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雙魚剛翻開書沒有兩頁,一個明眸皓齒,衣著玄黃青豆裙的少女便進(jìn)了來。
未語先笑,白皙的臉蛋上一個若隱若現(xiàn)的酒窩很是可愛。
“姐夫!你現(xiàn)在牛了啊,千古第一人啊,嘖嘖,采星使啊,它是做什么的?”趙小姐大眼睛湊了過來,差點貼上他的臉。吐氣如蘭,便是屠夫司馬雙魚也禁不住心動。
“來,再貼近些,你這香氣真好聞。”司馬雙魚深吸一口,大加贊賞。
趙小姐腳上裝了彈簧一般,撤步遠(yuǎn)離,一臉驚嚇地瞪著他。
“你是誰?為何要扮我姐夫?”
司馬雙魚哈哈一笑,說道,“我是司馬雙魚?!?p> 趙小姐用手撫在自己心上,白眼道,“我當(dāng)然知道你是司馬雙魚。哼,很了不起嗎?”
她眼眸一轉(zhuǎn),忽地神秘兮兮地道,“姐夫,現(xiàn)在沒外人,要不你把我采了吧。”
這個提議非常的好!
司馬雙魚干咳一聲,“說說,你要我怎么采你???”
趙小姐臉上飛紅,低聲地道,“姐夫,這種事情,我不會啊,你來教教我好不好?”
“出去!”司馬雙魚喝道。
“啊?”趙小姐嚇了一跳,剛要開罵,卻見秋紅一臉無辜、不開心地走了出去。
噗地輕笑,然后自己也離司馬雙魚遠(yuǎn)了一些。
“姐夫,你現(xiàn)在這樣子真讓人不習(xí)慣?!壁w小姐嘟起嘴,坐到了客椅上。
此時,司馬雙魚已經(jīng)猜到了她是哪個。
趙心星,原主陳奎原配夫人趙心蘭的堂妹,自小便家里來家里去的,差點是看著長大的。
“心星,你到底來是有什么事?姐夫我很忙的?!彼抉R雙魚無奈道。
“你忙?我更忙好不好?”趙心星夸張地道。
她又站了起來,走到書桌前,湊過俏臉去,指著大眼睛道,“你看看,你看看我這眼睛里都熬得充血了啊,我一整個下夜就沒睡著。都怪你!”
“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司馬雙魚茫然然。
“你化星去就好了啊,干嘛叫?姑送你回來啊,你知不知道,我們那群小姐妹看到?姑顯圣都瘋了,又聽說你做了什么‘采星使’,還能饒了我不成?現(xiàn)在都還在我家等著我呢?不然我一大早的過來找姐夫你做什么?呀,你不會真的是想采我這顆‘星’吧?”趙心星一口氣說了一大串臺詞,好累。
“是,我這個采星使就是要采你這顆星的,去,把門關(guān)上,咱們這就開始?!彼抉R雙魚站起身來,作勢脫衣服。
“啊!”這下輪到趙心星慌了,連忙跳起來跑開。出了門,才一砸腦門,又轉(zhuǎn)了回來。
這次她老老實實地道,“姐夫,我今天十七歲生日,晚上你能來給我慶生嗎?”
“不去?!彼抉R雙魚一聽她的年紀(jì),竟然比自己還大了一歲,一陣煩惱,干脆拒絕!
“好姐夫,你就去坐坐嘛,我保證我的姐妹們都很乖,不會纏著你的?!彼蓱z樣地軟語相求道。
“不去?!彼抉R雙魚真的不想去,一想到一群少女圍著他打轉(zhuǎn)的場景,他哪里受到了這個。若是再發(fā)生些類似‘口喝’事件,他的名聲就真的臭大街了。
“那好吧,不去就不去。但你答應(yīng)過我的禮物可要早點送來?!壁w心星其實也沒想著姐夫真過去讓那些瘋丫頭看猴兒般,再出去吹噓。要那件禮物才是真的。
“什么禮物?”司馬雙魚不知道,裝作忘記了。
“姐夫!我真生氣了?!壁w心星擰了下腰,不干道。
“我天天事情那么多,真的忘了。”司馬雙魚攤手表示真不記得了。
趙心星見狀將信將疑地道,“你不會把姐姐最喜歡的那件項鏈送給別人了吧?你個負(fù)心漢!我不管,你要是今天不把它送給我,我明天就去州衙告你!”
“告我什么?”司馬雙魚好奇地問道。
“告你……哼,我才不要告訴你。”趙心星說完,就走了出去,這次沒有再回來。
頭疼啊。這塵世間怎么這么多事?整天的雞毛蒜皮,沒完沒了。
還是修道好啊,司馬雙魚煩了,走過去,將書房門關(guān)上,今天不見客了。
“你干什么?不歡迎我啊?”王曉迎面出現(xiàn),臉一沉,冷聲道。
“沒有,沒有,你怎么這么快?”司馬雙魚沒想到她回來的這么快。
“你府上離著州衙又不遠(yuǎn),當(dāng)然快了。你關(guān)門做什么?屋里藏著美人了?是誰???”王曉推開他,闖了進(jìn)去。
“哪有,沒人,你看是不是……真沒人……”司馬雙魚忙解釋道。
王曉眼睛掃一圈,見書房里真沒有人,才回身嫵媚一笑,幫他將門關(guān)嚴(yán),然后靠到他身邊,細(xì)語嬌聲道,“算你乖,等心急了吧……”
我沒心急……胡子被她揪住的司馬雙魚此刻毫無抵抗能力。
留仙堡。
路邊的一大塊指示牌上,刻著筆力雄渾的三個大字。
此處已經(jīng)遠(yuǎn)離陳州城城區(qū),位于北郊區(qū),放眼望去,目之所及,皆為他產(chǎn)。到底是一州之牧,土地肥沃,地產(chǎn)豐腴。
通過一大片的田地,車子開上了蜿蜒山道,盤山而行,漸行漸高,透過車窗可俯瞰整片田野。正是一片好秋光,稻若浪來葉若濤。而廣闊的稻田上,一塊塊大小不一,黃青相間,構(gòu)成了一幅幅美妙的玄奧圖案,雖然一眼就看出是人為設(shè)計,同樣令人嘆為觀止,為設(shè)計者稱贊。
半山腰處,是一座小型城堡。里面陽光漫灑,林蔭成行,移步換景,樹美亭幽,又有從山澗里引來的清泉水,嘩嘩作響,卻有幽靜之感。
下了車,司馬雙魚看著眼前的小城堡,心中微訝,原來這里才是‘他’真正的家。
王曉此刻臉色紅潤,挽著他胳膊的手抽出來,深吸一口氣,回歸自然。
此刻主堡門前,一行人迎了上來。
為首的是名四十左右的美麗女人,彎腰行禮道,“大人慶日。”
“慶日?!彼抉R雙魚來之前做過功課,知道她姓梁名婉,是留仙堡的女管家。
在她引領(lǐng)下,進(jìn)入了主堡之內(nèi)。
“通知下去,陳奎已然化星,但得?姑幸見,許我做采星使,今后我便是司馬雙魚?!?p> “是,司馬大人?!绷和駥Υ笕嘶且皇拢蛞挂讶挥H眼目睹,又得了星廳通告,自然不足為奇,反而心情復(fù)雜,憂心大人前途如何。
“夫人房間里的東西可還都在?!彼抉R雙魚問道。雖是問,但是答案幾乎可以百分百確定。
“都在,大家都是陳氏姐妹,不會壞了手腳的?!绷和翊鸬?。
“那就好,帶我去。”
梁婉沒有絲毫懷疑他找不到夫人的臥室,就算是在自己家里,難道就要自己去找嗎?
王曉停下腳步,說道,“你們?nèi)グ?,我去后園看看?!?p> 這便是她的聰明所在,在州衙,在陳府,她都可以隨便些,但在這里,不行。
司馬雙魚雖然是第一次來,但是腳步卻出奇的輕松自然,仿佛每一步都會落在他應(yīng)該落下的地方??粗嗌珘Ρ?,明亮燈光,毫無外部看起來的壓抑和沉悶。
沿著一條走廊過道進(jìn)到最里面的一間,梁婉推門讓開,司馬雙魚進(jìn)入到一個美好的世界。
這間房間仿佛有種玄而又玄的寧靜氣息。一床一柜,一妝臺一畫椅,看來簡單,但是卻看起來非常的舒服。每一件都擺放在最恰當(dāng)?shù)牡胤剑趾敛徊?,就好像它們天生就?yīng)該放在那里。
他不用梁婉幫他,自然而然地打開妝臺,里面林林總總放了十余件精美而品潔的飾品。
看的出,陳奎的原配夫人趙心蘭是個溫暖安寧的女人。
她的氣息都藏在了這里,可惜走的早了些。不過也幸好走的早,不然他幾乎不可能瞞得過去。
雖然不知道那一條是許給趙心星的禮物,但是他輕輕一嗅,便知道其中那條美觀又簡潔的心型項鏈定是女主人最喜歡的,因為其中蘊(yùn)藏了太多的溫柔氣息。
“夫人最喜歡這條項鏈了,大人是要送給王小姐嗎?”看大人拿了這條項鏈,王曉又是一起來的,梁婉不由得產(chǎn)生了這個聯(lián)想,雖然不干她事,但還是有些不舍。
“是我答應(yīng)了趙心星,要送給她的成人禮物?!笔邭q,成人禮,這也是王曉和他在車上說的,還說她也要送趙心星禮物。
聽說是送趙心星堂小姐的,梁婉便放心了。
兩人離開夫人趙心蘭臥室,梁婉引他到了書房。將一干帳本拿了出來,準(zhǔn)備匯報一下。這是每次大人過來之后都要做的功課。
“不用了。下次再說?!?p> 司馬雙魚擺手,隨后將項鏈交給她,讓她去簡單裝飾一下,最好弄個禮盒之類的。他是不懂這些的,全是王曉的主意。
梁婉應(yīng)下差事,轉(zhuǎn)身出去了。
司馬雙魚剛剛坐下,一位儀態(tài)優(yōu)雅,秀發(fā)烏黑濃密,直垂在香肩上,美眸似彎月,眼睫毛忽閃著,鼻子秀挺,朱唇皓齒的女郎走了進(jìn)來。
司馬雙魚心中微動,好漂亮的美人。
可惜美人竟然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走過來,穿過紅櫻桃木的大書桌,直接撞進(jìn)了他的懷里。
“呀!”女郎撞的生疼,鼻尖都紅了。
???司馬雙魚更加震驚,什么情況,為什么她能穿過這張書桌,看樣子好像也能穿過自己身體的樣子?
女郎揉揉鼻子,奇怪地看著司馬雙魚,和他對視了一會兒,才喃聲問道,“你能看得見我?”
司馬雙魚確定了她的想法,點頭道,“能看到啊,你很漂亮?!?p> “?。 迸审@愕極了,伸手去捏司馬雙魚的臉,被他一掌拍開。
“你真能看到我?”女郎還是不敢相信。
司馬雙魚再次確定地道,“對,能看到,還能摸到?!彼词秩ツ笏哪樀?,冰涼涼滑膩膩的。
女郎被他捏的臉皮扯起,卻沒有喊痛。
“真的能看到我啊……”她喃聲道。
司馬雙魚見她不反抗,便繼續(xù)磨蹭著她好看的臉蛋。
女郎終于回過神來,學(xué)他一掌拍開他的手。然后一幅奇怪的表情說道,“你是男鬼?”
“不是,你是女鬼?”司馬雙魚好奇問道。
鬼,無論是在華南域,或者這異域里,都有這個詞匯。只不過在華南域,鬼是最低等的生物,就如同螞蟻一樣,微不足道,有千鬼不如一獸的說法,便是路邊的野雞也時常食鬼。在異域里也有這個詞,但只存留在書面上,從來沒有人見過真正的鬼。
“對啊,你不是男鬼,男人都化星了,誰還作鬼?!迸捎行┫?。
司馬雙魚仿佛發(fā)現(xiàn)了極為有趣的東西,如果說這個異域男人死后化星,那么女人死后呢?也化星嗎?嗯,沒有,至少他不知道。因為沒有這方面的記載。
“能說說你是怎么做鬼的嗎?”司馬雙魚興奮起來。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女郎看白癡一般看他,然后轉(zhuǎn)身跑開,再次穿過書桌,融入墻壁,消失不見。
“好吧,你不告訴我,我就自己去找答案了?!彼抉R雙魚臉上泛起神秘地笑意,穿屋過堂,又不是只有你女鬼會。接著,他站起身,向著女郎的方向遁去。
女郎沒有回頭,一路疾行,速度不快,但是可能穿過物體,徑走直線,便顯得快了許多。她一路來到一間空蕩蕩的房間,口中默念著口訣,一個微光之門打開,她就要走進(jìn)去。
身子一沉,一個重物壓在她的背上,將她撞入那光門之中。
女郎啊地輕呼,閃身起來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背后的那人赫然就是司馬雙魚。
“這個就是你的住所吧。”司馬雙魚不去管她,打量起這個不大的空間。
通體粉紅,只有床是白色的,其余就像一個粉紅的小屋。還是個有著少女心的女鬼。
女郎駭然地看著司馬雙魚,她自然認(rèn)識他這個原陳州牧,但是以往,他是看不到她的。她也無數(shù)次穿過他的身體,為何今天,他竟然能發(fā)現(xiàn)了她,甚至還進(jìn)入到她的私人領(lǐng)地來。
司馬雙魚對她的床感興趣,坐到上面來,還拍了拍床上的被褥,很厚很軟,也有迷人的香氣。
“你住在我家里多少年了?”司馬雙魚問道。
女郎沒有答他,而是突地面部扭曲,尖齒獠牙,發(fā)出厲嘯,向他撲來。形像恐怖之極,宛如惡夢一般。
司馬雙魚根本不怕,眼睛都不眨,一拳打去,正中女郎面門。
女郎立時啊地疼的大叫,捂著鼻子嗚嗚哭起來。
“你還會什么?都用出來?!彼抉R雙魚鼓勵著她。
“我,我剛來不久,你、你欺負(fù)人……”這次女郎老實不少,回答了他之前的問話。
司馬雙魚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接著問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的人,怎么死的?”
女郎眼睛飄忽,顯然是不想說實話。
司馬雙魚忽地‘噓’地一聲,然后打個道訣,將她釘在地上,然后說道,“你先想想,我晚點過來。”
看著司馬雙魚憑空消失,女郎心頭一沉,感覺自己真是做鬼也不被人放過了。
梁婉回來時,項鏈已經(jīng)被包裝到一個精美的首飾盒里。她頗為不舍地道,“要不是大人說是要送給堂小姐的,我還真舍不得?!?p> 這是人之常情,便不是自己的東西,時間久了,梁婉早將這城堡當(dāng)成了自己的家。
司馬雙魚隨手將項鏈盒放到口袋里,然后試探地問道,“最近堡里有什么怪事發(fā)生嗎?”
“怪事?”梁婉一愣,想了半天,忽地輕笑道,“大人這是最近在看小說嗎?還是夢到什么了?怪事沒有,如果非要說有的話,就是那些陰女們這兩天都做了春夢呢?!?p> 司馬雙魚見她提起陰女時,還故意往他身上看,知道她是在嘲諷自己。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看到了吧,報應(yīng)了吧,承認(rèn)了吧。
梁婉隨口一說,便揭了過去,又問大人晚間是否住下。
司馬雙魚心道,我還有個女鬼要處置呢,當(dāng)然要住下。
梁婉又問了王曉是否留宿,司馬雙魚早就和她說好,讓她拿了禮物去給趙心星送去。
梁婉再問吉公主晚上是否過來?其實吉公主也是這城堡主人,但是她婚前婚后從未來過。梁婉問到答案,便起身離開。
王曉在山后游覽了一圈,又偷偷在清池中洗了個澡,到吃午飯的時候,她這才神清氣爽地回來。
“真是太舒服了,不行,我要在這里住上一陣子?!蓖鯐匀鰦傻馈?p> 看著這麗人一幅女主人的姿態(tài),司馬雙魚把柄在人家手上,只能認(rèn)了。
“好,行,你去把禮物送了就回來好了。”
王曉得意地一笑,蹭他一下,說道,“和你開玩笑呢,放心吧,我的采星使大人,我才不會這般沒眼色。梁姐盼著你回來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司馬雙魚飛快地掃了眼梁婉,見她不動聲色,也不知王曉說的是真是假?
我的哥,你的鍋太大了,我快背不下了。
送走王曉,司馬雙魚將自己鎖在書房里,吩咐梁婉不要打擾他。
空蕩蕩的房間里,微光之門再度出現(xiàn),司馬雙魚推門而入,不過是個小小的遮眼法,根本難不住他。
粉色系的房間里,女郎動彈不得,到也安穩(wěn)。
司馬雙魚解開她的禁制,說道,“現(xiàn)在你可想清楚了?”
女郎點點頭,“想清楚了,你想問什么就問吧。”
“你是怎么成女鬼的?”
司馬雙魚當(dāng)然知道人死為鬼,但是這異域人族或有不同,因為只有男子化星一說,卻沒有說女子如何?當(dāng)然,?姑也是女人,她也化星了。但是?姑之后,便再沒有女人化星過。在此之前,司馬雙魚也未有細(xì)想,直到這個女鬼出現(xiàn),他才隱約覺得這里面有故事啊。
莫非女子也如華南凡俗一般,或成鬼,或魂消魄散,死了干凈?
“我不知道,我醒來后就在這里了?!迸烧f著讓司馬雙魚細(xì)思極恐的話。
“那你叫什么名字?生前的事,還記得嗎?”
女郎搖頭,“不知道,不記得了。”
“不要騙我。”司馬雙魚大喝一聲,差點將她震暈過去。
生前未曾修煉,死后的鬼僅是魂魄,嚇嚇人可以,但也禁不起人吼。
眼見她面皮慘白,皮膚絣裂仍是一口咬定的樣子,司馬雙魚信了幾分。
“那你在這里多久了?”
“大概三年左右。我記得那天剛醒來,就躺在了這張床上。沒有手,也沒有腳,只能飄著出去找吃的?!迸蛇吇貞涍呏v道。
“你吃什么?”司馬雙魚打斷她問道。
“能吃的都吃啊,你不會認(rèn)為我吃元寶臘燭吧。”女郎嘲諷他一句。
“接著說?!?p> “我餓了,你給我弄點吃的吧?!迸梢膊缓退蜌?。
“等著?!彼抉R雙魚也不怕她跑了,之前釘牢她,不過是給她個教訓(xùn),叫她知道厲害。想來她這么長的時間里也不會束手作縛,能想的辦法定是也想了個遍。所以現(xiàn)在才變得有問必答,乖的很。
“我喜歡吃魚?!本驮谒抉R雙魚離開的當(dāng)口,女郎大聲地說道。
還是個饞嘴的。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司馬雙魚進(jìn)到廚房里準(zhǔn)備給她找些吃食時,真的發(fā)現(xiàn)鍋中剩下了一整條的魚。
用盤子將魚盛上,又盛了一大碗米飯,便遁了回去。
“吃吧。”司馬雙魚看著女郎有聲有色地吃著魚,忽然想到自己不就是魚嗎?難道她是故意的?
看著不像,因為女郎魚肉魚骨就著米飯全都吃了干凈,還美美地打了個飽嗝。
“唉呀,梁婉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這是梁婉做的?司馬雙魚有些驚訝。
“吃好了吧,那現(xiàn)在你上路吧?!彼抉R雙魚將碗筷收起,看著她呵呵笑道。
“你干什么?”女郎吃了一驚,將又涌上來的飽嗝強(qiáng)壓了下去。
“不想聽你廢話了。你什么也不知道,又沒什么用,還一直偷吃我家的東西,我留著你有什么用呢?”司馬雙魚認(rèn)真地道。
“好啦,我說就是了,你都是化星過的人了,怎么還這么不識逗?”女郎無奈地說道。
司馬雙魚再次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有一有二,這可是他問的第三遍了。
女郎識趣地聳聳香肩,然后魅惑地?fù)渲劬Φ?,“我叫沈留仙。其實你有個認(rèn)知是出了問題的,不是我偷吃你家東西,而是你家一直在占我家的地。”
沈留仙?留仙堡?
司馬雙魚頓時激靈了一下。
陳奎拿著武太道人留下的寬劍份外仔細(xì)地觀察著,無論是長度,硬度,鋒利度,還是上面銘刻的花紋,他都詳細(xì)地揣摩著,想要從中分析出試劍的內(nèi)容和意義。
這就是一把很普通的劍??!小半個時辰后,陳奎放棄了,不懂就是不懂,他提起劍,也沒有叫虎僮或者月白,而是直接遁到武太道人所居的御氣殿。
御氣殿內(nèi),武太道人眼前一花,發(fā)現(xiàn)竟是陳主親自,連忙起身相迎。
陳奎卻將那劍向前一遞,劍身筆直,劍尖寒芒直指武太道人。
“陳主,你這是何意?”武太道人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陳奎,不明所以。
陳奎哈哈一笑,說道,“武太師叔別誤會,我來是向你問計的?”
武太道人摸不到頭腦,遲疑地問道,“陳主有何疑問,盡可問,我必知無不言。”
“是這樣,昨夜初時,有一道人來我室內(nèi),留下了這柄劍,我看不明白,早聽說武太師叔劍法絕倫,陳渠第一,因此想來請教一番?!标惪鼘σ皇?,橫在身前,同時向前一步,轉(zhuǎn)過身體,與武太道人肩并肩,一起觀劍。
好個不要臉皮的陳主!
武太道人啊啊呃呃,不知所措。這是明擺著讓他作弊啊。
對武太道人忽白忽青的臉皮視若不見,陳奎彈著劍身,緩緩說道,“你看這劍,長二十一寸三分,重九斤六兩,刃寬八分,鋒利無比,端是好劍。武太師叔,你看這劍的材質(zhì)是何物所制?”
聽著陳主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武太道人也是嘆服。罷了,陳祖遺愿,眾道皆服,我又生得什么無聊怨氣呢?
一想到這兒,武太道人呵呵一笑,接過寬劍,說道,“陳主小心,這劍不是這般玩弄的。你來看我耍上一招。”
陳奎退步,撤到五丈開外,其實他退不退都無所謂,因為武太道人想到殺他,不要太輕松。當(dāng)然,殺他容易,殺死他難。
武太道人面目深沉,默念道訣,將劍倒轉(zhuǎn),一口吞下。
陳奎驚愕,這是要表演戲法不成?
武太道人騰地整個人燃燒起來。
以身作爐焚,以法蔚劍長。
但見劍劍光,不見爐中人。
伴著一聲凄厲鳳鳴,武太道人張口吐出一柄飛鳳狀的劍氣,眨眼間穿過殿宇,向外面飛去,接著流光一閃,那飛鳳狀劍氣已然從另一側(cè)洞穿歸來。
武太道人手指輕點,飛鳳繞梁三匝,石梁斷裂,半空成塵。
“收!”武太道人玄指再點,飛鳳盤旋落于他掌中,化為那柄看來普通的寬劍。
陳奎嘆服!走上前去,拿過劍來,再彈一下劍背,然后奇怪地問道,“武太師叔,為何這劍要制的這么寬,你吞起來不費勁嗎?”
陳奎走出御氣殿,長舒口氣,這試劍一關(guān)算是提前解決了。
只是這眾道有眾道的需求,風(fēng)雷雨電,金木水土,還有閔闞子所需的陽氣,如此看來,南月晷落在何處,才是真正對他的考驗。
南月晷非是不能動了,而是需要域內(nèi)神氣才可巡天而行?,F(xiàn)在它的神氣只夠運行一周,所以只能等他選定位置。
這時,一群道人紛紛在御氣殿門前現(xiàn)身,罵罵咧咧地往里面闖進(jìn)來。
“武太,你個老不死的!給我滾出來!我剛剛煉好的神兵被你火鳳斬了,你快賠給我!”陳渠另一劍修馮都罵道。
“武太,你看看,我的新肚兜都被你燒個洞來,你想看就大大方方的看,弄壞它做什么?”閔闞子道姑敞著上衣,提著雙瓜而來。
“武太,你個糟老頭子,你殺了我的親兒子,我要殺了你!”一個不知名的中年道人滿眼淚水,懷中抱著個幼兒,沖了進(jìn)去。
趁著眾道無人注意,陳奎呵呵一笑,轉(zhuǎn)身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