朝著另一頭傾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