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樞機院大樓的地下室里,地面交戰(zhàn)的聲音不斷的傳來,重炮的轟鳴令人咂舌。
紅衣主教們都沒有想到隆會徹底毀掉整個教廷區(qū),而他們甚至聽到坦克前行的聲音。
十字軍坦克碾壓著地面的沉悶回聲在窄小的空間里轟隆的震蕩著。
昔日高貴的大主教們的秘室,如今已變成了最后的防御基地和傷兵醫(yī)護室了。
墻上點著火把——教廷區(qū)的水電系統(tǒng)被全部切斷,空氣中充斥著血腥和消毒水的刺激味道,傷兵在痛苦的呻吟、慘叫著。
坐在地上休息的樞機院文官臉色發(fā)白,不時探頭探腦的朝地下室的入口望去,生怕叛軍立即就打來。
“還有什么要說的嗎?”某個樞機卿嗤笑著掃視了一遍剛才還在推卸責任對隆·博爾吉亞破口大罵的眾人,這些人無一例外,全部帶著白銀面具披著紅袍。
“我都要死了!是的,死的不能死的那種!隆會把我們撕成碎片!”
“不……”已經(jīng)有樞機卿忍受不了坦克緩慢推進并因開炮而劇烈震動的聲音,“我不想死,我還有那么多的財富,我有錢!我有那么多的錢!”
“錢?你去用金幣賄賂那些教皇廳的軍人?你去用鈔票擊敗外面連圣堂裝甲師都擋不住的部隊?等死吧你!”有人嘲諷著那個平日里斂財最甚的樞機卿。
“混蛋!”格古拉高聲說道:“不能在這等死了!我們還有兩千多部隊,我們反攻!突圍出去!比在這等死要好!”
“靠那些混吃等死的保鏢團隊?一個營的正規(guī)軍就能擊潰他們!”其他樞機卿也不買這個脾氣暴躁的大主教了,反正都要死了,管你以前什么地位。
“你找死!”格古拉暴喝道:“在這之前,我先干掉你!”
“就你會喊?你動我一下試試?我的護衛(wèi)隊可不是吃素的,打不贏外面的正規(guī)軍還干不贏你?不怕死的就過來!”那人也顧不得形象,直接拍桌子準備動手。
“混蛋!我殺了你!”格古拉大主教說著就要拔槍,但很快就被附近的樞機卿給按住了,兩撥人正要混戰(zhàn)在一起。
“住手!”西塞羅大主教敲了敲桌子,說道:“都停手。”
西塞羅大主教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此刻也是滿是疲憊,強者也會犯錯,而這種錯誤,往往最為致命。
“……”
沒有人再說話了,他們都靜靜的看著西塞羅大主教,等待著他的話語。
樞機卿的地位也有高下之別,西塞羅大主教在樞機會中的地位獨屬龍頭,他至今才發(fā)表意見。但是他一說話,其他樞機卿就再沒爭吵不休。
獅子一發(fā)聲,狼群唯有嗚咽。
“諸位,都要死了,拿出我們該有的貴族氣度來,這是一場死局,我們再無生機?!?p> “既然是必死的局面,為什么還要讓我們的敵人們看我們的笑話,最壞不過是同百年前我們處死舊帝國的末代君主一樣,被隆給處死罷了?!?p> “我相信,他過不了多久,也會下來陪我們的……”
他的聲音里仍舊帶著溫和的笑意,可吐出來的每個字都冰寒徹骨。
……
當晚,教皇廳發(fā)動軍事政變的消息已像風一般傳遍了整個翡冷翠,并被遍布整個教皇國的電話線路和通訊傳遍全國直至在西方世界掀起軒然大波。
翡冷翠的居民們恐慌不安,人們慌張的躲在自己家中,把值錢的金銀打好了包袱。
他們關緊了房門,不敢開燈,在窗簾的縫隙里窺視著街上軍隊行進的情景。
當太陽升起來時,呈現(xiàn)在翡冷翠市民們眼前的,是和以前沒有什么兩樣的景象。
商店照常營業(yè),學校、醫(yī)院也照常開門,唯一的異樣是,穿著黑色軍服的守備隊士兵們代替了巡邏的警察。他們神情嚴肅的站在街頭,指揮著市民繞開幾條通往臺伯河大道的幾條道路——教廷區(qū)在那條街上,以那為中心的約一平方里的地方幾乎被夷為平地。
昔日繁華的市區(qū)上人煙稀少,人們匆匆趕路,熟人見面不敢交談,只敢以目光彼此示意。
即使是號稱最大膽的翡冷翠貴族們也不敢靠近那些穿黑衣的巡邏士兵。
失去控制的軍隊比任何天災人禍更可怕,翡冷翠的市民們對于夜晚的“戰(zhàn)爭”是心有余悸,無論平民還是貴族都人心惶惶,生怕那恐怖的一幕將會重演,而目標將變?yōu)樗麄冞@些人。
號稱“美杜莎家族”的美第奇家族可是被闖入的上千名守備隊士兵一下子打落神壇,當晚的細雨浸透著鮮紅的血。
除了被踢出三大家族的美第奇家族,連格里高利家族和博爾吉亞家族也爆發(fā)了血腥的清洗,區(qū)別是他們是由內(nèi)部發(fā)動的,而且太陽升起時獅鷲家族和玫瑰家族都仿佛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只有從他們領地走出的一小隊玫瑰衛(wèi)隊讓人們不僅猜想當晚發(fā)生的一切,但有點可以確定,他們同教皇達成了協(xié)議。
翡冷翠。
在這座城市的上空,彌漫著一種壓抑的、沉重的氣息,仿佛暴雨來臨前,黑壓壓的烏云已經(jīng)遮蓋了藍天,末日即將到來。