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思寒回應著那聲音,他胸前的老月牙閃爍著亮光。古諾在他邊上出現(xiàn)了。時間也神奇地在這一刻暫停了。
城思寒是真的沒有想到,昨天晚上古諾還因為沒找到楠木而來找他發(fā)脾氣(她的表現(xiàn)能這樣說),今天就又找到了,還是在早上沒多久。
“怎么這么快……那你還來找我干什么,去找楠木啊?!彼日f了前面一句話,然后想了一會再接著說下去。古諾忽然斜了他一眼,然后再快速地說道:
“不是跟張逸景在一起嘛,我不好意思去說?!背撬己軌蚋杏X到她藏在話里的開心,也不自覺地笑起來。
“你笑啥?”古諾以為城思寒是在笑她,忍不住地用力捶了他一下。這差點讓城思寒痛得發(fā)出尖叫,不滿地插嘴說道:
“這就走?!闭f完就眼神示意她,見古諾沒反應,就有點不耐煩地說道:
“你不施法?讓我走去?”他的聲音里帶著開心。話說楠木和他算不上很好的朋友或兄弟,但是至少在一起經(jīng)歷過一些事情。所以城思寒也才會藏不住高興。
“哦,對也,激動得給忘了,不好意思哈?!北傅脑捠枪胖Z用另一種語氣說的(此時不是道歉的意思,更類似于朋友的調(diào)侃)。古諾手一揮,城思寒和她一起消失了。
他們來到楠木的地方,時間又開始消逝了。而另一邊的斐靈也恢復原樣了,她懵逼地看著眼前的空無一人。
楠木和張逸景他們抱在一起。這一畫面城思寒是沒能想到的,即使他想過很多畫面,也沒有這來得刺激。他們出現(xiàn)在了一間賓館的房間里(是站著的抱在一起)。
楠木像孩子一樣地哭著。意想不到的聲音的像波紋似地落入城思寒的耳里。楠木像喝醉酒似地囔囔地說著:
“我十八歲就修煉成仙……還是淊族的族長,可是……我卻再也見不到爸媽了,……還有古諾,你為圣女,賜人修仙,卻不給我父親……”他不愿再說下去了,眼眶里攢了許多淚水了。古諾的神色快速變化著,他似乎不愿有人提起這件事。她也不知道楠木經(jīng)歷了些什么,才會有現(xiàn)在的模樣。
城思寒迷糊地說道:
“楠木,你怎么了?”這話是對楠木說的,但是他看的卻是古諾的臉。古諾也不知情地搖了搖頭。這時候張逸景發(fā)現(xiàn)他們來了,害羞地把楠木給推開了。那力氣很輕,她生怕會推倒楠木。她先是捂著有點發(fā)熱的臉頰,然后才強裝鎮(zhèn)定地說道:
“你們怎么來了,是要把楠木接走嗎?”她說完又生怕他們會搶走楠木,急忙地插嘴說道:
“還是我找到他的唉?!边@一句話的聲音比前面都要響,似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其實還算不上是她找到楠木,她從她母親的家里出來沒走幾步路就看見縮在墻角的楠木了。然后他們?yōu)楹螘霈F(xiàn)在賓館里就未必能知道了(不是未成年不能開房間的嘛,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楠木!”古諾故意這樣地叫他,似乎想要讓他和以前一樣做出熟悉的反應??墒撬麤]有任何回應。
也不說話了,整個人呆滯地坐在床榻上。那些話說完,像是把靈魂給泄了出去。
張逸景現(xiàn)在會如此反應,因為腦海里多了許多記憶,全是和楠木一起玩耍游樂的記憶。但是她們見面的次數(shù)少之又少。
古諾忽然深深地陷在了回憶里。城思寒則是注意地看著楠木,只覺得眼前的模樣和之前的自己好像。因為他之前發(fā)瘋有段時間是有意識的,是能夠感覺個大概的。
“你們在想什么呢,怎么都不理我?!睆堃菥昂鋈话l(fā)出聲音,她受窘似地把目光放在他們倆身上來回轉(zhuǎn)。腦海里浮現(xiàn)出剛剛過激的反應,白白的臉頰變得更紅更熱了。
城思寒被這一句話給驚醒了,又想到些什么,對著古諾問道:
“楠木好像說你什么讓他父親怎么了。”他還是沒有理張逸景,不是他不要而是真的給忽略了。古諾淡淡的雙眉下意識地一皺,但是很快就又松開了。她仿佛釋懷似地說道:
“也沒有啥事,只是那一次他父親為了讓他孩子活下去,寧愿要我抽去他的仙力也要讓他孩子能夠活下去。也就是為什么楠木十八歲就成仙了,但是,”古諾突然眼睛里閃現(xiàn)出恐懼,但是很快就消失了,被一種勇氣給替代。她接著說下去,
“但是,他的母親卻上吊陪他去了?!惫胖Z說完之后,還是有一點忍受不住,腦海里浮現(xiàn)出那恐怖的場景。她的眼神也下意識地避開城思寒了。她不想讓他看見她眼里的害怕。
城思寒起初好奇的心聽到這也深深地一驚,眼里似乎也閃現(xiàn)出恐懼,是對死的恐懼(應該是上吊自殺的慘樣)。
還好這些話張逸景沒聽見,她的心思全在他們倆的身上,“為什么還不理我?!彼鷼馑频囟辶艘幌履_,仿佛憤憤不平地說道:
“唉,城思寒、古諾。理理我唄,你們在講什么呢?!边@句話同時打散了那兩人眼里各自的恐懼。城思寒回過神來的第一反應,就是去看張逸景的臉,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恐懼的神色才去回答她:
“你是喜歡楠木嘛?”他和她隔了一點距離,但是他還是能注意到她的臉變紅了。這樣的轉(zhuǎn)變古諾也沒想到,她瞬間改變了神色,責備似地說道:
“城思寒,你怎么能這樣。對了,張逸景,你是怎么找到他的,還有……怎么會來賓館這?”她忽然轉(zhuǎn)過頭就跟張逸景說了這些話。
“昂,這是?!睆堃菥盎撕么缶Π亚扒昂蠛蠼o講了一遍,說完才發(fā)現(xiàn)把楠木給忘了,她先一步走近他的身邊。目光放在木偶樣的楠木身上。
緊接著城思寒和古諾才走到楠木的身邊(原來他們聊了這么久的話是站得遠遠的)。古諾忍不住地去碰他,但是被張逸景給抓住了。她囑咐似地說道:
“別碰他了,他那么怕你,別到時候又刺激他了?!彼脑捓锊刂ε屡c關心。城思寒莫名地望著她,古諾更加了。
她心里想著我認識他多久了,你才幾天就不讓我去碰了??墒窍氲胶竺婢徒o想明白了,她喜歡他唄。所以她帶著些暗示地說道:
“媳婦管老公,管的嚴唉。”這一句話城思寒不曾想到會從端莊的古諾嘴里出現(xiàn),他先是把目光投向古諾,然后才是看向張逸景。她果真如他所料,臉更加紅了。
張逸景被古諾這么一講,多少有點不知所措。但是很快就找到了應對的辦法,她假裝開玩笑似地說道:
“那可不,這可是我男朋友?!彼哪X海里又浮現(xiàn)出和楠木歡樂的記憶,那是不曾經(jīng)歷過的記憶。她這么說只是為了緩解尷尬,城思寒卻給當真了,眼里仿佛閃現(xiàn)出“意外”兩個字。
“你又是怎么回事啊?”他吃瓜似地說道。古諾的反應并不明顯,也沒說什么話。張逸景瞧見他們的反應,心想事成了,不覺地噗嗤一笑。這給城思寒給搞蒙了。
他漸漸地想明白了,原來徹頭徹尾張逸景都是在開玩笑。他瞬間地紅起了臉,爭強好勝地說道:
“我還說古諾是我女朋友了……呸呸呸,不是她,應該是,”他說完沒一會就反應過來名字說錯了,然后就有了后一句話,但是被古諾給打斷了。她搶著說著另一件事,
“我知道了,楠木會這樣多半是因為那天神洛,怪不得先前我都找不到他?,F(xiàn)在給放回來了,然后就被張逸景給碰見了。平復了這么久,還是來了?!背撬己牭迷评镬F里,又忽然想起了昨天的事,疑惑地提問道:
“昨天還說因為那些事找不到楠木,現(xiàn)在怎么又是整到天神洛了。到底怎么回事?”最后一句話聲音稍微高了一點點,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如此表現(xiàn)。
古諾沒有繼續(xù)回答。她也不好意思有人再提起昨天的事情,所以故意裝成一副高冷的模樣。張逸景這一會目光都留在楠木的臉頰上。瞬間安靜的房間里,讓城思寒有點尷尬,然后就發(fā)脾氣似地走了出去。
他走在人不是很多的街道上。那賓館在他的身后越來越遠,直至在轉(zhuǎn)角后消失不見了。他邊走邊玩手機,心思有時候也會被旁邊的響聲勾引去。忽然,熟悉的音樂從他的耳畔經(jīng)過。他下意識地剎住向前的腳步,身體差一點來一個踉蹌。目光急忙地尋去,在一個小孩玩的手機里停住了。
里面果然放著他昨天剛拍攝好的短視頻。他沒想到這么快就讓人給刷到了,心里不覺地得意起來,嘴角也忍不住地微微上揚。
“這流量可以啊,不虧是有王樂厭的傳媒,真好。”他又接著向前走去,嘴里不覺地自語道。他忽然想起了些什么事,但又想了想還是不去做好了。
“現(xiàn)在傅霖樓應該在學校里,還是不打電話給她好了?!彼睦锵胫?,嘴角似乎又浮現(xiàn)出那軟軟的感覺?!鞍パ剑以趺从窒氲侥橇?。”城思寒忍不住地自嘲道,手還輕輕地拍了自己嘴唇一下。
“城思寒?”一個童聲忽然出現(xiàn),她看見了城思寒不正常的反應疑惑地問道。她主要是為了確認眼前的人是不是她的小學同學。
城思寒霎時間空了腦袋,不知道回答什么。等他再理清頭緒的時候,臉頰仿佛已經(jīng)能夠煮雞蛋了。說話的聲音很低,但是目的很明確,
“沒啥呀,我只是嘴巴癢,摸了一下?!碧柒緛砭蜎]注意他那動作,這一說反而激起了她的疑惑。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仿佛要聽他講實話。城思寒如同墻角的老鼠般,想要挖個地洞逃離。眼神就飄忽不定,不敢與唐怡對視,但是嘴里卻先找借口了,
“我能有什么事,你怎么來這了,我還有事先走了。”城思寒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以至于讓人覺得他是不是不會說話。唐怡也是這樣覺得,但是她沒一會就不在意了。她趕緊喚了城思寒一聲,生怕他越走越遠。
“我來這是為了林婆婆的一些事,話說你怎么會來這邊?”城思寒回到她的身邊后,她才繼續(xù)說話。城思寒也不藏著捏著了,嚴肅地說道:
“我剛剛從賓館里出來……然后我的短音要火了?!彼肫鹆怂麆倓偸峭低档卣抑芭_發(fā)愣的空隙跑出來的,這讓他不禁地一笑,然后才接著說下去。
他說得沒頭沒尾,讓唐怡覺得很莫名其妙。城思寒這樣做就是為了不讓她知道傅霖樓的事?!澳阋矝]講為什么來這邊,真是不想跟我說啊。”唐怡不耐煩地說道,林婆婆的事攪亂著她的內(nèi)心。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來這……算了,不和你說了?!背撬己脑掃€沒講完,就被唐怡打斷了,她說了那句話就轉(zhuǎn)身離開了(不再和城思寒耗時間了)。
城思寒望著唐怡離去的背影,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是有多磨磨唧唧。他看著越來越模糊的身影,也懶得叫了又向前接著走去。
白天的時間過得很快,城思寒先是回了躺公司跟斐靈討論想法,然后就回家吃飯打游戲,沒一會就臨近傍晚了。他依在校門口的綠樹邊,左手拍著嘴打哈欠。湊巧這時候,城林思就那邊走來,她見到城思寒就驚訝地問道:
“哥,你是來等我的嘛?還是要帶我去玩,所以來接我?!彼秸f越興奮,目光忍不住地去跟著城思寒的眼神。
“對唉,等你半天了。你先等著,等會我?guī)闳ァ阍谶@待會?!背撬己鋵嵉鹊牟皇撬窃撜f得還是得說。可是他沒給說完,心思就被一張面孔給吸引了去,話鋒也來了一次大轉(zhuǎn)變。
城林思看著他急匆匆地離開,目光移動到他去的方向,很快就明白了。她也慢慢地跟了過去,水汪汪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只為能看得最清楚(最小的細節(jié)也不放過)。
“你怎么來了?”傅霖樓的聲音很輕很好聽,她有點害羞。城思寒看著她出神了,以至于沒能聽見傅霖樓說的話。但是好巧不巧給對上了,他關心地說道:
“我想來接你放學,想來看你?!彼蛔杂X地說了后半句話,這讓傅霖樓的臉頰更紅了。她的嘴角微微地抿了一下,心里也按捺不住地喜悅。但是沒有說話,等著城思寒繼續(xù)說下去。
“我們走吧,去那邊。你今天比昨天更好看了,更美了?!背撬己疀]能注意到她臉上的變化,全部心思都花在該說什么話上面。他看著傅霖樓可愛的模樣,不覺地夸了幾句。他其實想表達的意思是我喜歡你。
城思寒本想牽她的手過馬路,但是他不敢,只能關心對她說道:
“跟在我后面,小心點車?!备盗貥禽p聲地答應著。他們來到綠樹邊,卻發(fā)現(xiàn)城林思不見了。城思寒一回頭卻發(fā)現(xiàn)思思在他的后邊,正從墻邊微笑地跑出來。
“你是真的會‘吃瓜’(看戲的意思)?!背撬己匆娝妓己喜粩n嘴的模樣,不用想就明白她是為了什么,然后帶著笑意地責備道。傅霖樓在邊上和她打了招呼,然后也笑瞇瞇地說道:
“城林思你還是這樣?!彼幸稽c姐姐責備妹妹的味道。城林思和沈悅月是三班的,然后沈悅月又是傅霖樓閨蜜,外加她和城思寒又都是十一班的,所以她自然而然就認識城林思也了解她。
“你們倆好般配啊,在一起唄?!背橇炙荚谶吷祥_著玩笑,然后就一溜煙地跑上剛到的公交車。城思寒和傅霖樓也跟著上車了。
在車上城林思又說了一遍,但是城思寒假裝鎮(zhèn)點沒有理會她,只顧和傅霖樓講話。他的臉頰最后還是悄悄地紅了一點點。
傅霖樓無意間注意到了這一變化,她的內(nèi)心變得熱情起來。她不自覺地一直看著城思寒的臉。碰巧這被城思寒的好兄弟給撞見了,他很巧的也在這班車上。他走到城思寒面前,咳嗽了一聲,這才引起他的注意。城思寒驚訝的目光射出來,然后敷衍似地說道:
“你也在這啊?!彼l(fā)現(xiàn)他在看他的邊上的女孩,下意識地伸手去推開他,再收回也來不及了,只能勉強假裝自然地說道:
“你是不是該下車了,別總在這瞎晃,好回家寫作業(yè)了,快去吧。”城思寒也沒想到自己會說這么一連串的話,他那好兄弟也明白,也沒有繼續(xù)說下去轉(zhuǎn)身就走到后門那去了。
傅霖樓忽然問著城思寒一些事情,這把后排的城林思給吸引了過來,她使勁地探出頭把耳朵湊近來。
“城思寒,你這樣不上學真的好嘛?那落孵傳媒靠譜嗎?班主任今天還在說你,說你不要好,書不好好讀卻要去做那浪費時間的事?!备盗貥顷P心地說道,說到后面她那又淡又細的眉毛不覺地微微一皺,然后關心地去看向他。城思寒霎時間仿佛從美好的期待里回到了現(xiàn)實,他感覺被潑了冷水,眉毛跟著生氣皺了起來。說話的聲音也變了,變得更加急促了。他很討厭別人在背后說他壞話。
“不是老師怎么能當著這么多學生面說這種話,她也不配為人老師?!背橇炙悸牭竭@忽然開口了,她想起了一些事忍不住地罵出聲來。她之前也被班主任打罵過,所以她對這些事都很敏感,都是帶著“恨意”在里面的。
傅霖樓回頭看了城林思一眼,她被她給驚艷到了。她曾經(jīng)也想過這樣,想罵就罵,但是她不管怎么就是做不到。所以才會遞出這樣的目光去看她。
城思寒也回頭看了一眼,他的眼里似乎多了一些關心,因為他也想到了一些關于思思的事。但是他沒有說出來,只是說了另一些話(他沒花多久就想明白了,也不再去花精力生氣了)。
“好了,我們都別聊這些事,聽說下下站的地方開了一家新店,不知道是什么,我們?nèi)タ纯??!闭f完便把有愛的目光分別遞給那倆人,也是在詢問她們的意見。
“好啊?!备盗貥锹氏日f了,因為她知道是她提起那些事的,心里多少有點過意不去,所以才會想要著急地去找其他事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