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下一站·紐約
電臺里傳來的聲音將富蘭克林從瞌睡中驚醒,他回過神來,立刻詢問另一邊發(fā)生了什么情況。
“我們發(fā)現了目標?!睂γ鎱R報。
“具體在哪里?”
“在6號公路2301附近?!?p> “2301?”富蘭克林拿出地圖,快速地找到了2301的位置。
“我們這就去?!彼卮饘γ嫒?。對面答應了一聲,然后通訊就中斷了。
助手發(fā)動了汽車,跟著他們的還有三四輛其他的警車。就在十幾分鐘之前,富蘭克林和他的同事們還在大陸旅店詢問店長關于綁架犯安東尼的事情。富蘭克林現在已經獲得了升職,可能是因為人手的問題,現在他成為了一個臨時行動小隊的隊長。瀑布鎮(zhèn)警察局給他安排了一些人手,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參與此次抓捕的州警。
面對這樣的“升職”,富蘭克林并不感到意外。相對于現在的職位,他更在意的是:這次事情結束之后,他那位“親愛的上司”會不會又要來一次卸磨殺驢、獨自攬功。又或者,萬一事情不順利,是不是又要拿他來頂包,然后再來個“連降三級”之類的。
富蘭克林感慨自己都已經是一個基層警察了,再降級恐怕就要去十字路口紅綠燈旁邊指揮交通了。
“這明擺著就是又打算用完就扔嗎?!备惶m克林氣憤地小聲咒罵。
“您在和我說話嗎,老大?”
聽到助手的聲音,富蘭克林意識到自己說多了。
“沒事兒,趕緊開車吧?!彼s緊轉移話題。
---------------------------------------------------------------------------
就在今天早晨,警察局收到了一個報警電話。電話那一頭是一個中年男人。這個人自稱是大路旅店的一個店長,所在的位置是在之前富蘭克林和助手去過的休息區(qū),向東北再有大約兩三個小時車程的位置。
報警的人自稱皮特,他向警察局講述他的經歷。他告訴警察他頭一天接待了一對奇怪的客人:一個男人和一個小女孩。本來他覺得一切都挺正常的,直到今天早晨他打開了電視,看見了新聞。
“我平時不怎么看電視的?!泵衅ぬ氐哪腥苏f?!暗娨暲锬莻€小姑娘的照片就和我頭天晚上見到的那個一模一樣。”他在電話里講述了他遇到事情的經過。
于是警察局的負責人立刻布置了人手,考慮到嫌疑人安東尼可能還沒有逃出那一塊轄區(qū),他們立刻聯絡的當地的警局,讓他們封住嫌疑人可能路過的路段并且將車輛注意排查。富蘭克林則負責去現場了解情況并在必要的時候做抓捕的工作。
一切安排妥當,安東尼就帶著助手出發(fā)了。他們的速度開得很快,原本需要大約三個小時的路程,他們居然少用了整整一個小時。
到達了現場,安東尼立刻開始了詢問。
“我當時并沒有察覺什么異常。”店長皮特向富蘭克林說明:“當時我看到的就是一個小女孩和他的父親登記入住。而且那個男人……”皮特皺起眉毛想了想,“跟你們說的那個通緝犯一點都不像,他還長著滿臉胡子呢?!?p> 皮特皺著眉頭,一個勁地試圖比劃那個人的長相,富蘭克林則大概明白了,那是因為他們通緝的嫌疑人化了妝。
“他們進入房間之后做了什么嗎?”他打斷了店長。
“沒有,都挺正常的?!逼ぬ鼗卮?。
“是嗎?”富蘭克林皺起了眉頭。
“對呀,就是這樣?!逼ぬ匾灿X得莫名其妙,“按理說那種綁架小女孩的變態(tài)綁架犯,不是應該對小孩動手動腳才對嗎?”他擺出了一個夸張的姿勢。
“你繼續(xù)說?!备惶m克林把話題再次引入正軌。
“哦,不好意思,我又過火了?!逼ぬ厍辶饲迳ぷ樱硎咀约翰皇枪室獾?,然后他開始一臉正經地說,“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而且,那個小丫頭還管那個男人叫爸爸?!?p> “什么?”富蘭克林腦子一震,“那你感覺那個小孩是被強迫的嗎?”
“沒看出來?!逼ぬ負u了搖頭,“而且,那個小丫頭笑的開心著呢,像是這樣?!彼珠_了大嘴開始模仿。
“啊,好吧,我知道了?!备惶m克林示意皮特可以停止了,“那那個女孩身上有什么傷嗎?比如淤青之類的?”
“沒有?!逼ぬ乩^續(xù)否認。
“衣服呢?有沒有破損?”
“也沒有?!?p> “那這可就太不對了?!?p> 富蘭克林只覺得事情開始變得莫名其妙。他完全想不明白,為啥一起綁架案的被害人會和一個犯人混得那么好。雖然還不能排除是斯德哥爾摩癥候群的可能性,但是再怎么說,就算是斯德哥爾摩癥候群也不可能不表現出一丁點的恐懼???無論怎么說,根據這個店長的形容,那個女孩看起來都開心的要死,仿佛根本就沒有遭到綁架一樣。
“難道這事兒從一開始就和我們想的不一樣?”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涌上富蘭克林的心頭,“不可能吧?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可就太扯淡了?!?p> 意識到了什么的富蘭克林心中被一股尷尬和怒氣填滿,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爽讓他此刻非常想找個什么人打上一拳或者給那個人來一耳光。他感覺自己這幾天費心盡力做的事兒突然都是毫無意義的。
“我們難道被這個小屁孩兒給耍了?”他開始揣摩,“這從一開始,就是這個小孩蓄謀已久的翹家案?”
富蘭克林只覺得火往上撞,一時間竟然無法冷靜思考。他仔細回憶了一下,考慮到這個安東尼是個心理醫(yī)生,協助小孩翹家這樣的事兒也不是不可能。不,不應該說是“不是不可能”,而應該改成“可能性極大”。他的腦子里像是放電影一樣分析出了事情大概率的發(fā)展經過——也許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那個做事兒不合時宜的小屁孩通過花言巧語博得了大人的同情,而這個安東尼又是個不怎么靠譜的庸醫(yī),然后經不住這個小女孩三言兩語的忽悠,直接決定來一場針對“安妮家長的家庭關系治療”。
這聽起來已經非常合理了,至少其中有一部分已經被富蘭克林猜中了。但是緊接著他又恢復了冷靜。
“那么那兩塊沾著血的破布要怎么解釋?”富蘭克林的火氣立刻降了下來。
“現在怎么辦,老大?”
“先想辦法把人找到再說吧?!备惶m克林嘆了口氣。他的助手看到他的臉色不好,心里也想到了,估計八成他已經猜到結果是什么了。可是介于富蘭克林是自己的上級,這會兒讓他接受現實大概無異于找死,所以,他也就是點頭答應了一聲。
來到旅店外邊,電臺敲到好處地傳來了發(fā)現目標嫌疑人的消息。富蘭克林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然后就帶著自己的臨時手下們出發(fā)了。這一路上,他都感覺自己升遷無望了。但這不是最要緊的,他更在意的還有一件事兒:這事情真的只是這么簡單嗎?還是說有些細節(jié)他依然沒有了解清楚。他希望自己還有機會能弄清楚。
不過不論如何,現在,他的首要任務是找到這場案件的當事人——那個叫做安東尼的心理醫(yī)生,和這個案件的“主使人”安妮……
“這就算是以防萬一吧?!备惶m克林感覺前所未有的疲憊。他只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么累過,身心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