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果然是少年英雄?!?p> 趙德昭滿意點頭,能緝拿藍田副都頭實屬不凡,這么一個有武略的人才,放到夏州真是可惜了。
“犬子頑劣,當不得殿下如此盛贊?!?p> 李光睿連忙拱手一禮,趙德昭還是那一臉笑意,抬手示意讓李繼筠先行起身。
“當?shù)卯數(shù)?,令郎年輕有為,孤甚喜愛,卿有所不知,孤身邊缺少的便是像令郎這般英才。
王安,傳令下去,定難軍屬官管內(nèi)押蕃落使李繼筠,此番緝拿藍田都副頭有功,辟為秦王帳內(nèi)府校尉,京兆事了隨孤返回汴京?!?p> 一石激起千層浪,趙德昭這話除了趙光美以外,眾人皆是一副愕然,只有于有德和薛居正率先反應(yīng)過來,皆是嘴角一笑。
“如何,孤說過要重賞,李校尉,還不謝恩。”
趙德昭看著下方驚愕的父子二人,李光睿剛想拱手說點什么,可隨之而來的就是于有德呼延贊等人的目光。
李繼筠此時也察覺出來不對,他管內(nèi)押蕃落使當?shù)煤煤玫?,誰想當什么鳥校尉。
心里這么想是沒錯,可膝蓋已經(jīng)跪在地上,對著趙德昭一通拜謝,這件事他們沒有反對的權(quán)利,也沒有資格反對。
“臣李繼筠謝秦王殿下?!?p> 李光睿聽見兒子謝恩的聲音,一張臉變得慘白,趙德昭的意思他明白,這是要將他的兒子做質(zhì)子啊,還要自己感恩戴德的送過去。
“父子離別,李卿不必悲傷,逢年過節(jié)李卿也可以前往汴京相聚?!?p> 趙德昭呵呵一笑,這件事他們是反對不了的,要怨就怨他帶來了李繼筠,如果是冒領(lǐng)功勛,那就更怪不得他了。
“好了,孤有些乏了,張武?!?p> 趙德昭轉(zhuǎn)頭呼喊,張武連忙走了過來躬身一禮。
“將西側(cè)院收拾出來,請李卿下去休息?!?p> 張武拱手應(yīng)答,見狀趙德昭又轉(zhuǎn)頭對著李光睿父子。
“李卿且下去休息,晚上孤為卿接風洗塵?!?p> 說完,趙德昭轉(zhuǎn)身便離開了大堂,眾人拱手相送,口誦恭送殿下之語。
等眾人行完禮之后,張武伸手相請,李光睿父子便隨著張武前往西側(cè)院。
“二郎,不是三叔說你,這招是真夠損的。”
趙光美叔侄二人并肩而行,一想到李光睿父子剛剛一副憋屈樣子,趙光美就忍不住笑意連連。
趙德昭不置可否,不管是什么辦法,只要達成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那就是好辦法,損一點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不過二郎,帳內(nèi)府校尉從六品,掌親軍百十人,你可不能給他實權(quán)啊?!?p> 回到后院進了房間,叔侄倆人相繼落座,趙光美想到帳內(nèi)府的重要性,不由得一陣擔心。
雖然說親事府才是貼身侍衛(wèi),帳內(nèi)府只是親軍,但兩個都有拱衛(wèi)王府的職責,一旦發(fā)生什么后果不堪設(shè)想。
“三叔寬心,這個侄兒自然省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p> 趙德昭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就在這時張武便走了進來,對著叔侄二人行了一禮。
“安置妥當了?!?p> 趙德昭將茶杯輕輕放在桌案,朝著張武發(fā)問了起來,張武連連稱是。
“王安,吩咐下去,今晚中堂設(shè)宴?!?p> 聽見張武的回答,趙德昭又朝著王安吩咐,雖然人家父子兩人可能沒有胃口,但話既然都說出去了,肯定是收不回來的。
相對于李光睿父子二人的沒胃口,趙德昭此時感覺自己胃口很大,感覺可以一下咥十碗的那種。
“諾?!?p> 王安行禮了一之后下去吩咐,張武也隨著一同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西側(cè)院中。
李光睿兩父子坐在屋中,本來以為緝拿住了藍田副都頭,他們大大小小還能拿著賞賜回去,可這種賞賜居然是讓他兒子去做質(zhì)子。
“筠兒,父親這次不該帶你出來。”
李光睿嘆息一聲,這種深深地無力感讓他很不喜歡,但又有什么辦法,只要他們拒絕,先不說延州的三萬兵馬,就是他們父子二人也回不去。
“父親寬心,就算父親不帶兒子出來,藍田副都頭一事也逃不過去的?!?p> 李繼筠搖搖頭,這種事就好像是注定一般,如果沒有他,他父親肯定就會被扣下,與其這樣還不如扣下自己。
“父親自然是知道,都怪父親貪功?!?p> 想到這里李光睿又是一陣氣節(jié),那么大的地方偏偏就讓自己碰上,還是第一天剛剛得知趙德昭重賞消息,第二天啟程拔營恰好就撞見了藍田副都頭。
“父親,其實這件事在兒子看來也不是壞事,爺爺說過當今陛下乃是雄主,定然會使四海歸于一統(tǒng)。
父親,我李家不過占據(jù)五州之地,就連偽漢都要避宋之鋒芒,有了兒子前往汴京,家族和朝廷關(guān)系必然不似先前那般僵持,延州白重贊三萬兵馬也可盡數(shù)退去?!?p> 李繼筠面色一笑,要他們和大宋為敵那是絕對不敢的,他們雖然是號稱有十萬兵馬,其實滿打滿算能打的只有七八萬。
“這個父親知道,可是汴京你孤身一人?!?p> 兒子說的道理他如何能不清楚,就說這件事發(fā)生之后,延州兵馬絕對會回撤。
然而這件事的結(jié)果卻是讓他兒子作為質(zhì)子前往汴京,恐怕沒有哪個當老子的愿意。
“父親,當今陛下乃仁德之主,必然不會做出背信棄義的事來,去歲陛下登基之時,還對我李家多有恩撫之言,然而今天發(fā)生此事,肯定是有人在朝中編排我李家的不是?!?p> 李繼筠又繼續(xù)說道,歷來兵變無不是血流成河,而當今皇帝登基卻和歷代不同,愣是對開封秋毫無犯,他爺爺那時候就說過,此人非一般可比。
“哼…”
李光睿聽見兒子的話語,一拳砸在桌案,這樣的計謀真是殺人不見血。
別看話是趙德昭說出來的沒錯,可這件事打死他都不信,說破天只是一個十歲大點的孩子。
絕對是朝中有人進言,武德司的名聲他可是聽說過的,皇帝害怕他們拒絕,明擺著就是讓趙德昭說出來,以親王之勢壓迫。
“筠兒,此去汴京之后,定不能惹是生非,父親回去就和你爺爺商討此事?!?p> 雖然自家兒子也不是惹是生非的主,可汴京不同與夏州,該受的氣是一定要受。
“兒子明白。”
李繼筠點點頭,隨后父子二人又說了幾句,各自回房休息了半天。
時間過得很快,天色快暗下來的時候,就有人過來相請,說是晚宴已經(jīng)準備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