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醉意輕吻
五月初的桃花開得極艷。
樹下已經(jīng)擺了幾個酒壇子了。
青年似有所覺,起身回眸,比女子還要驚艷的面容淺淺一笑。
“來了?”
一只雀鳥落在樹枝上,驚落了幾片花瓣,飄零落下,落在了青年肩頭。
晏九弦拎著小鏟子,瞥了眼肩頭的花瓣,笑顏如驚鴻。
“可以幫個忙嗎?”晏九弦聲音帶著無奈。
符子棲注意到了他雙手的沾著濕泥。
她笑了下:“當(dāng)然?!?p> 隨即走了過去,抬手捻起了他肩頭掉落的花瓣。
符子棲微抬下顎,嘴角意趣:“人比花嬌。”
晏九愣了下,失笑。
這一笑,便是見慣了美人的符子棲都晃了眼。
“這些都是青梅酒?”符子棲咳嗽幾聲轉(zhuǎn)移話題。
晏九弦眸子微垂,含著笑意,回道:“嗯。還有幾壇子沒挖出來,再等一會。”
“沒事,我不急?!狈訔抗庾谱频囟⒅@些酒壇子。
晏九弦淺笑一聲,又俯下身繼續(xù)挖。
符子棲自個兒閑著怪不好意思的,就順手拿了塊布開始擦拭酒壇子上的泥。
兩人都不再說話,竟頗有些靜謐安好的氣氛。
花了半個小時,符子棲終于喝上了她心心念念的酒。
她贊嘆:“我進(jìn)門時就聞到酒香了,果然沒讓我失望,這是我喝過最香醇的酒了?!?p> 濃醇清冽,就是她以前府里養(yǎng)著的那些人都釀不出這么合她心意的酒。
晏九弦給她添了一杯,“從前有位故友,極愛飲酒,我就是為了她學(xué)的釀酒?!?p> 符子棲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
她也沒有探究別人隱私的興趣,有這時間,還不如多喝幾杯呢。
看著杯中的酒液,符子棲有點(diǎn)失望,“可惜我明天還有事兒,要不然,一醉到天明,才是樂事。”
晏九弦聞言,頓了頓,然后笑道:“久醉傷身?!?p> 符子棲歪倚在椅子上,表情動了動,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他也是總愛這么嘮叨,煩人!”
晏九弦問:“誰?”
“唔,不記得了。只記得有這么個人。”符子棲順手又喝盡了一杯。
符子棲看著晏九弦,他的唇瓣緊緊抿著,眸中泛著泠泠微光,似乎隱含了許多情緒。
符子棲有點(diǎn)奇怪。
他是在難過嗎?
她猛地站起來,起得太快,差點(diǎn)沒站穩(wěn)。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晏九弦。
晏九弦像是驚訝她的行為,抬起頭。
淺金色的陽光落在他臉色,仿佛為他渡上了一層金光。
真好看。
符子棲忽然彎腰,和晏九弦面對面視線膠著著。
淡粉的櫻唇輕啟,疑惑的聲音:“你在難過什么?因為我把你的酒喝了?”
晏九弦低聲:“不是。”
不是,而不是沒有。
符子棲笑了下,如桃花落到水面,泛起了層層水漪。
她伸手捧起晏九弦的臉,像是在安撫:“你生得這般好看,別難過呀?!?p> 晏九弦反問她:“你覺得我生得好看嗎?”
符子棲肯定地點(diǎn)頭:“嗯,好看!”
晏九弦又問:“那你喜歡嗎?”
符子棲眼中閃過一絲迷惑,又湊近了一點(diǎn)。
纖白的食指曲起,勾了下晏九弦的鼻尖,像是在逗趣兒。
符子棲嘿嘿一笑:“怎么會不喜歡呢?”
晏九弦眸子輕動。
下一秒,符子棲忽然捧著晏九弦的臉,低下頭,輕吻他的額間。
晏九弦愣住,渾身好像僵硬的一樣。
再接著,符子棲就倒在了晏九弦懷里。
晏九弦:“……”
他都忘了,這一世的符子棲從未沾過酒,怪不得才喝了幾杯就醉過去了。
晏九弦表情復(fù)雜地看著懷中的符子棲,抬手摸了摸自己尚殘存著暖意的額間,又摸了摸她的粉嫩的臉頰,不知是笑是氣:“以前喝醉了只會老老實(shí)實(shí)的睡覺,現(xiàn)在倒好。”
“以后,還是別讓你在外人面前喝酒了?!?p> 晏九弦撩了撩符子棲臉頰上散著的頭發(fā),有些好笑。
這時,被晏九弦打發(fā)出門的晏昭明回來了。
他一臉震驚地看著這個場景。
他就半天不在家,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小、小叔公?!标陶衙魍萄手谒?,“你讓我去買的硯臺我買回來了。她……她怎么了?”
咋還撲小叔公身上了呢?難道他是錯過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她醉了?!?p> 晏九弦一把抱起符子棲,終于分了個眼神給晏昭明,“你回來得正好,把這里收拾了?!?p> 晏昭明:“……”
符子棲一醉到天明。
她醒來的時候還不太敢相信。
她以前一次喝十幾壇酒都醉不了,怎么現(xiàn)在才喝了四五杯就喝斷片兒了?
晏九弦還給她做了醒酒湯。
“我昨天讓昭明去和陶夫人說過了,陶夫人知道你在這?!?p> 要是別人,陶惜是肯定不會放心的,但晏九弦不同。
陶惜十分相信晏九弦的為人,認(rèn)為他高風(fēng)亮節(jié),是不會對符子棲有非分之想的!
不僅十分放心晏九弦,還特意讓晏昭明帶了換洗的衣服給符子棲。
符子棲頭還有點(diǎn)漲,也沒太聽清晏九弦在說什么,只能囫圇應(yīng)下。
晏昭明來給她送吃的,當(dāng)著面就嘲諷她,“還吹牛說什么千杯不醉呢,結(jié)果喝了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就倒我們這兒不肯走了,說出去都笑死人?!?p> 符子棲:“……”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dāng)啞巴!”
“切!”
符子棲揉著額頭問:“幾點(diǎn)了?”
晏九弦道:“十一點(diǎn)。還不晚,你昨天醉了以后就沒有吃東西了,先吃點(diǎn)好消化的東西。”
她和檀溪約的下午兩點(diǎn)。
嗯,還早呢。
然后直接把他拋諸腦后了。
在晏九弦這里混到了一點(diǎn)多才出門。
不得不說,雖然和晏九弦認(rèn)識不久,但奇異的是,他似乎格外合她的眼緣。
**
符子棲身上還有淡淡的酒香,以至于周叔瞪大了眼:“符小姐,你喝酒了?你還是清醒的嗎?”
符子棲抽出一根銀針在手上玩弄,笑:“放心,扎不死你家少爺?shù)?。?p> 周叔:“……”
聽到這話更擔(dān)心了怎么辦?
檀溪倒是沒有擔(dān)心的樣子,吩咐周叔:“好了,周叔,你先出去吧。”
周叔欲言又止地看了看符子棲,最后說了句:“符小姐,你可千萬看清楚再扎呀!”
符子棲似笑非笑,“你要是能安靜點(diǎn),或許我下手能更穩(wěn)當(dāng)點(diǎn)?!?p> 周叔頓時安靜了。
內(nèi)室只剩下符子棲和檀溪兩人。
符子棲對檀溪這個這么聽話的病人印象還是不錯的,“放心,我的手,很穩(wěn)?!?p> 檀溪笑了笑說:“我知道?!?p> 符子棲檢查了一下檀溪今天的狀況,和她預(yù)想的差不多。
正要扎針,門外卻傳來了動靜。
一道不虞的女聲:“檀少的身體是可以拿來胡鬧的嗎?讓我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