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闖入者
“貞德?!?p> 鶴川諾跟在后面,輕聲呼喚她。
黑貞德的呆毛一顫,轉(zhuǎn)過頭來,鶴川諾的大臉赫然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
“干……干什么?!”黑貞德臉紅紅的,把臉往后靠了一點。
“聽我說?!?p> “如你所說,我已經(jīng)參與了這場圣杯戰(zhàn)爭。作為七個Muster之一,我隨時都有遭遇危險的可能?!?p> “這段時間里,我需要你去外面?zhèn)刹?。而我則以自己的方式,確定其他的Muster?!?p> 黑貞德被他突然轉(zhuǎn)變的態(tài)度感到詫異,但沒過多久,露出了笑容。
“遵命。Muster?!?p> 她繞開鶴川諾,帶著幾聲陰笑,走出了巷子。隨即消失在了人群里。
她可不是什么圣女,而是用卷自地獄的業(yè)火灼盡世人的龍之魔女。
鶴川諾從口袋里拿出手機,向鶴川彌奈發(fā)送了一則消息。
“彌奈,我們得晚點才能回去?!?p> 那邊得到了肯定的答復(fù)。
鶴川諾撫了撫心口,妹妹的信任真是令人愉快啊。
接下來,就是屬于自己的魔術(shù)師戰(zhàn)役了。
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9:42”!
糟了,還要去書店打工呢!
鶴川諾隨即把手機揣進包里,趕忙往書店的方向跑去。
推開店門,“我來晚了,店長?!?p> 鶴川諾呆住了,野井實此時正坐在一張木桌前,戴著銀框眼鏡端莊地看著。
一旁的店長安靜的坐著,整理著懷表。
一片歲月靜好的模樣。
倒是自己是那打破寧靜的人。
鶴川諾看得愣神,站在門口暴曬了很一陣子?!靶≈Z,還站在那干什么呢?”
店長推了推眼鏡,呡了一口放在他左手邊的熱茶,問。
鶴川諾這才意識過來。趕緊進到書店里,說了聲抱歉,去到里面換了制服,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他在整理書本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本他從未見過的書,書本泛黃,安靜地卡在書本之間的縫隙里,厚重得宛如一本詞典。
鶴川諾剛準備轉(zhuǎn)頭問店長,這是不是他新進的書,轉(zhuǎn)眼卻已經(jīng)消失了。
他雖有一絲驚詫,但沒過多久回歸了平靜。他轉(zhuǎn)頭看向正在悠然自得看書的野井實。
“嘭!”是店長昏迷而支撐不住身體倒在前臺的聲音。
鶴川諾看了看昏倒的店長。
“你做了什么?”淡淡的發(fā)問,沒有憤怒。
“只是讓他別妨礙到我們的對話罷了。別擔(dān)心,他喝的只是加大過藥效的安眠藥”
野井實摘下眼鏡,關(guān)上書,示意鶴川諾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
頗有些年頭的桌子散發(fā)著點點檀香,油燈以懸掛的方式位于天花板上,這正是這個書店獨特的復(fù)古裝飾。
鶴川諾慢慢走到她指的椅子旁,猶豫了一會兒坐了下去。
他們相對而坐,煤油的味道勾的人發(fā)暈,野井實的目光筆直地刺向鶴川諾。
“你手上有令咒,對嗎?”
鶴川諾點了點頭,舉起手給她看。
野井實的目光中一縷微妙的殺意浮現(xiàn)而出,但隨即煙消云散。
“恭喜你,加入了圣杯戰(zhàn)爭?!彼⑿χ鎸χQ川諾。
鶴川諾卻完全不想回敬一個笑容。
說完,她大說一聲:“好!”
“書也已經(jīng)讀完了,想確認的事也確認了?!?p> “那么以后,請多多指教哦。鶴川君~”她媚眼一拋,把書裝進隨身攜帶的布皮袋里,大步流星地走出店門。
不大不小的書店里只剩下了喘著氣,略顯緊張的鶴川諾。
那少女的身軀,猶如一顆熾熱的太陽。
周邊的空氣燥熱的讓鶴川諾難以忍受。她有意地釋放出她的魔力,烈焰灼燒著鶴川諾的鼻腔,他面色赤紅,臉上綴著幾滴熱汗。
這種感受,直到她走出書店才結(jié)束。他也在不經(jīng)意間觀察到了野井實手背上的令咒,那是一把倒垂的劍鋒。
她也是Muster。也就是,自己的生死對手。鶴川諾望著她離去的方向,內(nèi)心復(fù)雜。
同班同學(xué),竟是自己需要絞盡腦汁殺死的人。對她來說,也許也是這樣。
明天就要入校了。有必要想好如何面對。
鶴川諾的汗慢慢滴在木桌上,他站起身,把店長的身子扶正,接著選擇做工作來平息自己混亂的思緒。
一本,兩本,三本……每一本都整整齊齊的放好。角落,隔間,門口都仔仔細細的清理了個遍。
做完一切后,他看了看時間,“11:23”了,真是快啊。
依照習(xí)慣,他下意識將手插進運動褲的口袋里。里面,似乎有張紙條,
摸了出來,已經(jīng)有些皺巴巴了。展開來看,上面寫著,“順便一提,藥效是三小時哦?!熬畬崱?p> 她是什么時候放進自己包里的?
但是鶴川諾沒有繼續(xù)想下去,他從書架上抽取一本書,名為《愿望與幸?!?。
自己的手里已經(jīng)沒有錢了。
過了沒多久,店長捂著腦袋睜開眼睛,“唔嗯……我這是怎么了?”
“沒事,店長。你只是太累了?!?p> “啊,哦,哈哈,年紀大了嘛?!?p> 鶴川諾在書店待了很久。每逢假期,店員們一般都會放半天的假。
下午,他們就陸陸續(xù)續(xù)來了。那么鶴川諾就可以不用繼續(xù)代班了。
在領(lǐng)了半天的工資后,鶴川諾離開了書店。
他走到一個距離家不遠的公園,坐到交椅上。
望著眼前空無一人的秋千,就著微風(fēng)拂過綠葉這股清新,他陷入了以往的回憶。
父母剛剛離婚的時候,家中空無一人,有的只有一個暴戾的男人惡狠狠地告訴還在家中睡懶覺的兩個小孩,趕緊滾出去。
自此,在毫無征兆下,在驚恐萬分下,兩個無所去向的孩子開始了流浪。
說起來,這個公園竟是他們的第一個棲息的地方。幼時的鶴川諾不知道怎么做,只能抱著哭泣的妹妹,牽著她的手一步一步離開了他們居住了十一年的房子。
走到哪里去了呢?不記得了。
但是,他們走了很遠很遠。天也已經(jīng)黑了,生存的重擔(dān)壓在了鶴川諾弱小的脊背之上。
那時,正值嚴冬。風(fēng)雪載途之中,兄妹二人相依取暖。在這個公園的交椅上,度過了一個又一個難熬的夜晚。
直到,一個撐著傘的大叔發(fā)現(xiàn)了他們。
那就是店長,他人生中第二個重要的人。他給了鶴川諾生計,讓他得以暫時緩和。
如今,正值酷暑。驕陽似火,鶴川諾站在了陽光之下,這時曙光的降臨,而不是閃爍的路燈那施舍般的光芒。
鶴川諾仍舊憎恨,厭惡,唾棄著這個世界。因為它太過無情,粉碎了他們的幸福。
他是長子,背負著無法實現(xiàn)的幸福。而彌奈,還有幸福的機會。
他坐在交椅上,瞇著眼望著太陽,明媚的輝光讓他無法直視。晴朗的天空萬里無云。
他坐在這里,想了許久。他抬起右手,看了看上面的令咒。
“恭喜你,加入了圣杯戰(zhàn)爭?!?p> 野井實的話,再次明確了鶴川諾現(xiàn)在的身份。他是圣杯戰(zhàn)爭中的一位Muster,具有競爭力的七人之一。
圣杯,實現(xiàn)一切愿望之物。自己這般生活,也會渴求什么嗎?
早已被折磨得身心俱疲了。
不知內(nèi)心還深藏著什么愿望。但如今能夠讓鶴川諾賭上性命去爭奪圣杯,實現(xiàn)的愿望,唯有一個,便是妹妹的幸福。
為此,一切手段,都可以。
“倒是自己更像個Avenger?!柄Q川諾自嘲地笑了笑。
說實話,他現(xiàn)在仍然對這個圣杯戰(zhàn)爭一頭霧水。只是知道最終目的是什么,以及實現(xiàn)這個最終目的的代價是什么。除此之外,一概不知。
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只要殺掉其他的Muster就可以了。
他怎么可能下不去手。他不是矯情的人,相反,他比任何同齡人都更狠辣果決。
只是,被他深埋在心底罷了。
鶴川諾坐了會兒,打開手機:“12:13”。向鶴川彌奈發(fā)送了一則消息,問道:“餓了嗎?彌奈?!?p> “是有點?!?p> “但沒關(guān)系,我可以自己做?!?p> “哦哦,這樣啊?!?p> “嗯?!?p> 鶴川諾握著手機,他也教過妹妹做飯,但是她做出的飯簡直不敢恭維。
果然還是回去比較好。
等等,還有黑貞德。
鶴川諾這才想起她。
通過魔力連接,鶴川諾問道:“情況如何?”
那邊很久沒出聲。
“Muster,我好像檢測到令我不快的存在了……”
“怎么回事?”
“但總體上,呵呵……有些有趣。”
黑貞德此時站在崎山市最高的建筑上,長發(fā)隨著狂風(fēng)搖曳。
她輕蔑一笑。
“七種servant,已經(jīng)全部集結(jié)了?!?p> “那我們呢?”
“我們?我們是這場戰(zhàn)爭的闖入者……”
鶴川諾驚得站了起來。
“當(dāng)然了,我們也可以爭奪圣杯。Muster,我更推薦你殺光他們哦?!?p> “而且作為闖入者,我們不是所謂的Muster與Servant。而是Contender與Speculator?!?p> “所以Muster,你與我的聯(lián)系越來越密切了呢??纯茨愕牧钪浒??!?p> 鶴川諾聞言,垂下頭去看,鮮紅的圖案已經(jīng)褪色,變成毫無生機的灰色。
“說起來,我們是同一類人?!?p> 鶴川諾沉默不語。
黑貞德看了看遠處,駐足良久,接著轉(zhuǎn)過身去,下了大樓。
她打開天臺的門,黑暗中,她咬牙切齒道:“貞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