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晚,他們?nèi)齻€回到了營地,他們不記的自己走了多少天,或許七天,也可能八天。
葛陽和宋小燕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舒服的躺在床上。
“小燕,殺人什么感覺?”葛陽腦子里還會回蕩著那天的經(jīng)歷,雖然他認(rèn)為自己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
“沒感覺呀,你不是也說了嗎?我們殺的不是人。”宋小燕認(rèn)真的說道。
葛陽笑了,是的,他們不是人。
如果自己和宋小燕沒有實力,那后果……
正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葛陽站起來,打開了門。
一個青年慌亂的說道:“你叫葛陽吧,趕快走,你們做的事被人告發(fā)了,袁老師去辯解,被……被殺死了?!?p> “你說什么?”葛陽抓住這青年的衣領(lǐng),差點把他舉了起來:“袁老師,他……”
這青年他認(rèn)識,叫龐越,是那個胖胖女教授的學(xué)生,平常對葛陽他們說話也挺客氣的。
龐越眼角流著淚說道:“你們快走吧,是我老師讓我通知你們的。”
他說完話,就慌亂的把衛(wèi)衣帽子帶上跑進(jìn)了一棟房子后面。
他想說句謝謝都沒來的及。
“該死,看來沒有殺干凈,看來還是自己太年輕了?!备痍柫R了一句,從背包里拿出手槍插在腰間,背上背包:“小燕,我們走?!?p> 宋小艷今天洗完澡穿著一身藍(lán)色花紋連衣長裙,這時也不考慮換衣服了,想了想,抗起密碼箱就往門外走去。
右手還拿著一把匕首。
他們剛走出門外,就看見一群雇傭兵向他們跑來。
“趕快跑。”
葛陽低聲吼道。
“葛陽,站住,你殺了人還想跑?”
葛陽沒聽他們的,腳步更快了,然后就聽見槍聲,他能感覺到子彈在他臉頰飄過。
“啊?!?p> 宋小燕叫了一聲。
“你怎么了?”葛陽邊跑邊問。
“中彈了,要不葛陽,你跑吧,別管我了?!彼涡⊙嗉鼻械恼f道。
“說什么傻話,我發(fā)過誓,不會拋棄你的。”
葛陽怒道。
他們躲在一棟房子后面時,葛陽感覺腹部一涼,一枚子彈穿了過去。
“媽的,拼了。”
葛陽一邊跑,一邊回身還擊著,也不知道能不能打中。
可后面的雇傭兵開始找掩體遮掩,速度放慢了很多。
還有十米,就進(jìn)入森林了。
他看宋小燕后背被鮮血都染紅了,裙子上的粉色花朵,這時變的紅彤彤的,猶如盛夏的紅牡丹。
快,再快一點。
頓時,他又感覺,腿上一涼,大腿上挨了一槍。
他摔倒在地,滾了兩圈。
“葛陽?!彼涡⊙嗤O履_步,拉起葛陽。
“別管我,你快跑,我能追上?!?p> 宋小燕沒管葛陽的呼喊,扔掉匕首,右臂夾起葛陽跑進(jìn)了樹林。
‘怦怦。’
子彈打在樹干上的聲音不絕于耳。
宋小燕仿佛沒有聽到一樣,拼命的跑著。
聲音越來越遠(yuǎn),她還是拼命跑著。
“放我下來?!备痍柡暗?。
宋小燕仿佛沒有聽到,拼命的跑著。
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道跑多遠(yuǎn)。
宋小燕停了下來,摔倒在地上。
葛陽站起身,跪在地上晃悠著宋小燕“小燕,小燕……你醒醒,……你醒醒?!?p> 這時的葛陽自己淚流滿面,話語哽咽。
他摸著宋小燕的鼻息,雖然微弱,還在呼吸。
他抱起宋小燕放在一塊石頭上。
撕開裙子,他發(fā)現(xiàn)后背上兩個彈孔正在汩汩的冒著鮮血,他用手去捂,可怎么都捂不住。
眼淚在他眼里打轉(zhuǎn),他慌了,以前什么事情,他都會做兩手準(zhǔn)備。
這次他手足無措,只憑著腦海里的經(jīng)驗,想象著怎么救人。
這次,他后悔了,他后悔來到這個世界。
后悔把宋小燕牽扯進(jìn)來。
如果在那個世界,如果不是為了自己,如果……
葛陽在自己臉上拼命的打著,他感覺不到痛,或許已經(jīng)麻木了。
自己多想替宋小燕躺在這里。
身下一聲的聲音響了起來。
“小燕,小燕,你怎么樣?我該怎么辦?”葛陽慌忙的說道。
雙手托著宋小燕慘白的小臉。
“子彈被我用肌肉卡住了,……幫我弄出來,我箱子里有藥……藥……”
宋小燕說完,又閉上了眼,昏迷了過去。
葛陽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他發(fā)誓將來有機(jī)會肯定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
他把宋小燕的密碼箱拿了過來,血紅的雙手在密碼鎖上點著。
“四個零,不對,四個二,不對,四個六,還不對?!备痍柵ψ屪约豪潇o起來,思索著宋小燕的智商能設(shè)什么密碼。
他突然罵道:“他媽的?!?p> 拿起手槍在密碼鎖上開了兩槍。
還是沒開,里面鎖住的。
葛陽從包里拿出匕首在箱子上割下一塊塑料皮革。
這時他才看到,里面的東西。
宋小燕最寶貴的密碼箱。
兩件內(nèi)衣褲,一件外套,半箱的食物,一大包藥丸用紅色塑料袋裝著,葛陽沒想什么,拿起塑料袋,下面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葛陽的一家三口,笑的很開心。
可仔細(xì)看去。
照片后面的門框上,一個小女孩怯生生的趴在門框上,把大半身子隱藏到門框后面。
葛陽知道這個小女孩就是宋小燕。
照片已經(jīng)粘在密碼箱的塑料板上,只要用力,就會撕毀照片。
葛陽看了眼這張全家福,沒時間思索著這一切。
他把藥袋里的瓶瓶罐罐都倒了出來。
拿出一盒白藥,擰開膠囊,倒在宋小燕的傷口上。
他突然感覺不對,順序錯了。
再來。
拿刀在傷口上撥撿,對,消毒。
火?
他拿起打火機(jī)在一件自己的衣服上點了起來,刀在火上炙烤著,然后放在傷口上。
‘滋’的一聲,冒出一股白煙,一股肉香飄進(jìn)了葛陽的鼻孔。
葛陽慌忙的丟下燒紅的刀,對著傷口吹了幾口氣,幻想著傷口能冷下來。
然后又給自己的俊臉一個大嘴巴子。
刀在傷口上挑揀起來,不多時,一個金黃的彈頭被挑了出來,鮮血呲了葛陽一臉。
他熟練了起來。
挑彈頭,上藥,撕開自己的短袖包扎,覺的內(nèi)衣太過礙事,葛陽想了想,還是給割掉了。
兩只雪白的……
葛陽沒想那么多,雖然這是他第一次在現(xiàn)實中看到女人的身體。
他把宋小燕的上身纏了一圈又一圈。
覺的可以了,才停下手來,把自己的一件外套蓋在宋小燕的身體上。
他坐在石頭旁喘息著,胸腔如打鼓一樣。
這時疼痛從身上傳來,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也受傷了。
不知不覺天快亮了,又一夜過去了,雇傭兵沒有追來。
或許他們認(rèn)為這兩人不可能活著吧。
一夜沒睡了,由于失血的原因,葛陽已經(jīng)很困了,可是他不敢睡,這片森林里還有饑餓的野獸。
如果他睡著了,野獸把宋小燕叼走就事大了。
還好,他們不缺食物,暫時不缺。
這時他才拿起那塊帶著塑料板的照片看了起來。
照片很舊,他都忘了什么時候照的了。
媽媽還是那么美麗。
門框旁的小女孩突然特別的可愛。
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