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
第二天辦完手續(xù),姜尋就出院了。
不過沒回家,姜老太太知道自己的寶貝孫女溺水,心疼的不得了,安排了人把姜尋帶回老宅好好休養(yǎng)。
姜宅位于安城中央別墅區(qū),姜宅是唯一一個純獨棟別墅,外觀是奶白色的質(zhì)感,穿過法式鏤花鐵藝門之后,是郁郁蔥蔥的草坪和綠植。
姜母得知姜尋溺水的事情,一大早也趕去姜家,前婆媳兩人之前就不對付,現(xiàn)在都心急火燎的等著同一個人出現(xiàn)。
黑色的賓利停在門口,便有人上前拉開車門,姜尋甫一下車,姜母和姜老太太都圍了過來。
姜母雖然年齡漸大,但風韻猶存,身材依舊纖細,穿著緊身的套裙,優(yōu)雅又不失性感,但是現(xiàn)在也顧不上什么優(yōu)雅了,像一個八爪魚一樣抱住了姜尋,聲音中也隱隱含著哭腔:“你嚇死媽媽了?!?p> 姜老太太從后面握住了姜尋的手緊緊不放,關心道:“好孩子,受苦了?!?p> 姜母松開手,雙手撫上了姜尋的臉頰,雙眼含淚,憐惜的說道:“媽媽和奶奶一定會替你做主的?!?p> “猗猗放心,奶奶一定讓何家上門給你賠禮道歉?!苯咸穆曇粢沧兊糜怖柿似饋恚终纫苍诘厣虾莺莸那昧似饋?。
窗簾阻隔陽光,室內(nèi)靜悄悄的,一片黑暗,手機鈴聲像催命符一樣,打破了沉靜。
溫景策的長睫輕扇,在床頭摸到了手機,閉著眼睛揉了揉眉骨,由于感冒,嗓音沙?。骸拔梗俊?p> “景策,你現(xiàn)在回來一趟。”那邊是溫父的聲音。
溫景策虛虛的睜開眼,半明半昧的光線透過縫隙照進來,又重新閉上眼睛,低低“嗯”了一聲。
錦安公館是溫父為了紀念亡妻陳錦安而建,自從妻子過世之后,溫父帶著溫景策一直就住在這里。
溫景策帶著口罩出現(xiàn)在客廳的時候,何涵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坐在溫家的沙發(fā)上,旁邊的何父也一臉拘謹。
溫景策怔了片刻,隨后禮貌的朝他們輕輕頷首,溫父放下手里的茶盞,威嚴的聲音響起:“景策,你陪涵涵去一趟姜家。”
溫景策取口罩的動作一頓,隨即落座在淺灰色的沙發(fā)上面,微皺眉,不解的問道:“為什么?”
“前幾天,涵涵誤傷了姜家女兒,你陪著涵涵過去賠個禮,這件事就算了?!?p> 說到底,姜家是何家得罪不起的,那邊姜家點名要何涵親自去道歉,何家這邊不得不從。
但是,何父又抹不開面子去唯唯諾諾的向一個晚輩賠禮,這才想到溫景策。
“是啊,景策,當時你還跳下去救姜家女兒,想來姜家也不會為難你們?!焙胃敢苍谝慌砸笄诘母胶偷?。
喉嚨一癢,溫景策握拳放在唇邊咳了兩聲,“好?!睖鼐安呦肓讼霙]拒絕。
是司機開的車,何涵跟溫景策并排在后座,溫景策臉色憔悴,空蕩安靜的車廂里面,時不時傳出劇烈的咳嗽聲。
何涵的心都揪成了一團,手猶豫了一會,最后指尖蜷緊垂了下去,“景策哥哥你感冒了嗎?”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溫景策的頭嗡嗡的響,低低的“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了。
“景策哥哥是不是喜歡那個女人,所以才會跳下去救她?”何涵看溫景策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指尖陷進掌心,留下大小不一的凹陷。
溫景策長睫低垂,遮蓋住了微縮的瞳孔,輕咳了一聲,沙啞著聲音低喃道:“沒有,我是醫(yī)生,救人是我的職責,無論是誰我都會去救的?!?p> 何涵松開指尖,順勢挽上了溫景策的手臂,目光里面的笑意難掩,微微嘟嘴俏皮的說道:“我就知道,景策哥哥才不會喜歡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
溫景策皺了皺眉,不著痕跡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臂,何涵在一旁巴拉巴拉的說著姜尋的壞話,許是覺得身邊聒噪,溫景策便閉上眼睛假寐,不再回應。
姜母確認姜尋沒事之后,便離開了,她還約了富太太一起打牌呢,臨走的時候,還塞給了姜尋一張卡。
黑色的庫里南平穩(wěn)的停在姜宅,此刻姜尋正躺在沙發(fā)上百無聊賴的和謝庭深通電話,狗男人因為一頓飯訛上了她。
男人在那頭懶散的說著情話:“我好想你?!?p> “你要是這樣想,我也沒辦法?!苯獙は駛€渣男一樣懶懶的回道,隨手拿了一個葡萄塞進嘴里。
何涵率先從車里面下來,“姜老太太在家嗎?”
王姨自然認識何涵,語氣不善,“老太太還在午休,猗猗小姐在,你先進來吧?!?p> 溫景策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姜尋躺在沙發(fā)上面,小巧的腳掌搭在沙發(fā)背上,小腿纖細白皙,搖搖晃晃的。
嘴里吃著葡萄,神情嬌俏,聲音含笑,拿著手機不知道對誰說:“想你,想你,我可想死你了?!?p> 那邊也不知道說了什么,姜尋笑的花枝亂顫。
王姨站在后面,柔聲叫道:“猗猗,有客人來?!?p> 姜尋聞聲漫不經(jīng)心的“嗯”了一聲,回過頭的時候緋色的唇瓣微彎。
看到溫景策修身立玉站在后面,身旁站著何涵,怎么看起來像小兩口,姜尋的笑容逐漸消失。
“我還有事先掛了?!苯獙鞌嗔穗娫挕?p> 將頭發(fā)撩到一側(cè),露出修長的天鵝頸,姜尋赤著腳雙腿交疊,單手支著側(cè)臉,歪頭看向他們,唇角勾起一抹嘲諷,“光臨寒舍,有何貴干?”
何涵手里拎著禮盒,往前站了一步,不情不愿的彎下了腰,聲音硬硬的道歉:“對不起”。
姜尋挑了挑眉,沒說話,手支著下頜,目光移向溫景策,語氣寡淡:“你為什么來?”
“陪她?!睖鼐安哐院喴赓W的回答道,空氣有一霎的安靜,片刻,姜尋才拖著長長的尾音“哦”了一聲。
目光又移回何涵,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直起了腰,姜尋捂著嘴懶懶的打了個哈欠,不滿的說道:“就這?這就算道歉了?”
“嗯,怎么不算呢?!?p> 姜尋不耐的放下腿,起身對旁邊的王姨說道:“王姨,送客,還有那些東西,扔出去。”
說完就要走,何涵被姜尋這幅模樣氣的都要爆炸了,“姜尋,你是不是有病,我們誠心誠意的道歉,你什么態(tài)度?”
姜尋停住步伐,轉(zhuǎn)身,臉上掛著赤忱的笑容,語氣卻很不耐煩的回道:“既然你誠心誠意的道歉了,那我就大發(fā)慈悲的告訴你?!?p> 停頓了一秒,姜尋語氣幽冷的拖著尾音:“我不接受?!?p> “帶上你的東西滾出去,王姨,送客?!苯獙さ穆曇敉蝗缓輩栮幚?,散發(fā)著寒氣。
剛說完,摟上就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王姨立馬上前去攙扶,老太太拄著手杖從上面緩慢下來。
站定在姜尋的面前,拄著手杖輕輕的敲了敲,教訓道:“猗猗,你怎么能這么對待客人,說出去到成我們姜家的不是了。”
“這是簡森的兒子,是嗎?”姜老太太突然慈祥的看向溫景策。
溫父的名字叫溫簡森,溫景策微頷首,眉目舒朗清雋,“是的,奶奶?!?p> “好孩子,都這么大了,好像是比猗猗小三歲吧?!苯咸锨耙徊?,拉上了溫景策的手。
溫景策撩起眼瞼,看了后面的姜尋一眼,后者低著頭摳著手指,溫景策眸光一暗,低垂著睫,乖巧的點了點頭。
“好孩子,今天在家里面吃飯吧。”姜老太太笑的一臉慈祥,話鋒轉(zhuǎn)的鋒利,讓人猝不及防。
姜尋的手指一頓,詫異的張大了嘴巴,溫景策也被砸的臉色錯愕,一時沒反應過來。
姜老太太的目光又看向旁邊的何涵,語氣強硬:“何小姐,我們家猗猗也是從小寵大的,如果何家下次還是這樣莽撞的話,我們姜家也不是吃素的?!?p> 話里話外帶著威脅,說完又一臉慈善的看向溫景策,話卻是對旁邊的王姨說的,“讓廚房備餐?!?p> 這……姜尋眨巴了兩下眼睛,姜老太太拉著溫景策到了沙發(fā)那邊。
溫景策怕感冒傳染給姜老太太,所以往后挪了一點,姜老太太滿意的點了點頭,果然沒有看錯人,是個體貼的孩子。
這邊溫情脈脈,何涵尷尬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聽說那個時候你還跳水去救猗猗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