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奪寶
魏國地處北方,雖然已經(jīng)快是清明節(jié)前后,但外面仍是天寒地凍的,芳菲樓里各處都點(diǎn)著爐子,倒是熱騰騰地極為舒服。
有人在這里不醉不休,有人在這里偎紅倚翠,但身為大魏的長公主,她來這里的目的只有一個:
拿回她的明珠!
因?yàn)槟强刹皇菍こV閷殹?p> 但她也不知道,在場抱有同樣心思的,還有另外一人。
侍女們在樓中各處行走,有寫好詩詞的人,隨即就把紙張遞給侍女,由她們帶到頂樓,由那所謂的樓主評定。
陳景盯著一個侍女離開的背影,片刻后,他移開目光,對身旁的張敖道:“你能寫詩詞嗎?”
“那當(dāng)然!”張敖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果然,景哥你也不想放過這個在長公主面前出風(fēng)頭的機(jī)會吧?”
懶得跟張敖多說什么,陳景站起身,從旁邊桌上拿起幾張紙,他的手隨即被人按住。
“誒,你憑什么拿我的紙?”那個胖公子哥氣哼哼道:“死窮鬼,想要?跪下來求我?。 ?p> 這個胖公子面前攤著一張白紙,顯然正苦苦思索卻什么都寫不出來,看見陳景,順勢把氣發(fā)在他的身上。
反正,這人穿的衣服相當(dāng)寒酸。
而且看著陳景始終平靜的眼神,他就越是來氣,因?yàn)檫@人臉上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是憤怒、尷尬、或者是諂媚、恍然大悟。
“這紙明明是芳菲樓不要錢發(fā)的,怎么就成了你的?”
旁邊有個書生打抱不平道,身邊同伴立刻拉住他,小聲提醒道:“這是吏部員外郎的公子!”
聞言,那書生頓時一縮脖子,不敢再說什么了。
胖公子聽到身邊人的竊竊私語,得意地昂起頭,用一種挑釁的神態(tài)看著陳景。
當(dāng)一條藏獒在你面前叫的時候,你會感覺害怕。
但,如果把藏獒換成一條吉娃娃,你只會覺得,
好笑。
陳景將胖公子的手拿開,數(shù)了一下紙,從其中不多不少數(shù)出一張,放到胖公子的面前,然后,自己拿著剩下的所有紙回到了桌前。
周圍響起了一片低低的笑聲。
有人正低頭苦思冥想,也有更多的人無所事事,要么是有人替他們寫,要么就是壓根不準(zhǔn)備“附風(fēng)庸雅”。
看見有人不鳥這個二百五似的胖子,有人臉上頓時出現(xiàn)了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
胖公子大怒,臉上的肉都擠到了一塊,顯得更喜感了。
但這里是芳菲樓。
據(jù)說,這里的樓主來歷神秘,連朝堂上的官員都不怕。
更何況,長公主殿下今天也在這,不能當(dāng)著她的面鬧事。
嗯,今晚結(jié)束之后,派幾個人跟上他,在外面把他的狗腿打斷吧!
“這么多紙,不夠嗎?”
陳景看見張敖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還以為拿的少了。
張敖搖搖頭,道:“你今晚想出多大的風(fēng)頭?”
兩人都是小聲說這話,這樣狂妄的言語,自然沒被其他人聽去,要不然,剛才那些對陳景稍有好感的人,馬上就會對他發(fā)動瘋狂的口誅筆伐。
“一人一張,替我寫好點(diǎn)?!标惥耙彩潜е囈辉嚨男膽B(tài)。
他平時甚至都不喜歡動腦子,自然對詩詞就更沒有研究了,張敖整天都吹噓自己寫的那些詩詞有多厲害,那就讓他試試好了,看看能不能找到機(jī)會,接近那位芳菲樓的樓主。
樓主剛才用真氣傳音的時候,陳景注意到了他話里的最后一句。
奪得頭籌的人,可以在這芳菲樓里選擇一樣?xùn)|西帶走。
而長公主在進(jìn)來的時候,親口說芳菲樓里的人偷了她的東西。
那還能是什么?
陳景嘴里輕聲念起一個名字。
“時間結(jié)束?!?p> 樓主再次使用真氣傳音,溫和的嗓音傳遍整座樓宇,一個身材修長的青年出現(xiàn)在芳菲樓的頂層,身邊跟著兩個女人,身上都穿著侍女的服裝。
芳菲樓樓主,現(xiàn)身。
“本人已經(jīng)將各位送過來的詩詞作品都看了一遍,”青年微笑道:“在揭示今晚的頭籌前,本人順便再向諸位展示一件珍寶?!?p> 整座樓都開始安靜下來,仰著脖子去看頂層上的那個青年,以及他手里拿出那個木盒。
陳景緩緩站起,他的目光開始幽邃,穿過了眼前的燈火輝煌,一幕幕往事在他腦海中一瞬即逝,很快,一抹耀眼的紅光出現(xiàn),占據(jù)了一切。
青年手中打開的木盒里呈放著一枚圓珠,盒子開啟的剎那,在周圍燈火的映照下,它頓時反射出猩紅色的光澤。
他朗聲道:“今日的頭籌,可以帶走這枚珠子。”
今日的頭籌,到底是誰?
人群躁動起來,都在各自張望著,但很快,有些站在墻邊的人,聽到了其他的動靜。
貼身的墻外,響起了蹬蹬蹬的腳步聲,但這不可能,因?yàn)槟悄_步聲沿著墻壁一路向上,似乎有人正在外面踩著墻,向芳菲樓的樓頂狂奔而去!
“照顧好自己。”陳景從懷里摸出一個東西塞到張敖手里,后者接過來一看,發(fā)現(xiàn)是把小刀,不由愕然道:“那你呢?”
“我去拿回我的東西。”
陳景從懷中又摸出一個鐵面戴在臉上,感受著那冰冷而熟悉的觸感,在嘈雜的人群中穿行,沿著樓梯緩緩向上。
“動手!”
外面的那些人終于等不及了。
芳菲樓頂層的木窗霎時間全部破裂,一道道人影從外面躍入樓中,臉上都戴著面具,沿途擋在他們面前的人,全都被毫不留情地用刀劍砍倒。
頂樓都是最有身份的客人,長公主并不是今晚唯一被邀請來的貴客。
但此刻,她一臉漠然地站在侍衛(wèi)們的保護(hù)圈中,沖進(jìn)來的刺客們對她視而不見,但除此之外,那些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朝廷官員,卻幾乎都是照面即被殺死。
又是一陣刀劍出鞘的聲音,許多芳菲樓的侍女忽然撩起長裙,拔出腰間的武器,各自與那些刺客廝殺起來。
客人們不知所措,但都真切地看見了樓頂?shù)膽K烈景象,于是開始慌亂地往樓下逃去。
陳景瞥見楊千戶帶著幾個錦衣衛(wèi)表明出身份,與那些沖進(jìn)來的刺客大打出手,不由輕笑一聲。
若是等今晚過后,他們發(fā)現(xiàn)與自己交手的人,全都是長公主的門客,到時候,他們的臉色應(yīng)該會很好笑。
就在這時,陳景聽見了張敖的慘叫聲,不由回頭看去,只見幾個侍女各自抓著張敖的手腳,吵吵鬧鬧地沖進(jìn)了一個房間,不由有些愕然。
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不過,看上去似乎暫時沒有什么危險。
那,就先把東西拿到手吧。
陳景微微抬頭。
在樓頂,芳菲樓樓主依舊是一臉微笑著,看著周圍人都在成片廝殺,臉上的笑容,這時候可以解釋為一切盡在掌握的那種裝逼笑容。
真氣開始瘋狂的涌動起來,遠(yuǎn)遠(yuǎn)超過那些正在廝殺著的刺客、宮女,就像是小小的池塘里,忽然掀起了萬丈巨浪。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那是修為境界上的絕對壓制!
陳景的身上,隨之也亮起一層猩紅色的光,與樓主拿著的那個木盒里的光,交相輝映。
一陣磅礴恐怖的氣勢,開始降臨這里。
樓主臉上的笑容一滯,低頭看向了正在沿著樓梯往自己這兒走來的陳景,后者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于是抬起頭,半截鐵面下,嘴角無聲揚(yáng)起,對著他說道:
嗨。
長公主身邊的那個已經(jīng)是五品武者的管家,忽然對著那些侍衛(wèi)吼道:“立刻帶著殿下離開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