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有太陽,這一會就要下雨了,這還怎么走”蘇糖撅著嘴,盯著天一臉的小脾氣。
“你啊,哪那么多擔心和怨氣,我們總是要回家的,誰都不想在外流浪,我這么多年沒見過爹娘,我很想他們。再難也要趕路?!?p> “小姐你就好了,還有爹娘可想,我是被我爹娘賣了,夫人把我買過來的…我恨他們都來不及,哪來的想?!?p> “佛前修了這么多年,你這丫頭怎么一點佛性都沒有?!南無密栗多,哆婆曳娑訶,這父母恩咒,你忘了么”
“忘倒沒忘,但我怨他們賣了我,我連他們什么樣都不知道,我沒有父母。”
“哪有父母舍得賣孩子的,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只要心中有父母,你便有父母,他們就在你心里等著你”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小姐,你比師太還說教,我投降了?!?p> “臭丫頭”蘇殊一記爆栗在蘇糖額頭,蘇糖揉著額頭又撅起嘴。
天上的雨點也稀里嘩啦地落了下來。兩人趕緊跑到路邊一樹下躲雨,在樹下,慌亂間蘇殊覺得自己的腳上有什么東西,低頭一看,一只尺來高的白色老鼠正在費力地用小爪子推自己的腳,原來自己過來時踩著它的尾巴了,,“啊,小姐,這老鼠也太肥了,我去找個棍子來幫你打死它,你先別松腳,踩住了啊”蘇糖也看見了白鼠,渾身白毛的老鼠,竟有些漂亮,她被嚇了一跳,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嚷嚷道。那老鼠似聽懂了蘇糖的話,索性也不推蘇殊的腳了,而是直接蹦跳起來掙脫被踩住的尾巴,蘇殊趕緊抬腳放開它,它馬上抱著自己尾巴,直沖蘇糖“吱吱”。
“唉,你還真是沒長進,剛說你修佛緣修到哪去了,你又犯!這萬物皆有靈性的,你嚇著它了,”說著,蘇殊看向那白鼠,它竟也似在點頭。
“咦,這老鼠還能聽得懂我們說話,還成精了。成精了肯定也不是什么好東西,鼠性難改。過街之鼠,人人誅之。替人除害叫什么沒有修好佛性嘛,臭老鼠,害我又被小姐教訓!”說著蘇糖竟然使勁踹了那白鼠一腳,蘇殊想阻止也來不及了。那白鼠身上赫然有了泥腳印。白鼠受到驚嚇,直接飛竄出去,順著草叢逃走了。
“蘇糖,你太粗魯了,萬一它真成精了,你踢了它這一腳,你就麻煩了”蘇殊假意嚇唬蘇糖道。
“哼,臭老鼠。在庵里我就經常打老鼠的,偷糧食的壞東西,它那么肥一只,不知道偷吃了別人家多少糧食哩?!?p> 蘇殊竟不知道用何言以教蘇糖來。她覺得蘇糖說的似乎也有那么點道理。便不再做聲了。
雨勢不見小,兩人躲雨躲得有點不耐煩起來,這樹下地方太小,總會有幾顆樹葉間漏下的大滴雨水砸下來,冰冷且生疼。此時,一路人突然抱著頭跑了過來,也在這樹下來躲雨,憑空多了一個人,就更擠了,蘇殊往旁邊讓了讓,來人歉意地笑笑“多謝姑娘”。
蘇殊這才細看清來人,這人白面無須,眼睛細長,眼神帶光,眉飛入鬢發(fā),一個男子,帶著陰柔氣息,這人一襲白衣,身上帶著青草的味道,還有幾根青草不正掛在他肩頭么,衣服下擺上赫然有一個泥腳印…
男子見蘇殊看他,尷尬地咳了一聲,不著痕跡地扯了扯下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