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夜軌長鳴（8）
目送高一鳴驅(qū)使大宇的身體離開后，陽天還是有些擔(dān)心，便問陰九九：“會沒事吧？”
陰九九回說：“目前看來沒什么事?！?p> 這算什么回答？
陽天看了陰九九一眼，只見她一臉淡定地折身回樓房去了。想著接下來該找點其他事做，忽瞥見胖瘦二鬼懸在屋檐，遙看老街之外的世界，一臉艷羨的神情浮于面上，心內(nèi)頓生憐憫之心。
近日，承蒙胖瘦二鬼準(zhǔn)時準(zhǔn)點的監(jiān)督，他才能練習(xí)法術(shù)突飛猛進(jìn)，可見二鬼并非惡人，想起初見他們時所求的事，便轉(zhuǎn)身回樓房找鳳奶奶。
鳳奶奶正在分瓶裝酒，見陽天來了說：“今天不忙啦？”
陽天笑說：“說得我好像是哪家大公司老板似的。”
鳳奶奶說：“反正難得見你這么悠閑。喏，等我裝好了酒幫我給你李二嬸送去?！?p> “行?！?p> 陽天蹲下為鳳奶奶扶酒瓶。見裝滿了蓋上，給另一個酒瓶插上漏斗繼續(xù)裝，試探地說：“奶奶，祠堂那閣樓怎樣才能進(jìn)去？”
“你忘了族長說的規(guī)矩啦？”
“我沒忘。只是有些好奇。那閣樓里到底裝了什么，居然不給人上去?！?p> “你問這些干嘛？”
“就是好奇?！标柼煨φf，見鳳奶奶饒有意味地看他，補(bǔ)充說：“這個疑問都憋心里好久了?！?p> 鳳奶奶說：“里面有什么東西你小時候進(jìn)去看過?！?p> 陽天怔住了，說：“我還進(jìn)去過？”
鳳奶奶說：“是啊。只是你后來生了一場大病，什么都忘記了而已?！?p> “那里面到底是什么？”
陽天追著問鳳奶奶，只聽鳳奶奶說進(jìn)去的人看到了也只能自己知道，不能說與別人聽。陽天自覺沒趣，也就不再問了，幫鳳奶奶打好酒左右拎了兩瓶，準(zhǔn)備送往二嬸家。
鳳奶奶拉住他笑說：“你也不用這么沮喪。真想知道就去找族長說說，讓他拿三帝錢幫你問問先祖的意思。到了能進(jìn)去的時機(jī)自然就能進(jìn)了?！?p> 陽天大喜，謝過鳳奶奶后前往二嬸家去。路過祠堂時，胖瘦二鬼還在屋檐上看，他本想叫他們下來說這個消息。但想不知占卜結(jié)果如何，到時還不能進(jìn)去的話讓他們空歡喜一場也不好。還是等結(jié)果出來能進(jìn)去了，再告訴他們好了。
李二嬸家就在老街東面的巷子里，陽天把酒送過去時屋里坐了一大家人，都是李二叔的姐弟，回來看望李二叔的母親，一位年將過百的老太太。
陽天把酒遞給李二嬸，笑說：“奶奶好福氣，這么多人來看望她。”
李二嬸笑說：“可不是。”
陽天接過酒錢，閑聊幾句準(zhǔn)備去族長家，忽聽李二嬸家里傳來叫喚的聲音，是問老太太哪去。他回身時，只見老太太拄著拐杖步履蹣跚走來，后面跟著一大家子。
李二嬸問：“媽，你要到哪去？”
那老太太不說話，只是低頭撐著拐杖繼續(xù)往前走，另一手向門外揮著。
陽天也低下身問老太太：“奶奶您去哪？”他忙扶起老太太的手，只見老太太走到門口便不走了，佇立門前遙望著路邊，也不跟誰說話。
李二嬸嘆了氣說：“唉，又這樣。隨她去吧，我們里面坐?！蹦且淮蠹易恿魝€孩子在旁幫看著點，其他人都進(jìn)屋去了。
這樣的情況陽天也遇見好幾次，每次都見老太太站在門前佇望，但問她在看什么總不答。
陽天來到族長家，族長正躺在藤椅上閉嘴眼睛抽煙、曬太陽。他湊上前去小聲叫道：“族長！”
族長睜開眼便見陽天黑黑的臉橫在面前，擋住了陽光。他拿煙桿扒開陽天說：“最近在忙什么，總看不見人影？”
“瞧您說的。自然是職責(zé)內(nèi)的事了?！标柼祉樖謸苼硪粡埖首幼揭慌?，接過煙桿給族長掏煙灰。
族長笑說：“無事獻(xiàn)殷勤，說吧，什么事？”
陽天笑說：“也沒什么事，就是想上閣樓看看，請族長問下先祖。”
族長說：“看來你奶奶都告訴你了?，F(xiàn)在還不行，等過段時間吧。”
“過段時間是多久？”
“急什么?！弊彘L搶過煙桿，卷了煙葉放進(jìn)去，說：“過個十天八天的，有個好日子，到時候再問先祖的意思。”
陽天是知道規(guī)矩的，族長行占卜之術(shù)喜挑好日子，干脆地說：“行，那就先謝謝族長了?！闭f著拜別離開了族長的家。
這邊高一鳴驅(qū)使大宇的軀體離開老街后，并未立刻前往菜場去見父母，而是回到了小時候家住的地方。那是在郊區(qū)的兩間民房，此時已經(jīng)大門緊閉，門庭冷落。
高一鳴在那回想著小時候生活的點點滴滴，嘴角不經(jīng)意間露出了微笑。正當(dāng)他深陷往事時，身后傳來了陳警官的聲音，“是你找我？”
高一鳴回身對他說：“好久不見。”
陳警官疑惑地問：“我們見過？”
高一鳴從往事中回過神來，擠出笑容說：“我替我朋友說的?！?p> 陳警官說：“你的朋友是？”
“高一鳴?！备咭圾Q伸出手來似與陳警官握，笑說：“我是高一鳴的朋友，叫我大宇就行?！?p> “我以為他只有我這一個朋友?！标惥賮砘貙徱曀?p> “他的確只有你這個朋友。”大宇掏出一封早已拆開的陳年舊信遞給陳警官，說：“這是我搬家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原來是寫給你的信。過了那么多年，本想就算了。可是信里面的內(nèi)容讓我覺得很有必要拿給你?！?p> 陳警官展開信件，只見里面寫：響弟，我好像知道把我們拐去的人是誰了，只是還不確定。為了不讓他們發(fā)現(xiàn)我們回來了，你盡快找地方躲起來，少出門。等我弄清楚了，就來找你。
陳警官看了信的內(nèi)容，十分震驚。仔細(xì)研究著信，又不像造假，看起來的確像是存放已久，聞著還有霉味，最重要的是那字跡，的確像是高一鳴寫的。
陳警官問：“這信怎么在你那里？”
“那時候我還小，他到我家偷吃的被我發(fā)現(xiàn)了。我見他確實很餓，就給了他很多好吃的讓他離開，他卻說他沒有家。自那以后我就偷偷給他拿吃的，慢慢地就熟了起來。那信，可能就是當(dāng)時落下的。”
陳警官聽他這么說，加上信的筆跡，也就信了七八分，對高一鳴的自殺忽然產(chǎn)生了懷疑，繼續(xù)問：“和你在一起時，他還說了什么嗎？”
“說了好多呢。”
高一鳴借著大宇的口，向陳警官說起來陳年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