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空間昏沉,晃若星辰變遷,斗轉(zhuǎn)星移,距離百步之遙便透出一道白光。
又是一瞬,眾人距白光僅有十步遠,白光化為霞光,霞光四散飄逸,引領(lǐng)眾人前行,他們還未走出一步便已臨近出口。
“這傳送大陣當真厲害,相隔千里不過是瞬間而已。”李純真心中驚嘆,他猛然踏出霞光,外界的的景象便已然映入眼簾。
僅是一眨眼,眼前景象便已化為真實,他與眾人一同跨過空間裂縫,跨過身后漫是星辰與虛空的霞光,穩(wěn)穩(wěn)的踏在面前的玉石磚上。
回首透過那道消散的裂縫,他好像看到了斷禁魔山,那座承載著與師傅們過往的山脈,匯聚著他那道痛苦與溫情的記憶。
“別了,過去?!?p> 李純真來不及感慨,如今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只有他仍舊是他,只有一點從未改變。
“帶路吧,我要參賽總歸是要報名的?!崩罴冋婵聪蚯卦茘挂恍腥?,另一邊同行的幾人早已先一步離開,看起來他們也是來參賽的。
“也對,白洛憐你去給他帶路吧,我去將夕瑤送去休息?!鼻卦茘狗鲋αα窒Μ幙聪虬茁鍛z有些擔心說道,他是這次組織者,也沒能預(yù)料到林夕瑤會沒帶法器傍身。
白洛憐看向李純真一眼,輕聲嗯道,算是答應(yīng)了,畢竟幾人之中也是只有她與李純真熟悉了,不過那只是從前。
勞思看著他們商量著,便只身一人離開空間大陣,事實上他說的也沒錯,他此行的目的確實是要補充一下物資,不過這只是一部分目的。
他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前往傳皇殿分殿去報備納華軌道的損壞,去請些人去維修保護。
待到秦云嵐帶著乏力的林夕瑤離開,李純真便看著白洛憐,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走吧?!?p> 白洛憐率先打破尷尬的氣氛,徑直走出傳送大陣,李純真跟上白洛憐的腳步,走出了傳送空間。
來到了街道上,高廈高聳入云,人的密集成度遠不是納安城與巖華城能比的,僅是數(shù)分鐘就感受到了不下十位修真者的氣息。
就這連座城市的冰山一角都算不上,更不用說這里還有一位源境強者坐鎮(zhèn),鎮(zhèn)守著這顆星球的穩(wěn)定,這種消息還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李純真跟在白洛憐身后,二人在路上一言不發(fā),李純真的衣著更是與這座城市格格不入,引得無數(shù)路人觀看,人群中甚至還傳出嘈雜的痛罵聲,一句跟蹤別人的變態(tài)乞丐也在這時傳入李純真耳中。
李純真沒有反駁,多說無用,辯解只會讓自己的處境變得被動,他無需去自證,他只需做好自己,不必去管別人。
“那不是凌空院的白洛憐嗎?那家伙居然連凌空院的人都敢跟蹤,更何況還是白洛憐!”人群中有人驚呼,這也是引起不少人的騷動,不過沒人敢去阻擋白洛憐的腳步。
白洛憐臉色陰沉,美眸間更是閃過一抹怒意,她轉(zhuǎn)頭瞪向惡狠狠的那人,顯得格外憤怒。
那人感到驚懼,連忙閉嘴退出人群,也就是這一眼令人群嘈雜的聲音瞬間停下。
“來辭宏京報名參賽居然會遇到這種事,這里可當真是熱情啊?!崩罴冋娉鲅宰I諷人群,引得不少人憤怒,在他們看來,他一個乞丐也敢諷刺他們,這簡直就是侮辱。
“白洛憐,可以走快點嗎?我不想在這里浪費時間?!崩罴冋孀咴诎茁鍛z身后問道,他這一舉動令人們更加憤怒。
“他算什么東西,居然敢直呼白小姐名諱!”頓時人群炸開了鍋,不約而同的罵著李純真該死。
“純真,就快到了,你就不要在催促了?!卑茁鍛z語氣平緩,轉(zhuǎn)頭看著李純真的眼眸中透露出一抹溫情,與剛剛他陰沉形成了鮮明對比。
“什么!”
人們難以置信,似乎這些吃瓜群眾早就忘記了自己的事情,貫徹了那條名言:“天大地大,吃瓜最大。”
此刻人已經(jīng)拿起手機拍了起來發(fā)到了網(wǎng)上,標題也是五花八門。
“冰山美女白洛憐驚現(xiàn)戀情,男友令人震驚!”
“震驚,凌空院天才白洛憐逮捕變態(tài)逃犯!”
“白洛憐戀情曝光,無數(shù)粉絲感到心碎!”
網(wǎng)上的討論也是眾說紛蕓,白洛憐本就出名,追求者更是眾多,一時間網(wǎng)上也是出現(xiàn)兩極分化的局面。
不過視頻照片剛剛發(fā)出的時候就遭到雷霆打擊,關(guān)于白洛憐的視頻也是通通下架,在網(wǎng)上沒有留下一絲痕跡,不過就算如此,白洛憐的事情在現(xiàn)實中也遭到了瘋狂傳播。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好安穩(wěn)一些吧?!崩罴冋婢o握的拳頭頓就松開了,繼續(xù)向前走著,忽然他看向前方一座石山,上面赫然刻著“凌空院”三個大字。
看到了熟悉的石山,他的心情沒有先前想象中的復(fù)雜,相比之下反而顯得有些輕松。
他在那一晚失去一切,失去了家人,更是經(jīng)歷了一次死亡。
這段記憶令他終身難忘。
在石山前,人群散去,李純真不知道站了多久,他的眼角落流出一滴熱淚。
“純真?!?p> 白洛憐有些難受,那晚她與他經(jīng)歷了離別,她經(jīng)過了李純真的背叛,在她得知李純真失蹤的那一刻,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助與悲傷。
她進入凌空院的目的一直就是找到他,生死無論。
李純真長舒一口氣,看向白洛憐身后,一把喚出蒼鴻骨劍,在自己心前劃過一到傷口,引出自己的一滴精血。
“這個就當是我當年的不辭而別的歉意?!?p> 李純真一把抓起精血遞到白洛憐身前,血滴在白洛憐面前凝結(jié),化為了一顆血晶。
“當你身處險境之時,可喚我前來,護你周全?!?p> 李純真手中血晶飄起,在白洛憐脖頸前落下,用源淵力穿串起一道微小的項鏈。
在白洛憐愣神之際,數(shù)道人影出現(xiàn)在石山前,細看之下她才發(fā)覺是凌空院之人。
“居然是真的!”
其中有人驚呼道,有些難以置信。
“該去報名了。”
李純真不管凌空院的人怎么說,只是讓白洛憐帶路就是這么麻煩了,恐怕到時候參賽時會更麻煩。
見白洛憐不理他們?nèi)耘f與李純真相談,幾人覺得臉色有些掛不住面子,其中一人更是一把拽住李純真破爛不堪的衣服,衣服上漫是補丁,好像稍微用力就好將衣服扯壞。
李純真氣息終于不再掩飾,修為緩緩攀升,從一個毫無源淵力之人變?yōu)榱艘粋€弦境六階巔峰的修真者。
一把拎起那人的脖子甩到一邊去,重重的砸在石山上,嚇得同行之人目瞪口呆。
“看來確實要去換一身形頭了,免得再有些不長眼的東西騷擾?!?p> 李純真看向幾人,臉上顯出一抹玩味之色,“我對你們這些蠢貨感到悲哀,修為低下還只會夸下海口,真不知道你們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p> 李純真搖搖頭,同白洛憐一同離去,不過并非是那座石山,而是一旁的石碑。
被甩飛的那人惡狠狠的看向李純真離去的方向,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畢竟李純真說的是實話。
“既然如此,那么星辰天驕戰(zhàn)見?!蹦侨诵南胫诘厣吓榔穑闹腥计鹨粓F怒火,定要讓人不再相辱,讓李純真對他恭敬有加!
李純真二人輕拂石碑,石碑顯得有些虛幻,碑上的字跡經(jīng)過歲月侵蝕已變得模糊不清,但依稀見得只存凌空院三字。
二人身形一閃,面前的宮殿座落于天際之中,云層繚繞恍若仙境。
踏在面前的天階上,看向下方似如湖中倒影,冰凌玉樹經(jīng)一強風發(fā)出叮鈴風鈴之音,光芒折射在天階上,化為幾條小徑,通往些許涼亭引人稍去休息。
光芒柔和,宮殿布置如同進入天界,瑤池金魚,百八十樓,藏功王塔,地幅之遼相當于兩個辭宏京!
在白洛憐帶領(lǐng)下,李純真來到一座偏殿,整整數(shù)百人在此等報名,有的人是為了名譽,有的人是為了獎品,而有的人是為了刺激,不過李純真來的一部分原因是一份來自與白洛憐約定而已,一部分是為了救治寒星雪。
“人有點多,先去看看吧?!崩罴冋孀呦蛉巳?,在場之人有進一半的人來自凌空院,其他的便是一些小宗門,小門派和其他八院之類的人,至于李純真這種散修,自然是少之又少。
“慢著,我可以帶你走捷徑。”
白洛憐拽起李純真的手,就要帶他去報名。
“不必了,我不想惹禍上身?!崩罴冋妾氉砸蝗伺旁诹艘粭l隊伍的末尾處,幸好散修很少,其他的門派弟子都在集中報名,他們是應(yīng)邀而來可以省去很多繁瑣的程序。
見李純真不同意,白洛憐也索性跟在李純真身后排隊,她本就是凌空院弟子在凌空院內(nèi)她知道這些流程,只需知道一些基本信息,順便交些報名費即可,畢竟要在凌空院搞事可不容易。
報名的流程很快,說是散修,在場也不過僅有幾位而已,照李純真的估計散修是不會超過二十人。
不一會兒,便輪到了李純真,雖說只是一些基本信息,但他的身份還是不能暴露的,畢竟他可不想引火燒身,惹得一身麻煩事。
姓名:李無真
年齡:十四
“來自哪里?”審查身份的是一位女子,她面容柔和,平緩著詢問著李純真,并不著急聽李純真的回答。
“段延星,現(xiàn)在已經(jīng)毀滅了?!崩罴冋婷鏌o表情的說出眼眸中露出一絲痛苦,他從晶石中詢問斷無涯兄妹二人得知了一些基本信息,恰好可以用來偽造身份,畢竟段延星已經(jīng)毀滅,誰也無法查出他的身份,光是這份演技,不得不說演的很像,就連斷家兄妹看到了直乎演技好。
“段延星,是在那場仙魔戰(zhàn)中滅亡,你是怎么活下來的?”女人目光變得犀利,緊緊的看著李純真的雙眸,似乎在使用某種術(shù)律。
這時白洛憐急忙湊上前來打斷女人的詢問,及時為李純真打起掩護。
“明月導(dǎo)師,這人是我的朋友,還請不要太嚴厲,可否通融一下?”白洛憐露出少見的笑容,將李純真推到一旁,對明月導(dǎo)師笑道。
“哦!朋友?!?p> 見白洛憐露出少有的笑顏,明月導(dǎo)師也是感到驚訝,白洛憐的冰山美女之名,她也是有所耳聞的。
在凌空院數(shù)年時間幾乎從未露出笑顏,加上他那絕頂?shù)奶熨x,追求者更是無數(shù),但她的高冷更是被人們關(guān)上了冰山美女之名,尤其是她戰(zhàn)斗時的樣子,一襲紅發(fā)竟會轉(zhuǎn)為白發(fā),怎么想都會讓人感到不可思議?難道頭發(fā)換個顏色就能變強!這也是眾人對白洛憐所議論的話題之一。
“既然洛憐你都開口了,那么也就沒有再問下去的必要了?!泵髟聦?dǎo)師微笑道,她沒有歧視或出言譏諷面前的李純真,畢竟她可不是沒有教養(yǎng)的那種人,對人最基本的尊重還是有的。
當然也沒有必要去譏諷李純真,對她而言,并沒有任何好處,她自然也不會去干這些事。
“多謝,明月導(dǎo)師?!卑茁鍛z向那人道謝,所幸沒人認出白洛憐在場,不然憑李純真的意愿免不了又是一場紛爭。
“距離賽事開始還剩半月時間,你們可在此地稍作休息?!?p> “不必了,多謝好意?!崩罴冋嫱茁鍛z走出偏殿,向她表達了感謝。
李純真出手也是闊綽,反手就遞給白洛憐一枚仙源晶,那報名費也不過三千枚凡間貨幣而已,估計等同于三塊源淵晶,那仙源晶價值遠在之上源淵晶之上!
白洛憐明白,這是李純真為了與她劃清界限,不再糾纏,可她掛念數(shù)年的執(zhí)念怎可能現(xiàn)在就能放下。
白洛憐心中感到落寞無奈,她帶著李純真走出凌空院,出現(xiàn)重新傳送到石碑旁。
“多謝了。”
“你也稍作休息,不要整日想著修行,打理一下自身,找個落腳地安穩(wěn)下來吧。”
李純真向白洛憐抱拳道謝,身形消散在空中,化為一縷青煙,飄逸到一座酒店前。
在酒店的花壇中化為了一塊碎石子,隱匿在花壇中。
李純真見到早已清醒的斷無涯二人,總算放下了些許防備。
休息許久,李純真若有所思的看向二人,問:“你們兩個要不要參加?”
參加了項目,二人在晶石中當然所知,畢竟李純真想讓他們看到的,他們在這里就能看到,不想看到的,他們自然也看不到。
斷無涯看向斷無極,他心里清楚,如今李純真有賽事制纏身,他們還需借助那十二具源境強者的肉身散發(fā)出的微小威壓和醇厚的源淵力來激發(fā)自身源淵力的吸收速度,來穩(wěn)固自身境界進而徐徐而圖。
想到這里斷無涯征求了斷無極的意念依舊選擇了拒絕。
“不必了,我倆在這為你留后手,當今我倆還是要盡快提升修為主,這種賽事還是少參與為好?!?p> “這樣也好?!?p> 李純真明白了他們二人的心意,也不必多說。
他只身走到極寒冰棺前,注視著棺內(nèi)少女,寒星雪仍舊在沉睡著,不知何時才能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