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天和陰九九因為火車聲音才來到郊外,現(xiàn)在等了半天卻沒有聽到火車聲,擔心不會就這么白跑一趟吧。二人身處黑暗之中相顧無言許久,陰九九劃破沉寂說:
“再等等看?!?p> 二人便在鐵路邊又如剛來那般靜待異常。陽天一看手機,已經快接近三點了,不由得犯了嘀咕:“真是奇了怪了,怎么睡覺的時候感覺鬧了一夜。”
等待的這段時間,即便不趴在軌道上,陽天也能感覺到那隱形火車每隔半個小時就路過一趟,而且還非常準點。
“要不今晚我們先撤了吧?!?p> 實在抵不住瞌睡侵襲的陽天,此時已經睡眼惺忪,身體有種說不上來的難受,好像身體在往下沉、往下沉,越來越沉重。
陽天見陰九九不答,準備再說一次。陰九九突然把拐杖無誤地捂住他的嘴,低聲說:“來了?!?p> 聞言,陽天立即屏住呼吸,凝神擴聽?;疖嚨镍Q笛聲真如所說的直沖而來??墒牵苈牭铰曇?,有震感,就是看不到火車影。
陽天在陰九九的提醒下,使用自身特殊的聯(lián)結能力。經過這段時間的練習,他的能力有所增強,很快以自己為中心向外擴散,將隱形的火車包裹在范圍之內。
明明感覺到火車上有鬼魂的存在,但任由陽天怎么努力,聯(lián)結的那根線始終被成功避開。時間一拖火車馳向遠方,一點點地超出他的能力范圍。
不等他喊幫忙,陰九九已提起他背上的衣服沿著鐵路快速直追。他看到拐杖穩(wěn)穩(wěn)地懸在空中與火車同行,猜應該是掛住火車了。
這樣一來,陽天不用擔心火車駛離他的能力范圍,再次凝聚心神散發(fā)聯(lián)結。在他腦海中,已浮現(xiàn)出火車的大概輪廓,躲在火車上的那只鬼魂的輪廓卻模糊難定,靈活的飄動的身軀總能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完美避開他的聯(lián)結。
正當他和那鬼魂斗智斗勇之時,只聽見陰九九說一聲:“來不及了”,便感覺到在陰九九的彈跳下他們跳離火車,落在鐵路上。
只聽得火車再鳴一聲長笛便連同震感消失在黑暗之中,周圍再次恢復了寧靜,安靜到只聽得見風吹草動的聲音。
注定此夜再無結果。二人只好先回老街休整,另做打算。
第二天中午,還在睡夢中的陽天被陰九九叫醒,匆匆吃了飯去往鐵路附近的警察局,托人出了介紹信問那鐵路上近幾年來發(fā)生的事故。
那管理檔案的警察看了介紹信后,問:“查哪年的?姓名?性別?”
這倒把陽天給難住了。他說出了在聯(lián)結中看到的幻象:男、身高約有一米七、好像十七八歲的模樣。具體年份卻不祥,姓名不知。
那警察放下介紹信,抬頭看他們說:“這樣我很難辦的。要不你們了解清楚了再來?!彼麌绤柧芙^讓陽天他們自己看檔案翻找的請求,把他們轟出警察局。
吃了閉門羹的二人,只好去網上搜尋所有關于鐵路上發(fā)生的事故報道。少說也有二三十起,絕大部分都是喝酒過鐵路出的事。
陽天根據自己的印象刪查之后,留在手上的報道有五起相近,但又不確定是不是有在其中。
他抄著名單無奈地說:“只有按我的方法來了。”
是夜,二人有了經驗后不再像前夜來得那么早,卡著時間提前十幾分鐘抵達廢棄的鐵路。
當那無形的火車再次來臨時,陰九九輕車熟路地摟起陽天掛住車尾,讓陽天心無雜念地念出那份名單,試圖強制聯(lián)結。
那五個名單中有兩個出現(xiàn)了,他們一鬼漂浮在陽天頭頂,一鬼漂浮在陽天身旁。兩人穿著沾染鮮血的白色衣裳,歪頭裂腰的著實嚇了陽天一跳,讓他險先掉下火車。
“媽呀,都不是,快放我下去。”陽天閉著眼睛大喊。
陰九九聞言帶他跳下火車。稍穩(wěn)落地,那兩鬼就飄到他跟前,齊聲說:“找我們什么事?”
那兩鬼的模樣不忍直視,陽天假裝搖頭撇過臉去,說:“沒事,沒事,你們走吧?!?p> 其中一男鬼不滿地說:“叫來就來,叫走就走,當我們是什么??!”
另一鬼附和說:“我們玩的好好的,叫我們來是想耍我們玩嗎?”
“兩位大哥對不起,我叫錯人了?!标柼觳恢箵u頭,還搖上了手,就是不敢直視。
陰九九見狀知道他被纏住了,手夾一道黃符閃到陽天跟前,準確地與那兩鬼照面,說:“人家都說叫錯了。再糾纏我可就不客氣了?!?p> 那兩鬼見陰九九氣勢逼人不好惹,當即退了回去。邊退邊念叨這年頭還是一樣仗勢欺人,一點尊嚴都沒有。
陽天忽然想到什么,叫住了他們。但一抬頭看到他們血淋淋歪頭裂腰的恐怖樣,不得不又低下頭。問他們認不認識火車上的另一只鬼。
那兩鬼說:“為什么不看著我們?”
陽天苦笑道:“你兩的模樣實在是……”他無法言說,雙手在胸前比劃著。那兩鬼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起來。他們轉身變成了正常模樣。
陽天忍不住嘆道:“能看多了?!?p> 那兩鬼齊聲道:“不懂欣賞,那才有做鬼的氣質?!?p> 聞言,陽天忍不住對他們豎起了大拇指,開始詢問他們認不認識操控火車的那只鬼。
一說到那只鬼,那兩鬼就齊齊搖頭一臉嫌棄,稱他是瘋子。但細問之下他們并不知道那鬼的名字,只知道他出事的地方。
那二鬼帶著陽天和陰九九沿廢棄鐵路往外走,來到五里開外的一個隧道口,穿過隧道口沒走幾步路停了下來,指著腳下說:
“就是這了?!?p> 隧道口前方不遠橫著一條河,鐵路正是通過架著的高橋繼續(xù)往外延伸。鐵路兩旁各劈開一條小道,順著小道望去能看到零零散散的燈光。那兩鬼說那是他們的老家,他們是去對面村喝酒,穿鐵路回家時出事的。
陽天問:“他是你們村的還是對面村的?”
那兩鬼搖搖頭,說:“不是,要不然我們怎么會不知道名字呢?!?p> 陽天心知也問不出什么事來了,讓他們離開。發(fā)覺那兩鬼并未立即消失,反倒站在原地扭扭捏捏起來,便又問道:“還有什么事嗎?”
那兩鬼摩挲著說:“小伙子,改天能不能帶點酒來,讓我們解解渴?!?p> “剛還在說喝酒誤事還丟命呢。”
“這不都這樣了嘛,還能壞到哪去?!?p> 說得很有道理,陽天被他們的話堵得無言。
那兩鬼神秘兮兮地說:“明天你帶酒來讓我們喝高興了,再告訴你其他消息?!?p> 陽天瞅著他們還藏著話,連問是什么消息。只見那兩鬼陰著笑臉看他,就是不說。這邊陰九九也拋來詢問的眼神。深知陰九九看不見、聽不著,陽天讓她寬心后答應了那兩鬼的請求。剛巧鳳奶奶釀了不少酒,明天晚上來了給他們帶點就是。
第二天休整好后,陽天便向鳳奶奶要了十斤釀制的米酒,謊稱是朋友托買去請客,還給了錢。
鳳奶奶說:“既然是朋友,那就該拿好點的,不能砸了招牌?!闭f著讓陽天拿著酒瓶子同她到地下室,挑了一壇子塵封已久的佳釀,稱了十斤給陽天。
這一晚,陽天和陰九九提前過去,來到出事點叫喚那兩鬼。那兩鬼像個紳士似的并排出現(xiàn)在陽天面前,笑嘻嘻地看著他。
陽天晃著裝滿的酒瓶子直入話題,“說吧,什么消息。”
說話間那兩鬼已湊上來使勁聞那酒瓶子,十分滿意地連連說好香,好香,得讓他們先喝上幾口。
陽天義正言辭地說:“不行,一會你們喝醉跑了我找誰去?!?p> 那兩鬼堅持要先驗酒,酒不好喝的話他們會喝不高興。眼下正是求鬼問話的關鍵,陽天只得打開酒瓶子,按照陰九九教他的把酒倒到地上,叫著那二鬼的名字,讓他們喝酒。
那兩鬼才喝一口就高興地叫起來,連說好酒。
陽天看他們那樣心知這酒對胃了,也就把酒瓶子蓋上不給他們喝了,說:“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p> 那兩鬼又說:“再讓我們喝點。”
這回陽天任他們請求都不依了,再不透露點什么他就把酒拿回去了,還假裝回去的樣子。急得那兩鬼跳了起來,攔住去路說:
“我們開玩笑的。喝了你的酒,肯定要說的?!?p> 陽天搖起酒瓶子說:“那還不快點?!?p> 那兩鬼討好似地湊過去,說:“是這樣的。這個月的十九號是那個瘋子的忌日。到時候你們再來這里,就知道他的名字了?!?p> 陽天把聽到的告知陰九九,陰九九算了一下也就是五天后,問道:“是有人來祭奠嗎?”
見那兩鬼面面相覷不答,陽天附和道:“問你們話呢?!?p> 那兩鬼打了個激靈,連說是。并告知陽天那人每年都會來祭奠,應該是很熟的人,問他肯定知道名字。
見打聽到有用的消息,陽天大方地將那酒瓶子全倒地上,讓那兩鬼喝得酩酊大醉,在隧道里開心地手舞足蹈,笑聲盈天。聽得陽天直打冷顫,縮著脖子說:
“走吧,十九號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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