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太師風采
月光如水灑落山峰,雖是夏天,但北方的夜晚還是顯得有些稍涼。
袁天罡負手站在山頂,抬頭看著璀璨的星空,身前的青石之上散落著幾枚銅錢。
過了不知道多久,嘶啞的聲音才隨著夜風響起。
“高祖、太宗、高宗、中宗,你們選的孩子是他嗎?難道臣真的錯了嗎?”
并無回復,有的只是夜風吹動樹葉的“嘩嘩”聲。
......
鳳翔岐王府。
大堂之中坐著十余人,有的做文士打扮,有的身穿甲胄,一看便知道是領軍的將軍。
這些人要么主政一方,要么率軍鎮(zhèn)守一地,各個都位高權重,都是鳳翔或者說岐國的頂層人物。
眾人已經(jīng)等了有一會,幾個刺史還能沉得住氣,十余個將軍卻已經(jīng)滿臉不耐煩了,要不是在岐王府,恐怕早就鬧起來了。
隨著腳步聲接近,眾人連忙正了神態(tài),起身恭迎。
對于女帝,眾人還是不敢放肆的。
“見過岐王?!?p> 女帝點點頭,說了一句“免禮?!?p> 然后帶著余飛來到主坐之處。
“先生請坐?!?p> 余飛拱手謝過,也不客氣,坐在了右手邊,女帝臉上有些笑容,看著余飛坐下后,才坐到了左邊,與余飛一同正對著有些驚訝的眾人。
“這位是余先生,以后便是岐王府長史,也是我岐國丞相,諸位先行見過吧?!?p> 幾個文士看得余飛得女帝如此尊重都是驚訝的很,略一頓之后,便拱手行禮。
“屬下通州刺史楊炎,見過余長史?!?p> “屬下寧州......”
幾人依次自我介紹,向著余飛行禮,余飛也點頭微笑回禮。
另一邊的十余位將軍就沒那么好說話了,自中唐以來,武夫地位逐漸提升,到了如今已經(jīng)到了如日中天之時了,一個讀書人想要凌駕于他們之上,可是不容易的。
看著諸位將軍只是站著,卻不說話,眼神微瞇的看著余飛,女帝臉色一沉,呵斥道:
“怎么?想要造反嗎?”
一個中年將領,抱了抱拳,甕聲道:
“殿下,臣等為殿下出生入死這才有今日地位,這人聽都沒聽過,有何資格立于我等之上,我等不服?!?p> 眾人具都微微點頭,顯然都是如此想的。
女帝神色一怒,剛要呵斥,余飛笑著止住,看著這個將軍問道:
“不知將軍何名?”
“本將軍李思存,咋地?”
余飛點了點頭,笑道:
“李將軍既然說本官沒資格立于諸位將軍之上,那本官便要證明一番給諸位將軍看看?!?p> 李思存看了看余飛,撲哧一笑,譏諷道:
“咋?想和本將軍練練?”
余飛笑著擺了擺手道:
“個人之勇不足為耀,我岐國占據(jù)關中之西,而關中之東卻在朱溫手中,一旦有變,我岐國無險可守,卻是極為危險,不知諸位將軍可敢與本官打個賭?!?p> 眾人相識一眼,一個將軍問道:
“什么賭?”
余飛笑了笑對著女帝拱手一禮,然后起身走到旁邊一個掛著地圖的屏風前道:
“長安乃是關中第一大城,也是關中第一堅城,有長安在手,朱溫隨時都能以此為根基進犯岐國,而長安只要在其手中,不論其失敗多少次,都不損根基,而我等只要輸一次,便是萬劫不復?!?p> 諸人都是打了不少年仗的人,雖然說不出來,但聽還是能聽懂的,都點了點頭。
余飛繼續(xù)說道:
“長安于關中不壓于太原于山西,壽州于淮南,本官與諸位賭約便是在一月內(nèi)拿下長安,如此可有資格立于諸位之上否?”
眾人一片嘩然,要知道長安乃是前唐都城,一直以來都是重鎮(zhèn),加上鎮(zhèn)守之人乃是朱溫手下老將,忠武軍節(jié)度使龐師古,手下兵馬也有六七萬人,長安說上一句固如金湯絲毫不過,余飛竟然夸言一月攻下長安,這豈不是天方夜譚嗎?
李思存像看傻子一樣看向余飛。
“好啊,你要能一月攻下長安,莫說當你屬下,就是做個牽馬小卒,本將軍也沒有怨言?!?p> 余飛笑著點了點頭不在多說。
女帝雖然對余飛信心很足,但也不無擔憂輕聲道:
“先生何必跟這些莽漢一般見識?!?p> 余飛輕輕擺手,沒有多說。
自古以為想要讓人信服,便要拿出真本事來,即便是武侯當年也是如此,加上長安本來就是必得之地,至于龐師古,余飛并沒有將其放在眼中。
......
八月七日,余飛正式出兵,兵力也不多,只有三萬余人,其中騎兵一萬余。
八月十一日破大安府,繼續(xù)向華州挺近。
身在長安的龐師古,親自帶著四萬大軍來援。
經(jīng)過七八日拉鋸,于八月十八日,被余飛大破于華州城外,沒用什么計策,純憑著指揮將其擊敗,這也是最為打擊士氣的。
經(jīng)此一戰(zhàn),整個關中梁軍都瑟瑟發(fā)抖,不敢與余飛正面對抗,而華州刺史也帶著整個華州投降岐國。
這一戰(zhàn)余飛一方損傷兵力近萬,但俘虜?shù)牧很妳s超過了兩萬,龐師古只帶著數(shù)千人逃回了長安。
求援的信件也從潼關緊急傳往汴州,朱溫得到消息之后,自然大怒,立刻吩咐鎮(zhèn)守河西的王彥章救援長安。
而等到王彥章得了圣旨,緊急拉起三萬多兵馬準備救援長安的時候,余飛已經(jīng)將關中除了長安之外的所有州府橫掃了一遍。
長安的龐師古,兵力大損,根本不敢出城,只能死守長安。
而余飛也不理他,饒過長安直取潼關。
潼關天下險關,如果從東往西打,只要物資充足再有兩千人鎮(zhèn)守,即便是十萬大軍,也拿著潼關沒有辦法。
但要是從西往東打,雖然依舊險要,但卻遠不如另外一面了。
加上潼關在前面十余年都不算前線,梁國難免有所懈怠,鎮(zhèn)守的兵力連一千也無。
但即便如此,余飛也是日夜不停連續(xù)攻了三日,才將潼關拿下。
待得王彥章帶著三萬多騎兵到來之時,潼關之上已經(jīng)換了王旗。
王彥章又驚又怒大罵龐師古廢物,而后便想乘著余飛立足未穩(wěn),重新奪回潼關。
只是騎兵下馬攻城乃是大忌,經(jīng)過一日攻城,損兵折將不說,士氣也被挫,待得王彥章醒悟過來,想要撤退,再尋時機之時,余飛帶著九千騎兵殺出。
出兵時機把握的妙到了極點,正是王彥章大軍,想退未退之時,一時間王彥章,陣腳大亂,有的想退,有的想就地抵抗,前軍瞬間亂成一團。
只是一個沖鋒前軍萬余人便大潰,而潰敗的前軍又被余飛趕著將中軍也沖散,王彥章盡力收攏士卒,想要穩(wěn)住,卻已經(jīng)為時已晚。
本人也被余飛三槊掃落馬下,成了俘虜。
一個月不到,余飛帶著三萬人出征,前后大敗梁軍超過十萬人馬,梁國名將龐師古大敗,縮回長安,不敢出來,王彥章陣前被擒,天下震驚,朱溫震恐。
九月三日收到王彥章大敗的龐師古,知道長安成了孤城,且不會再有援兵之后,舉城出降。
九月五日,受降之后的余飛拿著龐師古的印信再次招降武關守軍,至此岐國全據(jù)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