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巍峨,在道教的群峰矗立當中,巔峰離其它的山峰很遠,已經(jīng)同天際融合,云霧奉伏,星襟縈繞,無數(shù)凡人尋求拜訪卻始終不見其莊嚴圣相。
……
曹子陵和他女朋友從梧桐清宴出來之后,看著大街上的那些男男女女,車水馬龍。
這個囂張的家伙感知到了一些自己目前還無法碾壓的存在,而身邊這個脆弱的女孩卻壓根不清楚這方圓十里的蠅營狗茍、魑魅魍魎。
人界安全的來之不易,懵懂的人渾然未覺,世界何其寬廣,什么樣的人沒有?
人界鎮(zhèn)守者為了維護萬千生靈的大局穩(wěn)定,一方面在八荒六合嚴格布置了多重守護陣列,另一方面進入人界的生命都要過夾層核查,還有不少隱秘而鋒銳的部隊監(jiān)察著行為不太安分的、舉止異常者。
如此紛繁復雜的局面,得以維持長期的太平穩(wěn)定,個中艱辛別說三言兩語,就是三年五載也說不完。
……
“喂,?;ǎo你買了兩杯飲料,一杯赤日千陽,一杯天山魂源?!?p> “干嘛買兩杯,你不是不喝奶茶的嘛,這個一葉知秋連鎖店的奶茶好喝是好喝,但沒一個便宜的?!?p> “以形補形,以名補名,讓你肉體更溫暖滋潤,讓你靈魂更舒適自然?!?p> 殷幼蕊擺頭一笑:“呵呵噠,你什么時候能擺脫托平民身份踏入財富頂流,直接給我來一套嫦娥基因藥水,想要多美有多美,還能七十年青春不老,多實在,誰都忍不住爆贊了咯!”
“嘿嘿,我還真有這個想法,你別覺得我吹牛,我是必定要與武庚帝國的鎮(zhèn)國軍神——龍古軍比肩而立的人。只是這條路太辛苦了,心太高,到不了,登高自卑的孤獨,你可能還難以體會?!?p> “嗯,你努力,我等著。”殷幼蕊說完便踏步向前走開,夜幕降臨熙熙攘攘、縷縷行行的長街大道,她滿面春風如有桃花盛開,路過一個站臺忽然回頭看著曹子陵,突擊問道:“你以前去炫舞滑冰玩嘛,都是和誰一起去的?!?p> “沒去過,小朋友太多施展不開手腳玩的不過癮,還不如去沖浪、徒手攀巖、蹦極跳傘、鐵人三項,那玩起來才爽?!?p> 校花嫣然一笑百媚生,說道:“那就是今天我們是第一次了唄,噯~赤日千陽是不是加了酒咯,我都有點微醺了,醉了醉了?!?p> “雍洲有十幾個炫舞時代,你打算去哪一個,大場子離我們都還有點距離,不如先去七界臺,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了在摩天輪上面和你一起享受一時半會這座城市的晚間光景?!?p> “一次就好,一次就好,七界臺的摩天輪是方圓一千多座洲地當中最高的,這地標性的超級巨型摩天輪,我怕,我恐高,而且入場券還有點貴,安檢也麻煩?!?p> 曹子陵一把摟過冰肌玉骨的幼蕊,身顯王八之氣道:“孩子,天地本寬,鄙者自縊,這點小小心里障礙,隨便試兩次就輕輕松松的克服了?!?p> “你說的輕巧,我要你去吃熱帶雨林里的棕櫚肉蟲你吃嗎,天然無污染、滿滿蛋白質(zhì),只是樣子……”
“都肉蟲了,還要怎樣,你知不知道還有好多開拓荒域、闖蕩秘境的傭兵、獵人,有些時候都需要將稀泥當飯吃。”
殷幼蕊抿了抿嘴,無奈道:“你這話……我知道你跳躍了很多東西,但我還是瞬間聯(lián)想到了……嗯,確實很殘酷,他們活得非常艱辛,我想想都覺得害怕,難受!”
“你是不是想說:行路難、行路難、不在山,不在水,只在人情反復間?!?p> 校花莞爾一笑不做任何言語表達,只是用頭蹭了蹭曹子陵的肩膀,這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感覺,讓她幸福感滿滿,如飲佳釀。
在大街上走了十來分鐘之后,他們乘坐了一臺布滿了熒光燈的巴士沿著康莊大道慢悠悠的走向了七界臺。
流光溢彩的巴士上面游客并不是特別多,一共二十多位乘客,第一層是兩對耄耋之年的恩愛伴侶,其他人均是十七八歲的小年輕,不約而同的選座第二層。
那一方位置視野更開闊,年輕人都向往著自由自在,哪怕只是讓你感覺自由自在。
殷幼蕊回頭望去,瞟了一眼坐在巴士角落的那一對正在熱情擁吻的青春男女,她忍俊不禁的用肩膀撞了撞曹魔頭。
“想不想唱歌……星星和月亮一起閃耀,我給你一片璀璨星云,讓我的光照耀你在黑夜下的每一秒~”
?;c燃了情緒,曹子陵跟著毫無顧忌的讓情緒如歡騰的野獸般游走,開始了縱情吟唱:
“Down to you……
You got it, you got it
Some kind of magic
Hypnotic, hypnotic
You're pushing and pulling me
down to you
……”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唱些什么,我可沒讓你亂吼,像個春天到了的哈士奇一樣,丟死人了?!币笥兹锟粗阱氤叩男纳先?,眼神中一頓雷火勾結(jié)。
曹子陵還真停住了情緒肆意游走的歌詠表達,陷入了一陣沉默,已經(jīng)偏長的碎發(fā)顯得有些亂,卻讓一部分性格灑脫的人覺得更為高潔傲岸、風逸倜儻。
比如近期的殷幼蕊,如今的她十分喜歡在明媚的陽光下看著曹子陵在球場上揮汗如雨、所向披靡。
“喂喂喂,想什么呢!”
曹子陵陷入走神發(fā)呆的時間長了點,殷幼蕊拍了拍他的胳膊問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腦子里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場景,剛剛還像是滾滾流逝的長河一樣鮮活,可現(xiàn)在模糊的很,什么都抓不住,想說什么卻沒一點明明白白的底色可以起頭?!?p> 殷幼蕊神色一怔,思索了片刻后說道:“我聽我外公他們說起過類似的事,你剛剛可能是中了別人的幻術(shù)?!?p> “這東西不是小兒科,更不是嘩眾取寵騙七歲小孩的把戲,弱的就是你剛才那個樣子,強的可以直接讓一個人自殺或者突然襲擊他人,甚至還有能長時間控制別人的幻術(shù)?!?p> “幻術(shù)嗎,我聽劉瑾說過更厲害的,他把那東西叫做心魔入侵,高手一般都是由淺入深,層層遞進,一般是會讓你變成只聽命于他的傀儡?!?p> 殷幼蕊面露愁容的說道:“意識植入,思想柳丁嗎?你要不要去找專家或者靠得住的師傅檢查一下?!?p> “慌個毛線,我堂堂一位熱血滾燙的正經(jīng)武者,心神堅定的很,反正過不了多久我要去參加進階考核了,倒時候一并解決了,現(xiàn)在懶得廢這功夫。”
“子陵,你知道意識紐扣嘛,就是一個類似紐扣或者繡花針一樣的東西,鍥入你的神經(jīng)網(wǎng)絡之后,累積到一個數(shù)值等級,別人就可以通過這一套東西左右你的意識,甚至控制你的言行舉止。”
“你心里有打算就好,上次你去試手冷兵器的那位師傅應該靠得住,我后來專門打聽過,那位老師傅的江湖地位很高,德藝雙馨。他手上還有一兩門絕學呢。”
“你自己好好把握,能夠?qū)W到就是賺到了,技多不壓身的嘛!”
“你個憨憨,非專精事難成,世界太大,一生很短,我們只要選擇好幾樣自己認定的,并且在這個方向上做到極致就足夠了?!?p> “哎,無涉獵義難通的嘛,古武止境現(xiàn)在不也沒有個明確說法嗎,泰山不讓其壤故能成其大……加油,努力,向上,博學力行,站上巔峰,我的戰(zhàn)神大人,愛你么么噠,永遠支持你!”
曹子陵捏了捏她有點嬰兒肥的臉:“行行行,你說的都對……等會到了七界臺你可別嚇得驚慌失措,那可太丟人了?。 ?p> 從流光溢彩的雙層巴士上下來,一路東進,他們倆在獅吼街轉(zhuǎn)角處遇到一位買豆腐腦的小朋友,曹子陵滿面溫柔笑容的走上前買了十五塊錢的,小朋友裝杯的動作很熟練,接到錢的時候也很開心,但他還是很純真善良的提醒著曹子陵。
“哥哥,豆腐腦要現(xiàn)買現(xiàn)吃的,耽擱了就不嫩不好吃了!”
“嗯……而且,而且,吃多了會有點膩,我知道你是想幫我……”
“下次再來就好了,我不怕的,阿壤很勇敢的!”說完這位饑寒交迫已久的小朋友還握緊了拳頭給自己做了個加油的姿勢。
曹子陵也不墨跡,爽快的說道:“好,我相信你,哥哥食量大兩三杯豆腐腦小意思的,下次再來找你玩!”
年輕的情侶端著溫熱的豆腐腦走開幾十半百遠之后,殷幼蕊才頗為感懷的說道:“以前也知道這個世界還有很多人為一日三餐舟車勞頓,更有一些居無定所,大半生都是顛沛流離,甚至很多人都不能叫活著,根本過的就是行尸走肉的生活”。
“龐大的人口基數(shù),有限的生產(chǎn)力,還能怎么樣,至少世界是在前進的,很多問題都是在逐步解決,在人皇陛下以及四大帝國機器中的無數(shù)仁人志士努力攻堅下,從前大多的雜癥惡池已經(jīng)清理解決,我們該有耐心并感恩的,倘若勇敢一點,我們也應該要去主動承擔,而不是坐享其成,還說三道四?!?p> “我也是這么想的,只是要絲毫不差的做到自己心中所想,總是太艱難,而類似于那些帝國柱徽、武道巔峰們的卓越追求、大業(yè)成敗,有時候竟然都極致到牽扯一些虛無縹緲的運氣?!币笥兹锩娣豪涔?,眼神中還有一絲擔憂,一絲感傷的說道。
從來是侵掠如火、動如雷震的曹子陵主動打破帶有一絲水逆之感的語境,燦爛笑道:“最多還有七八分鐘,尊敬沁麗的校花大人我們就會走近七界臺的超級摩天輪,你可別嚇得叫爸爸!”
“我怕我驚慌失措之下,只能深情一吻!”
“曹子陵你個混賬,是什么孽障讓你這么壞的,滿嘴胡說八道,你能不能和劉瑾還有江天正他們學學,就是王帽子都品行比你端正!”
殷幼蕊很是嫌棄的語調(diào),直視著他男友繼續(xù)說道:“你看看你現(xiàn)在這股子吊兒郎當,顛三倒四地痞流氓調(diào)子,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立誓要和王懋丞一起進入太初序列這件超大超難的正事???”
“哈哈哈,這不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曹子陵主動拉起殷幼蕊的手臂,動作溫柔,情態(tài)愛慕……女孩子是要哄的,是要捧著的,在塵埃落定、大功告成之前,這個基本常識他當然沒粗枝大葉的忘記。
細節(jié)是魔鬼,高手就是把一切技巧都可以潤物無聲的穿插在走街串巷、上山下海的一言一行之中。
畢竟,所謂的高瞻遠矚,就是這里高出一點點,那邊多出一丟丟……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認真和用心,可以解決人生百分之九十的困難,曹子陵曾經(jīng)在某著作等身的網(wǎng)絡大作家的曠世巨著中看到了這句人生格言,他深以為然。
殷幼蕊被曹子陵這混賬話雷到了,她氣鼓鼓的盯著曹子陵一時半會都說不出話,總之心里很難受又不能太過放肆的在大街上對著她男朋友一頓撕撓打鬧,突然她眼睛一亮,嘴角帶著一縷壞笑的說道:“那你有么有聽過另外一句話——男人太壞,女人必踹?!?p> 半長緊身藏紅花裙、長發(fā)及腰的國寶?;ㄔ诓恢螘r亮起的片片斑斕燈光下顯得格外美麗。
曹子陵在殷幼蕊的目光下毫無怯亂,他心里暗道,等的就是你這一茬,這家伙一把將殷幼蕊拉入懷中,雙手輕扶皓頸的邪魅笑道:“那叔叔阿姨沒言傳身教的點播過你,夫妻之間,床頭打架床尾和,越打越相愛嗎!”
“起開,起開,你這海腥撩漢……好土,膩人……”殷幼蕊一把將曹魔頭推開。
“這大庭廣眾下的沒有下次了,你給我記好,曹蘿卜,不準對我動手動腳的,還有,有話好好說?!?p> “別新瓶裝陳茶、舊糠和新面,翻來覆去炒咸菜,沒話就沒話,犯不著急急忙忙亂編話題來維持氣氛?!币笥兹镎f完大步朝前走,不染一絲拖泥帶水的碎末。
曹子陵看著身前的那個背影,愈發(fā)俊郎剛毅的臉頰露出幸福又滿足的笑容,而且這個兇猛的家伙竟然還捧著雙手朝著自己心上人大喊道:“幼蕊,我喜歡你,我越來越喜歡你了,今天晚上跟我回家見家長吧!”
這一擊狠活,驚得殷幼蕊像蟾宮上的那只玉兔一樣直往七界臺逃竄而去,落入曹子陵眼中的是丘比特加工凈化后的精致信件——活潑伶俐以及純凈無瑕的青春熾愛。
七點零五分,曹子陵拉著踟躕不肯往前走的殷幼蕊來到了高聳入云,遠近聞名,周邊一千多座洲地之中最高大的摩天輪之下。
“下次吧,下次等你可以飛檐走壁了,我們再坐摩天輪好不好,這太高了,我看著都怕,越看越怕?!币笥兹镫p手擒著曹子陵的胳膊遲遲不肯過安檢,后來居上的游客已經(jīng)不知道是第幾波了。
七界臺是雍洲城地標性建筑,八千米之外是老城江水,曾經(jīng)泥沙渾濁、浪翻船帆,而今碧波煦水、魚翔淺底,一片生機勃勃、萬類朝輝的茂榮靚麗景象,這都是人治之功,至少雍洲城這千年來之不易的豐功累績是如此。
五百年前的一堆黃土荒丘,經(jīng)過七次加工塑造,堪稱不計代價的豪奢建造,才有了如今的七界臺——這座說大一點便是舉世聞名的磅礴建筑。
它的外形并不復雜,是一座離地115m長足8500m寬達3525m菱角分明的方塊建筑,據(jù)說內(nèi)部棟梁骨骼都動用了大批硬度達到熱武器標準的鋼鐵,而且設計圖至今都是一個秘密,別說雍洲城城主、政法書記,就是歷任雍洲洲長都只有少數(shù)一兩位了解其中大致情況的。
七界臺外部構(gòu)造十分簡潔,通體深山片巖鍥砌而成,大有一種古樸而肅穆的深切渾厚質(zhì)感,仔細觀察感知后還會覺悟到它的無際威嚴。
也許大家都是趁著星明夜空,晚涼如水的良辰佳機出來感知天地浩蕩,撫摸眾生悲欣,了念自然奇妙,體會造化艱辛。
大家都珍惜這樣的夜晚,七界臺上的游人也越來越多。曹子陵忍俊不禁的逗弄著她女朋友,也不趕美上架,也不松手后撤,陪著殷幼蕊在炫麗龐大的摩天輪下徘徊著、晃悠著、幸福著、甜蜜著。
“殷寶寶,說個大實話如果警察叔叔允許,我現(xiàn)在便可以在這摩天輪上面來去自如,小時候看的蜘蛛俠動漫還記得嘛,我比那還利索?!?p> 說完曹子陵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一塊石頭,五指運力一緊,石屑悶聲四散紛飛,殷幼蕊再一次被他這兇猛男朋友的花招給驚到了。
校花宛如黑珍珠一樣的大眼睛連連閃動、睫毛眨眨,心中對于懸坐高空的恐懼被眼下的驚喜沖散了一丁點,不過這姑娘還是不敢去,她說:“嗐~,我知道你厲害的,叢林異變的時候,你一個人孤軍奮戰(zhàn)了那么久,他們都說就算是大理寺的巡守兵士好多都沒你那么頑強的格斗實力,我不是不信任你噻,我這恐高的心理應該是比普通人還要強些,我們今天就在周圍走走看看算了?!?p> 這還沒上去,呼吸都急促了的殷幼蕊接著說道:“等下次,下次我做好準備了,我藝高人膽大了,我再一起來怎么樣?”
羨煞旁人的神仙眷侶,目光交流了一秒鐘,帥哥明朗笑道:“你話都說到這一步了,我難道還沒腦子的假霸王硬拽你上去不成!”
“我只好奇你說的以后,是多久以后!”
站在七界臺上眺望千禧城區(qū)的夜景,是大多數(shù)人熱衷的選擇,不僅因為七界臺下面交通便利、城市基礎(chǔ)服務健全,更讓人不能拒絕的一個得天獨厚的條件——此地,視野空前開闊。
曹子陵是這里的常客,那時候和他家的隔壁好友時常到這里來玩滑板、玩陀螺、玩彈力床,有時候還偷偷玩遙控賽車……他第一次來是曹工頭帶著還年幼的他來這里放風箏,他現(xiàn)在依然清晰的記得那是一支畫著十三支五彩翎羽的美麗孔雀。
過往的春天已經(jīng)一去不返,回憶也常常自顧自的上色美化,但心中的情感本來就是一杯老酒,你可以選擇不喝。
喝了,一定會上頭,會讓人喪失理智,會讓你意亂情動,會讓你痛徹心扉,會讓你悲欣交集,會再次讓你熱血滿膺,讓你忘卻自己原本秉持的理念,做出明知不對,卻依然為之的沖動舉措。
這大概是或幸?;蛲纯嗟幕貞浫绯彼u來,感性擊潰理性的感覺。
通常很短暫,但往往一瞬間就能促成很多事,有時候追悔莫及,有時候慶幸萬千,人生百態(tài),此為一二。
……
曹子陵帶著殷幼蕊在七界臺上面溜達,一起凝望夜空,一起感受晚風。
走走、坐坐;
閑談、漫話;
海闊天空的聊心中所想,舉止有度的撒歡逗弄,充分體會到一種神仙天地,自在逍遙的美妙。
大概是到了接近晚上九點的時候,曹子陵才把他的國寶校花,從心里挪出來背到身上,一步一步安安穩(wěn)穩(wěn)、淳淳朗朗的走下七界臺,接著在街對面的一家帝國連鎖騎車行租了一臺戈斯特系列的重型機車,朝著被千萬城民贊譽為黃金海岸、淘寶圣地的巨鹿夜市飛馳而去。
夜幕下的兩人,如同流星一般璀璨。
路人驚鴻一瞥中,他們仿佛神仙眷侶,盛世佳話。
七界臺上布置了兩組燈光,一組是鑲嵌在白灰色石板中的冷光燈,七步一盞。
另一組是設計師獨具匠心又科學合理的安置在廣闊平臺各處的三彩燈,三種顏色分別是:琥珀,晴山,云光。
有的在人形雕塑底座上,有的在純凈飲水臺旁,有的在木石座椅靠背,有的在為數(shù)不多的假山噴泉……有的是極簡風格的挺拔燈柱,形式不一,星羅棋布,但完美的達成了全方位覆蓋效果。
當然了如此高臺,邊界防護自然少不了白亮燈光,不僅有而且頗為先進,是熱感、聲感一體的活桿燈桶,只要有人靠近兩米之內(nèi),它們就會自動回彈并且開啟強光模式,與七界臺水平面成九十度角,直射蒼穹,光耀人眉。
今天是星期六,褚朝君和劉瑾他們相約在這邊走一走,他們時間是商量在八點四十五,因為褚朝君那時候才下補習班。
朝氣蓬勃的他們都是少在外走動的主,和曹子陵完全是兩個模式,特別是劉瑾這人狠不露糠聲的家伙,他除開體育教官特意叮囑的運動量之外,其他時間不是看書就是找書,偶爾練練硬筆字,回到家里也是把自扔書堆。
不過今天卻是他主動約褚朝君出來,出來到七界臺轉(zhuǎn)一轉(zhuǎn)。
碰面后,劉瑾遞給了褚朝君一瓶益生菌酸奶,帶著一如既往的笑容說道:“吶,璇璣科技的新款酸奶,五種重新搭配的乳桿菌,好菌不需要太多,剛剛好才是最好,堅果味的?!?p> 燒腦了一天的褚朝君,接過手直接擰開瓶蓋吭吭兩口就干完了。
“味道不錯,下次來兩瓶……約我出來什么事?阿瑾,有什么我能幫忙的,直說,做得到的我絕不推辭?!瘪页翢o扭捏的抹了兩下嘴后說道。
“先走上去再說,找個空曠專屬的角落自我沉醉式的體會三十秒未來你我縱橫星際、暢游宇宙的感覺?!?p> 年輕人的身體機能遠超其他年齡層的普通人,百多米高的階梯他們兩個竟然都在二十分鐘之內(nèi)飛速趕完了。徒步登上七界臺之后,褚朝君調(diào)整一番呼吸,打趣道:“阿瑾你這什么時候改變自我的,體能飛速上漲了都,不錯的,哥們,提升速度很快了?!?p> 劉瑾還在氣喘如牛的杵著膝蓋俯首調(diào)整著,一旁的褚朝君看著累得渾身是汗?jié)M臉通紅的他,一邊放松著大腿肌肉,一邊閑談著。
“曹魔頭不在,王爺神出鬼沒、班長也有點蹤跡飄忽不定,連帶著梅盍殊、匡襄源他們幾個都是行色匆匆的,我們幾兄弟的乾坤會最近冷清了好多,哎,你知不知道他們最近都是在忙些什么?”
“白駒過隙,專注于某件事之后,恍然回首一思索,這時間真的好像沙漏一般的流逝,太快了!”
“一天一天、一周一周、一月一月,都像是一顆顆砂礫一樣滾滾遠去了?!?p> “如果把人生一百年換算成一天24小時,我們還是清晨五六點的太陽,我們確實還很年輕,對未來無限憧憬,但走過的路每一步都是算數(shù)的,在這一個大爭之世或許有奇跡、有天賜際遇、有浩瀚幸運,但絕對沒有捷徑,一切虛假、一切紙老虎都會不攻自破,結(jié)果不會演戲,人生不是演習。”
“我們這個年齡階段,時常喜歡暢想未來,訴說著彼此以后想要干什么、想要做成幾件事、打算將自己塑造成什么樣的人、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些什么…”
“夢想,可以“應是天仙狂醉,隨手白云玉墜?!鄙踔潦翘旎▉y墜,理想不同,它是一步一個腳印踩出來的坎坷道路,在我的感知中,理想從來不會輕松,不是披荊斬棘,便是逆水行舟,太多上山開路的人手中無刀,過海尋山的人腳下無舟,所以我們身邊太多失敗者,卻光榮?!?p> “理想主義者往往都是失敗者,但絕不可憐,因為他們曾誓死奮戰(zhàn),所以悲壯。世界千差萬別,任何人能做的事都是有限的,哎,怎么越說越頹了,和你我的氣質(zhì)相去甚遠啊,得改改!”
“你我都是星辰之子,每一個細胞都書寫著整個宇宙的浪漫歷史。造物主讓我們?nèi)绱烁挥?,當然得豪邁一點,哥們,縱有狂風拔地起,我亦乘風破萬里,不,目光所及的征途是星辰大海,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其樂無窮,你我都要斗破蒼穹!”
褚朝君三番五次的自言自語之后,劉瑾才終于緩過來一些,勉強算氣息順暢,熱血不脹頭了。
“不馳于空想,不騖于虛聲,惟以求真的態(tài)度和刻苦爭先的實操才能讓我們離目標越來越近……我原本也以為自己一口氣走不上來的,可是想到上次叢林異變的事,看著身邊神情專注而堅定的你,我就一次一次叫自己堅持下來。”
“哈哈,沒想到我還真挺過來了,這感覺是不錯,比通宵看完一本新書都要爽,爆贊!”
褚朝君望著遠處的燈樓光影,會心一笑說道:“人的潛能雖然不是無限,但是堅持的意義,從來都會讓人驚喜滿懷?!?p> 他接著說道:“子陵當初說得很準,阿瑾你不僅是有大智慧而且是有大毅力的人,遠超尋常人的堅毅,這未嘗不是一種卓越天賦?!?p> “這一波贊美來得猝不及防,我照單全收了……我只是不想因為身體缺乏鍛煉,再次成為大家的累贅,絕不!”
褚朝君去旁邊接了兩杯純凈水,他恢復的速度快上不少。常常有人說,人體是一臺超高精密的儀器,而且嚴格遵守著用進廢退的這一樸素原理。
“喝口水潤一潤咽喉,小口點啊,喝太快反作用很難受的!”
五六分鐘過去后,劉瑾才慢條斯理的說道:“朝君,你對我有再造之恩,上次是你將我從地獄一把一把拉回來的,還從來沒有鄭重向你表示過,這份恩情我一直記著的,我不負恩……也念舊,一輩子真正能同生共死的朋友其實不多?!?p> “關(guān)于叢林的異端災禍之力這個大麻煩,我們目前還太渺小,即便知道了事情是什么等級的盤根錯節(jié),現(xiàn)在的我們也確實只能旁觀,想打濕腳都還差著分量?!眲㈣f到這里,褚朝君也一改前面無的放矢的飛揚自我,面色凝重的說道:
“一聲兄弟很簡單,我希望我們是一輩子兄弟,一個人能有幾個一起吃喝玩樂,苦樂榮辱相隨幾十年的朋友是很難得的,也是挺讓自己驕傲的事……你是不是已經(jīng)查到了一些異端災禍之力的事?”
“當然,不過只是在圖書館里找到的一些資料,還有就是同網(wǎng)絡論壇上面幾個書袋子咨詢過,我們一起花了幾十天確實找出一些以前的異端災變信息……”
消瘦了很多的劉瑾,滿目疲倦?yún)s如有電光閃爍、神色冷如斧鉞的說道:原來當初王爺、將軍他們說的絲毫不夸張,這團孽障災禍確實又麻煩又嚴重!”
褚朝君搖頭一嘆道:“哎~,不然這一堆事怎么會讓這么多人深惡痛絕卻又一直沒能鏟除殆盡呢,你方便說仔細點嗎,有什么干貨?”
靠石椅上仰首眺深空的劉瑾沒有立刻回話,落入眼中的是點點晚星,亮如冰壺,他手撫額頭整理思緒,半響過后,說:“對我沖擊最大的信息點有兩個,第一個是這股孽障起源于上一次天翻地覆,也就是天輿玄革之前的殘余力量,可能就是上一次的,也可能是上上次的,還可能更加久遠,畢竟時間總是看上去無限,也沒人確切知道這個宇宙毀滅又重生了多少次。第二個就是說這股力量有人界之外,其實就是仙界和神界的侵略者在推波助瀾,目的不外乎破壞現(xiàn)在的穩(wěn)定大局以及草灰蛇線,更多的是為了破壞?!?p> 褚朝君皺眉沉吟了一會,反問道:“你查到的東西會不會有問題,諸天萬界如此浩瀚,出問題的地方更可能是那些螃蟹界域,覬覦人界繁榮強盛的周邊混雜世界,神界與仙界的力量在人界的合作與付出,已經(jīng)很久,而且深度、厚度、真摯到蒼穹落幕?!?p> 閉目思索一番后,劉瑾認真說道:“毀滅是種低劣手段,因為構(gòu)建困難太多,比如摧毀一個生命只需一秒,培育一個生命卻需要成百上千倍的時間與心血,生之繁榮與發(fā)展,是相當復雜與沉重的?!?p> 劉瑾十分疲憊的說道:“上次科斯山脈的事?lián)f是死了兩百一十多人,而這種事在人界遼闊無際的疆土上絕對不是小事,因為這是非正常死亡?!?p> 兩人又一次不約而同的沉默了,七界臺上燈光閃爍,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劉瑾接著說道:“世界正在從混沌走向有序,剔除那些廢熱、噪音的部分需要不少精力,而主宰者更多的把力量放在了建設、創(chuàng)造上,這個先后循序是正確的,并且是勇敢而智慧的,總之,在這個八荒六合生生不息,百業(yè)迸發(fā)、萬物競先的時代,我們自然不能立足其中享其光榮還十分無恥的嗔怪世界太熱,色彩繽紛亂眼眸,太過絢爛。”
褚朝君點點頭,沒有發(fā)表其他看法,平和而冷靜的眼神,表示靜待下文。
劉瑾心中卻否定了自己,剛剛的隨口而出的牢騷茶垢,我們當然擁有權(quán)利批評、指責這個世界讓我們不滿意的地方,但不能抹黑,更不能顛倒黑白。
“不過長時間保持理智,維護運作系統(tǒng)的清晰與準確同樣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甚至不是一件舍得下本、敢出真力就能解決的事……這些博才廣志、深謀遠慮我都可以撇開閑置一旁,我現(xiàn)在沒什么超天抱負、不朽理想,我劉瑾這輩子第一件要干的事就是把人界的異端災禍的起因、突變、落地、碎裂襲擊人眾等等,這里面的一樁樁,一件件都整理、分析清楚,如果這事耗盡我一百年,那我就在百年之后再開始著力清除它,沒意外我活個兩百五六年,應該是個正常值?!?p> “我不想活得不明白,即便控制不了自己人生的每一步,但我絕對要刺破這一層暗夜黑幕?!?p> 褚朝君是剛毅木訥的習慣,性格偏穩(wěn)重但對身邊的朋友絲毫不冷漠、寡淡,曹魔頭他們也時常感受到他內(nèi)心的熾熱與真誠,劉瑾確實是他這些年來最要好的朋友,他很喜歡這胖子時不時的靈光一閃……
“你這個想法夠了不起的了,但我相信你做得到,曹魔頭、將軍、韓世子,我,老張,王爺我們幾個在這件事上都不會善罷甘休,但是說實話我們幾個人要想真能夠親手清算科斯山脈災禍,乃至直擊異變?yōu)膩y的樞紐或者血池,希望渺茫到如同煉水成鋼?!?p> 一生汗?jié)n的劉瑾重新站起來,挑眉一笑,打了個響指后說到:“朝君,你認為這個世界最強大的武器,最銳不可擋的金戈,最悍勇無敵的軍團是什么,我的答案是同一件東西——豁出去的心?!?p> 一直在小范圍運動著的褚朝君,展顏抱拳,不言其它,但眼神中透露出滿分的贊賞。
“時候不早了,再磨蹭一會兒你媽媽保不定不會發(fā)動全城有錢人來搜救你,對于你要蛻變成翰林學士這個任務,她那可是相當?shù)握J真?!?p> 褚朝君在這個問題上也不似從前,灑脫一笑道:“痛并快樂著,玉不琢不成器,火煉真金,頑鐵煉精鋼,百鍛之功怎么可能少!”
“哈哈哈,要的就是你這股勁,大丈夫傲立于洪荒玄黃,寰宇萬古之中,如果不敢做出超越自己極限的攀登,那蔚藍的天空有何存在的意義。”劉瑾帶著目空一切的豪邁笑道。
“阿瑾你這話夠猛,燥得我熱血沸騰……走了,回去的路上,注意力集中點,別想太多其他事?!?p> 七界臺不是一般的寬闊,差不多同一個時候離開的曹魔頭只顧著自己的女朋友,壓根沒注意到他的兩位鐵哥們,還好沒誰冥冥中讓他們幾個碰面,不然劉胖子少不了要辣兩句曹蘿卜,?;ㄒ惨庾?。
心心共振的熱戀情侶追風逐電一般的來到了巨鹿夜市,這里原本是一片舊城,街道、樓房都經(jīng)過多次翻修,始終沒有破壞原本布局,交錯羅織的巷道,不高不大的樓房,返古復意的店鋪,人潮涌動中千嬌百麗的嫩妹子鐵定才是曹魔頭神魂所系。
天晴的晚上,盛名遠揚被贊譽為黃金海岸的大夜市,自然擁擠得摩肩擦踵,古玩地攤邊往往有幾個江湖道義接班人在那里仔細搜查著南極仙皇、真武大帝遺落人間的珍寶,旁邊可能是買衣服的美女,也可能是搗騰祖?zhèn)髅胤降亩澹部赡苁俏寤ò碎T有獎競猜的帥氣哥哥,也可能是墨鏡一戴算命老賴,墨鏡一摘獨孤求敗的道家剛下山的小可愛。
還真別說,曹子陵有次還真在這里遇到了一個梅花易數(shù)、九宮八卦、把脈卜命信手拈來,自稱陰陽家小祖宗的狠人,而在他家隔壁更住著一位道教少年天師,當然了如今已年歲半增,功力甭瞎扯了,定然是更上一層樓,曹子陵是見識過他隔壁大哥的厲害,讓這天地孑然一狂徒心服口服的那種硬本事。
夜市的攤位布局,在基本規(guī)則不沖突的前提之下,是隨攤主自由的,這樣也增加了夜市的多樣性。
人聲鼎沸的熱鬧中,曹子陵更加健壯的大手拉著長裙姑娘的小手穿過一個又一個的新奇百物攤位。
好巧不巧,上次陰陽家的那位看不出年齡的大宗師今天也在,正老實上班擺著攤,存一份或者尋一份大道機緣。
在一個古董長案攤位上殷幼蕊看中了一枚銅鏡,曹子陵陪在一旁,也在打量著其它高仿珍稀物品。
左道何止三千,障眼法不過是入門一術(shù),曹子陵沒注意到他身后那位小祖宗,正在把玩著一對紫金之色的麒麟印璽的時候,被一枚銀幣彈了后腦勺,曹子陵心中一驚回首望去,眼睜睜的看著那枚锃亮锃亮的銀幣,自動拐彎的回旋落入了沒帶墨鏡的獨孤求敗手中。
“hello~,曹大哥我在這等你好久了,過來聊兩句,紅粉骷髏只會損你大道,色字頭上一把刀,紅顏禍水,禍國殃民……道理簡單老套,卻實在。過來過來,咱們一家人自己聊聊心里話?!?p> 曹子陵僵硬一笑,沒有接話,心中暗自揣摩著:“如果剛才是枚開刃了的鋼鏢,如果這位云遮霧繞的小祖宗力道再大幾分,那自己已經(jīng)被爆頭了?!?p> “這家伙,真不是吃閑飯的,危險系數(shù)比想象中高多了!”
“想什么呢,我們也好幾個月沒碰過面了,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你,本祖師免費給你看個手相你還不樂意了???”
自我介紹是陰陽家大佬看著還在猶疑不定不肯靠近的曹魔頭,突然話鋒一轉(zhuǎn),大有深山老妖氣質(zhì)的說道:“回去回去,老道突感九天之上風云變幻,你今日不宜靠近九九純陽童子真身,為了你的長樂久安,本祖宗今天先撤,再會,老鐵!”
終于神情通明的曹子陵,再現(xiàn)機靈本色,樂道一聲:“無名大宗師,哥們與你后會有期,大約在高嶺長山繁花似錦之季?!?p> 殷幼蕊提著銅鏡輕拍他男友肩膀,好奇道:“干嘛呢,傻愣站這半天了,神交意會什么人,你這是?”
“碰到一高人,被蓋了一帽子戲法,你選好了啊,走,我們?nèi)ハ逻吙纯??!?p> 兩人往東南街走了一段距離,穿過幾條頗為狹窄還曲折的老街,來到一片玩樂居多的攤位,曹蘿卜不知道女孩子為什么喜歡各種各樣的布娃娃,幼蕊第一個選的游戲就是顛墊子射布娃娃,曹子陵已經(jīng)獲得武者十級認證,不能玩。
這家伙看著殷幼蕊屢試不中,握拳掩笑、樂不可支,旁邊是套圈的游戲,各種玩具,當然了這基本都是哄小朋友的那種。忽然一個女孩拿著一把圈圈,一股腦的全部扔曹魔頭身上,這次曹子陵是早有所覺,卻裝作毫不知情,不躲不閃。
那三個女孩是一起,另外兩個表情不一,眼神中有欣喜有憤怒有甜蜜,甚至還有若隱若現(xiàn)的幽怨。
扔彩虹圈套曹魔頭的那位扎著高馬尾,穿著小馬甲的九分美女,連忙招呼:“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第一次玩,沒控制好手勁…”
“受驚了受驚了,真抱歉,實在不好意思!”
除開殷幼蕊,都是熟人,曹子陵自然不會倒行逆施,來一出辣手摧花,像個炮仗樣。
靠左的那位年輕靚麗的姑娘,打趣道:“曹魔頭,又換女朋友了阿,怎么沒招呼姐姐來喝喜酒呢,女朋友這么漂亮,還躲著我們這些老親戚哈!”
“各位女俠,曹某以往懵懂無知多有得罪,還請見諒,今日家中尚有要事,暫且別過?!?p> 脫離苦海后的曹子陵帶著殷幼蕊躲進了一間裝潢不凡的玉器店。
戀愛寶典考過了六級的曹子陵,一下把話題拉開了十萬八千里遠,他目露哀愁的問道:“幼蕊,你知道上次救我們的那個老道士是誰嗎?”
“他其實很厲害的,是人界道教高峰純陽宗的人,而且是長老級別,目前應該也在帝國機構(gòu)中擔任要職,非同尋常,實力更是遠超我們這群頂級之下的武徒?!?p> 這跳躍思維殷幼蕊輕松接下:“你這話不浮夸,老道爺叫錢衠,的確在陽徵帝國身居要職,至少是刑部從一品的重大權(quán)位,而且他在太宰府也是核心理事之一,統(tǒng)領(lǐng)著軍部一支作戰(zhàn)力非比尋常的武者陣營?!?p> 曹子陵豎起大拇指,由衷贊嘆道:“幼蕊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聰慧,我以前真擔心你會十指不沾陽春水,文文弱弱好幾年,沒想到你早就打開了世界之窗?!?p> “一邊去,少來這套,帶我來這玉器店干嘛,這里面的東西一看就知道貴的很咯!”
揮了揮衣袖,曹少爺瀟灑一笑道:“現(xiàn)在買不起,還不能讓我們現(xiàn)在看一看嘛,幫老板添幾份人氣也是不錯的嘛,我倆都是樂于助人的祖國建設小太陽!”
殷幼蕊算是習慣了曹子陵的飛揚自我,雖然還是多少有點尷尬,不過她正努力適應,畢竟這家伙是自己第一位男朋友。
曹子陵一頓無心嚷嚷,沒想到這玉店的老掌柜還真招呼了起來:“小子,姥爺看你是個可塑之才,根骨有個半斤八兩重,今天就送你場造化。放心,我不是那種放長線釣肥魚,滴水之恩想涌泉相報的人?!?p> “那你想什么呢,給你孫女找對象嗎,那不行,我和我女朋友好著呢!”
“小子,你知道——正一點蒼派嗎?”
“我崽,這妥妥的仙界名門正派,而且還是那種地位極其高的扛鼎擎天大宗,頂流中的頂流!”
“怎么和你有關(guān)系?”曹子陵目露疑惑的看著面容蒼老的掌柜。
老頭鼻子一挺,胡子抖翹,肩膀一抬,彈彈指甲笑著說道:“小子,我叫秦稷,幾十上百年過后,你到仙界了記得幫我洗一年鍋碗瓢盆。”
“嘿,別這表情,小子你知不知,在浩瀚無邊的仙界好多人哭著跪著都求不到一個給本大爺洗碗擦桌的機會?!?p> 聽著來頭大得驚天動地的老頭,撣了撣衣裳光塵,睥睨言哉:“看你這樣子似乎是有一兩成不相信啦,曹小子!”
“你這話,我是信一兩成都欠,老神棍,額,不,老神仙!”
“呦嚯,謹慎聰明人吶,行走江湖是得這樣,我喜歡你這一丁點道行中的明白勁……光說不練假把式,這塊祖龍玉佩送你了,貨真價實?!?p> 曹子陵定睛一看,一塊鱗爪真切若舞,玉澤古意盎然的龍形玉佩正憑空飛向他胸前。
靠近一寸之后,他無比清晰的感受到玉佩上的驚人威壓,仿佛確是祖龍真靈化形于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