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剛好的關(guān)系破裂了
六點鐘。
墨欣桐吹完頭發(fā)，屋子里滿是她頭發(fā)上的洗發(fā)露味道，清香好聞。
但她還沒有回學(xué)校的打算，從丁儀手中接過筆記本電腦，坐在布藝沙發(fā)另一邊，支頤起雙腿。將筆記本電腦放在大腿上后，一邊喝從冰箱拿出來的冷牛奶，一邊看電腦。身后陽臺外的天空已經(jīng)入夜，灰暗的自然光在她身邊鍍上一層迷濛的光昏。
丁儀坐在一旁，只能隱約看見電腦屏幕的光在她漆黑的眸子里漣動，并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你屏保上的照片是什么時候拍的？”
墨欣桐的臉平靜如水，丁儀忍不住問。
“我不記得了?！蹦劳u搖頭，繼續(xù)看筆記本電腦，手指在鍵盤滴答作響。
丁儀雙手在雙腿之間交叉，看著眼前的女孩，兩人再次沒有了話題。
怎么會不記得呢。
墨欣桐余光向上，似乎看穿丁儀的空虛，輕輕一笑。
“怎么，想知道我在干些什么？”
丁儀搖搖頭，但面對墨欣桐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變成了點頭。
“有點?！?p> 墨欣桐拿手將臉頰側(cè)的一縷發(fā)絲別到耳朵后面。
“我在寫日記?！?p> “日記？”
丁儀有些奇怪，這世道正經(jīng)人誰還寫日記。
墨欣桐點點頭，“不然很多事情都忘了?！?p> “你有健忘癥？”
“傻嗎？當然沒有。”墨欣桐突然像來了興趣，臉蛋浮現(xiàn)一絲激動，但很快就消失不見，“算了，你不會理解的。”
“你不說我怎么理解?！倍x咂舌一下。
墨欣桐白他一眼，那種帶著鄙夷的表情別有一番風(fēng)趣。
“所以你今天的日記會有我的名字？”
“榮幸的是男一號呢。”
墨欣桐順著吸管呷一口手中的牛奶，蔥細的雙手繼續(xù)在鍵盤上了靈動的跳舞。
丁儀沒有催她，默默等到六點二十分。墨欣桐合上筆記本，用力的伸一個懶腰，低沉慵懶的嗯聲從喉嚨慢悠悠地哼出，白皙平緩的小腹在衣角下露出，轉(zhuǎn)瞬即逝，留下無數(shù)遐想。
“走吧?！彼_始穿鞋子。
“那晚修結(jié)束后怎么辦？”丁儀意識到：“我要是晚上不回宿舍睡覺，肯定會被發(fā)現(xiàn)?！?p> “這個交給你自己想了。我晚修下課肯定往這邊走的。”
“那我往宿舍方向走，看誰先頂不住?！?p> 丁儀不在意地說，“到時你先窒息暈了，我把你綁在背后，背上男生宿舍。晚上我睡床板，把你塞床底?！?p> “你！”
墨欣桐瞪他一眼，咬咬牙齒，隨即松開，“別小看我的忍耐力了。”
兩人離開出租屋，邁上回校的路，路的一邊是小區(qū)居民樓，另一邊是學(xué)校的圍墻，隔著圍墻似乎能聽到在掃地的學(xué)生的聲音，車道上停著一排小車，清涼的風(fēng)吹起，地上和車前窗上的落葉紛飛。
墨欣桐背著雙手，輕盈地走在丁儀前面，留給他一個迷人的背影。
“快點，待會又罵我不會掌控距離了?！?p> 墨欣桐回頭，蹙眉看丁儀一眼。她的語氣比兩人第一次見面時要溫柔許多。她望向他的眼瞳在三月的夜晚里，如春水一般蕩漾。
丁儀知道兩人的關(guān)系在慢慢拉近，但始終有一個疙瘩在他心中揮之不去，他小跑一下，來到她身邊。
“問你個事?！?p> “說唄?！蹦劳╇p眸望著天空，雙腳卻能踏踏實實地踩在地面上。
“你日記寫了什么？”
“這怎么能告訴你。你會告訴我你今天穿的內(nèi)褲是什么顏色嗎？”
墨欣桐收回目光，偷偷笑一聲，奇怪地睨丁儀一眼。
“黑色的。”
墨欣桐稍稍一愣，隨即哈哈笑起來。
“那也不能告訴你?！?p> 望著玲玲發(fā)笑的墨欣桐，丁儀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問出來。
“你不久前被學(xué)校處分的時候，嘴巴帶傷了，我聽說是梁珊和趙凡干的。背后的真相是什么？”
墨欣桐的笑戛然而止，眼睛倏地也跟著沒有了笑意，變得和晚風(fēng)一樣砭人肌膚，冷冰冰地望向丁儀。
“你為什么問這個？”
“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你?！?p> “了解什么？”
“就……”丁儀望著墨欣桐微微動容的臉蛋，欲言又止，最后還是說了出來。
“聽說，你是因為撬別人女生墻角，然后和男生那啥被捉了……”
“閉嘴！”
墨欣桐尖銳地大喝一聲，隨即快步走開。
她邁著步伐快速往前走，風(fēng)吹散她漆黑的頭發(fā)，在腰后變成一張絕情的蛛網(wǎng)。丁儀感覺一道透明的墻隔在兩人中央，兩人剛才才走到一起的關(guān)系隨著他的問話煙消云散。
但他不后悔，他始終要問出這個問題。
片刻，兩人的距離拉到五十米以上，丁儀的呼吸變得沉重，感覺自己處在高原上。墨欣桐的背影也有一些搖搖欲墜，但依舊堅定地邁步往前走。
很快這種窒息感越發(fā)強烈，他連忙跑上去，拉近和墨欣桐的距離。
墨欣桐站住腳步，轉(zhuǎn)身望向他，丁儀連忙停下腳步。
“我的事情，關(guān)你屁事！別以為我們倆被綁在一起，你就能管我的事情。”
她兩片薄薄的嘴皮子在暗光中若隱若現(xiàn)，冷冰冰的似乎沒有溫度，說完轉(zhuǎn)身一聲不吭的走了。
丁儀慢慢跟在后面，心情患得患失，他得到了兩個消息。
一，墨欣桐沒有直接否認這件事情，那金子聰說的話極大可能是真的。
二，墨欣桐對這件事情很敏感。
兩人無聲的回到各自班級，冷戰(zhàn)的氣氛縈繞在兩人身邊。
丁儀坐回教室時，距離晚修開始還有五分鐘，全班同學(xué)已經(jīng)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在看書，在寫作業(yè)。
他苦悶地回到自己的位置，望向坐在前排的梁珊的背影。
心想為什么自己要管墨欣桐的事情。就算她真的是那種放蕩的人，和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他又不想分一杯羹。
要不是距離窒息的關(guān)系，兩人這輩子可能都不會說一句話。
反而是他，如今才認識了一天，他卻冠冕堂皇的說要了解她。
呸，惡心。
丁儀評價自己。
晚修開始，丁儀把煩悶的心思都發(fā)泄到桌子上的作業(yè)上，一口氣刷了三張卷子。
八點鐘，距離第一節(jié)晚修下課還有半小時，丁儀放在口袋的諾基亞忽然震了一下。
是一條短信，來自他今天中午才加的墨欣桐的號碼。
‘要么你回宿舍拿點衣服，晚上去我那里；要么今晚大家都在教學(xué)樓過夜了。選擇前者的話，五分鐘后操場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