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寧轉(zhuǎn)頭看著眼前人,粉色襯衫,彩色領(lǐng)帶,眼睛上掛著一幅滑稽的“時尚”眼鏡。但他此刻冷然的看著自己,那面部線條如此硬朗。在夜色里,顯得那么深沉。
沈鈞被崔寧的忽然轉(zhuǎn)身和凝望搞的猝不及防。愣了一下,立刻退了兩步。為什么眼前明明是一個不喑世事的少女,卻讓他感覺到一種奇怪的威壓。似乎自己在她面前,總是帶著點狼狽。而且,沈鈞不想承認(rèn),自己總覺有點被tiao戲的意思。汗顏!
輕咳了一聲,沈鈞轉(zhuǎn)身說到:“今天謝謝你!我要回去了,拜拜!”然后落荒而逃。
崔寧看著那身影狼狽,噗嗤笑了。我有那么可怕?然后崔寧笑不出來了,她可是26歲的大齡女青年了。好不容易用她最最平易近人的身份撩個漢子,居然還把人嚇跑了。要是知道她就是香雪海,她敢打賭,那男的和他說話都會結(jié)巴的。要是再知道她的其他身份,只怕連朋友也沒得做的。崔寧苦澀的笑了,真的苦澀,她的終身大事真是難以解決啊。她是大齡恨嫁女!
又結(jié)束了一天的拍攝,崔寧換回衣服,繼續(xù)前往角樓偷師。她到的時候,男人已經(jīng)在那里了。不知道是不是一種默契,五天了,他們兩人都沒有問對方的姓名,也都沒有自報家門。只是彼此一笑,就投入到那夜色的寧靜中。
偶爾,崔寧會和沈鈞互相討論一下。但大部分時候,兩人都維持著第一天的姿勢,半依偎的站著窗前,一言不發(fā)。
走的時候,崔寧問沈鈞,“喂,要吃宵夜去么?”
沈鈞一愣,然后再次落荒而逃,“謝謝,我不餓。再見!”
崔寧石化了,她覺得,自己以后還是不要那么主動撩漢子了。單身也不錯。呃,不對,眼前這個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撩什么撩啊,只是正??蜌庖幌潞梅?。崔寧對自己暈眩的思維表示無語。翻個白眼,回酒店找崔翊恒吐槽去了。
“姑姑你找我?”崔翊恒剛剛洗了澡,赤著上半身就跑到視頻前坐下?!坝惺裁词虑閱??”他一臉嚴(yán)肅的問到。姑姑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這么大晚上的找自己,莫非公司出了什么大事。
“呃,我無聊唄?!贝迣幱X得眼前白花花一片晃啊晃的,有點不習(xí)慣?!澳阊救グ岩路o我穿上!晃得我眼花……”
啊?崔翊恒低頭看了看,挑了一側(cè)眉,看著崔寧問道:“小姑,我覺得你缺男人了……”
噗,崔寧剛剛喝到嘴里的咖啡噴了電腦一屏幕。咳咳,嗆得她眼淚都出來了。丫的,誰說侄子向姑姑的,她家的老侄子怎么盡氣她?崔寧抖著手指著崔翊恒,咬牙切齒的吼了一句:“你丫個老chu男,還好意思說我。有本事你先找一個!”
看著她噴了咖啡,崔翊恒早就笑翻了。再看她氣急敗壞,一副被自己說中心事的樣子,忍不住再次調(diào)侃道:“你可是姑姑輩的,長我一輩那么老,老chu女可比老chu男可怕多了?!?p> 看我拿刀殺了你!“崔翊恒,你丫有本事這個月不要回花都,回來我就宰了你!”
崔翊恒后背一涼,“老姑,不,不,小姑,小小姑,你原諒小的不懂事。這個月可是發(fā)月錢的時候,我不回去我下半年只能去吃你的了?!本让?,發(fā)月錢的大時間,可不能得罪發(fā)錢的小姑啊。
崔家,清河崔氏,雖不是門閥中的頂級,也是有數(shù)百年底蘊的老牌氏族。戰(zhàn)亂那會兒本家遷徙去了花都,又做生意發(fā)了家??伤愕蒙鲜敲T望族,對子孫的教育崔氏更是看中。不比那些暴發(fā)戶縱容子孫揮霍,崔家的子孫,除非白手起家自己單干(參考姑姑這個老變tai)。或者能力出眾有公司分紅(再次參考姑姑這個老變tai),否則都是在家族企業(yè)里面任職,每個月領(lǐng)點工資罷了。月錢,俗稱零花錢,半年一發(fā),是家族給大家唯一的額外供給。說多不多,說少,對于還在姑姑公司打工的崔翊恒,那還是很客觀的一筆了。關(guān)鍵是,以前的月錢都很少。自從變tai姑姑當(dāng)甩手掌柜以后,她以前憑能力攢下的那些股份的分紅所得,都放到的月錢里,給小輩們分了。所以,姑姑可是金主。得罪不起,最最得罪不起的主!
崔寧看到崔翊恒求饒了,也就沒和他計較。勒令他穿了件襯衫,才幽幽說道:“我昨天遇到了一個男人……”
“啥?真的是想男人了呀?”
“崔翊恒?。?!”
“姑姑我錯了,您這是寂寞了。絕對不是想男人了!”呸,崔翊恒默默給自己一耳光,又說錯話了。趕緊補救到:“那男的是誰?這么特別?”
特別么?崔寧想了想,就是一個小演員,不太特別。名字呢?貌似忘記問了。那自己今天晚上來找崔翊恒吐槽什么呢?哦,重點是,她是大齡女青年了。但是她撩不到漢子呀!
“崔翊恒,我覺得我老了,應(yīng)該去撩個漢子了。”
崔翊恒點頭,再點頭,“姑姑你終于覺悟了。我媽說你都把我?guī)牧恕_@么大了連個女票都沒有!”其實,老媽原話是,那個老chu女是不是給你洗腦了,那么大了連個女人都shui不到!
“滾,你才小我兩歲,咋們兩個像姐弟多過像姑侄,誰帶壞誰還不一定呢。睡不到女人也能賴我頭上,她咋不說我?guī)С鰜淼闹蹲佣嘤胸?zé)任心啊。”
“關(guān)鍵是,您得睡到一個男人啊?!?p> “shui你妹。我就問你談個戀愛的事,你能不要老是睡啊睡的么?”
“哈哈,笑死寶寶了。你當(dāng)是十六七歲談戀愛呢?,F(xiàn)在這么大年紀(jì),誰談戀愛不是就睡了。不睡誰和你談啊?”
“說到底,你還是想說我老了?!?p> “額,確實不小了?!?p> “那你怎么不去睡一個?”
“都是你帶壞的!”崔翊恒吼了一句,弱弱的說:“我也覺得一來就睡不太好。但是架不住現(xiàn)在的女人,一談就要睡啊。不睡,別人說你沒有安全感。嚇得寶寶都不敢找女人了?!?p> “是么?那要是剛剛不想談睡的我,找到一個不想談睡的那個人,是不是就成了呢?”
“那比較難。因為不想談睡的男人,太難找了。”
“你不就是么?”
“靠,姑姑,你不要喜歡上我啊。雖然我是你的小忠犬?!贝揆春氵€對著鏡頭賣了個萌。
真想一腳踹死這丫的。崔寧瞟了他一眼,冷冷說了一句:“太小的我不喜歡?!?p> “小兩歲不算太小?!?p> “我說的尺寸,不是年齡?!?p> “崔凝梅!誰小了,你說誰小了,你看了長雞眼我告訴你!我要把你的秘密爆給我媽聽!”崔翊恒立刻站起來,又做下去,靠,老子魔障了。站起來難道是想給小姑看看自己尺寸?靠,吃飽了撐的吧!給她看有個屁用,得留著給自己心愛的小姐姐看呢。
“你能知道我什么秘密?還有膽子爆我料?”
“嘿嘿,沒有么?那個阿豪是誰???誰是精分患者,一個人的時候喜歡自言自語呢?誰說的,阿豪,我今天漂亮么?”崔翊恒擠眉弄眼的調(diào)侃著崔寧。
阿豪?方疏豪?“呵呵,他就是典型的不給睡就走人的主。當(dāng)年姐要是給他睡了,結(jié)局恐怕有點悲涼?!?p> “為啥?”
“姐啯陣系未成年好伐?”官差蜀黍直接帶走好伐。
“這么辛辣?他到底是誰???”
“方疏豪你認(rèn)識么?就是和我一起演過江湖記事的那個男的?!贝迣庤浦鶐?,百無聊賴的摸著鍵盤。
“認(rèn)識啊,先前都過氣的不行了。最近這兩年他又翻紅了。最近我還在追他的《潛行者》,拍的不錯呢。”
“我十歲出道就和他拍的江湖記事。就在一起了?!?p> “十歲!老姑,你毒害了我。你從小到大就教我要潔身自好,結(jié)果,你丫的,你十歲就談戀愛了!”
“呃,冷靜。我這個,呃。你還要不要聽了!”
“聽!”
“那你閉嘴!”崔寧瞪了一眼,陷入回憶。“我十歲和他談戀愛。他以為我是十六歲。我出道是宣稱的十六歲。那時候我還沒有回崔家。大家都很難,倒是相互扶持,愛得很刻骨?!?p> 崔寧頓了一下,想到那段回憶,忽然就痛了。痛得她十年來都不敢回頭看看。無法言說?!敖Y(jié)局就是其他的女人睡了他。我們就結(jié)束了?!?p> “這就完了?”
“完了?!?p> “你們在一起多少年?”
“八年,從我十歲,到我十八歲?!?p> “你真是把最好的青春都給了他。不對,那,那那個誰,呃,你的,時候,他還是男票?”
“是的,大約那人一直打壓他,讓他在花都演藝圈幾乎混不下去。也是他放棄我的很大原因吧。是我毀了他的事業(yè)?!?p> “那是他自己沒本事,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好。那個時候,那人可是差點就把你……他有什么臉說是你男人?!?p> “娛樂圈就是那么亂,我也不是第一天進來了。要不是我胸口那條疤,也沒有今天的我。往事成風(fēng),就過去了吧。”
隨雪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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