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枝也聽到了話筒里傳來的賀子溪的聲音,她停頓的一下,開口:“再過幾天婚宴請客的時候就見到了,這幾天需要忙的事情還很多,不要耍小孩子脾氣了,先就這樣吧!”
電話那頭響起了“嘟嘟嘟嘟”的聲音,玄凌掛了電話,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之前跟爸爸媽媽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出現(xiàn)過這樣的感覺,那個時候還想著不回家也是一種幸福,不用聽父母嘮叨。
現(xiàn)在看來,所有的幸福都在,只是被忽略了。
片刻,她起身,好像想起了什么,抬眸看他:“我還沒洗碗呢!”
話落,她便要沖出去,手臂一把被賀子溪扯住了。
“等你來洗,碗早就干住了。”
“洗過啦?”玄凌駐足抬眸看他。
“我媽洗了,你收拾一下,我們出去看看家里還有什么需要買的,然后把酒店定下來?!?p> “哦!”玄凌這才折了回來,打開衣柜找了一間平時穿的灰色西服。
這件衣服他們兩個一人一件,談戀愛的時候專門找裁縫鋪定做的,也算是情侶服吧!
兩人這才出了門,去了一趟超市,還去了一趟家具市場,采購了一些必需品。
中午兩人沒有回來,在外面吃了炒面皮,然后下午定了酒店。
婚宴確實不便宜,賀子溪有些吃緊,玄凌從包包里掏出來900塊,這是她唯一的小金庫,攢了好久才積攢下來的,這些錢爸爸媽媽是不知道的。
“這些錢你先用吧!”
“不用你的錢,我會想辦法的?!辟R子溪拒絕了。
“有一點是一點吧!”玄凌執(zhí)意要給他。
“杯水車薪,根本不管用!”賀子溪沒有接受她的好意。
他們定婚宴,沒敢找大酒店,那里一桌都得五六百,現(xiàn)在他們屬于是困難時期,一切都得從簡。
就這樣的小酒店一桌下來也得280元,檔次再低菜品也怕人笑話,畢竟結一次婚,總不能讓人當了話柄。
雖然不用舉辦接親的婚禮,但是該走的細節(jié)還是要走的。
新娘的家人親朋好友到齊之后,還有一個開箱儀式,依照當?shù)仫L俗,壓箱錢需要翻倍。
這是事先都是通過氣的,姐姐告訴玄凌他們在箱子里面放了333元,翻倍后婆家拿出666擱進箱子里,湊成了999,也就是結婚圖個吉利。
本來是一件很好的時候,但是跟公婆商量的時候,他們竟然反口拒絕了,原因是家里裝修花了兩萬多,家里已經(jīng)沒錢了,這些錢都還是借兩個哥哥的錢。
那個時候雖然不富裕,但是娶媳婦買房子這是亙古不變的規(guī)矩。
他們沒有買房子,彩禮給的并不算多,拋去陪嫁大彩電的4000,其實就是給了11000,關鍵彩電也沒有買。
他們沒有娶親環(huán)節(jié),省去了租車費用,還有娘家頂門送親的紅包錢,所以這次結婚賀子溪并沒有花銷多少。
依照他們這樣的家庭,即便是走正常的婚禮程序,這些錢完全是可以拿的出來的。
但是卻因為壓箱底錢翻倍,讓玄凌覺得不痛快。
但是這里都是人家的人,賀子溪并不會聽她的,當著婆婆的面兒,她無力反駁,因為人家是長輩,說多了反倒是顯得自己小氣。
她只能默許了。
后來在姐姐的一次打電話當中,曾經(jīng)說過,不要擔心,不要害怕,有什么委屈跟姐姐說,實在不行,讓你姐夫出面。
玄凌的姐夫是當?shù)爻隽嗣幕旎?,江湖號稱“八龍八虎”當中的一條龍,他們都有紋身,一個個長得兇神惡煞一般。
在玄凌的記憶里,沒有跟姐夫說過幾句話,甚至于連姐夫都沒有叫過。
這個時候,玄凌肯定不能把家人搬出來,這是結婚,又不是打仗,上陣親兄弟。
不就是六百塊錢嘛!她忍了,說實在的,真不是錢的事兒,而是心里就是覺得委屈,感覺沒把她當人看。
試著想想,這件事若是擱在別的女孩身上,哪家的閨女會接受?
話多無益,玄凌閉嘴不語,但是這件事深深的埋在她的心里。
賀子溪是鋼鐵直男,他沒有發(fā)現(xiàn)這件事的嚴重性,也沒有想到玄凌會有什么想法,他覺得六百塊根本不是個事兒,他一向尊重母親的想法。
還曾經(jīng)跟玄凌說過,我的媽媽不會有錯,即便有錯那也是你的錯。
這件事讓玄凌記了好久,過去的很多年每每提起來,都會氣得渾身哆嗦。
是人都會犯錯,他的母親不是神仙,又何來不會犯錯的道理?
愛屋及烏,他愛他的媽媽,所以他的媽媽是不會有錯的,對是對,錯也是對。
玄凌至今不明白,當初為什么不愛他,也能跟他結婚,也許是因為她貪玩了,一說去BJ,她就心血來潮了,因為之前BJ的趙師傅,所以她對BJ有著獨特的感情。
婚宴那天,玄凌一大早就起床了,穿上之前租的紅色修身旗袍,跟上賀子溪兩人去了影樓。
因為之前影樓答應他們照婚紗照送一次新娘妝。
玄凌被帶到了化妝間,這次化妝跟照婚紗照的妝容是不一樣的。
照婚紗照是為了突出熒幕效果,所以妝容都比較濃烈,結婚是給大家看的,不能涂太厚的粉脂,主打青春靚麗。
賀子溪也被帶到了隔壁的男士化妝間。
玄凌的妝容加上頭飾下來用了半個小時,一切完畢之后,玄凌睜開眼睛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簡直判若兩人。
因為她穿的是旗袍,所以她的妝容頭飾都是按照民國風配備的。
麻花辮整齊的盤在了腦后,上面插滿了鮮花和滿天星,非常的喜慶奪目。
她走出化妝間的時候,以為賀子溪早就等不及了,因為女生化妝比較慢,注意細節(jié),男生就是吹頭發(fā)上發(fā)膠,臉上不做什么修飾。
但是當她出來的時候,并沒有看到賀子溪,難道是等不及走了?
玄凌一陣納悶。
“小姐,您先坐下等會兒,因為吹風機壞了,您的那位先生被帶到隔壁吹頭發(fā)去了。”
玄凌小聲“嗯”了一聲,穿上旗袍,畫上這樣的妝容配上這樣的頭飾就像是大家小姐一般,氣質立馬出來了,她也瞬間覺得自己不再是那個小丑了。
正在這個時候,玄凌的背后傳來了賀子溪的聲音:“還沒好嗎?一個小時都過去了?!?p> 玄凌起身,轉身看向了賀子溪,瞬間呆住了。
這個家伙看起來就像是翩翩美少年,白凈的臉龐,頭發(fā)被吹到了腦后,上了發(fā)膠,顯得格外的精神,臉上也被畫上了精致的妝容,活脫脫一個玉面書生??!
他長得本身就秀氣精致,這樣一修飾,活脫脫潘安在世??!
盡管玄凌這樣認真的欣賞著他,但是他并沒有注意到玄凌,他的眼神在大廳里搜索,他的尋找他的愛妻。
“不是嫌不早了嗎?你還在找什么?”玄凌走上前去,主動打招呼。
他剛要開口,忽然認真看了看,瞬間笑了:“我當是誰呢?這一化妝,竟然認不出來了。”
玄凌不知道他話里的意思是在夸她,還是在貶低她?
究竟這樣的妝容是好看還是不好看,玄凌的心里一直在嘀咕。
“走吧!大家都要過去了,我們不在不行?!?p> 兩人出了影樓,這次他直接叫了出租車,看來這次是真的著急了。
在她的記憶里,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坐過出租車了。
到家已經(jīng)十點多了,這個時候送親的車已經(jīng)停在了樓下,大批親屬從車上抱著婚慶禮品下了車。
玄凌家這么多年在這里也有了不少親屬,那年不少村里的人也都因為填不飽肚子,聽銘昭說這里能吃飽飯還能賺錢就都跟上出來了,日積月累,親朋好友也就逐漸多了起來。
畢竟一個村的都有三棒子打不著的關系,祖輩上都是一家人,因為一個寸的人基本上都是同姓的,老輩子肯定是有瓜葛的。
大家陸續(xù)進了房間,玄凌和賀子溪笑臉相迎。
大家都到齊之后,大家紛紛合了影。
接下來就是認親環(huán)節(jié),雖然玄凌在這里住了幾天,但是一直沒有改口,還沒有叫爸爸媽媽。
到了主臥,在支持人的安排之下,玄凌跟賀子溪向父母鞠躬,親切喊爸媽。
然后賀子溪的父母各自掏出一個紅包遞給了玄凌。
玄凌接過后,心想這個錢該不會也是做做樣子吧!
到時候也會原封不動的收回去吧!
如果收回去也好,以后也不用改口了,反正這個錢她也沒拿。
因為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口袋,她就將這個錢揣進了賀子溪的西服上衣口袋,這個錢賀子溪果然沒有給到她,這也就是后來玄凌為什么一直不喊爸媽的原因了。
儀式結束以后,親朋好友坐上了去酒店的車,開車的是賀子溪的哥哥,這是借的單位的公車。
玄凌跟賀子溪坐的是他同學的白色皮卡車。
到了酒店已經(jīng)是十一點多了,門口鑼鼓喧天,好不熱鬧。
他們并沒有請鑼鼓隊,只是當天這家酒店還有一家結婚的新人,鑼鼓隊是他們請的,玄凌他們也就是跟上沾了沾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