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濕氣已然滲入墻壁,窗外薄霧蒙蒙,玻璃上掛著渾圓的露珠。
溫蒂因為中了自己的陷阱,被送到了醫(yī)院。一支樺木弩箭刺穿了她的右肺,血和空氣進(jìn)入胸膜腔,使她呼吸困難,時不時會咳出一口血來。
這次是意外罷了,絕對是意外。否則,自己怎么可能活過二十歲嘛?……不過,那小姑娘真是可愛。
溫蒂不禁回想起埃琳諾的面容。一對蒼藍(lán)的雙眼,平等地映照著周圍的一切;瓷白色的肌膚好像人偶一般;一頭漆黑如墨的長發(fā)散在背后;再加上那條綴著黑玉串珠的絲絨連衣裙,不像阿爾斯特公國的平民,倒像是某位王公貴胄的子嗣。她的氣質(zhì)柔弱而堅毅,為她帶來奇異的魅力。
“剛才的話……會不會太重了?萬一嚇到她怎么辦?。俊?p> 她扯著頭發(fā),開始思考如何道歉,
“要不……問問她有什么想殺的人?”
突然,一陣寒意打斷了她的思緒。一個穿著寬松病號服的白發(fā)女孩無聲無息地來到溫蒂床邊。
溫蒂對著手哈一口氣,把手塞回被窩,“你是誰?”
女孩一言不發(fā),雙眼通紅,捏著磨尖的鐵片,朝著溫蒂的胸口用力扎去。
溫蒂卷著棉被滾下床,勉強避開刺擊。
一擊未中,女孩瞬間移動到溫蒂上空,踩向溫蒂的頭。
而此時,溫蒂已經(jīng)拿到了那支樺木弩箭,頭微微偏向一側(cè),再把弩箭豎在耳邊。
撲哧一聲,女孩果然中招,右腳掌被徹底刺穿。溫蒂趁機抓住她的小腿,使女孩失去平衡,栽倒在地。但溫蒂也因為用力過猛,傷口裂開,眼前一黑,咳出一大口血。
溫蒂擦了擦嘴角,撐起上身。此時,白發(fā)女孩早已逃之夭夭。
她咬著牙取出事先藏好的十字弓,沿著對方的血跡緊追不舍。
但剛出病房,就撞見了妮可,這座醫(yī)院唯一的護士。妮可眼神一凝,板著臉吐出一個詞來,
“安靜!”
溫蒂能在那兩個怪物身邊安然長大,自然身手了得。只要認(rèn)準(zhǔn)目標(biāo),她絕不會反悔或退縮。但在這位護士面前,溫蒂卻少見的露了怯。
這位護士每個動作都簡練至極,不浪費一絲力氣,再加上對人體結(jié)構(gòu)的深入了解,實力恐怕不在凱瑟琳奶奶之下。
溫蒂立刻服軟,放下武器,乖乖回到了病床上。妮可俯身檢查溫蒂的傷口,露出淡漠的笑容,
“很好,注意休息,再過兩天就能出院了”
眼看護士轉(zhuǎn)身要走,溫蒂思索一番,連忙叫住護士,
“請等一下!”
“有什么事嗎?”
溫蒂把剛才的情況復(fù)述了一遍。護士聽完后依然鎮(zhèn)定自若,沒有慌張,也沒有對溫蒂痛下殺手,
“我明白了。請安心休息,這種事情不會發(fā)生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