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弱小的肉身”
張青楓冷冷的說道,他冷漠的看著池樂才的無頭尸體,面容上沒有任何情感的波動。
仿佛剛剛踩死的不是一個修仙者,而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蟲子。
隨即,他緩緩松開緊握的右手,手掌上有一道左右貫穿的猙獰傷口,傷口皮開肉綻,隱約還能看到白色的手骨。
池樂才不愧是老輩練氣八層高手,臨死前的一鞭即便張青楓用元力防御依舊沒有擋住,他手掌上的傷就是剛剛強行抓住那一鞭所留。
他的鞭子乍一看光滑無物,但是實際上,鞭子的表面有密密麻麻的倒刺,只要抽在人的身上,最不濟也要帶走一片血肉。
尤其剛剛兩人的距離接近于無,讓他出鞭的力量達到了頂峰。
若不是張青楓的肉身超越了絕大部分練氣后期,能夠以蠻力抓住這一鞭,恐怕現(xiàn)在倒在地上就是他了。
因此剛剛那一瞬間他看似輕松反殺,實則是命懸一線。
不過還好,張青楓賭對了,兩人狹路相逢,最后站著是他。
將右手簡單包扎好后,張青楓開始清理戰(zhàn)場,準備盡快離開妖獸山林。
雖然他反殺了池樂才,并不代表已經(jīng)真正安全了,因為還有一個最強的池樂文還活著,隨時有可能追上來。
此人雖然被成群的白猿圍困,但這種老輩修士的手段防不勝防,真有一些專門應(yīng)對妖獸的寶貝也不奇怪。
好比池樂才剛剛祭出的那個神秘小鐘,居然能夠輕松的收走他的破曉劍,當真是讓他出乎意料。
所幸他反應(yīng)夠快,立即示敵以弱,讓對方放松了警惕才得以反殺。
要知道在修仙界中,大部分練氣修士對敵都要依仗法器,或是攻殺類,或是圍困敵人類的。
失去趁手的法器對他們而言就像是老虎失去了牙齒,一身神通十不存一。
幸好,這個強大的種類法器落入了張青楓的手中,成為了他未來對敵的手段之一。
張青楓彎腰撿起這枚小鐘,放在掌心中仔細觀察。
這是一枚小巧的圓鐘,放在掌心中正好合適。它的外形和寺廟里的佛鐘很像,頭部還有一個拇指大小的圓環(huán)。
此外,小鐘的表面刻著幾個陌生的字符,張青楓盯著看了一會,居然覺得有些頭重腳輕,差點原地摔了一腳。
“好寶貝!”
連忙穩(wěn)住身形,他將其在手心中擦了擦,然后小心的收入儲物袋中。
小鐘上現(xiàn)在還有池樂才殘留的印記,不是一時半刻能夠煉化的,只能等到回去后慢慢探索。
隨后他收走地上的長鞭,來到池樂才的身旁,一把拿走其腰間上的儲物袋,別到自己的腰間。
儲物袋和法器一樣,都刻有主人的印記,必須先取而代之再能打開使用。
做完這些,張青一把火將池樂才的尸體燒成黑炭,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石洞。
一腳踢碎巨石,張青楓終于重見天日,不禁長出一口氣。
他今天本意是要過來獵殺幾只練氣后期妖獸,用以幫助張景行兌換筑基丹。
沒想到,意外遇到了池家修士的襲擊,不止是好不容易獵殺的白猿沒有帶走,就連自己的小命也差點丟在妖獸山林。
“池家的三個老家伙居然大搖大擺來殺我,此事待我回去后必須查個水落石出?!?p> 遠遠看了一樣池樂文所在的,張青楓頭也不回的扎入樹叢,徑直逃離了這片山林。
……
另一邊,池樂文不僅沒有如有張青楓所想的擺脫白猿族群,反倒是后背血肉模糊,有幾個大洞貫穿了身體,顯然是受了重傷。
他的對面,他身上所受之傷的來源,那只身高接近四米的巨猿正用暗紅色的巨眼盯著他,丑陋的猿臉上還隱約能夠看到擬人化的戲弄。
它雖然已經(jīng)占據(jù)了絕對的優(yōu)勢,但是卻沒有急于了解對手的性命,而是在戲耍。
池樂文身體晃了晃,面無血色的看著懷里的池樂武,面露悲哀。
“老三,真,真是沒想到,我們攜手闖過這么多難關(guān),如今卻要死在一伙妖獸的口中”
這只巨猿實力遠超普通的練氣九層修士,它不僅力量大的駭人,而且皮糙肉厚,池樂文手中的法器除非是擊中要害,否則都無法真正傷到它。
池樂文雖然憑借特殊手段擁有了練氣九層的戰(zhàn)力,但始終不是它的對手,何況身邊還有十幾只白猿虎視眈眈。
若是只有他一人,池樂文還能夠逃走,但是他現(xiàn)在不僅要躲避巨猿的攻擊,還要帶著池樂武的累贅,實在是無計可施了。
但是他要拋棄自己的弟弟獨自逃命,池樂文是萬萬做不到的。
“老三,我這輩子也算是盡到大哥義務(wù)了,還好老二已經(jīng)走了,想必他已經(jīng)收到我的信號了吧”
口中念念有詞,池樂文仰頭閉上雙眼,他放棄了掙扎。雙手緊緊抱著池樂武,靜靜的等待無法逃避的死亡。
在他們爭斗的上空,兩個女子靜靜的看著,將一切收入眼底。
“不出意外的話,這兩人都要死在這伙白猿的手中”一名女子冷冷的說道
“死便死了,誰讓他們想要殺我的朋友,死有余辜”她的身旁,鄰家女孩打扮的趙若菱氣鼓鼓的說道。
“看來菱兒真是將那張青楓放在心上了”女子瞥了一眼了徒兒,笑著說道。
趙若菱聞言臉龐微紅,辯解道:“師傅不要取笑了,張青楓是我修仙以來第一個結(jié)交的朋友,并沒有其他的心思,
對了,師傅你前面說的他已經(jīng)逃出了山林,真的如此嗎?追殺他的可是一個練氣八層的修士”
“為師親口告知你的,還能有假不成,我在外面布置的些許小手段,恰好監(jiān)視到他”
女子語氣平淡的解釋,隨后用帶有一絲疑惑的語氣說道:“至于為何能夠逃脫為師也不知,興許是用了家族長輩賜予的寶物?!?p> 趙若菱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正欲開口繼續(xù)說話,師傅的聲音忽然在她的腦海中響起。
“不要說話,有人來了,應(yīng)當是一位筑基期的強者”
‘筑基期?’
趙若菱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扭頭看向師傅,卻發(fā)現(xiàn)她的神色淡然,沒有要躲避的跡象,似乎沒有將那位筑基期強者放在眼中。
‘看來師傅比我想象的還要強’
趙若菱低頭暗自想到,正在她思緒紛飛時,下面的山林的情況突變。
只見那原本囂張的巨猿忽然看向山林的一處,口中“喔喔”的叫個不停,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重大威脅。
沒等池樂文反應(yīng)過來,巨猿猛地錘了一下地面,塵土飛揚,隨后就是急促的尖叫聲和腳步聲。
等到視線恢復正常,那一伙白猿已經(jīng)拋下了同族的尸體,不知去向。
“難道是大長老來了?”
池樂文驚喜的猜測道,蒼白的臉上也多出一點紅潤。
但是他流血太多,已經(jīng)是油盡燈枯,只能勉強轉(zhuǎn)過身去,看向巨猿剛剛觀察的方向。
沒多久,一道遁光閃現(xiàn),身著一身赤袍的池又青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看到自家族人的慘狀,池又青眉頭緊皺,扶著兩人問道:“樂文,為何受了如此重的傷勢?”
池樂文苦笑一聲,用最簡潔的語言說明了事情的前后緣由。
“豈有此理,這個該死的小輩,我定要抓住他扒皮去骨!”
池又青聽完后勃然大怒,低聲痛罵道,對張青楓恨極。
發(fā)泄完怒氣,他一手接過奄奄一息的池樂武,準備為池樂文緩解傷勢,卻是被對方出言制止。
“長老,正所謂自家人知自家事,我已經(jīng)被那白猿傷到性命根本,藥石難醫(yī),還請長老盡快去接應(yīng)樂才吧”
池樂文滿臉苦澀的說道,隨即就地坐下,依靠在一棵大樹上艱難的喘息著。
池又青這才注意到他的左胸上亦有一個前后貫穿的傷口,透過傷口還能看到正在跳動的心臟,血紅的心臟上同樣破了一個洞。
若非是池樂文用法力封堵傷口,恐怕早就失血過多而亡,但是這種只是臨時手段。
想要真正治療好,最少需要二階的療傷丹藥,那可是筑基期修士都要重視的寶物,池又青是萬萬不會用在一個一個將近百歲的練氣修士身上。
“好吧”
池又青緩緩點頭,他過去拍了拍池樂文的肩膀:“放心吧,你的后輩族人我會照顧好的,你先在這休息一會”
這句話是對池樂文最大的欣慰,他的老臉擠出一副難看的笑容,隨后將身上的儲物袋等財物全部交到池又青的手上。
最后,他目中滿是留戀看看了一眼依舊昏迷不醒的池樂武,緩緩閉上了雙眼。
“張青楓,我必殺你!”
池又青面色鐵青的看著逐漸失去生命氣息的老人,雙拳握得死死的。
他一口氣派出三個練氣后期的修士,而且還是在家族中素有威名之人,本以為對付一個練氣中期的小輩不過是手到擒來。
沒想到,等他因為苦等許久還沒得到他們的消息,情急之下趕來,看到的居然是這么一番場景
池樂文三兄弟,老大傷重身亡,老三斷了一條胳膊,唯有老二池樂才現(xiàn)在生死未卜。
“找,不管怎么樣都要找到他”
許久,池又青平復了情緒,他揮手將池樂文的尸體收起,隨后駕馭遁光離開了。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發(fā)現(xiàn)半空中的趙若菱二人。
趙若菱本人卻是俱于筑基期修士的強大,因此一直提心吊膽,直到那人走遠了,這才不禁拍了拍平坦的胸口,長舒了一口氣。
“可算走了”
“你這姑娘,難道還信不過師傅我?”她身旁的女子,仇言心斜睨了她一眼,不滿道。
“師傅實力深不可測,徒兒哪會信不過師傅,剛剛只是徒兒的本能反應(yīng)呀”趙若菱笑著解釋,隨后又發(fā)出疑問:
“師傅,剛剛那人為何不殺了那些白猿,為自己的弟子報仇?”
“興許是山林中的幾只大妖定了約定,不能隨意出手,這在修仙界并不少見”仇言心搖了搖頭,隨意的猜測道。
“那師傅你為何可以?”趙若菱不解的追問,她上次可是親眼看見自己的師傅為了給自己煉藥,殺了不止一頭妖獸。
“那是因為為師有蕩平這片妖獸山林的實力,它們躲我還來不及,哪里敢攔我?好了,不要多再問了,
修仙界終究是以實力為尊,你雖然天資卓絕,但若是勤加修煉,未來的下場未必會好過剛剛的那個老修?!?p> 仇言心淡然的語氣中帶著告誡,話音剛剛落下,兩人的身形便毫無征兆的消失在山林間。
從始至終,筑基初期的池又青一直都沒有發(fā)現(xiàn)她們二人的蹤跡。
待得她們都離開后,偌大的山林久違的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