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你的那位朋友尚翩然很聰明,不可能沒識破我叫你去夢游奇景冒險的話對你根本毫無約束力?!?p> “在你前往夢游奇景前的那段時間,她有充分的時間把你攔下來坦白,甚至用不著去向周敦自首,可是她沒有那么做,還變本加厲,在這期間又帶了許多人去往那個樂園?!?p> “恐怕就是在你逃出夢游奇景之后的某一天,她在向它們獻祭的時候被你們老板羅嘉抓了個現(xiàn)行,嗯,不過從那個異空間里的情況來看,你們老板應(yīng)該是早就發(fā)現(xiàn)了她的所作所為,提前布置好了陷阱,就等她再犯時入局哩?!?p> “提前布置?”
“是啊,說到這個,你不是檢查過尚翩然的手機通訊錄嗎?呵呵呵…”吳唯好像很享受我臉上露出的困惑神情:“你有沒有在那個關(guān)著尚翩然的異空間看到過很多眼熟的人,甚至還見到了你的朋友楊隱?”
眼熟的人…眼熟的人?!我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想起了那些穿著現(xiàn)代人服裝的死尸…這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在我身上安攝像頭了?我的一舉一動莫非都在他眼里?
“----你有想過為什么會看到那些人嗎?”吳唯再度開口,打斷了我對它的猜疑:“因為那個異空間是一個專門為她準備的定制地獄?!?p> “所有被她帶到樂園里獻祭給它們的受害者,都會在那個異空間里出現(xiàn),對她緊追不舍…你們老板覺得這樣的懲罰方式很恰當?!?p> “不過,羅嘉先生,他還是給了尚翩然一個機會,讓她能夠保住自己的性命?!?p> “你的意思是指那個和密室逃脫一樣的抓怪物游戲?”
“呵呵呵…那倒不是,你們老板,就像周敦常說的那樣,應(yīng)該是因為他是個“好人”的緣故?他并不想用死亡來懲罰尚翩然,所以他做了兩手準備?!?p> “有兩個選擇擺在尚翩然的面前,雖然她上不了天堂,但是卻可以選擇不下地獄…”
“其一嘛,就是乖乖愿賭服輸,接受自己的懲罰,自愿地,永遠不踏出異空間里羅嘉先生給她準備的那個狹小的監(jiān)獄一步。”
“其二,才你所說的那個的游戲,呵呵呵…你們老板還挺愛玩的,用自己過去的記憶搭建了一個舞臺,講了一個東拼西湊的故事,只要尚翩然能在規(guī)定時間里解開故事的謎團,那么他就把自由還給她?!?p> “但是,第二個選擇并不是真正的生路,而是一個陷阱,你們老板認為從,假如尚翩然選擇了這條路繼續(xù)掙扎下去的話,就代表她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那么他就不得不對她的罪行施加更加嚴厲的懲罰了,呵呵呵…”
“本來嘛,尚翩然自知第二個選擇是條死路,但是你…你卻自顧自替她走上了這條路…你走出了羅嘉先生的宅邸,試圖把事情搞清楚,按下了那個游戲開始的按鈕。”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說,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我執(zhí)意去救她反而害了她?”
明知道吳唯是在用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騙我,但不知道為什么,一想起之前尚翩然對我避之不及的態(tài)度,我的心里感到了一絲慌亂:“哪怕你編的故事是真的,這怎么能怪到我頭上,不是你送我進去的么?你當時可完全沒提到這檔子爛事…”
“呵呵呵,是啊,是我?guī)湍氵M去的…這么說,難不成應(yīng)該怪我?呵呵呵呵呵…”
吳唯愉快地笑了起來:“但假如我不送你進去的話,你這輩子會甘心?把這口黑鍋扣到我的頭上你就滿意了?…所以那句話是真沒說錯…人啊…終究只會相信自己發(fā)現(xiàn)的事情,直接告訴他,他總是將信將疑哩…”
我受夠吳唯那副洋洋得意的樣子了:“…說到底,你的故事從一開始就站不住腳!游樂園里那么多游客,尚翩然哪怕一天送十個人進去又怎么樣?照你的說法,我和楊隱也是她送進去的人,但是她也只是把我們送進去而已,并沒有證據(jù)證明她直接加害了我們,正相反,她還在夢游奇景里救了我!這個矛盾你要怎么解釋!”
“啊啊啊,是是是,她是在夢游奇景里救了你?!眳俏ㄒ荒槨坝謥砹恕钡摹北砬椋骸啊憔瓦^不了這個坎了是吧?但是你覺得,她為什么要救你?”
我心說它問的這個問題的水平和“人不是你撞的你為什么要扶”有的一拼。因為我是尚翩然的朋友,這樣還不夠嗎?
但是吳唯并沒有被我問住的跡象。
它并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問我了一個似乎和現(xiàn)狀八竿子打不著的問題。
“對了…說起來到現(xiàn)在為止,有幾個你認識的人死在游樂園里了?”
它歪了歪頭:“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yīng)該是三個吧?”
“楊隱…小梁,還有尚翩然?!?p> “你突然講這個干嘛?”聽它提起這三個人的名字,我警覺了起來。
“呵呵呵…當然是為了繼續(xù)幫你理清思路…所以,你有沒有從他們?nèi)说乃乐锌偨Y(jié)出什么規(guī)律?”
“我總結(jié)?我總結(jié)個錘子!現(xiàn)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別想轉(zhuǎn)移話題!”
“呵呵呵…我可沒轉(zhuǎn)移話題,你再好好想想,他們?nèi)怂篮笥螛穲@是怎樣掩蓋他們死亡的真相的?”
雖說它讓我好好想想,但并沒有給我多少思考的時間就繼續(xù)講了下去:“先從楊隱說起,我記得,他好像是在九歲的時候和你一起去水庫游泳的時候被淹死了?”
“一派胡言!”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那么激動嘛…呵呵呵,聽我繼續(xù)往下講…”
它擺了擺手:“…第二個人是小梁,他在下班結(jié)束后獨自去了媯溪河邊跳水自殺?!?p> “然后就是第三人,尚翩然,她和你一起沿著河邊散步,然后被天降的暴雨沖下了河…”
“…所以你說這個有什么用,這些事我早就都知道了!”
“呵呵呵呵,你沒發(fā)現(xiàn)嗎?”吳唯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盯著我:“這三個人中,只有楊隱一個人死在九歲,其后的經(jīng)歷被抹去,人生軌跡和游樂園完全脫了干系…而小梁和尚翩然的命運同樣被樂園篡改,可他們的人生卻要完整許多,只有死亡前的一小段經(jīng)歷被改變了…”
“為什么?”它看著我微笑,嘴越咧越大:“為什么游樂園不一勞永逸,把所有人的死亡時間都定在九歲,這樣不是更不容易引起懷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