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嘶吼,將所有的不爽釋放宣泄,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他們妄圖沖破,將這一層朦朧而縹緲的屏障擊碎,無論是對傳統(tǒng)規(guī)則的厭惡,還是愛而不得的憤怒。
疲倦,將所有包含情緒的人拖進了霓虹燈照射不到的角落,KTV的酒很是袖珍,似乎永遠也喝不醉人,但的確有人醉了。王婷醉在了沫哥的歌聲里,阿龍醉在了侯薇的歌聲里。子文也醉了,醉倒在郭霖的歌聲里,她那如夜鶯一般的歌聲,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將他心頭昏暗世界的陰霾驅(qū)散將盡。
夜,是漫長的夜,醉,是不解的醉。黑色的簾幕,遮住了失意人的落寞,遮住了斷腸人的淚痕。
東方蓉和郭霖攙著王婷回到了宿舍,王婷嘴里喃喃,不知說了些什么。阿龍的雙眼朦朧,看著侯薇唱歌的眼神,像極了子文聆聽郭霖時候的樣子。
子文意興闌珊,等侯薇唱完“愿得一人心”,就要起身離去。侯薇:“你們就走了?”
子文:“明天還要去考場呢,不能熬太晚了?!?p> 老唐看了一眼阿龍,王越正要唱歌,老唐拿了另一個麥,湊到王越身邊:“這首我也會,我們一起唱吧?”王越奇了個怪,但她也沒有多說什么,老唐唱了幾句就用手機發(fā)了一條消息給她:“阿龍不能再喝了,我們得盡快散了?!比缓笫疽馔踉娇词謾C,自己接著唱。
王越看完消息,用麥克風(fēng)說道:“高潮唱完就不唱了吧,好困啊,明天還得考試呢。”阿龍一手倚在沙發(fā)上,一手拿著小酒瓶,敬酒一樣,喝了一口。
子文聽到王越這么說,做了個“OK”手勢,侯薇喝了一口茶,也點了點頭。阿龍一個人笑著,喝完最后一口,王越和老唐已經(jīng)準備走了。
他突然走到侯薇面前:“再唱會兒吧,今天你生日呢?!?p> 侯薇看了一眼手機:“快一點了,明早還得去考場呢,回去了吧?!?p> 阿龍:“好,明天,明天不見不散?!闭f著,邁著步子笑著出門了。王越和老唐跟在后面,侯薇跟子文作別,端起自己的杯子,倒了一杯酒,那瓶酒還是子文沒喝完的:“走啦,明天見。”子文看了一眼自己的酒瓶,碰了一下:“明天見?!眱蓚€一飲而盡,子文喝完,將酒瓶倒了一下給侯薇看,里面一滴也不剩了。
侯薇喝完,追上了王越的腳步,李沫拍了拍子文的肩膀:“文少,好樣的!”
子文笑道:“怎么說?”
李沫:“她喜歡你,你看不出來?。俊?p> 子文搖了搖頭,凈哥:“文少有魅力?!?p> 李沫:“怎么說?文少?!?p> 子文拿起空了的酒瓶,晃了晃:“就是這個意思?!?p> 李沫:“學(xué)到了,學(xué)到了,你這拒絕的方式,好高明?!?p> 子文嘆氣了一聲:“她和我還真有點像呢?!?p> 李沫:“還是有點不一樣,至少郭霖就還沒拒絕你。好像她對你還有那么點意思呢?!?p> 子文眼冒星星:“真的?你咋看出來的?”
凈哥分析道:“她走之前,還刻意跟你打了個招呼。這不能說明問題嗎?”
李沫:“文少,趕緊表白?!?p> 子文笑了:“這才一個月不到,就跟人表白,怕是不太好哦?!?p> 李沫:“你打算啥時候???要趁熱打鐵,你今晚上唱歌的時候,她都沒有耍手機。”
子文:“她一直都很禮貌,不愛玩手機的。”
凈哥拍了拍子文肩膀:“好好把握,文少。”
李沫:“那個短頭發(fā)女生,你有沒得聯(lián)系方式呢?”
子文驚了:“你在想啥子哦?”
李沫:“有沒得嘛?”
凈哥:“你腦殼打鐵???他現(xiàn)在敢要那個東方蓉的聯(lián)系方式?”
李沫一拍腦袋,笑道:“是哦,才見她一面,就要聯(lián)系方式,郭霖怕不是以為文少那啥對吧,要把我文少拉黑了。”
子文:“沫哥還是懂我?!?p> 一路暢聊,三人已到寢室樓下。
正巧碰到俊杰出門,子文邪魅一笑:“俊杰,你去哪兒?”
俊杰嘿嘿一笑:“出去上網(wǎng)去。”
李沫和凈哥同時笑了:“出去雙排嗖?”
俊杰笑道:“你不是明天去考場嘛?咋這么晚回來?”
子文:“哈哈,你出去嘛,不耽誤你了?!?p> 俊杰:“等你好消息哈?!?p> 子文拱了拱手:“我也等你好消息?!?p> 俊杰:“走啦,走啦,不跟你瞎扯了?!?p> 子文笑道:“好嘞,我們就回去洗洗睡了。你出去忙吧?!?p> 俊杰無奈:“……”
子文:“走啦,我明天考場練車呢。明天見。”
俊杰做了個“OK”的手勢,徑直朝著三人來的方向出去了。
李沫:“俊杰果然是當(dāng)世俊杰啊。”
凈哥:“睡瞌睡了,想東想西的?!?p> 子文:“洗個澡睡了?!?p> 李沫驚了:“我文少熬夜,不是怕猝,都只洗漱嘛?咋個今天洗澡了?”
子文:“明天去考場的嘛,一股酒味咋行。”
翻譯過來就是:明天要見郭霖,怎么能讓她覺得我不愛干凈呢。
凈哥笑了:“那肯定不行?!?p> 李沫玩笑道:“萬一猝了,上了新聞,到時候我們接受采訪的時候咋說呢?”
子文:“就說我是心臟病,被你氣死的?!?p> 李沫:“那這么說,你爹媽不得找我賠錢啊?”
子文:“你看著給,不行的話,你就給他們當(dāng)干兒子也行?!?p> 李沫:“那還是算了,我說你是強擼灰飛煙滅可能要好些?!?p> 子文笑罵:“我可去你二大爺?shù)??!?p> 凈哥大笑:“我看這個說法靠譜?!?p> 子文:“你還是想想你的高中同學(xué),咋個應(yīng)付哦?!?p> 李沫:“哪個高中同學(xué)?”
當(dāng)局者迷,凈哥明白子文說的是誰,答到:“你的婷婷妹妹啊,高中同學(xué)聚會,咋少的了她?!?p> 李沫聽罷,無奈一笑,摘下了眼睛:“明天再說,快點洗,我的哥?!?p> 凈哥:“文少洗澡今晚上估計就十分鐘?!?p> 李沫不搭腔,子文正出來了,擦著頭發(fā):“凈哥,你還不去屙尿?。课夷缃裢砩舷丛枧率且氖昼娕??!?p> 兩個人同時笑了起來,李沫笑罵:“給老子滾?!?p> 凈哥笑著問道:“沫哥,你今晚上洗多久,我好決定我是先去洗了還是等你洗了再去?!?p> 沫哥:“給老子裝怪嘛,十分鐘!你要拉屎洗澡,等我出來再說。”
凈哥笑道:“好嘛,我等你?!?p> 子文:“凈哥,你要后悔的,三急哪能憋,一起進去洗噻?!?p> 凈哥和沫哥一起沖了過來,將子文按住就是一頓摩擦,子文只得乖乖認錯:“錯了,錯了,我的哥哥們,我錯了。我滾去睡了,沫哥,你慢慢洗,凈哥,你慢慢等哈。晚安,兩位大佬?!弊游淖饕荆S后上床,像個乖寶寶一樣睡覺了。
晴天,學(xué)校北大門外。
早上八點半,侯薇,王越,老唐,郭霖,子文都已經(jīng)到了,教練也開著教練車到了。教練門都沒開:“還不去在這等啥子呢?”
侯薇:“教練,我們等會就去,你去忙嘛。”
子文:“教練,我們咋個去啊?”
教練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阿龍不在,問道:“還有個人呢?”
眾人沉默一時,隨后教練問道:“他不去就算了,不等了?!彪S后,教練不耐煩地對五人說道:“來三個上我的車,另外兩個坐那邊過來的公交車過去?!?p> 眾人練車的效果一般,教練的評價是:“放心去嘛,我手底下沒有一個掛了的,這兩圈開的不好,考試的時候基本沒問題的?!?p> 教練收了錢之后,臉上都快笑爛了,聽說他有一個女兒和眾人年齡相當(dāng),但若讓他女兒此刻來認他,怕是會當(dāng)場喊他一聲“大哥”,因為他實在是年輕了幾十歲。
教練清點完錢的數(shù)目后,挨個溫柔地點評,首先是侯薇:“你開得不錯,倒車入庫的時候,記得把車速控好,剛剛差點就壓線了?!?p> 侯薇:“要得,謝謝教練?!?p> 接著是老唐:“你沒得啥問題?!?p> 老唐點了點頭。
然后是王越:“你開得也還可以,倒車入庫這個科目,再復(fù)習(xí)一下,爭取考試的時候,莫壓線了,咋可能前面壓線嘛。”他輕聲一嘆,拍了拍王越的肩膀:“后面這幾天,再好好練一下,爭取考試的時候沒問題?!?p> 王越:“要得,謝謝教練?!?p> 然后是郭霖:“你這個女娃娃,看起來小乖小乖的,開起車來還挺莽的,曲線行駛的時候,不要慌嘛。看著線來,只要輪子不壓線,你哪門開都得行,要是記不得那些點了,就看后視鏡,后面輪子沒壓線,前面就基本沒啥問題?!?p> 郭霖:“謝謝教練?!?p> 然后是子文:“你給我笑,兩把一把都沒過,還在笑。專心點,心思放到車身上?!?p> 子文笑道:“要得,要得。”
教練笑著訓(xùn):“還在笑,好好練,下周就要考了!”
子文點了點頭。
返程之后,正是中午十二點左右,眾人就在老區(qū)一起吃了個便飯。太陽正在頭頂,老唐,王越,侯薇各自散了。
郭霖和子文一路走到東九,眼看郭霖就要回宿舍,子文開口問道:“湖畔的桃花很漂亮,要不我們?nèi)タ纯窗伞!?p> 郭霖:“嗯嗯。”
子文走在郭霖右側(cè),兩人的腳步依然很協(xié)調(diào),郭霖看了看天空,陽光有些烈,二人走到樹下,郭霖將包從手臂上取下,子文伸手接住,郭霖順勢拉開拉鏈,郭霖將紫色的太陽傘拿出,子文左手提著包,右手接過太陽傘,郭霖將包包小心拉上,子文將包包挎在左手手臂,隨后左手握住傘柄,右手撐開,緊接著將傘遞給郭霖,將左手手臂上的包包換到右手手臂,然后伸出左手,郭霖將傘遞還到子文手中。
走出樹蔭,子文看著傘下的影子,將傘向左邊挪了挪,郭霖向著右邊靠了靠,直到兩人都不怎么曬得到。路上的行人很少,路邊的小草較上次多了,清風(fēng)涵著一縷一縷芳香,二人的腳步同時放慢。
九州湖很大,若是閑來無事,悠悠地逛上兩圈,一個小時就過去了。九州湖柳樹很多,春天的柳條兒很美,就像是懵懂的愛情,純潔而美好,沒有一絲雜質(zhì)。柳樹下座位很多,西科大是一座人性化的校園,一座偉大而神圣的校園,她深知大學(xué)時光的美好,深知在一所大學(xué)中,必不可少的是甜蜜的愛情,所以她為孩子們提供了方便,湖畔每一五十米就有一張長椅,椅子不長不短,放兩個包,兩瓶水,就剛好夠兩個人坐,距離恰到好處,就像是精密的儀器之中嚙合得剛好的兩個齒輪一般,一點也不浪費,一點也不多余。
二人正走到一條小路口,從小路口進去,約摸五步,就是長椅。子文微笑著問道:“你累不累?要不要歇會兒?”
郭霖點了點頭:“嗯?!?p> 于是二人坐在了長椅上,柳樹像是一位歷經(jīng)滄桑的長輩,將他的身子傾斜著,盡力遮住天上的太陽,只留下斑駁的樹影。
子文:“你平時,有沒有來這邊逛過?。俊?p> 郭霖:“我,我平時很少出來玩兒,逛路的機會挺少的?!?p> 子文聽得很清楚,于是笑道:“我也是偶爾來這里,偶爾來這里逛逛可以舒緩緊張?!?p> 郭霖:“嗯,這里風(fēng)景挺好的。”
子文:“是啊?!?p> 郭霖轉(zhuǎn)頭看了一下子文,俊俏的臉上,滿是幸福,他正欣賞著湖光,眼中飽含深情,充滿著期待。他的鼻梁不算很高挺,眉毛如劍,睫毛較長,似乎是專為它的眼而生,兩者契合地十分完美,嘴唇像是出自魯班大師的雕刻一般,頷下有著幾根胡須,這是郭霖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看著子文,也是她第一次這么長時間看,子文的余光自然知道她在看著自己,但他并沒有轉(zhuǎn)頭,而是依然目視前方,因為他一旦轉(zhuǎn)頭,郭霖會十分尷尬,于是他還在欣賞湖光,欣賞湖面映出的天空,欣賞云在湖中的游動,欣賞魚兒飛躍白云的活潑。
子文笑著說道:“每次來這里,我總是會忘掉很多,甚至感覺不像自己了?!?p> 郭霖回過神來,稍微整理了一下坐端正,子文轉(zhuǎn)向她:“怎么了?有事嗎?”
郭霖:“沒事?!?p> 子文一拍大腿:“哦,我給忘了,我去買水,你等我一下?!?p> 還沒等到郭霖回復(fù),子文已經(jīng)一溜煙沒影了,他朝著五食堂狂奔,那是距離這里最近的超市了。郭霖看著他飛奔的身影遠去,隨后回轉(zhuǎn)目光,欣賞著湖面,從包里取出水杯,擰開,慢慢地喝了一口,然后蓋好,放入包里。
當(dāng)子文飛奔回來的時候,郭霖站了起來:“你跑的好快啊?!?p> 子文面帶笑容,喘著氣:“還好,給?!彼芟胝f,跑步是我最討厭的一項運動了,他寧愿做一百個俯臥撐,也不愿意跑一百米。
子文將蘇打水遞給郭霖,接著喘了兩下,隨后坐著:“是常溫的。”
郭霖笑了:“嗯,謝謝?!?p> 子文:“我不知道你喜歡喝什么,剛剛忘了問。想著我平時就喝這個,也解渴,就買的這個?!?p> 郭霖拿著水,放在左手邊,子文以為她是擰不動瓶蓋,于是擰開瓶蓋,輕輕遞給了郭霖:“看我這腦子?!?p> 郭霖溫柔地接過,輕輕地喝了一口,隨后自己將瓶子擰緊了,放在左手邊。
子文歇了一會兒,輕聲問道:“要不,我們再往那邊走走吧?”
郭霖:“嗯?!?p> 二人剛走了一會兒,子文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坐在長椅上,只見他悠悠地從腳邊尋起一塊小石頭,朝湖里奮力一扔,湖中濺起水花,一朵,接著一朵,約摸飄了四五下,扔石頭的人卻并沒有開心起來。子文的腳步慢了,甚至停了下來,郭霖也跟著停了,溫柔地問道:“是,你的朋友嗎?”子文點了點頭,郭霖:“……”
子文飽含歉意地說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現(xiàn)在好像有事。”
郭霖:“嗯,你去安慰安慰他吧?!?p> 子文:“謝謝你。真的很抱歉,我先送你回去吧。”
二人說話的聲音很低,但俊杰依然察覺了,當(dāng)他轉(zhuǎn)過頭時,子文看著他那絕望的眼神,便改口道:“我……”
郭霖溫柔地說道:“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很需要你,我也有事,我就先去圖書館啦?!闭f著,不等子文回應(yīng),便揮了揮小手,離開了。
俊杰沖著子文喊到:“喂!你傻缺啊,還不追?”他的話足夠大,子文當(dāng)然聽到了,剛走不遠的郭霖也自然聽到了,她的腳步放慢了,似乎在等待,但只停了一兩步,又恢復(fù)了正常的步子,或者說更快了。
子文徑直走向俊杰,拍了拍肩膀,笑道:“怎么玩石頭不叫我啊?”
俊杰的眼中飽含苦澀,但面對子文,他依然在笑,在強撐著笑:“叫你你也不來啊,你上午不是練車去了嗎?”
子文笑了,俊杰忘了自己是去看考場了,子文尋了一塊石頭,看著俊杰,笑道:“菜鳥,看我的!”說著,奮力一扔,打出五六個水漂。子文接著笑道:“看見沒?想不想學(xué)?”
俊杰搖了搖頭:“切!”
子文笑著說道:“走,逛會兒路。”
俊杰懶懶地坐下:“不想動?!?p> 子文:“咋啦?你不減肥???”
俊杰:“減肥干啥?跟你一樣,竹竿子似的?”
子文:“在這兒坐著干嘛???走,開黑去。我?guī)闵戏??!?p> 俊杰:“不想去?!?p> 子文:“陪我玩去,走?!?p> 俊杰沒好氣地說道:“陪你玩?zhèn)€錘子,不去追郭霖,跟我在這耗時間干啥?”
子文笑道:“不是,她有事要去圖書館,我剛好想打游戲,又剛好碰到你了,正好雙排嘛。走。”
俊杰:“這么巧?”
子文:“走啦,廢什么話?!?p> 俊杰被拉著起身,臨走前還選了選幾罐啤酒,捏了捏哪個沒空,子文一把拽過他,打開他拿住酒的手,啤酒滾落,黃色的液體和著泡沫,灑在泥土上,發(fā)出泡沫碎裂的聲音,似乎在訴說著不甘。
子文:“走,去網(wǎng)吧,想喝啥都行,除了酒,我請你?!?p> 俊杰笑道:“啥玩意兒有酒好喝啊?”
子文笑道:“白開水啊,我平時都喝白開水?!?p> 俊杰:“那等會兒給我點一杯白開水?!?p> 子文:“沒問題?!?p> 于是,網(wǎng)咖里,兩個人的電腦旁邊,放著兩杯白開水。
玩了許久,子文問道:“她怎么說的?”
俊杰似懂非懂:“什么?”
子文:“她連個理由都沒給你嗎?”
俊杰端起杯子:“來,干杯?!?p> 子文端起杯子,兩個碰了一下:“你干,我隨意?!?p> 俊杰喝了一口:“分個手還要理由嗎?”
子文笑道:“是哦,輔助游走也不會提前跟AD打招呼的?!?p> 俊杰:“可不是嗎。”
子文:“今晚上吃啥?”
俊杰:“你餓啦?”
子文:“餓了,想喝點?!?p> 俊杰:“想喝酒?”
子文:“想喝點酒?!?p> 俊杰哈哈一笑:“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主動想喝酒了?”
子文:“嗯?!?p> 俊杰:“行!就下面那家燒烤?!?p> 子文:“好!”
俊杰:“不跟沫哥和凈哥說一聲?”
子文:“就咱兩喝?!?p> 俊杰:“就放下他兩個不管啦?”
子文:“沒事,我等會兒跟他們說一下?!?p> 俊杰:“行!喝多少?”
子文:“你能喝多少?”
俊杰開心地笑道:“你想灌醉我?”
子文:“不是,就想看看你這個菜鳥,打游戲這么菜,喝酒能不能喝的過我?!?p> 俊杰不屑一笑:“你喝醉了別賴我,明天有課的。”
子文:“就喜歡你裝逼的樣子,明天的課,我?guī)湍愦鸬搅?。?p> 俊杰:“你這么有信心?喝的過我?”
子文:“試試不就知道了?”
俊杰:“好!”
子文:“喝了就好睡覺。”
俊杰:“嗯,買燒烤去我屋里吃?!?p> 子文:“就是這個說法。”
俊杰:“好!”
酒,是一種神奇的藥,當(dāng)它入了喉,融入血液中時,它便能將人的感知能力降低,當(dāng)它侵入神經(jīng)時,它便能讓人忘掉所有,所有。
于是,小小的出租屋里,躺著一個人,他的手上拿著一瓶啤酒,他那醉醺醺的眼似乎在說:我還要喝。他的口中喃喃:走就走吧。
“走,就走吧?!?p> “要走,就走吧?!?p> ……
不知道他說了多少次,子文只知道,當(dāng)俊杰睡下時,他只喝了八瓶啤酒,這是大一的時候,他們聚會時俊杰的酒量。子文取下俊杰的啤酒,將被子給他蓋好。收拾好屋子,用飲水機下接了一杯白開水慢慢喝,確定俊杰睡著了,放下水杯,輕輕地帶上門,關(guān)了燈,離開了。
子文走到樓下,走到街角,回頭看了看俊杰的房間,再次確定燈沒有亮,慢慢地回宿舍了。
房間之內(nèi),一只手緩緩揭開被子,慢慢地坐直,茫然地走到窗外,看著子文離去的背影,直到街角停下,回頭,頓了幾秒鐘,再離去。俊杰關(guān)上窗,拉上窗簾,打開燈,將子文沒喝完的水杯放到自己床前,緊緊盯著看,不多時,俊杰笑了,笑著眼淚出來了,自言自語道:“謝了,兄弟,白開水,真的很好喝?!?p> 說罷,將手機放到白開水旁邊,關(guān)了燈,面朝水杯,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