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思寒不可思議的目光留在那人的身上,他不曾想到會有傳媒公司來找他。他也稍微了解些,短音里的一些網(wǎng)紅都是有傳媒的。他也天真地想:我要答應(yīng),也會成為網(wǎng)紅吧。
他沒有握手,只是很興奮地問道:
“你說的是真的假的?”這會城林思又坐回方形桌前繼續(xù)吃起了飯來。她對這些不感興趣。王纖則立在旁邊,把所有的注意都放在他們的對話上。
“是真的,我們公司誠邀你來?!泵嫒葜赡鄣娜嘶卮鸬馈!拔医汹w燁?!彼鋈徽f了這么一句話,他似乎是忘了自我介紹。
“我不同意。”門被打開的同時傳來城忍之的聲音,他剛從縣政府里回來。金絲眼鏡框后的小眼睛顯得格外的嚴(yán)肅。“您應(yīng)該是孩子的父親吧,我們傳媒是……”趙燁的話還沒講完,就被他給制止住了。城忍之突然生氣地說道:
“這樣又要不讀書了,我不同意。以后肯定要吃讀書的……你那什么傳媒風(fēng)險太大?!彼f得有理有據(jù),但是趙燁微笑著還是想要讓他同意,可是到后來還是碰了一鼻子灰。
“不好意思了?!壁w燁見他始終不肯同意,只能客氣地說完就邊嘆氣地離開了。
“反正我可能不會同意的,別再想那些事了?!背侨讨聪虺撬己砬蟮难凵?,嚴(yán)肅地呵斥道。他在這時突然變得很硬氣。王纖靠在他的身邊想要說些話,但是很快就被支開了。
“哥,沒事的。爸他不同意去,你就自己去。別太難過?!背橇炙甲呱锨鞍参康?,這時城忍之拿上東西又出門了。王纖去收拾餐桌了,沒能夠過來。
城思寒被父親這么一呵斥心情都變得郁悶了。他昏昏沉沉地走出門不知去哪里。淚水似乎能夠灌滿紅紅的眼角?!芭?”突然出現(xiàn)的重?fù)舸蛏⒘怂l(fā)禁閉的思緒。
他下意識地望去,逃避逐漸出現(xiàn)在他的臉上。他不敢相信前腳剛走的父親被軋在了冰冷冷的輪胎間。紅色抹了一路。
“啊——”城思寒忍耐不住地發(fā)出一聲壓抑已久的尖叫。然后才慌慌張張地跑上前去扶只有痛苦的父親。
“啊!”城忍之又一次痛苦地尖叫起來,車子加了油門碾了過去。這沉重的顛婆感似乎不能夠讓司機做一個人。逃逸的車輛從身旁一閃而過,城思寒徹底奔潰了。抽泣的聲音夾在躁亂的腳步里。
神忽間城思寒的一個念想讓逐漸遠(yuǎn)去的車輛失控最后撞上右側(cè)欄桿,冒起了熊熊的大火。司機被甩出撞在了玻璃成渣的前沿上。
“去死??!”這是城思寒奔潰的情緒里的最后一次吶喊。然后沒一會,一同被醫(yī)護(hù)人員送上了車。
救護(hù)車?yán)锏某侨讨傺僖幌ⅰH说哪右呀?jīng)完全不能夠看清。剛到醫(yī)院里,眼神留在搶救室里,心情久久不能平復(fù)。突然,一人拍了他的肩膀,他以為是思思,憔悴地說道:
“別鬧,思思?!笨墒寝D(zhuǎn)過身落入眼簾的卻是一張稚嫩的臉。身子被嚇得不能夠穩(wěn)住。他后來又想想,肯定也不會是思思,因為她壓根沒有出門。
“你是那誰……”城思寒費勁地才把話給說完。眼前的趙燁忽然關(guān)心地問道:
“你父親沒事吧……我回頭瞧見你上了救護(hù)車……”他的話說得很認(rèn)真,這讓城思寒很難明白眼前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他們也壓根不能說算得上認(rèn)識。面對陌生人的關(guān)心,城思寒還是有些抵觸,把身子偏向一邊沒有理會他了。
趙燁似乎不能明白城思寒的反應(yīng),他又很是關(guān)心地說道:
“你父親會沒事,上天會保佑心善之人的。”
時間在焦慮的眼神里緩慢地流逝。搶救室里的門被拉開了。醫(yī)生還是做出了城思寒最為擔(dān)心的動作。他神色黯然地癱坐在位置上,他旁邊是那落孵傳媒的趙燁。他中途離開過一次,之后又匆匆地趕回來,然后一直坐在城思寒旁邊。
“……還是把消息告訴你的監(jiān)護(hù)人吧……讓他們來辦手續(xù)吧……”醫(yī)生憐惜的話重重地落在城思寒的耳畔。他也不哭了,眼角似乎已經(jīng)干涸了。
回家的路上固然是沉重的,呼嘯而過的車笛聲似乎是在為城忍之哀鳴。肇事的司機當(dāng)場死亡。
“砰,啪?!陛p悄悄的關(guān)門聲十分重重地送到王纖的耳里。她單手依靠在窗戶前,這關(guān)門聲似乎更像是一個宣告:宣告城忍之的死亡!
她從周圍人的議論里聽到城忍之的名字,外加鄰居敲門來告知這件事。但是她還是抱著一絲僥幸的希望守在窗戶前。等著一條活的消息。
可是輕輕的關(guān)門聲卻永遠(yuǎn)地打破了她的希望。她忍住不讓眼角的眼淚流出來。下樓去安慰城思寒。思思壓在沙發(fā)上哭了起來。
偌大的客廳短時間內(nèi)處在一種悲涼的氛圍里。雖說很是難過,但是他們還是得要選吉日把喪事給辦了。匆匆的時間掩蓋不住他們的憤恨。最后,終于城忍之躲在了精致的小房子里好好地休息了。
入葬的時候,陳縣長也來了。他對著墓碑說話,悼念了好久。最后還是王纖的勸說,他才肯松散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