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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域雙雄傳

第18章 請讓位

異域雙雄傳 樂羊人杰 7245 2022-04-23 09:37:57

  神域殿,寬闊的很,平素只有兇耳道人一人,今日竟然成了招待外客之所。

  人不多,但酒是管夠。陳奎到時,那三人面前已經(jīng)各自壘了三壺。

  朱三思也不客氣,坐下便直接灌了一大杯,叫聲好爽!

  陳奎口中發(fā)干,也搶著坐下,端起杯子,便是一揚脖。

  酒水清澈冰爽,酒氣香醇,入喉之后,更有一種說不清的味道。

  這是什么酒?陳奎第一次喝這異域的酒,坑酒杯中的酒連檀師都喝不得,他只是干眼饞。若說他原本最眷戀世間什么?便是這酒了。

  酒氣上來,管他天昏地暗,還是新王漢主,滾蛋!陳州就姓陳!我陳奎的陳!

  一杯下肚,他的酒氣騰地涌了上來,挪著屁股湊到子陽君身邊坐下。硬將王烏道人擠開了去。

  “子陽君,聽藍魔說,你今年有一百多歲,道法高深莫測,但你那個《子陽經(jīng)》我看不懂啊,你給我好好說說唄!”陳奎臉紅血滾,吐著酒氣摟上子陽君。

  眾道人也沒想到他竟然這般不禁酒力,這才一杯酒啊,就這般不當人子嗎?他拿子陽君是何人,那是接任華南道祖的不二人選。

  子陽君嘿嘿樂道,“想聽我講經(jīng)也可以,你去把檑師宰了,入我道門,我天天給你講都行?!?p>  “真的?”陳奎雙眼一瞇,眼中殺機一閃。緊接著頭皮一痛,原是檑師鉆出來,拿著烏桐木不停地敲他。

  “不要,檑師,疼,真痛?!北婚蹘熃逃柡?,陳奎也不敢再提這茬,咕嚕咕嚕又喝下一杯,轉頭看著王烏道人,說道,“王師,你不會怪我吧,這都是命啊,你說說,我當日要是不跑,現(xiàn)在不就化成陳祖的便便了。你沒有被人家吃過,一定不知道,很痛的,王師,別走啊,咱倆再聊聊……”

  兇耳道人體胖人魁,眼如豆粒,見陳奎又轉向自己,將酒杯與他一碰,主動說道,“你這小子,平日里偷奸耍滑,沒少被我揍,不會怪師叔吧。”

  “哈哈,沒事兒,沒事兒,我這人一向不記仇,只是聽說師叔最善煉丹,不如給我?guī)最w,作為賀禮怎么樣?”

  “丹啊,沒有沒有,早被你師弟師妹們吃完了,下一爐,下一爐我專門給你煉,來喝酒,沒想到你竟然找了媳婦了啊,想不到啊?!眱炊廊擞峙c他撞了一杯。

  陳奎見兇耳道人又向杯中倒酒,不滿地說道,“這杯太小,咱們換大壺來?!?p>  兇耳也沒想到他這般好斗,也不甘示弱,換了大壺來,與他拼了一壺。

  “不行,不行了?!眱炊粔叵氯ィ矞喩砻昂?,忙借尿遁離開。

  朱三思見狀,酒興起來,與陳奎捉對起來。

  兩人連干三壺,都是興致勃發(fā),喊著要將陳渠道門的酒喝光!

  陳奎以一敵三,與子陽君、鴉仙、朱三思推杯換盞,酒到杯干,好不熱烈。

  陳渠的酒,格外的香醇,只是醉人也是厲害的緊。

  又或者,酒不醉人人自醉。

  欲持一瓢酒,遠慰風雨夕。

  修道無涯,不如醉去。

  王烏道人去而復返,對酒意正濃的陳奎道,“吉時到了,你隨我去羅天殿吧。”

  陳奎哈哈一笑,拉著子陽君和朱三思道,“同去,同去,看看我的新娘子。”

  子陽君輕抖道衣,酒氣瞬間消散一空。

  朱三思和鴉仙也是妖體輕抖,酒意化盡。

  只剩下陳奎雙目赤紅,酒氣濃郁,醉意上頭,踉蹌著腳步被三人連推帶攘著前行。

  羅天殿上,銅柱泛光,垂紅掛彩,禧字臨門。

  陳祖端坐在上,子陽君與鴉仙、朱三思居于客位,陳渠道門的眾道人道子來了也不少,大概百余人,非常給王烏道人面子。

  修道辛苦,便是無事眾道人也不愿麻煩,獨自苦修,參課打坐,哪里來的閑心看戲。

  藍魔一身華美道衣,人嬌如鳳,引得眾道側目,有私語之聲傳來。

  在看另一青年道人,雙目熬紅,滿身酒氣,傻呵呵地看著對面新婦,叫人不忍直視。

  陳祖朗聲道,“吉時大安!一紙婚書,上表道庭。上奏九天,下鳴十地。曉稟眾祖,通喻五行,諸天仙祖見證。天地為鑒,日月同心。今有昌平域燭宮女修藍魔,與華南域陳渠舊道子陳奎結為道侶,結侶惜福,共效與飛。若負佳人,便是欺天。佳人若負,便違道意。欺天違道,身死道消?!?p>  在陳祖的朗朗誓詞中,陳奎與藍魔開始三拜。

  陳州城星廳,一場盛大的冊封典禮正在舉行。

  早已裝飾一新的星廳,潔凈明亮,鮮花盛開。往來的賓客,人人盛裝,笑語開顏。

  隨著一聲鐘鳴,司馬雙魚精神抖擻,在女吏王曉的引領下出現(xiàn)在中央正位。

  整個陳州上三階的屬吏官員俱是到場,見州牧大人面容溫和,精氣十足,那三尺美髯也是柔順飄飄,哪里像是剛被刺殺過的樣子,登時有些糊涂,他們都是人精,消息來源絕對不會出假,明明說陳大人差點當場化星,幸好被陳訊搶救了過來。這會兒,怎么看不出一點重傷不起的樣子,甚至連須發(fā)都沒有扯傷過一根,簡直是不可思議。

  驚雖驚,訝歸訝,當眾場面上,任誰也不會表露出來。

  國老走上前來,說道,“今日之陳州,繁榮日茂,百業(yè)精進,安居樂業(yè),本是全體屬吏百姓之功,不過,其中也有陳州牧嘔心瀝血之定策,奮斗十年之功勞。今陳州牧人壽在即,星位已定于玄宮,新王感我陳州人民勤奮,陳州牧功蓋于國,特意委派特使王燕前來我陳州冊封州牧。下面,有請王燕特使?!?p>  眾人鼓掌相迎,王燕捧旨而來。

  王燕一身簇新的綿衣新朝堂服,發(fā)烏黑,眼明媚,粉面桃花,雍容萬分。徐徐走到眾人面前,朱唇輕啟道,“奉新王命,任使需才,稱職在美。今有陳奎者,任陳州牧其間,褆躬淳厚,垂訓端嚴,澤堪裕仁,啟政詒謀。茲以恩慧,加贈為司馬,授銀魚。望其化星順吉,滋恩百姓?!?p>  司馬雙魚沒聽明白,大概是說自己這個陳州牧干的不錯,化星后也要照顧百姓。不過其中加贈司馬是什么意思?

  掌聲雷動。

  “謝謝?!彼抉R雙魚沒在意,左右自己沒福消受的東西。接過旨后,道了聲謝。

  王燕綻放笑容,拜道,“恭喜司馬大人?!?p>  司馬雙魚身子一抖,什么意思?你叫我啥?

  “恭喜司馬雙魚!”星廳之內(nèi),眾官齊呼,聲浪濤天,震蕩不休。

  你們?nèi)懒??司馬雙魚愕然無助,如冰水淋頭,有種被扒了干凈的感覺。

  女吏王曉見陳州牧有些癡呆,便小聲提醒道,“我的大人,這司馬不過是個假尉官,你高興什么?嗯,也就是這新賜的銀魚還有些用?!?p>  司馬雙魚立時鎮(zhèn)定下來,料不到在這異域里,司馬非姓,而是官稱。

  他先是接過新王旨,又拿過銀佩魚,假情假意感謝眾屬吏的慶賀,然后又與王燕、三老閑談幾句,忍了好一陣子,才抽空拉著王曉到一旁。

  “我剛沒聽清,你說銀魚有什么用?”

  女吏王曉還以為他拉她做什么,聞言俏眼翻白,說道,“我是說你十年前得過一條銀魚,今日化星又得了一條銀魚,真是百姓之福。”

  雖說還不明白這銀魚與百姓有什么關系,但是司馬雙魚好歹知道為何眾人喊他‘司馬雙魚’了,這可真是個天大的誤會!

  “哈哈,司馬雙魚……司馬雙魚好??!”司馬雙魚非常得意地道。

  哼,臭美什么?只是半日之司馬,半日之雙魚罷了。

  王曉奇怪地看著這個因為一個‘司馬雙魚’稱呼就樂顛顛的大人。這個人啊,不管什么時候,總是脫不開名利兩字??!連陳大人也不能例外。

  “喂,別走,王曉,過來,再叫我?guī)茁暋抉R雙魚’聽聽?!彼抉R雙魚傻笑著。

  王曉受不了他的自戀,轉身晃著美臀離開。

  “司馬大人,有什么笑話能和我分享嗎?”王燕走過來,特地稱了聲‘司馬’。

  “沒什么?”司馬雙魚越發(fā)覺得這異域與他華南一域有著千絲萬縷般的聯(lián)系,經(jīng)過今日敲慶日鼓一事,讓他感覺到在這里修道或可另僻蹊徑,直指大道本心。否則不可能那般容易就筑成道基。

  如果自己能再進一步,說不得能再上一步。

  王燕站到他的身側,柔軟地道,“聽國老說,你陳宵營大軍已經(jīng)出發(fā),明日就將進秦州了?你這一手段真是高明之極,就算我現(xiàn)在回新都,稟告新王或漢主,都已經(jīng)晚了……你這是要害死我啊?!?p>  司馬雙魚一攤手,表示很無辜。

  王燕見他耍無賴,氣極生笑,“好好好,算你厲害,但是你也太小看了我們。告訴你個好消息,三老共決,準備讓你接任姻老一職,不許你化星了。還有,陳勇也表示了贊同。”

  州任之外,三老共決。

  司馬雙魚輕哼一聲,徐徐道,“化星大事,全在自愿,縱是三老也不能逼迫一介百姓,何況我堂堂一個州牧。至于陳勇如何?你莫要欺我?!?p>  王燕嗤笑道,“我只不過是看在往日交情上提點你一句。至于你與我的恩怨,等過了今晚在說?!?p>  言外之意,自是如果他化星而去,一切皆休,若是沒有化星,那就要好好算算帳了。

  司馬雙魚暗道,一直是你在占我便宜吧。

  不過王燕提點的及時,若是自己不小心,說不得就滿盤皆輸,反叫原主看了笑話。當然,原主是死是活,他并不知道,只是單純地不想這般就輸了?;撬遣粫?,至少現(xiàn)在他還沒有這個打算,但是只限于自己的意愿,而不是別人強迫。同樣的道理,他人想強加意愿,讓他接任姻老,那也絕無可能。

  王燕點到為止,國老慢悠悠地走過來。

  “陳奎,你我相交多年,我可曾欺騙過你?”國老神色平靜,完全看不出什么異狀。仿佛只是尋常老少交心時的態(tài)度。

  司馬雙魚自是明白國老氣他陳州暗渡一事,忙道,“國老,秦州之事,非是我一人之策,如今大軍已經(jīng)就位,還請國老一力支持?!?p>  國老沉思半晌,才幽嘆一聲,“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你不是癡心軟弱之輩,忘了你終是陳氏子弟,當年你祖陳忠,也是雄心勃勃,妄圖大業(yè)宏圖,結果兵敗被殺,陳州險險一蹶不振,淪為下州下,還是你父親陳蓋韜光養(yǎng)晦三十年,默默耕耘,才有今日陳州東山再起的機會。本來你雖無大智,但還算奮發(fā)有為,砥礪二十載,陳州繁榮倍至。娶秦浪嫣時,我等還以為你只是貪其色,萬沒想到你真的有吞秦之心。秦州,虎狼之地。非謀劃五十年不可得。你看看今晨在廣場上,那些至死不渝的秦州惡卒便應該知道,現(xiàn)在吞秦,時機還是太早了些啊。你又何苦如此心急!”

  與我無關啊,我可不背鍋。

  司馬雙魚無從解釋,只能是苦笑一聲。

  “得其地易,得其心難。吞秦之事,必是先易而后難,一旦治理失策,必是功虧一潰,甚至令陳州失勢,淪為魚腩也不一定。你自是化星而去,享受尊榮,卻又何苦為難這萬千的陳州舊部?!眹弦娝徽Z,心中有氣,聲音大了些,惹來遠處眾官屬遙望。

  司馬雙魚見國老語氣愈重,臉部潮紅一片,有痰咳之聲,連忙走近,輕拍其背。

  國老見他如往常般尊重殷切,卻沒有后退半步的心思,越發(fā)的激動,真?zhèn)€干咳起來。

  女吏王曉和國老吏員立刻過來,將國老扶過一旁。

  國老今年已經(jīng)六十有六,雖無化星可能,平素也極受百姓愛戴,便是真正人壽之日,怕也不過這三兩年之事。

  國老其實早知陳州牧面柔心硬,自己恐怕勸不住,但仍是抱了一絲希望,如今希望破滅,他也來了氣,與農(nóng)老、喜公對望一眼,傳達心意。

  喜公冷眉以對,走過來對司馬雙魚寒聲道,“陳大人,縱是你大兵占得全秦,我喜殿也不出一吏,我看你以何人治秦州。對了,到那時,你早已化星,便不需要再管這些了。嘿嘿,真是好算計啊?!?p>  司馬雙魚鎮(zhèn)之以靜,事以至止,還有何言?

  農(nóng)老也走上來,勸道,“喜公勿怒,既然兵已出了,無法挽回,不如我們同舟共濟,大家一起想辦法吧。秦州之地,有田有礦有產(chǎn),若是真的并入我陳州,那是有天大的好處,我陳州自然更上一層樓,星域也更加廣闊,便是養(yǎng)下千萬子民又如何?”

  司馬雙魚心下生出絲絲感動,這農(nóng)老看起來就值得信賴,連忙說道,“多謝農(nóng)老為我說話?!?p>  農(nóng)老點頭,說道,“陳州不是一人一姓之陳州,陳州關系百萬生民,一舉一動,皆是大事,你陳奎作下這等欺瞞之事,帳還是要和你陳氏算的?!?p>  “農(nóng)老請講?!?p>  農(nóng)老搖頭,說道,“你化星在即,我說也無用,你且安心化星,還是明日我等與陳勇說吧?!?p>  司馬雙魚有些尷尬,心道這黑鍋恐怕原主早就想好了甩給親弟陳勇,難怪陳勇一直沒現(xiàn)身。怕是早有預料,一直在等明日之難。

  農(nóng)老隨手拿過一旁的茶壺,親手倒了四杯茶,分給國老、喜公和司馬雙魚。

  “以茶代酒,一祝司馬雙魚,二祝陳州吞秦,三祝陳民慶日!”

  “哼!”喜公持杯撞向司馬雙魚茶杯,叮地杯響,一口喝下,轉身離開。

  國老默默無聲,與司馬雙魚遙祝,杯沉手顫,惆悵入喉。

  “請?!鞭r(nóng)老與司馬雙魚正面對舉,正色一禮,徐徐飲盡。

  司馬雙魚感到這茶的沉重,此茶喝下,怕是與三老最后的緣份了。

  心中也有幾分難過,無論如何,這三老對陳州忠誠之心,終是錯付了原主陳奎。

  感動之余,司馬雙魚難得地學著農(nóng)老將那熱茶慢慢滾入喉腸。

  果是好茶!

  一道火線直沖入腦!一道火線直穿下腹!

  不好!上當了!

  這三個老渾蛋!竟敢給我下藥!

  陳渠道門。

  拜天地!拜道祖!道侶對拜!

  三拜禮成,陳奎與藍魔結為道侶,此后天察地觀,牽伴一生!

  在華南域,結道侶并不常見,但也不算稀奇。但是由陳祖親自主持就極少了,這其中因由陳渠眾道心中都有數(shù),怕是陳祖對當日陰魔作祟、誤食其心所做的補償。

  陳奎正喜滋滋地拉著藍魔的手,想要說些什么。卻見藍魔向前一步,與陳祖說道,“陳祖,按我昌平域道家舊俗,結侶之禮上,必要行云布雨,遍灑甘霖,以道法相娛,不知哪位道兄可以為我夫婦助助興?!?p>  陳奎愕然,他這娘子膽子也太大了吧,這里可是傳說中的陳渠,上面還坐了一位道祖。不過他心思深沉,雖覺不妥,也沒有立時出聲阻止,只是隱隱覺得藍魔必有根由。

  陳祖斜瞥了一眼子陽君,淡然地道,“子陽君意下如何?”

  子陽君一臉慚愧,卻正氣凜然地大聲道,“陳祖,請讓位!”

  此話一出,眾道皆驚!

  陳祖似乎早有預料,頜首道,“可?!?p>  陳渠眾道再度驚訝,滿堂皆是驚噓之聲。

  “不過,我身為華南一域道祖,若隨便讓與他人,也是極為不妥,這樣吧,你三人,我三人,咱們賭斗一場,以定道祖之位,子陽君意下如何?”

  子陽君自是早有準備,呵呵一笑,“這樣也好,不過,此戰(zhàn)既然是決道祖之位,便不應見血,否則必傷我華南域元氣,與天道不合。”

  “錯了!”陳祖打斷子陽君的話,“天道不公,天有位,爭之。你既然想要得到這道祖之位,必有決死之心,斗不見血便是這天也不會滿足,更不會認可你。子陽君,你可是怕了?”

  子陽君雙目綻放灼灼奇光,猶如雙只太陽被含在眼眶之中。

  “哈哈,好個‘天有位,爭之?!热魂愖嬗醒?,我便從之?!?p>  言罷,正身望向場中藍魔道人,開口道,“藍魔,按此前約定,你欠我一個人情,現(xiàn)在我問你,你可愿為我全力一戰(zhàn)?”

  什么!陳奎全身虛汗冒出,他才剛剛與藍魔成就道侶,現(xiàn)在子陽君就要她出戰(zhàn)陳渠?這、這、這不公平!

  藍魔卻輕笑一聲,說道,“既然欠下人情,早還早了,藍魔,愿為子陽君先戰(zhàn)一場?!?p>  子陽君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反而點頭道,“昌平域燭宮道法玄奇,可惜一直慳緣一見,今日難得,希望藍魔能不令我失望。”

  陳奎大慌,雖然他對藍魔緣與美色欲望,后又懾于其道法森寒,再困于異域寂寞,但既然定情道侶,自是心中百般憐惜,不知不覺已經(jīng)認定她是自己妻子。所以才半是醉來半是醒,全心全意見真心。

  此時此刻,眼見著結侶的典禮變成了爭奪道祖的血腥場,他酒意全消,心慌不已。死有輕重,他人壽將盡,化星而去,是無上榮光,但若枉死于爭斗,卻是白白送命,與炮灰無二。

  “王烏,你且與她斗上一場?!标愖嫣忠恢福付ㄍ鯙醯廊?。

  王烏精神一振,拾步走上中央,朗聲道,“弟子遵命?!?p>  陳奎渾身無力,望著站到中央的道侶藍魔和原主的師父。明擺著,陳祖指定王烏道人,便是要這二人之間必須要死一個。但是他能出聲制止嗎?他又有能力制止嗎?甚至他連個立場都沒有?這哪里是斗法,這是要絕了他的后路??!

  且看你們有什么手段?感受著身體里上沖下竄的兩股火流,司馬雙魚按兵不到,任它們盡發(fā)藥性,他道靈深藏,虬蚋紋道法不住閃爍,隨時都可以控制住這具身體。

  “來人,陳大人發(fā)病,送到里面休息?!鞭r(nóng)老放下茶杯,一臉關切地道。

  許子昴從他身后某處走出來,一把扶住陳州牧。

  女吏王曉親眼看著陳大人喝過了茶,便一頭栽倒,雙目緊閉,剛要大呼,卻被身旁的喜公屬吏敲中后頸,暈死過去。

  國老站起與王燕并行向眾廳官吏走去,擋住了眾人的視線。

  三老配合默契,盞茶之間便完成了對陳州牧的控制。茶水雖然大家都喝了,但是他們卻事先喝過了解藥。這藥物非毒,但是效果卻是極強的。專門迷人心智,強化欲望,屬于農(nóng)殿秘制之一。先禮后兵,一旦國老勸說無效,便是喜公詐怒,農(nóng)老解圍,其后再以茶作毒,若是陳大人不喝茶,他們也有連續(xù)手段,只是不曾想這奸忍之輩的陳州牧竟然真的喝了那茶。早知如此輕易,他們所做的其他準備到是無用了。

  “司馬大人頭疼發(fā)作,暫且休息,大家可去星廳二樓觀賞歌魚兒的表演?!眹陷p咳道。

  “國老也休息去吧,我們自便就好?!币幻驳罟賳T道,余者皆應聲。

  司馬雙魚被人抬著一路疾走,他雙目緊閉,任那頭疼加劇,昏昏沉沉的感覺肆虐,不過身下石堅的感覺卻是異樣之極。

  一路通暢無阻。想來他一個堂堂州牧大人,卻每日都來這星廳報到,也是奇怪,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只手在牽引著他。

  很快他便被抬上二樓一處私密之所,進到一個房間里。房間不大,有些雜亂,桌椅俱全,旁邊掛了一些亮麗的服裝,下面還堆疊一些道具之類。房屋昏暗,只有一只屋頂懸燈照出暈黃的燈影。

  他剛被放到椅上,就從屋內(nèi)另一側門走進來五位女子,皆如花少女,或玉山高處,或挼香作露,作花蝶亂舞之狀。不過其中一女別樣妖嬈,赫然是歌魚兒余仙。

  這還未完,又有一女被兩女橫抱進入屋內(nèi),呼吸緊促,竟是蒙院院長司徒曉。

  一個義女,一個妻侄女,僅這兩人便足以讓陳州牧聲名狼藉,一切盡失。

  好狠的計!

  緊接著,又進來三個女人。那個本應該乖乖躺在床上養(yǎng)傷的吉公主笑盈盈地出現(xiàn)在這里,她走到昏迷狀的陳州牧大人身邊,捏了捏他的臉蛋,歡快地說道,“還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春呢,我也沒想到國老竟然會親自上門請我。……格格,看不出來,我的好夫君壞是壞了些,這桃花運卻是不錯,我也給你帶了個美人,你猜猜是誰呢?梅娘,把她放下吧,我的夫君大人,你可要好好享受??!”

  梅娘將一美人放下,司馬雙魚道靈看去,暗罵一聲,這吉公主真的好生陰毒。

  那美女便是昨日在星廳午食時打過她一耳光的封將之妻覃秋!

  如果真讓這種事情發(fā)生并且敗露,相信陳州牧當場化星都要遺臭萬年!

  陳宵營立時喪盡士氣,哪還敢出州一步。便是陳氏一族也將再無顏面主政一州,人心盡失!

  幸好,我是個道人。

  司馬雙魚睜開眼睛,沖著愛妻吉公主愉快地眨了眨眼。

  “且慢!”陳奎出首,大聲喝止,無論如何,此時此刻,他都必須站出來!

  陳祖搖首微笑,道,“無知道子,站到一旁去,好好看著,何為道?”

  言出法隨,一道神光忽如其來,將陳奎卷到一邊。

  陳奎身如定柱,道蘊凝結,口鼻停止運作,再無聲息,宛如死人一般。

  羅天殿內(nèi),陳祖為尊,他的決定,又豈是區(qū)區(qū)一個剛剛筑基的青年道人能夠勸阻否定的。

  藍魔似乎早知是此結果,看都沒看,凝神聚力,一對美眸現(xiàn)出神秘莫測的一片深藍。

  王烏道人雙眼同樣炯炯有神,好似深藏了一座活火山。

  此戰(zhàn),事關陳渠道門名譽,事關他王烏道人的聲譽,更事關華南、昌平兩域的道法高低,他無論平時多么淡泊,此刻,便是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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